第一百零八章 有一次暗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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據牢裏一個上了年紀的老者說,那天監獄的鬧鬼傳聞,也不過是幾百號囚犯莫名發出的怪叫引起的,那天的巡捕房接連帶出了幾名死囚是拖出去槍斃的,剛好被這些人親眼看到。
泛著恐懼和警惕,再加上監獄長一聲令下,敲打著鐵欄杆吼道:看什麽看,給我老實點,在不安分把你們也想他們一樣一個一個帶到刑場上去。
清河幫有人沒有不怕死的弟兄,即便是死了也是出任務意外死,或者被人打死,死的也是痛快,但在這暗無天日的地方挨槍子更是不值。他們貪生的心瞬間便湧上心頭。
再聽聞牢裏的洛小七被放出,清河幫的弟兄更是著急,想想他們清河幫還沒在這法租界有個依靠,被人擔保出去更是不可能,到頭來還不是橫豎都是死。
對於洛小七的這些人裏麵,多多少少夾雜著一些亡命徒,他們看著旁邊清河幫的如此小消極,又覺得洛小七出獄了這麽久也沒有消息,難不成是沒打算過他們,一時間他們怕死的心思也翻湧了上來。
一時間貪生怕死一陣消沉,組合到了往上,心就好像一根弦似的緊繃,到了一人長嘯聲便一個接著一個,不約而同的長嘯,這也屬於精神失常的一種。
得知是精神失常,秦三爺哪裏肯罷休,他的兄弟好好的,精神失常就要拖出去槍斃,按道理這絕對是監獄的責任。
可是巡捕房也不是哪裏都可以鬧的,巡捕房總長是一個高高瘦瘦的洋人,等著他出麵秦三爺就安靜下來,別說討和說法,就是連說都沒得說。
他隻等著他灰頭土臉的走出巡捕房,洛小七忽然投遞過來一演出票,雲淡風輕的說道:“秦三爺,賞個臉光臨一下沈老板的台子如何”。
秦三爺不置可否的看著這張票,上下打量了一把洛小七,她倒是看得開死了這麽多個弟兄到了那卻像個沒事人一樣,端著茶就喝,從頭到尾那個洋人相對的都是他活像他是來找茬,而她是來看熱鬧的一樣。
秦三爺將票子接過小心的收好:“七爺可是知道捧戲子事件蠢事,花錢把人捧紅了人家就跟著有錢的跑,都說戲子無情攀上高枝兒就不認人了”。
洛小七搖搖頭,淡淡一笑:“這個還請秦三爺放心,我的人跑不了”。
秦三爺也對她笑了一下,這笑更像是嘲諷:“七爺捧戲子倒是比養兄弟要勤,這當你兄弟給你辦事,也是福運到頭咯”。
秦三爺故意將聲音抬高了說,好讓洛小七身後的手下都聽見,自顧自的坐上車走了。也是在巡捕房門口,洛小七半眯著眼往著絕塵而去的秦三爺的車好久,直至人影完全消失,才悻悻的回了一句:“強將手下無弱兵,可這人傻所帶的人又能好到哪裏去,秦三爺,走好”。
也不知是什麽意思,程家白呆愣愣的往著洛小七,隻覺得陳德三死了,洛小七也漸漸不興幹這門生意了,更是義正言辭:“阿姐,讓我去”。
洛小七斜眼打量他,隻覺得好多暗話現在不用和程家白解釋他都能聽得懂隻聽他又說道:“現在和以前不一樣了,我在學校一直在練槍法很準”。
自從陳德三死後洛小七要幹這暗殺的行當還真找不到一把合適的好槍,仿佛隻有陳德三這把才能打得順手,漂亮的完成任務,這秦三爺也是個該死的命,他為了兄弟對人家大打出手,得罪了人。
人家找上門讓洛小七去暗殺,洛小七本想著推脫掉這門買賣,可是最近辦著戲園還要搞俱樂部,碼頭上得來的錢始終是不夠湊數的,那人給的錢多洛小七便接下了這門生意,如今他隨著秦三爺去了巡捕房。
得罪了巡捕房總長,那麽在這偌大的法租界,他要是真死那也真沒人想追究。於是洛小七給秦三爺選了一個暗殺的安葬地點,就在法租界。
可是她派去的人裏頭完全沒考慮過程家白,程家白是不錯去了軍式學校,學的東西絕對和野地裏的混混不一樣,可那畢竟是自己的弟弟,養了這麽多年以身犯險的事她不會讓他碰。
洛小七倒吸了一口涼氣,不直覺的瞥了他一眼:“再說吧”。
就這樣他們上了車,一溜煙也走了。
秦三爺對於這件事勢必不肯罷休,再來趟法租界也是可能得,所以洛小七要找一個對法租界了解的打手。
可是方眼望去 她手下裏麵在法租界混過,有些功夫頭腦也靈光的也就武仲春,武仲春在陳德三身邊帶過兩年,將基本的殺手法則和經驗三三兩兩都教給他了,所以讓他去完成度絕對高。
得知選定殺手消息的程家白也不能閑著,他記著陳德三生前也教過他不少,看著他過他一次又一次的任務出色的完成,所以這暗殺的經驗也是有的。
