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六章 你是來挖牆腳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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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天,錦安一怒共斬殺了西北護衛共五人,而洛紮卻半點異議都沒有,反而在第二日與晁瀾帝道別後急匆匆的回了西北。

    對於洛紮將原本定下三日的行程縮短到兩日的舉動,眾人自然是好奇的,有心者略一打聽便明白了其中原委,雖然驚詫於錦安不動聲色的做了這樣大的一件事情,但是心中還是不免自豪的,畢竟是哪洛紮出言不遜在先,教訓一下也是情有可原的,更何況即便是錦安殺了那些多嘴的護衛,洛紮不也沒敢有什麽意見嗎,足以見得那些小人隻是嘴上挑釁,還是不敢同西晉動真格的,這一認知自然叫身為西晉的臣民無上榮耀。

    而晁瀾帝在得到這個消息後,先是一愣,隨即便意識到了洛紮辭行的真正原因,想來是被錦安那日的舉動唬住了,當真害怕小命難保這才狼狽的逃了回去,晚些時候晁瀾帝便招了錦安進宮商談此事,錦安隻是笑笑:“父皇,那日洛紮的言語想來您也有所耳聞,若是當真那樣按下不提,咱們西晉的顏麵何存。”

    晁瀾帝斜眼打量了一眼錦安,搖搖頭,微微一笑道:“同樣的法子一次好用,再一次可就難了,你就當真以為朕是這樣好糊弄的?上次同趙國聯姻,你推說是為了家國大業,朕信了,此次下令斬殺西北護衛又說是為了西晉顏麵,斯年,你到底是我的兒子,難不成朕會不了解你?”

    錦安麵色一訕。

    晁瀾帝繼續道:“世上能有什麽事情入的你眼,值得你生這樣大的氣,若是以你一貫的性子,即便是氣極了,也斷不會當麵撕破臉,你懲治他的法子有許多,還會叫他有苦難言,哪一種都比這一種要強得多,說來說去,你還是為了那旌陽公主吧。”

    錦安亦是無言,有些慌亂的眨眨眼睛,尷尬的咳了咳,知子莫若父,晁瀾帝的話錦安無從辯駁。

    晁瀾帝搖頭苦笑,早前自己隻是懷疑,直到此事發生才真正確定心中所想,原來錦安竟然將那旌陽公主看的那樣重,重的連理智都沒有了……這可不是什麽好兆頭。

    “罷了罷了,這畢竟事你的私事,朕不願多問,隻是此次洛紮在你這裏吃了這樣的虧,回到西北必定不能善了,戰事才剛剛停歇,若是現在再起什麽禍端恐怕民心不穩,你要護著那旌陽公主朕不願多問,可是為了她竟然惹出這樣大的事情,斯年,這一向不是你的作風啊!”

    錦安微微昂首:“這件事情從頭到尾都是兒臣一人所為,同薄胭沒有什麽幹係,還望父皇明鑒。”

    晁瀾帝一歎氣,思索片刻,決定先將薄胭的事情按下不提,隻說道:“那麽現在著情勢你覺得如何?”

    錦安道:“父皇,你一向知道兒臣的,如是沒有十足的把握,我如何會放虎歸山,直接殺了洛紮還可以挫一挫西北人的銳氣。”

    晁瀾帝沉默不語,思索著,幽幽的看著錦安。

    錦安繼續道:“百姓受戰火紛擾良久,叫苦不迭,那西北更是如此,父皇知道,西北對咱們一隻虎視眈眈,雖然聯姻,但是日後必然有一場硬仗要打,這不過事早晚的事情,但是兒臣確定,絕對不是現在,是以,咱們隻能削了他們麵子,殺幾個護衛殺雞儆猴,但是卻不能動洛紮,以免逼急了西北,叫他們不想打仗也要打。”

    晁瀾帝挑眉:“何以見得他們不敢?”

    錦安垂眸微微一笑道:“早前兒臣私下與汗哲見過一麵。”

    “汗哲?就是西北大王的弟弟?”晁瀾帝在記憶中搜索著這個人:“朕……記得他智心智有些缺損。”

    “沒錯,正是他,”錦安點了點頭:“不過父王誤會了,他非但沒有心智受損反而聰明的很。”

    “哦?”晁瀾帝有些糊塗了。

    “汗哲的母親曾是西北先王最最受寵的妃子,宮闈之事自然少不得排擠爭寵,是以西北大王對汗哲的母妃從來印象不好,那麽恨烏及烏,連帶著著兄弟二人的感情也並不怎麽樣,在西北大王繼位之後,幾乎打壓了所有兄弟,卻唯獨汗哲因為種種原因逃過一劫,單獨辟出一塊地方安然度日,以他的身份能得到這樣的結局已屬不易,但若他是個健全人的話,恐怕小命難保。”

    晁瀾帝倒吸一口涼氣,有些聽明白了錦安的意思:“你是說他……裝瘋賣傻?”

    錦安但笑不語,沉默良久,又道:“父王,兒臣曾助他培植了些許勢力,到如今,引起西北些許內亂應該不成問題,西北現在內憂,又如何有精力來處理外患?”

