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七章衝動是魔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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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這些,一種憤懣、無奈的情緒湧上心頭,錦安心尖狠狠一顫,再看薄胭手中的銀票隻覺的越發礙眼,抬手便奪了下來。
“你這是做什麽!”薄胭從沒見過錦安這樣粗魯的模樣,被唬了一跳。
錦安咬牙,想到薄胭日後可能拿著這些錢痛痛快快的離開自己就心中難受,再加上想要挖牆腳的竟然是自己多年的摯友,這雙重打擊下,錦安實在冷靜不下來,一時間不由的泛起了孩子心性,緊緊攥著手中的銀票,冷冷一笑:“那三千兩本來就是我給你的,那麽這錢也應該歸我才是。”
“啊?”比起惱怒,薄胭更多的是不敢置信,有些疑惑的打量著錦安,他……現在是來跟自己算賬來了?為了……那三千兩銀子?他原本就是這麽愛翻舊賬的人嗎?
錦安現在隻覺得一腔怒火無處發作,剛剛的院外自己已經破天荒的狠狠給了百裏梔一拳,心中卻依舊憤憤的,又一想到這段時間百裏梔同薄胭互動甚多,而百裏梔一向會說話,愛討女孩子歡心,不像自己,隻是冷著一張臉,若是當真就這樣將薄胭騙走了,自己該怎麽辦?難不成要將薄胭鎖在家裏嗎……
人在失去理智的時候難免浮想聯翩,錦安有生以來第一次體會這樣的患得患失,一時間有些手足無措,而後,錦安第一次發現,自己麵對這樣情形時的本能反應——裝凶……
隻見錦安將頭一揚,冷冷的打量了薄胭一眼:“你既然入了我太子府的門,自然隻有每月的例銀可以領,這些旁的還是要交給管家的。”
“哈?”薄胭越發迷茫,依舊沒有緩過神來,他現在是真的很認真!很認真!的和自己算賬呢嗎?
“還有,”錦安猶自憤憤道:“日後你見了什麽人,去哪裏都要同我知會一聲,你需知道你現在是我太子府的主母,一言一行都代表著整個太子府,需得謹言慎行。”
錦安的心中明明想的是叫薄胭不要再見百裏梔,可是說出口確實這樣一番話,聯想到前兩日洛紮等人奚落薄胭的言語,倒像是錦安真心在意了他們的話一般,所以才要薄胭“謹言慎行”。
平時也就罷了,在這個時間點說出來實在是大大的不妥,就連一旁收拾房間的阿寧聽了這話都直皺眉頭,停下手裏的活計,有些無奈的看向錦安……自家主子情商這麽低可是隨了誰!
聽了這話,薄胭原本訝異的神色漸漸變的晦暗,抿了抿嘴唇,自嘲一笑,嗬,原來他竟然如此在意嗎。
薄胭心髒一陣抽痛,旁人也就罷了,他也如此……嗬……
一時間薄胭心中也生出了些許傲氣,自己並非做了什麽偷雞摸狗的勾當,有什麽見不得人叫人嫌惡至此的!旁人怎樣嚼舌根自己都可以當作聽不見,都可以假裝不在意,即便委屈至極了也可強自忍著,而唯獨錦安,自己不願聽他說出這些話來!自己憑什麽要聽他說這些話!
“太子殿下如今是覺得我丟人了?”薄胭握緊拳頭,冷冷一笑:“那不妨早些考慮我的提議,也不必再讓你名聲受累。”
其實錦安在話一出口之後就意識到了有歧義,正猶豫著要不要解釋,就聽到了薄胭的後半句,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改口道:“嗬,這樣急著離開太子府?好啊,那提議我會考慮,不過你隻要還在府上一日就要以夫為綱,這你可要記得!”
薄胭又是一陣惱怒,憤憤起身:“我知道因為我叫你麵上無光了,你要生氣我可以理解,但我又不是非要賴在你府上不走!若你看我不順眼便休了我!我這就離開!”
錦安亦是不服輸道:“你說走便走?當我這府上是什麽地方!”一想到外頭還有一個百裏梔虎視眈眈的等著,錦安怒氣更甚,他從沒想過自己回這樣孩子氣,竟然還會遷怒了……
阿寧將眉頭凝成一個疙瘩,看著錦安又是歎氣又是跺腳,如她一般木訥的人都恨不得上前把錦安的嘴巴堵上才好!
薄胭咬牙,賭氣道:”若我說不呢!
“太子妃。”阿寧弱弱的說著,頭越發的疼了,這兩個人都是要強的……
“你還在我府上一日,就由不得你的小性子。”錦安回道。
薄胭惱怒起身:“嗬!我今日就走!看看誰能攔我!”
錦安眯眸:“你!”
“怎的?太子殿下還要殺了我不成!”薄胭現在是真的覺得十分荒唐了,洛紮那件事情發生的那日不是已經說好了回來好好談一談關於和離的事情嗎,人說說好聚好散,自己到底做了些什麽引得他這樣生氣!看自己不順眼,還不許自己和離!他到底要怎麽樣!
