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二章 一個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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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的登台可以說很精彩,沈燁靈這個名字也走近了戲迷的心裏,戲園經理對沈燁靈很是滿意,已決定要花費精力捧沈燁靈。
不經在他身邊圍著轉了幾圈,說什麽要用各種條件要將沈燁靈留住 沈燁靈覺著不好意思,暗自低下頭,又衝著經理禮貌的點了把頭。
等到經理也消停了,沈燁靈才不可置否的轉向張長信那邊,像一個有了出息的孩子,非要得到家長的一絲肯定心裏才安心。
見著張長信投來欣慰的笑臉,沈燁靈也跟著一同笑了起來,旁邊的周琳卻是一臉的強顏歡笑,因為剛才她確實是確認了,走出去的人是許千淼,可他懷中抱著的人卻不是曼枝。
這件事張長信讓他咬碎了牙往肚子裏咽,說設麽罵我也不能讓沈燁靈知道。並說曼枝的事和沈燁靈沒有關係。
周琳沒辦法隻好照做,但是可以看得出,沈燁靈對曼枝的感情,也絕對不能對這事就袖手旁觀。以前她看得出曼枝對他有心,可是這個小子卻沒心指不定曼枝是姐姐妹妹對付了。現在曼枝有了情郎,這個這個小子現在即將成名往後不知道有哪個貌美如花的姑娘甘願嫁給他,難道他也能視而不見嗎。
其實周琳不知道的事,沈燁靈不當曼枝是兄弟姐妹,而是親娘。這一點張長信也沒敢告訴他。
今天戲園經理請客,在外頭雇了兩輛車,專門接人去北平飯館,連酒桌都預定好了,正當所有人興致匆匆的剛出飯館,原本門口停著經理租的兩輛車背後赫然停著第三輛。
而且這第三輛卻比街上任何的車都華貴的稀罕,不用想也知道其車主生活在的是多富裕的人家,然而這個時候白世軒從裏邊出來。
以往灰仆仆的妝容褪了去,小西裝加身梳了一個大背頭,整個腦袋油光可鑒,隻是他身材過於瘦小,撐不起這樣的裝扮,橫看豎看都像是一個門童。
別人都可以對這個‘小門童’視而不見,但是沈燁靈不可以,他看見白世軒幾乎眼都直了,恨不得躲著他當場撒開腿就跑。
白世軒笑著走上前,對沈燁靈就是一笑“我大嫂想請你到府上唱一段戲,錢少不了你的”。
“我們不稀罕,而且又是,小兄弟改天吧”,張長信一把站在沈燁靈麵前,替他說道。
可沈燁靈他自己有自己的主意,他神情恍惚突然開口問道“大少爺身體好些了嗎”。他對白家最掛懷的恐怕就隻有這個了。
白世軒對他神秘兮兮的笑,轉過頭,朝著後車門走去,並將車門打開,躬身做了一個請的姿勢“你來看看不就知道了”?
張長信隻覺著這白世軒來著不善,就連他口中說的大嫂也絕對不是什麽好人,正想讓師弟不要去,可是話剛毅說出口,沈燁靈就安慰他讓他們等著他回來,自己徑自坐上了車。
等著沈燁靈坐好,白世軒也做了上來,還沒關門他就在沈燁靈耳旁輕聲說道“承蒙您的照顧,現在我過得很好”。
沈燁靈隻覺得耳旁被他弄得癢癢,再加上窗外吹進來的一陣風,他更是後脊發涼,現在的他坐在白世軒旁邊,就像是有無數條毒蛇纏身。
原以為他在獻祭時死過一次,以後就再也沒什麽好害怕的了,可現在一個殺人犯出現在他麵前他確實怕了“是不是你殺的”。
“什麽啊”?白世軒佯裝不知的對沈燁靈不懷好意的一笑,盯著對方認真篤定的眼睛看了許久,最後終於鬆口道“對,沒錯多虧了沈老板,給我配的安眠藥”。
沈燁靈猛的吸了一口氣,隻覺得自己罪孽深重,但又好奇,顫抖著嗓子又問道“你怎麽把他弄成這樣”。
他所指的是那七零八落的屍體,剖腹挖心沈燁靈寧願相信這是山裏的哪頭野獸出沒做的。白世軒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現在肚子扁平,卻再也不是吃了上頓沒有下頓的狀態“吃不完呀,早知道不要吃的那樣斯文,大卸八塊不是更好”。
白世軒此時眼裏迎來一記寒,使他低聲對沈燁靈說道“看我對你多好,之前被關在警局死活都沒把你安眠藥的事情說出來。要不然老爺子隻會放了我,而將全部責任都歸咎於你,你已經是我的共犯了”。
正說完,沈燁靈膝蓋上的衣料被他抓得更緊,手心裏滲出一層薄薄的冷汗。
