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五章:不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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渭寧見睿智老道的二叔渭清源竟被上官憐兒懟的一愣一愣的,無言以對,一臉的氣憤與憋屈,大樂,隻因怕渭清源難堪,他便強忍著笑,心中給憋的那個難受啊!
渭清源思忖一下,苦笑著搖搖頭,喃喃地道:“憐兒,二叔知道,你之所以懷疑、猜忌於我,那是因為你對我兄長之死,以及阿瑞離山之事,終究無法釋懷吧。”
上官憐兒一言不發,不置可否。
渭清源輕歎一聲,感傷地道:“憐兒,一家人在一起,貴在坦誠無欺,為了消解你心中的疙瘩,大家能夠好好相處,今日二叔還是有必要再跟你們解釋一下。其實、其實我兄長的死,我的確是負有責任的,那陣子,我雖然身陷絕境,但我萬不該貿然向山門求救,讓兄長下山,使他陷入糾紛之中,危險之中,害的他遭了賊人的毒手,不幸殞命,回頭想想,當時,我若是冷靜一些,我是應該可以找到一個更穩妥的方法來,既能救下自己的性命,又不至於連累兄長的。唉!說來說去,這一切禍事皆是因我而起,是我一手造成的,的確是我不好,是我錯了,我、我有罪,我有罪啊!”他想起兄長慘死,痛悔不已,傷心的滴下了淚水。
渭寧瞅著渭清源那傷心欲絕的樣子,心中悲戚,眼眶一紅,連忙開解道:“二叔,您別難過,其實,這也不全怪你,這隻是一個意外,您也不想的。”
渭清源瞥了麵無表情的上官憐兒一眼,哭泣了一下,抹了抹眼淚,吸吸鼻子,停住悲傷,平複一下情緒,又臉有愧色的道:“憐兒呀!我兄長之事,我的確錯了,至於阿瑞離山之事,其實,二叔也沒有跟你說實話,對不起你!“
上官憐兒連忙沉聲問道:”你把他怎麽啦?“
渭清源苦笑道:”憐兒,阿瑞也是我師侄,又不是仇人,我能把他怎樣,我隻是讓他下山走走,出去躲一陣子而已。“
上官憐兒眉頭一蹙,訝然問道:”讓他躲什麽?在他麵前,難道山上還有什麽不能見光的事情嗎?“
渭清源別過臉去,不去理會一臉焦急地不停地衝著他連使眼色的渭寧,淡然說道:”憐兒,這還不是因為你的寧哥哥,你也許不知道吧,你的寧哥哥現在雖然有了媚兒了,但他心裏卻一直不能對你忘情,對你思念甚深,也就在韓老太婆壽誕那夜,他見你與嚴瑞二人在一起親昵無間,他心裏嫉妒憤恨,悲痛欲絕,竟然跪在我麵前,苦苦哀求,求我出手幫他,撮合你們,我見他可憐,一時心軟,就答應了他,所以、所以才有了後來阿瑞被逐的事情來。“他麵不改色地說著,但臉頰卻有些發燒,暗自愧疚不已。
上官憐兒聽了渭清源之言,大吃一驚,臉色數變,便眼神複雜地瞅向渭寧。
”二叔,你、你太過分了吧!“
渭寧見渭清源居然違背諾言,當著上官憐兒的揭露他的心思,臉色大變,惱羞成怒,忍不住氣急敗壞地厲聲斥責起來,轉瞬,就像犯了錯誤的孩子似的,漲紅著臉,垂眉低目地斜睨著上官憐兒,一臉窘迫,囁嚅著輕聲道:”憐兒,憐兒!你別聽他瞎說,那晚是我喝多了,喝醉了,胡思亂想,才會胡說八道的,當不得真的,你可千萬別往心裏去,更不可以生我的氣啊!“
上官憐兒神色閃爍,定定地凝視著渭寧,稍頓,噗的一聲,突然笑了,一臉釋然地柔聲道:”寧哥哥,你不必這麽緊張,其實,我一點也不怪你,一點也不生氣,真的,我心裏反而感到欣慰與幸福。是啊!寧哥哥,你現在有了別的女人,心裏卻還在想著我,在外人看來,有些齷齪,其實,這無關道德,是他們不懂,我們青梅竹馬,二小無猜,都有十幾年的感情了,就算我們有緣無份,但彼此怎麽可能,說忘就忘了呢,如果因為有了新的選擇,你轉背就把有十幾年情分的我給徹底地忘了,那你豈不是一個極度自私,薄情寡義之徒嗎?寧哥哥,你現在有了新的選擇,心裏卻還記掛著我,在我看來,是再正常不過了,因為這樣單純柔情的你,才是真正的你?而這樣重情重義的你,也才是那個值得我去尊重,值得我去愛戴的寧哥哥,不是嗎?“