薄胭又哪裏知道,平日裏那樣理智的一個人,已涉及到感情竟然幼稚的像個孩子,偏生還死傲嬌,半點軟話都不肯說。
錦安抿唇,本來經過洛紮那日的事情,自己已經大概了解了薄胭為何對自己退避三舍,本來是決定對薄胭表明心跡的,卻沒想到今天竟然被晁瀾帝與百裏梔打擊了個徹底,本來滿滿的一顆心霎時間化為虛無,有的隻是無邊的不確定,在這樣的情況下,自己當真能夠保護薄胭嗎?就像晁瀾帝說的,他是不會允許薄胭成為西晉未來的皇後的,朝臣們恐怕也是這個意思,要堵住這些悠悠眾口,克服一個又一個的難關,這是一樁極艱難的事情,偏偏……還有人想要挖牆腳!偏偏……那人還是自己的摯友!
錦安心中說不出的委屈,隻覺得一直以來都是自己死死拉著薄胭,無論是成婚還是現在的相處,若非自己狠狠牽著她,她恐怕早就逃走了吧,自己知道她的顧慮,卻心痛於在顧慮與自己中間,她選擇了顧慮而非自己。
可是錦安又哪裏知道,薄胭之所以會這樣躲著,不過是因為當初聽了錦安同皇後的對話,認定了錦安心中沒有自己罷了,薄胭是個極其自尊的人,在這樣的情況下又怎麽能對錦安示好,說到底都是錦安自作孽不可活罷了。
再說錦安聽了薄胭的話,將脖子一梗,有些賭氣道:“你當真覺得我不會動你才如此猖狂!”
阿寧無奈一歎,跺腳扶額,這個不讓人省心的……
“你!”薄胭怒道:“好!既然如此,也不用什麽和離了,你隻管賜我一尺白綾,咱們就此了斷!”
“太子妃,太子殿下如何舍得。”阿寧弱弱的勸著。
誰料錦安正在氣頭上,將袖子一甩:“那如你所願!”自己隻是想讓她承認她心中有自己,怎麽就這樣難!今次絕對不能就這樣蒙混過去,自己非要聽到這句話不可!
阿寧大驚,這才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這二人說的雖是夫妻氣話,但是畢竟身份尊貴,叫人怎能不多想。
薄胭一怔,眼中瞬間盈滿淚水,不由一聲慘笑,原來,他當真厭惡自己至此!
“好啊!那還請太子殿下出去,晚些時候叫人給我收屍!”薄胭咬牙,忍住哽咽硬聲道。
錦安不敢置信的盯著薄胭,沒想到直到現在都沒聽到自己想聽的,她情願赴死!?
事到如今已經沒有什麽好說的,錦安死死攥拳,轉身離開……
太子府陷入一片死寂,來往的下人連大氣都不敢出,一個個低眉順眼的瞧著眼色,生怕一個不慎引火燒身,現在太子妃正拿著一尺白綾準備上吊,太子則是一聲不吭的將自己關在書房,不過一上午罷了,到底發生了什麽?
錦安坐在書桌前,一顆心如置油鍋,百般難過,自己一時氣話,沒想到竟然造成了這樣的後果,現在薄胭扯了一尺白綾端坐在芳蘭軒,自己哄不得,罵不得,還要費心堵住下人的嘴,以免這事傳到外間又是一場風波,可是這樣挺著也不是個法子啊……錦安扶額,自己剛剛怎麽就一氣之下說出了那樣的話呢。
“太子妃現在怎麽樣了?”錦安歎氣問道。
阿寧立在下首,無奈的翻了一個白眼,愛理不理道:“太子妃‘去意已決’,奴婢是勸不住了。”
錦安扶額的動作一卡,抬首正看到阿寧滿臉的嫌棄與調侃,麵色一訕,覺得委實丟臉的很:“阿寧,你需知道,你從前是我身邊的人。”
阿寧扯扯嘴角:“是啊,從前怎麽沒有發現太子殿下竟然有如此性格呢。”
“你!”錦安實在是有口難言,又思索了片刻,似有所悟,猛地看向阿寧,有些支支吾吾道:“阿寧,你到底是伺候太子妃許久了,你一向是個忠心的,太子妃現在鬧著自盡……嗯……難道……你不想替太子妃說些話?”
阿寧一怔,霎時間明白了錦安的意思,原來不過是想給他找個台階下罷了。
阿寧微笑著看想錦安。
錦安以為阿寧懂了,一挑眉,還了一個微笑回去,果然是自己帶出來的人,實在聰明……
“奴婢隻是奴婢,主子的事情不該多嘴,況且,奴婢記得,太子妃自願,不是太子殿下首肯的嗎。”就在此時,阿寧突然斂了笑意,恢複了木訥的模樣冷冷道。
哈?錦安一怔,隨即意識到了這是阿寧氣自己的,她……這是為了薄胭抱不平?
好啊好啊,這才幾日啊!也去爬別家的牆頭了!和那沒良心的百裏梔一個德行!錦安憤憤的想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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