到了白公館,沈燁靈已經能輕車熟路的到白世棋房間了,可是房裏根本不見白世棋的存在,屋裏有的也隻是妙春。
白世軒上前搶先一步對妙春打招呼道“嫂子,我大哥不會是去醫館了吧”。
白世軒即便不說出,沈燁靈也能看得出來這是那天白世棋剛娶的姨太太,又是不說話的對著妙春點了下頭。
妙春倒是看了沈燁靈片刻,逐漸的將目光收回,轉向白世軒說道“嗯,你大哥去醫館做針灸了,叫我留下來照顧一下沈老板”。
眾人又將目光放在沈燁靈身上,這樣目光齊聚的場景,沈燁靈剛在在台上也是經曆過的,這可是那是的看客懷著欣賞的目光,哪像現在他們的視線都能在他身上看出一個個小孔來。
沈燁靈不說話,被妙春拉到沙發上做好,妙春對他上次啊打量了一下,腦子裏總結出來了一句話“果真是漂亮的”。
妙春對好看的人算是沒有抵觸,遣退了白世軒,留下幾個女傭,請沈燁靈拉開不是讓他唱戲,而是讓他坐著聊天。
沈燁靈隻感覺自己是進了盤絲洞的唐僧,天南地北的姑娘更是讓他引起不適。
“淮安”,一聲門外的輕喚,讓沈燁靈不自覺的鬆了一口氣,但是還沒鬆得徹底,他的另外一口氣又提不上來---白世棋等下出現在自己麵前,該怎麽和他解釋。
哪知白世棋停在他麵前時,滿臉是分別時候才有的悸動,白世棋嘴唇顫抖,身體也在顫抖“這兩個月你怎麽不來找我了,哪怕你嗓子好了來找我說個話我也是開心的呀”。
沈燁靈無話可說,暗自感到慚愧的低下了頭 他怎麽好意思來白家,他心裏對白家有了陰影有膽子來白家。
“不過怎麽都行”,白世棋一隻手牢牢的握住他的肩頭“還好你沒走,以後說什麽也要常來”。
看著白世棋如炬的目光,沈燁靈也不在退懼點了點頭“大少爺,其實我隻是神醫的一個病人,根本不是什麽學醫的,我是唱戲的”。
我是個唱戲的無情人。
他抬起眼眸目光再次盯著這位大少爺,大少爺不介意的笑了笑,在他眼裏淮安就是淮安,變成醫生,變成伶人都是淮安。
兩人又是坐下開始回憶起那一周的時光,繼續像以前一樣閑聊,但聊天的方式不再是一人說,一人寫,而是兩人一齊的對話。
妙春看著自己是個女人,也不好意思在男人之間插嘴,索性離開給他們準備補給的茶水。
約莫聊到晚飯,白世棋剛想拉著沈燁靈一起吃飯,但是不巧被沈燁靈以各種理由婉拒了,臨行前白世棋依舊是記掛著讓他常來的誓言,並說自己還會去看他的戲,場場不落。
沈燁靈心裏聽了也是好一陣感動,看著在夜風中也要送自己出門的白世軒,突然覺得他身體逐漸好了許多,這難道不是神醫的功勞?
於是心有餘悸,改變了主意,打定去了趟醫館,見見許久不見的神醫。
但是神醫是個遊手好閑閑逛的人物,他整天裝著好吃好睡,但是沈燁靈不能忘記他曾經攔住他不讓他去白家找白世軒的那一刻,這樣一個人真有這般神通將一個人的嫌疑在警局抹得一幹二淨嗎。
站在大門緊閉的門口,沈燁靈長褂的下擺被夜風緊緊的牽起,也不知道冬日的風究竟使出了多少渾身解數,居然鑽進沈燁靈的領口,使得他被一陣寒冷給凍得清醒。
漸漸地回歸到現實,神醫既然不在家裏,也隻好朝著回家的方向走去。
黑乎乎的一片,街頭還打著幾盞路燈,可怎麽樣也照亮不了腳下的路,剛穿過一條街,沈燁靈就聽見前方悠悠的傳來小孩子的哭聲,哭的有些淒涼,像起初他在院子裏練功時隔壁時常傳來母貓發情的聲音。
這聲音發出來時,最好別一個人走在這樣黑漆漆的路上,不然準會讓人想起黑白無常索命一樣,的給嚇死。
沈燁靈不經加快起腳步,隻見他越往前就覺得自己離這個哭聲越來越近,直至再往前走幾步他才瞧見這聲音的來源,都說母貓發情和小孩的哭聲很像。
隻見著這聲源是從一個破竹籃裏出來的,那竹籃裏有個小東西,被一床小巧的被子覆蓋,掀開被子一看,隻見這圓滾滾的腦袋即刻出現在他眼前。
小東西哭得將自己的臉憋的通紅,看見沈燁靈更是犯起了可憐,開始哭一陣咳一陣,沈燁靈不經開始環顧四周,周圍除了他根本就沒有任何人。
一個破竹籃,一塊小被子包著一個出生不久的孩子,這典型是養不起孩子將他扔掉。
沈燁靈想裝聾作啞,但還是狠心不下,將這孩子好心抱起,帶回了家。在家門口一直盼著的張長信最終還是盼回來的沈燁靈。
不過不巧的是,沈燁靈一個人走的,卻是兩個人回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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