渭寧聽了上官憐兒之言,句句都沁入心裏了,心頭一震,凝視著她,點點頭,喃喃地柔聲叫道:”憐兒,你真好!“
上官憐兒一愣,接著,揮揮手,搖搖頭,大大咧咧地叫道:”嗨!我有什麽好的,不過一個瘋瘋癲癲的癡丫頭罷了!“
渭寧凝視著上官憐兒明豔的玉容,聽著她那詼諧的自嘲,真是情真意切,坦蕩率性,一陣錐心,嘿嘿一笑,但眼眶一濕,流下了淚來,弄得滿臉都是。
上官憐兒見渭寧定定地盯著她,一臉的哀傷,心裏一顫,眼眶立馬也濕潤了,稍頓,便喃喃地笑道:”寧哥哥,你就是一個不識好歹,不知輕重的夯貨!“但笑著笑著,卻也不禁流下淚來,弄得一張粉臉濕漉漉的一片。
渭清源霍然站起身來,臉色陰晦,匆匆走出了屋子。
上官憐兒沉呤著,瞅了渭寧一眼,欲言又止,稍頓,苦笑著搖搖頭,也默然而去。
渭寧滿臉淚痕,神情呆滯,石雕一般,卻在渭清源的客廳裏,一個人枯坐了,很久,很久。
自上次上官憐兒與渭清源因為要不要讓月媚兒擅自修煉聖洞裏的赤血神訣而發生激烈的爭執之後,轉眼數日過去。
次日,夜晚,戌時。
上官憐兒正坐在燭光之中,納著鞋底,縫製布鞋。
一會,窗欞上傳來輕輕的敲擊聲。
上官憐兒起身揭開窗簾,微翻窗格,往外一瞥,見是滿臉堆笑的渭清源,她眉頭一蹙,淡然問道:“二叔,你有事嗎?”
渭清源笑道:“憐兒,二叔有一件緊要的事情要跟你商量一下,想聽聽你的意見。”
上官憐兒道:“明天不行嗎?”
渭清源笑道:“就幾句話,說完就走,不耽誤你休息。”
上官憐兒猶豫一下,點點頭,關上窗格,拉嚴窗簾,自枕頭摸出嚴瑞送給他的‘雎鳩’,藏在衣袖裏,再去開門,將渭清源讓進了屋。
上官憐兒給渭清源倒了涼茶,便自忙自的,納著鞋底。
渭清源四下一瞅,便瞅向上官憐兒身邊的小竹籃,拿了一個繡著蘭花的鞋墊,饒有興趣地瞅著,點頭讚道:“繡的真不錯!憐兒侄女,你越來越能幹了!”
上官憐兒嗯了一聲,頭也不抬,依舊納著鞋底。
渭清源沒話找話地問了上官憐兒幾句,見上官憐兒態度冷淡,愛理不理的,有些尷尬,一時不知該說些什麽了,隻得默然,連喝了幾杯茶水,稍頓,輕咳二聲,便淡然問道:“憐兒,二叔今日來找你,不為別事,就是想跟你談談給你媚兒嫂子驅熐療傷的事情,不知你有什麽想法沒有?”
上官憐兒頭也不抬,道:“二叔,你恐怕找錯人了吧,首先,我不是郎中,治病救人之事,我做不來;其次,月媚兒就算跟寧哥哥在一起了,我也不會認她這個嫂子的,她在我眼裏就是一個外人,她是死是活與我無關。”
渭清源的話頭被上官憐兒給堵住了,愣了一下,隨即,依舊麵目慈祥,和藹親切地道:“憐兒,二叔明白,你之所以反對媚兒修煉赤鏈神訣,那是因為你擔心神訣會不慎流落世間,為禍蒼生;其實,出於安全考慮,你這樣想也是有道理的,二叔也有這樣的擔心,所以,我與渭寧以及媚兒商量了一下,大家一致決定,為了消除隱患,我們雖然同意讓媚兒修煉赤鏈神訣,但是,在媚兒學習神決期間,她須得由你監督、看押,她一旦學會神決,訣譜必須立即收回,而且,學會神訣,一旦驅除了她身上的陰熐之毒,她就必須自毀武功,成為一個再也不能修煉的廢人,以免神功外傳,一一一一後麵的讓她自毀武功的提議是我提出來的,雖然有些不近人情,但媚兒還是爽快地答應了;哎!憐兒呀,其實,媚兒是一個單純的人,沒有你想的那麽複雜!”
上官憐兒麵淡如水,冷冷地問:“就這些?”
渭清源見到上官憐兒冷淡的反應,暗自驚詫,疑惑,反倒愣了一下,隨即,笑道:“憐兒,我與你寧哥哥商量過了,一致認為,這個方法可行,先讓媚兒修煉赤鏈神決,待她功成自行驅除了身上的熐毒之後,又將她一身的本事廢去,如此一來,既保全了媚兒母子的平安,又不致神決外泄,豈非二全齊美。再說了,事後神訣依然存於渭門,神功也沒有外泄,那麽,渭門也就不存在監守自盜,違背族規之事,更不會有什麽天譴神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