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 虐心的見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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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的我和裴愷還在郊區。
直到11月13日早上八點,找了馬珂一整天都沒消息。已累得灰頭土臉的我,在裴愷車上剛剛醒來,這才看到手機沒電關機了。
擔心馬珂會給我電話,立馬給手機充上電。剛開機就有電話進來,不是馬珂,卻是……
安城警局!
讓我盡快去警局認屍……
“認什麽屍?誰死了?”
我嚇得臉色煞白,第一反應是馬珂,猜想是不是在逃亡途中被追捕的警方擊斃了。
“11日晚在黑莓音樂節上,一男性被槍殺身亡。經證實,死者的真實身份不是路開,而是你外婆夏之漫的兒子,夏文山!”
“……”我長大嘴巴徹底冰封在原地。
什麽?夏文山死了?被,被槍殺?
凶手是誰?馬珂?
我的親生母親殺了親生父親???
天哪!
請恕我無法用更好的語言來描述此時的心情……
懊悔?得知夏文山的下落後,都沒來得及跟他相認,他就這樣走了?
怨恨?即使有天大的仇恨,馬珂就不能看在我這個女兒的份上,饒夏文山一命嗎?!
為什麽我的親生父母要互相殘殺?
為什麽要弄成這樣……
我隻感全身血液倒流,渾身冰涼眼前一黑,手機滑落,暈了過去。
醒來時躺在車後排座椅上,裴愷開車準備帶我去薑愛萍的醫院,我執意拒絕,讓他立馬開去警局。
途中裴愷安慰了我好多,還解釋自己並不知死者是夏文山,隻聽到鄧局長給他爸爸打電話說馬珂殺人了等等。
我一個字也聽不進去,一路癡癡呆呆,淚水止不住的流。
最後,他故作滿心焦慮的給鄧局長打電話,說盡了官腔,這才“了解”到馬珂早已被警方秘密羈押。
“這案子擺明有冤情,馬珂為毛要殺夏文山?動機呢?”裴愷一邊開車,一邊對著電話那頭的鄧榮軍大呼小叫著。
我渾身繃緊,立馬貼緊駕駛座的椅背後麵,豎起耳朵偷聽……
“動機我們還在審,但殺人行為已基本確定。當晚現場有目擊證人來警局作證了,確定凶手是馬珂無疑!”
“誰?誰是證人?”裴愷眉宇一緊,心也提到了嗓子眼,他期待著鄧榮軍能說出那個名字。
可電話裏的鄧榮軍卻有所猶豫,丟下一句:“你們來了就知道,證人上午也要來警局。”
說完電話掛斷。
而裴愷身後的我頓時義憤填膺,渾身充滿力量,咬牙切齒的衝裴愷催促道:
“走!加快馬力去警局!我要把那個不開眼的證人剝皮抽筋!!”
……
上午十點,安城警局。
易凡載著律師路寒來警局見“嫌疑人”,剛到停車場便見一輛不太陌生的車,裴愷去年的奧迪a8又回來了!
頓時他有種不好的預感,猜想夏落一定在樓上認屍。於是讓路寒一個人上樓見“嫌疑人”,他坐在車裏等。
路寒走後,易凡一連抽了三根煙,仍舊沒想好怎麽麵對夏落。可同時他也知道,逃避不是冷都狼的行事風格。
遲早要麵對,也罷,早死早超生吧!
他掐滅香煙毅然下了車,來到警局二樓刑事科的辦公室。還沒走到門口,辦公室裏就傳來夏落聲嘶力竭的哭吼:
“不!!我媽媽不會是凶手!!一定,一定是你們冤枉她!!”
緊接著是裴愷焦慮的勸慰:“寶貝你冷靜點!相信老公,一定會查明真相,還珂姨一個公道!”
我蹲在地上嚎啕大哭:“要怎麽還?!警方都起訴了,都有證人看見了……那瞎了狗眼的證人,啥,啥都看見了……”
裴愷悲憤:“證人是誰?!他憑什麽斷定凶手是珂姨?!”
聽到這裏,出自本能,易凡正欲低頭轉身逃走,卻聽見警員指著窗外說道:
“喏,他就在外麵!”
我唰的從地上彈起來,朝窗外看去……
隻見易凡愣愣的站在窗外,憂傷的看著我,瞳孔裏寫滿了無奈和委屈。脖子上纏著我送的那款芥末黃圍巾,與他身上的海藍色羊毛衫和淺藍色羊絨大衣外套很搭配,這種混搭在時尚界已到極致。
尤其是,我身上的大衣外套裏麵,還穿著他生日那晚精心換上的海藍色低胸連衣裙,和此時易凡的裝扮可謂是不謀和而的“情侶裝”!
就差一條女士芥末黃的圍巾了……
但此時,這些統統不在我眼裏!
看著他那一臉的憂傷,我真心讀不懂他的無奈源自何處?真心想不通他怎麽還有臉委屈?!