他主動去找武仲春讓他也將自己帶上,這樣要是暗殺出了什麽意外對一個人也就多一個頭腦可以解決,勝算也就大了。
可這話是沒錯,武仲春也覺得好,但是人家白少爺是什麽身份,那可金貴著呢,要是擅自帶著他去任務即便是完成得再漂亮,七爺要是問起來,也不好解釋呀。
結果說什麽也不答應:“白少爺,您也不要為難小的,小的為七爺辦事,吃七爺家的飯就要保護好七爺家的人,那裏也不是小孩子過家家的地方,真有危險去不得呀”。
程家白話少說過的話再讓他說三遍也就變味了,等著他環顧四周,發現這殺手房間的木樁下有顆釘子,釘子極小卻很細長應該是憑著白天陽光的照射,用釘子的影子長短方向判斷時間的。
程家白靈光一閃,快速抽起武仲春身上的槍,對準那根釘子啪的一身就是一槍,隻見著木樁上釘子被硬生生打斷了一半,釘頭滾落到地上,子彈穿透了牆,在那白牆上留下了醒目的一點。
武仲春是知道程家白在軍校度過一年書,以為他這少爺爺細皮嫩肉的才上了一年,沒什麽特別大的長進,哪知道練出了個神槍手會來。
隻留著他目瞪口呆,程家白轉過頭也回應著他:“在軍校沒別的本事,槍法一項一流,*的本事更是手到擒來,能收嗎”。
武仲春隻剩著驚訝,又被程家白這般一說立馬就醒了,假模假樣的上下將他打量了一遍,點了點頭:“那行,我去問問七爺試試,看他讓不讓你去”。
這個顯而易見,洛小七哪裏肯讓他去,武仲春著去了也是白去,被程家白一把拉了回來又說道:“你去找我阿姐做什麽,以前陳德三也沒這樣問過我阿姐,直接就帶上我了,怎麽你沒他又權利不成”。
“胡說”,武仲春不肯認比誰短:“你要是想去也成,你就說是你偷偷跟過來的,我半個字也答應”。
程家白想來武仲春也比陳德三怕事,這次能去成已經夠了,便一口將他答應下。
武仲春看後也好,去找了個火盆,拿出冥幣點火來燒一邊燒還一邊喝程家白解釋:“做我們這一行的出任務必是要身後有一保護神保佑的,陳師傅做這一行在我們這也是祖師爺了,給他燒些紙錢,求求他讓我們這一次的任務圓滿完成”。
說著,程家白也蹲下身,奪過他手裏的紙錢也給陳德三燒了一點,陳德三死的時候沒人記得他,都知道他是給洛小七擋槍而死的,腦袋一過,過了幾天對他也就忘了。
如今這才想起來,他還是名出色的殺手,別人來了任務便都惦念起他來。
程家白也將紙錢一張一張的扔進火盆,動作極其的緩慢,活像當年陳德三給他撿回來的時候喂他餛飩那樣的溫柔緩慢,餛飩是洛小七給他的。
洛小七之所以能收留他,他現在想想也不過是笑容像一個人,她對那個人有執念,可是陳德三對他程家白還真沒有執念,更沒利可圖。拋開殺手除外陳德三還是個好人他把那點善念給了自己。
讓自己記著他一輩子,即便現在做了殺手也記得,他喂的那碗餛飩來。
武仲春和程家白再講了一些出任務的相關事項,就是一切聽從自己的指揮,行動時務必跟在自己後麵。
這些程家白都記著也答應了,隻等著潛伏的人回來匯報秦三爺這些天的動向。
匯報說秦三爺第二天還會去法租界一趟,去會一個倒賣煙土的富商。消息一出他們做好了準備。
第二天再那家他會富商的飯館門外,就做起了偽裝。
程家白坐在飯館的石階上,穿戴了一身小開的行頭,辦著飯館那位客人閑來無聊的司機,而武仲春顯然不興扮這一些,他嘴上叼著一根牙簽,痞裏痞氣的逛著附近的攤鋪。
隻等著秦三爺會客出來,約摸是晚上入夜,秦三爺會客的時間有些長,等著他們一前以後出來,街上的鋪子已經快到收攤的尾聲了。
他們的眼神更是如鷹緊盯著秦三爺的腦袋不放,一見著就在懷裏摸著槍,不過臨行前武仲春說了不能莽撞,全看他的指示來。
所以程家白手上摸著槍,即便離秦三爺距離最近也不敢對他開槍,隻見著秦三爺和那富商一團和氣又說有笑的走了一段路。
隻聽嘭的一聲,武仲春動手了,子彈分毫不差的打中了一個腦袋,當場尖叫四起,秦三爺眼睜睜的看著他同行的富商倒麵前。
對,武仲春沒打中秦三爺,反倒打中了他身邊的富商,富商倒地這暗殺的行動也就暴露,秦三爺身邊三五成群的頓時圍過好多清河幫的成員,他們手拿家夥,足足給秦三爺做了好幾層人肉牆。
在兵荒馬亂的場麵下,秦三爺眼光倒是尖,一下就認出了眼前的程家白,隻記得他那天在巡捕房的時候,洛小七身邊的那位少年就是他。
便是對程家白當頭一指,厲聲說道:“就是他,抓住他”。
清河幫十幾雙眼睛便都朝著程家白的方向看過來,十幾把刀槍也正對著他。(www.101novel.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