    晁瀾帝震驚的看向錦安:“你是何時布的局,朕竟然半點風聲都沒聽到!”

    錦安拱手:“父皇恕罪,這也不過是兒臣當初一時興起想要牽製西北而布的一步棋罷了,沒有什麽成果之前不敢輕易打攪父皇。”

    晁瀾帝眯眸打量著錦安,沉沉的舒了口氣,畢竟是做了半輩子的皇上,又是看著錦安長大的,好些事情自己了然於心,錦安既然下了這步棋,自然是為了日後牽製西北用的,如今冒著暴露的危險提前用了這步棋,到底是為了什麽……

    錦安眼看著晁瀾帝麵色陰沉,便知道自己編排的這番話並沒有完全說服晁瀾帝,這在錦安的預料之中,父皇雖然幾乎將大半部分的朝政交給自己,但那是因為他對自己極其的信任,而對於朝中於九州的事情,父皇全部了然於心,隻是……今日重重是為了薄胭這樣的話自己不能說出口。

    錦安一眨不眨的於晁瀾帝對視,沒有辯解也沒有承認,但是卻用實際行動表明了自己的態度。

    晁瀾帝盯著錦安看了許久,終究一歎,別開了目光:“此事就罷了……斯年,你可記得,朕從前同你說過什麽……”

    錦安抿唇:“兒臣知道父皇什麽意思,為君者,最忌情深……”

    “你知道就好,你更要知道,旌陽公主可以是你一時的太子妃,卻不會是你未來的皇後!”

    錦安呼吸一滯,這話,百裏梔也同自己說過。

    “這樣的事情,朕不想在看到第二次。”晁瀾帝冷聲道。

    錦安垂眸,不再言語……

    日暮西斜,錦安才回到太子府,再門前站定後,仰頭看著上首的匾額,錦安一時間竟然有些恍惚,胸口有些發悶,經過洛紮這件事情,自己幾乎已經確定了薄胭為何同自己這般疏遠,她是擔心她的未來?覺得自己並非可以托付終身之人?父皇與百裏梔的話相繼響起在耳邊,錦安歎氣,難道這是既定的結局?若想改變……這條路恐怕艱難的很了……

    錦安這樣想著,便要提步進入府門,正看到百裏梔一臉笑容的從裏間走了出來,兩人打了照麵,具是一愣。

    錦安慢慢眯眸,臉色變的有些危險,而百裏梔則是有些尷尬,手足無措的看著錦安,一陣風起,帶來一絲涼意。

    錦安雙手環胸,冷冷一笑:“百裏,冒昧問一句,你是來挖牆腳的嗎……”

    百裏梔尷尬一笑……

    薄胭捧著一疊銀票有些糾結,剛剛百裏梔看了自己,安慰了自己一番,叫自己不必在乎洛紮說的那些話,而後便交給了自己這些銀子,說是茶樓近一個月的盈利,好說歹說非要給自己。

    不過真正讓薄胭在意的並不僅僅是這些,而是百裏梔臨走之前的一句話:“若你有朝一日離了太子府又不想立刻回趙國,這些銀子好歹能叫你自由些……若是你不介意,我也可陪著你……”

    說這話是,百裏梔那微微泛紅的臉頰,飄忽不定的眼神……薄胭打了一個寒戰,不會吧……不會當真是自己想的那樣吧……

    薄胭再次將目光落到了那疊銀票上,心中一團亂麻。

    錦安一進門就看到薄胭對著那疊銀票發呆,心中醋意大盛,上前一步一把將銀票抓了過來冷冷道:“怎的?睹物思人呢?”

    薄胭被嚇了一跳,待聽了錦安的話後越發疑惑:“你這話什麽意思?”

    錦安咬牙,嗬,還說西北內憂外患,自己這邊才是內憂外患呢,好不容易結為夫妻,父皇與母後那邊的阻力自然不必說了,自己的妻子還不住的將自己往外麵推,而外頭呢!自己那個好兄弟還一門心思的挖牆腳!好!好!好!可真好!

    錦安今日受的刺激有些大了,恨不得吐血三升,雖然明知道薄胭並不是回接受百裏梔的那種人,但是心頭依舊鬱鬱,倒是難得的讓人見了就是一副凶神惡煞的模樣!

    薄胭見錦安麵色不善,又一聯想到今日晁瀾帝叫錦安進宮時因為洛紮的事情,想來時在晁瀾帝那邊受了委屈,說起來那事的導火索還是因為自己……這樣想著,薄胭眉目軟了兩分,耐心解釋著:“這是百裏剛剛送來的銀票。”

    錦安剛剛同百裏梔對峙完,腦中又回想起了百裏梔的那句話:“斯年,我也知道我所作所為無恥至極!但是……你也知道,薄胭並不喜歡你啊……”

    錦安無奈扶額,嗬……嗬嗬……那三千兩還是自己拿給薄胭的,卻沒想到是給那挖牆腳的幫了忙,讓他可以名正言順的一次次的往太子府上跑,錦安啊錦安,你可真是……好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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