我渾身顫抖著一步步走向門外,朝呆若木雞的他走去。沉默中的四目對視,極其複雜的情緒全在目光裏……
質疑嗎?不,沒有!他是證人,我絕對相信!
恨嗎?有過之而無不及!!!
就算我親媽真的殺了我親爸,你易凡就不能放她一馬嗎?為毛要站出來指認她?音樂節現場人山人海,為什麽目擊證人偏偏是你易凡?!
*
當時,和他的距離不過十幾米,我卻感覺走了一輩子。
*
而身後警員們的竊竊議論,也飄進我耳朵裏:
“聽說凶手開槍前喊了他的名字?”
“是啊,隊長說凶手要殺的是他,但他拿死者做擋箭牌,結果就錯殺了死者。”
“也不好說,凶手和死者有恩怨,跟他有沒有恩怨就不清楚了。”
“聽說當時在現場,他的確往死者跟前躲來著……”
“唉,真沒想到冷都狼還怕死?”
“有錢人誰不怕死?”
聽著大家對他鄙夷的評論,再看看那男人瞳孔裏深深的無奈,我想我懂了……
就算再怨恨夏文山,作為一個母親,馬珂對孩子的父親不會下毒手。所以,她要殺的是易凡!
而貪生怕死、狼心狗肺的他,居然……居然拿我親爹做擋箭牌?!
易凡,這就是你的無奈?!
這特麽就是你的委屈?!!
就因為一個貪生怕死的膽小鬼,我父親夏文山成了你腳下的冤魂?!!
這一刻,他曾給過我的屈辱像海嘯一樣洶湧而來,瞬間衝破我頭頂,化作一記重重的耳光打在他臉上!!
這是我第二次打他耳光,第一次是在鳳凰那晚,他一次性叫了兩名援/交女……
如果說那次當扇完耳光後,我心底閃過一絲心疼和懊悔。那麽這一次,不僅沒有懊悔,我還……
“易凡,此仇不報,我夏落誓不為人!”
帶著滿腔悲憤和仇恨,我堅定丟下這句後,毅然和他擦身而過。
易凡拉住我手臂,輕聲解釋:“珂姨是冤枉的,我被人利用了。”
聲音如此小?語氣如此弱?嗬,我還能說什麽?
我媽媽不是蛇夫嗎?
怎麽叫珂姨?!!
“凡少,請鬆開你高貴的手!”我無力再去甩開他的手,更不會再歇斯底裏去朝他拳打腳踢,唯有一句冷冷的諷刺。
“……”易凡雙唇顫抖著,千言萬語都在嘴邊,可就是說不出口。
也許,他認為在警局說這些不合時宜。畢竟陷害馬珂這件事上,安城警方在裴鬆譜的指使下,做了蛇夫和路盛的幫凶。
但也許是,他覺得沒臉對我解釋委屈,沒資格請求我的理解……
直到裴愷追上前,摟住我雙肩,焦慮勸道:
“寶貝,冷靜點!我認為應該先聽聽易凡怎麽說,事實很可能不是大家猜的那樣。”
我一把甩開他的手,怒喝:“還說什麽?!該說的,他不是已經在警局錄了口供嗎?!”
“他或許是迫不得已……”
“哼,他冷都狼也有迫不得已的時候?!”我悲憤打斷,很不解的質問,“裴愷,你為毛要替他說話?!”
“因為我愛你!!”裴愷激憤的脫口而出,瞬間眼眶紅了。
“……”我呆住,一時有點弄不清他的思維模式。
“所以,我能理解一個愛你的男人,他的苦衷,他的無奈……”裴愷將語氣緩和下來,貌似誠摯的繼續勸道,“易凡不可能存心去汙蔑馬老師,更不可能拿你父親當擋箭牌,此事定有蹊蹺!你冷靜點聽他好好說,行嗎?”
講真,裴愷的話不管是發自真心的勸說,還是裝模作樣的虛偽之言,都讓我有所觸動。
現在親媽身陷囹圄,案子即將上庭。對易凡這個證人,我想我不能意氣用事……
就不能迷惑他、引導他在法庭上翻供麽?
隻要能讓馬珂沒事,一切手段我都可以用!
因此,我沒再拒絕裴愷的提議,卻也沒轉身,默默等待著易凡表態。
可他卻沉默依舊?
不反對,也沒同意?
裴愷見狀,隻得走上前好言說道:“凡少,去我車上好好說,可以嗎?”
話落音,易凡依舊好半天也沒表態。
怎麽?還要我開口求你麽?!!
我不知他在顧慮和猶豫什麽,此時心裏焦慮萬分,不可能去開口求他,也不想再對他爆發,隻得甩開胳膊上他的手,冷冷對兩男人丟下一句:
“小愷,我去車上等你!”
