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一章 求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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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胭一眨不眨的盯著錦安,心中對他想要表達的意思已然心知肚明,但是依舊有些不敢置信,一時來不及,隻會這樣傻傻的盯著錦安看。
錦安也為自己這慌張的模樣感到無奈,闔眸,一個深呼吸,鄭重的看向薄胭:“我實話實說,我心上有你,我覺得你亦然,你可是因為我早前在母後宮中說的那些話才有意回避我?如今我向你解釋明白了,我想問你,你是否願意……”
錦安話還沒說完,門外轉進了一個人影,正是白秋染,她抿著下唇,一雙手暗暗攥緊袖口,有些別扭的看著二人。
薄胭一愣,看向了她身後的阿寧,也不知道白秋染時什麽時候來的,怎麽都不通報一聲。
阿寧扯扯嘴角,也有些尷尬的看向兩人,自己同白秋染並不是故意聽牆角的,隻是白秋染同錦安一向相熟,她來府上下人們也並不會可以通報,今日亦然,所以等她來到了房門口時自己也嚇了一跳,剛想通報就聽見內室錦安這一通真情表白,雖然聲音不大,但是在外間也聽的真切,自己眼看著白秋染的臉色越發難堪,而後在錦安詢問薄胭答案的時刻,她終於忍不住露了麵。
“小白?”錦安挑眉,麵上也略微有些懊惱與難堪,若是她再晚一步進來,自己應該就能聽到薄胭的答案了。
白秋染故作輕鬆的笑笑,施施然的來到了二人身邊:“你還說呢,你派去的人把百裏下個半死,他不願去飛虎營,有害怕來見你,隻能央著我來找你求情了。”
提到百裏梔,錦安依舊有些不快,相識多年,自己從沒想到自己二人竟然有一天會因為這個問題而……
白秋染轉頭看了看薄胭,目光觸及到她脖頸上的一條紅痕,眉頭一挑,看來那小廝所言不假,薄胭倒是比自己想象的要烈性。
“好歹太子妃現在安好,這就是了,你又何必嚇他,是覺得他覬覦太子妃叫你憤懣了?”白秋染一歎:“若你要怪這事就怪我吧,是我早前同他說太子妃對你無意,這才讓他有了這份心思,他雖然糊塗,但是到底沒做什麽逾越之舉,況且……“
白秋染抬頭看了看錦安:“況且你還不了解百裏,最是油腔滑調的,他那一顆真心值幾錢?與其說他對太子妃有意,還不如說他是見色起意,今日聽了太子妃險些自盡的事情後,他最最擔心的並非是太子妃的安危,反而是怕你責罰他,他呀,一向孩子心性,不過是,”白秋染頓了頓,斟酌著措辭:“不過是看著太子妃好看罷了。”
錦安皺眉不語,心中依舊不痛快。
薄胭垂眸著,心中對白秋染的言語多有認同,同百裏梔相處這樣久了,自己對他的性子有些了解,與其說是男兒,不如說是男孩兒,他雖然對自己表現好感,但是就如同白秋染說的意思,恐怕就是瞧自己生的好看,大多是像一個孩子得到了一個好玩兒的玩具,舍不得放手,他心性單純,就把這種新鮮感當作了愛情,別的不說,若他心中真的有自己,在明知道自己自盡的事實後,為何連個麵都不敢露,恐怕他現在才覺得自己真的闖禍了,比起自己他更擔心的是自身安危。
薄胭有些哭笑不得,他呀……實在是個孩子啊……不過……也多虧了他,自己才能聽到錦安的這一番話。
想到錦安剛剛的言語,薄胭心頭一暖,嘴角不可抑製的掛上一絲微笑,原來真相竟然是這樣的……原來……
眼角餘光忽地撇到前方隱在袖口死死握著的拳頭上,薄胭一怔,順著那雙手看上去,正見到白秋染一眨不眨的盯著錦安看,此刻的錦安正在低著頭所以他沒有看清白秋染的神色,可是薄胭卻是清清楚楚的,那隱忍帶有些為委屈與難堪的眼神,叫薄胭心頭不由一顫,原來,馳騁沙場的女將軍,額繞不過一個情字,她剛剛肯定在門外聽了錦安的言語,她心儀錦安,聽了那番後該是多麽尷尬的邁出了這一步,她恐怕是惦念著百裏梔的安危,這才不得不硬著頭皮來說情的。
看到白秋染這副模樣,薄胭也不由有些鬱鬱的,原本她才應該是錦安的妻子,從前自己以為是自己搶占了他人的位置,強拆了有情人,可是如今看來呢?雖然錦安已經對自己表明心意,但換句話來說,如是沒有自己的介入,這一世她二人本該同上一世一般幸福,若叫自己理所當然的接受這一些是不可能的。
若是白秋染能壞一些,若是他能壞一些……
薄胭有些無奈的想著,若是那樣,自己怎麽也不願放開錦安,可是怪就怪在白秋染實在讓人挑不出錯來,更甚至自己還挺喜歡她,喜歡她的無拘無束,喜歡她的敢做敢為,喜歡她的率真坦誠,她的一切一切都是自己從前的生命中未曾接觸過的,而這樣一個人的幸福,卻是自己親手毀掉的。
白秋染見錦安沒有什麽反應,死死咬牙,自己本事不想來的,更何況在門口聽到了錦安那一通真情告白,自己是當真不願進來的,,但是一想到百裏梔那副可憐兮兮的模樣,又覺得不能這樣置之不理,這才終於進了門,自己還要怎麽說?從前隻要自己一句話,錦安沒有不答應的,可是今日呢,自己站在這裏許久了,他卻並沒有鬆口的意思,不知不覺間,原來自己和他的關係已經不一樣了,是在何時呢?在自己當著薄胭的麵“宣戰”的時候嗎?還是錦安成親那日?還是更早,早到錦安在趙國的時候?
