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十一章:眾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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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手!”
渭寧見渭清源凶猛地擊向上官憐兒,他臉色大變,心頭一緊,不禁撕心裂肺地叫喊起來,待得瞅見上官憐兒被擊飛,登時棄了月媚兒,一個箭步衝了過去,接住自空中摔落下來的上官憐兒。
渭寧被上官憐兒的身子砸的連打了幾個趔趄,摔倒在地,但他顧不得劇痛的胸脯,連忙坐起摟過上官憐兒,驚慌失措地去查看上官憐兒的情況,亦見上官憐兒臉色蒼白,嘴角溢血,雙眼緊閉,他腦袋裏‘嗡’的一聲,天旋地轉,一種巨大的痛苦與絕望拽住了他的內心,讓他身子不由得打擺子似的顫抖起來,他懵了一下,待得回過神來,不禁淚流滿麵,將臉貼在上官憐兒的臉上,緊摟著她&sp;,哀叫起來:“憐兒,憐兒!你怎麽啦!你怎麽啦!你怎麽不說話呀!你是不是死了!啊!不!憐兒、憐兒!你不要死,你不要死,你不要離開我!”一時悲痛若狂,竟嚎啕大哭起來。
上官憐兒與月媚兒等人一番惡鬥,弄出這麽大的動靜,早就驚動渭門諸人,陸續趕了過來,見到渭清源等人受傷的受傷,倒下的倒下,哭泣的哭泣,旁邊還躺著一條昏迷的靈獸青龍,真是又是詫訝,又是震驚,又是疑惑。
五師兄顧懷民見渭寧大哭,上官憐兒躺著他懷裏,雙眼緊閉,不明就裏,走上前去,顫聲問道:“掌門師弟,憐兒師妹怎麽啦?”
渭寧傷心欲絕,哀傷萬分,哭的上氣不接下氣,喃喃叫道:“憐兒、憐兒,她、她死了!啊!…………”
顧懷民等人與上官憐兒關係極為和睦友愛,一向對這個小師妹是寵溺有加,寶貝的不得了,現在聽得渭寧之言,尤如晴天霹靂,心頭大震,懵了一下,待得回過神來,一窩蜂圍了上去,見了上官憐兒境況,心頭一痛,悲傷不已,便衝著上官憐兒不停叫喚&sp;著,淚水長流,有的哭泣有聲。
三師姐丁翠兒抹著眼淚,強忍悲傷,哽咽著問:“掌門師弟,憐兒妹妹下午還好好的,現在怎麽成這樣了,究竟是誰殺了她?”說罷,側臉目光凶狠地瞪著滿身是血,倚靠在劉姐懷裏的月媚兒。
渭清源激怒之下,本來隻是想要懲戒一下上官憐兒,沒想到下手重了,竟失手打死了上官憐兒,心頭也大受震動,臉色大變,現見丁翠兒詢問,自知是躲不過去了,便長歎一聲,愧疚地喃喃道:“憐兒,一一一一是我殺的!”
渭門門人聽了渭清源之言,皆是一愣,震驚之極,盡皆側過頭來,定定地瞪著渭清源,就像在看一個妖怪似的,一臉的不可思議的表情。
驚詫、疑惑、憤怒、仇恨。
各種情緒在他們的眼眸之中,一一閃過。
渭門諸人恨恨地逼視著渭清源,一時都不說話,稍頓,二師兄高挺霍地站起身來,雙眼噴火地剜著渭清源,甕聲甕氣地斥問道:“你為什麽要殺小師妹!”
渭清源麵無表情地淡然道:”上官憐兒,她弑嫂行凶,居心不良,我出手相阻,一時心急,下手重了,所以一一一一“
顧懷民陰沉著臉,連忙說道:”二叔,憐兒妹妹善良溫和,從來不會惹是生非、殘害無辜,她又沒有得失心瘋,這好端端的,她幹嘛來行凶殺人?“
渭清源自是不敢將上官憐兒因為懷疑月媚兒要陰奪赤血三寶而與月媚兒血拚的事情宣之於眾,他念頭一轉,微微一頓,道:“上官憐兒暗戀師兄渭寧,她見渭寧與媚兒在一起,心中嫉恨,剛才她與媚兒言語之間,起了爭執,激怒之下,頓起殺心,方才有了如今之局麵!”
顧懷民心思細膩,觀之入微,他見渭清源雖然麵上不動聲色,但目光閃爍,料其心中有鬼,他眉頭一皺,冷笑道:“二叔,我想,你恐怕搞錯了吧,憐兒妹妹與寧師弟二人的關係的確親密無間,但她跟我們大家何嚐不是和睦親昵,現在寧師弟與月媚兒暗結珠胎,大局已定,而憐兒妹妹也與嚴瑞大師兄二情相悅,意結秦晉,待得大師兄回山,不日完婚,此事山上,人人皆知,如此,既然寧師弟有了歸宿,而憐兒妹妹也心有所屬,此時此刻,憐兒又怎麽會去暗戀寧師弟呢?她又怎麽會去嫉恨月媚兒,行凶殺人呢?這於理不通,於理不合呀?”