說完,拂袖而去。
……
我知道裴愷一定會把易凡勸下來,果不其然,五分鍾後那男人跟在他身後朝奧迪a8這邊走來。
我坐在副駕駛上頭偏向一邊,力爭不看前方低著頭朝這裏走來的男人。
裴愷上車後坐到了駕駛位,易凡打開後排車門正準備上車時,又猶豫了一下,接著他毅然關上車門,走到副駕駛邊敲了敲我的車窗。
我把車窗落下,可他卻來這麽一句:
“我沒什麽好說的,隻一句話,真相我自會查清!栽贓陷害珂姨的幕後黑手,我會讓他們全部落網!”
說完他便要離開。
我卻忍不住了,趕緊下車朝他的背影好言問道:
“警方已經起訴,你要出庭作證嗎?”
語氣中帶著真實的乞求,無論如何這個節骨眼上,我不能和他這個證人鬧僵。
我默默告訴自己:大事為重!大事為重!如果實在救不了媽媽,再將易凡抽筋剝皮不遲……
易凡轉身,依舊憂傷的看著我,無奈道:
“我錄了口供,做了筆錄。”
話裏的意思我懂,但卻無心顧及,繼續帶著乞求,淚眼汪汪的追問:
“你真的,真的要出庭?”
易凡重重歎口氣,極度無奈的回答道:
“我無路可退……”
仍是這個答案?!
他心如磐石麽?!
頓時又讓我胸中燃起怒火,抬高聲調憤恨質問:
“直接說!要,還是不要?”
“我沒辦法!”易凡也焦急起來,蹙緊眉頭解釋道,“當時現場有很多人,都知道我看到凶手了。”
原來這就是你的苦衷?之所以無路可退,就是因為大家都知道你看到凶手了?你沒得選擇,你害怕給假口供要坐牢?!
易凡,你貪生怕死,算我從前看錯了你!
嗤聲冷笑的搖搖頭,我冷冷諷刺道:“是嗎?既然有那麽多人,為毛隻有你一個人來指認凶手?!”
“我……”他語塞。
我步步緊逼:“凶手要殺的是你,對嗎?”
“不!但其實,我也不確定……”
“當時你躲了!所以子彈才打在我父親胸口,對不對?!”
“我沒有!”易凡焦慮否定,目光慌亂躲閃。
此時或許隻有他自己和上帝才知,這三個字易凡說得有些心虛。因為凶手開槍的那一刻,他的確躲閃了一下,出於本能!
有槍口對著自己,對方還扣動了扳機,誰還能不躲?
一眼看出他的心虛,我顧不上心涼到低穀,繼續冷冷的揭穿:
“真的嗎?你真沒有?”我上前跨一步貼近他,昂首挺胸,緊盯著他的瞳孔,“易凡,請看著我的眼睛!”
“……”易凡深呼一口氣,不再回避,迎上我犀利的目光,坦誠對視。
“說!當時你是不是拿我父親做擋箭牌了?”
他依舊無奈,真誠的解釋道:“夏落,在沒抓到真凶前,誰也不能肯定凶手要殺的目標是誰!”
“真凶?”我苦笑,憤恨道,“哼,你看到的真凶不是我媽媽馬珂麽?不是你心中的蛇夫麽?!”
“珂姨是被陷害的,凶手扮成了她的樣子!”他一臉焦慮。
“既然如此,你為何還要出庭作證?!!”我再也控製不住了,衝他怒吼起來。
“我是真沒辦法!”
易凡急得跳腳,那晚的事情太過複雜,他一時也解釋不清,更何況此時還有個不懷好意的裴愷在場。無奈之下,他隻得一句話總結,
“落落,這裏麵的水很深,你不了解!”
“好!你要出庭是吧?那我也出庭!我現在就去跟辯護律師說,當晚我一直跟馬珂在一起,是你易凡瞎了狗眼胡亂指認!!”
我丟下這句極不冷靜的怒吼後,拂袖而去。
裴愷立馬追上來阻攔我……
而易凡還呆在原地,我以為他是不相信我會去做偽證,心裏對他更加鄙夷:哼,你以為全世界都跟你一樣貪生怕死麽?!別介了,我夏落這次是破釜沉舟,如果馬珂被判殺人罪名成立,我就和她一起坐牢!
……
直到我不聞不顧裴愷的好心勸說和阻撓,直衝樓上找到辯護律師,發現是路寒時,我才恍然大悟……
難怪易凡不追過來阻撓,原來他早就知道辯護律師是路寒,深知路寒不會答應讓我去做偽證。
此時情況緊急,麵對我極不冷靜的無理要求——作偽證,路寒沒時間和我講大道理,忙用一句“案子有突破了”來堵住我的嘴。
一句話立馬燃起我的希望,也引起裴愷和易凡的興趣。
“這裏不方便說話,走!去你家分析案情!”
路寒朝易凡丟下一句後,急匆匆朝帕加尼走去。
我和裴愷立馬跟上,易凡卻有所猶豫。
“裴愷,你有事先去忙!讓落落跟著我們就行!”
他如此直接想把裴愷支開?不由得讓我懷疑起來……
莫非這案子和裴鬆譜有關?易凡剛才支支吾吾不將當晚的事說明,是因為裴愷在場?他提防著裴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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