白秋染自嘲一笑,可笑自己,竟然現在才發現這一點,自己同錦安的關係,再也回不到從前了。
薄胭皺眉,也想要幫忙勸說一下,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這事事關百裏梔,自己可沒忘了錦安今日為何這麽反常,說到底就是吃醋了,若是現在在為百裏梔求情的話,恐怕錦安心中更加吃味,倒不如由他自己去想,他現在已經不似剛剛一般不冷靜,自己相信他會想明白的。
白秋染的聲音弱了下來,踟躕的低頭盯著自己的腳尖:“你們到底是自幼長大的情分,他必不會了……”白秋染也又些許自責,如不是自己總在百裏梔身邊念叨薄胭不喜歡錦安的言語,百裏梔恐怕也不會生出此心來,也不必鬧得如此難堪。
錦安深深呼了一口氣,無奈的抬手揉了揉眉心,白秋染說的話自己又何嚐不明白,百裏梔的個性自己不是早就知道的嗎,他從小到大的糊塗事也幹的不少了,從來都是三分鍾熱度,為什麽自己這次要這般失控……哎,還不是因為牽扯到了薄胭,似百裏梔那般的心性,恐怕至今不懂真心愛慕為何物,自己又何必同他計較……
嗬,這麽多年,自己同百裏梔與其說事朋友,倒不如說自己將他當作一個玩鬧不懂事的弟弟看待,而自己明知道他最怕參軍,還一氣之下派人將他抓去飛虎營,沒將他嚇破膽已經算好的了。
錦安漠然片刻開口道:“晚些時候叫他來見我。”
這就是給了百裏梔台階下,是緩和的意思,白秋染鬆了一口氣,默然片刻,尷尬的看了兩人一眼,訕訕一笑打著哈哈道:“既然如此,我就先走了,若是再不告訴他,恐怕他就要收拾行李逃了。”
而後轉向薄胭,拱了拱手:“太子妃好好休息,微臣告退。”
薄胭點了點頭,目送了白秋染離開後轉頭對錦安道:“我有些累了,想休息。”
錦安一怔,她這是下了逐客令?……在自己對她這番情真意切的告白之後?
錦安有些迷茫,自己十分確定,若是剛剛沒有白秋染進門的打擾,自己明明就能等到她肯定的答複,既然如此,她為什麽還在糾結?為什麽不肯回答自己呢?
可盡管心中是無邊的疑問,錦安卻強忍著沒有問出口,今日發生的事情實在是太多了,自己不願再給薄胭什麽壓力,她要自己出去就一定有她的理由,自己聽著便是。
“那你好好休息。”錦安說了這一句後便聽話的起身離開,立在門口許久,有些遲疑的回頭看了一眼薄胭,這才轉身離開。
錦安剛走,阿寧便端著湯藥走了進來,看著薄胭心疼的歎了口氣:“太子妃,喝藥吧。”
薄胭接過藥碗,卻不著急往嘴裏送,隻是癡癡的望著藥碗發呆。
阿寧見狀,思索著小心道:“剛剛太子殿下的話您也聽到了,就別將他早前的話放在心上的,奴婢能看的出來太子妃心中是有太子殿下的,可是為何……若是太子妃有什麽難言的便同奴婢說一說,可好?”
薄胭扯扯嘴角:“阿寧,若是你的幸福是搶占了別人的,你還能安心接受嗎?”
阿寧一怔,這……什麽意思:“搶占?”這恐怕不能……
薄胭似是也沒想等阿寧回答,輕輕搖了搖頭:“罷了,去給我溫一壺酒來吧。”
阿寧:“您還病著。”
薄胭笑笑:“不妨事,人說一醉解千愁,說不定喝醉了,我反倒能想明白了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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