渭清源受到顧懷民的駁斥與反詰,神色一滯,微有不快,但他深知上官憐兒在山上人望甚高,如今上官憐兒死在他的手中,他是犯了眾怒了,思忖著現在還不是跟大家翻臉的時候,便強忍著怒氣,冷然道:“我沒有必要騙你們,我之所言,千真萬確,現在媚兒就在此處,你們隻需一問,真假立判!”
“二叔,瞅這情形,不知什麽原因,憐兒妹妹一定與月媚兒起了爭執,動過手了,如今月媚兒身上也受了傷了,吃了大虧,她心中此刻一定恨死了憐兒妹妹,你要她為憐兒妹妹作證,何來公道?”
丁翠兒冷哼一聲,截口道:“至於寧師弟嗎?他也不能為憐兒妹妹主持什麽公道,因為月媚兒乃是他的女人,而且二人有了骨肉,誰會把自己的女人與孩子往死裏逼,你要他站出來為憐兒妹妹說話,那不是為難他嗎?”
渭清源被顧懷民與丁翠兒二人連續反駁,一時語塞,瞅著顧、丁二人,暗自感慨,平時看不出來,沒想到渭門居然臥虎藏龍,個個都是鄰牙利齒,能言善辯之人,不好糊弄呀,他略作猶疑之後,便翻了一個白眼,冷然道:“事實確是如此,我已經跟你們說的很清楚了,你們若要繼續胡攪蠻纏下去,我也無法,你們愛信不信!”
“放屁!”
高挺為人粗魯暴躁,心直口快,他見渭清源一直在狡辯,詆毀上官憐兒,是可忍孰不可忍,不禁眉頭一豎,厲聲嗬斥道:“什麽事實!我看是你偏袒月媚兒,見二人起了爭執,動起手來,你怕月媚兒吃虧,你便在背後暗算憐兒妹妹吧!”
“放肆!”
渭清源受到高挺的言語汙辱,登時被氣的夠嗆,不禁眉頭一挑,怒道:“小子,老夫乃是你的二叔,你目無尊長,尊卑顛倒,居然敢如此說話,你就不怕門規伺候嗎?”
“渭清源,自我高挺記事之始,你在山上又呆過幾天,我有時都懷疑,你究竟是不是我們渭門的人?”
高挺不屑地瞪著渭清源,稍頓,便語調溫柔傷感地道:“而憐兒妹妹,她自小跟我們一起長大,就像我們的妹妹一樣,她是我們的親人,現在你居然殺了她,還想用二叔的輩分來壓我們,將事情撇的幹幹淨淨,你不覺的好笑嗎?”
渭清源見高挺糾纏不放,臉露殺氣,他臉兒一板,沉聲叫道:“小子,你想如何!”
高挺哼的一聲,叫道:“渭清源,根據、根據渭門第、四條門規,殘害同人,人人得而誅之,你殺了憐兒妹妹,你必須給大夥一個交代?”
渭清源陰惻惻地問:“高挺,你們想要我如何交代?”
高挺翻著白眼,一臉的桀驁不馴,叫道:“渭清源,你是長輩,我們自然不能把你怎麽樣!一一一一這樣吧,你現在就滾出安然山,永世不要回來了!”
渭清源見高挺不但當麵頂撞他,居然還敢驅逐他,何曾將他放在眼裏,真是豈有此理,他怒極反笑,挑釁地道:“如果我不走呢!”
高挺猶疑一下,指著渭清源,甕聲甕氣地叫道:“一一一一那、我們就把你趕走,看你還能賴多久!”
渭清源見高挺都把話說到這個份兒上了,而許多的門人都瞪著他,眼裏亦是這個意思,不禁憤恨不已,再也無法容忍了,便眉頭一軒,臉色一寒,嘿嘿叫道:“嗬嗬!小子,老夫乃是渭氏血脈,不是渭門門徒,老夫去留,豈需他人啄櫞。再說了,渭門現在以我為尊,幾時輪到你們這些小輩說話了。不錯,上官憐兒為非作歹,的確是我誤殺的,你們不服又能怎樣,你們若是不服,大可上前一戰,老夫今日就教教你們,要讓你們知道知道,什麽是尊卑有序,法度門規!”
高挺見渭清源囂張霸道,冷厲強橫,肺都給氣炸了,怒極,不由叫道:“渭清源,這麽說,你是非要賴著不走囉!”
渭清源見高挺等人如此藐視於他,也是怒極,雙掌捏了一個招式,厲聲喝道:“小子,屁話真多,你目無尊長,藐視門規,老夫今日若不好好施以懲戒,讓你長長記性,往後老夫就喊你爺爺!”
高挺毫不退縮,側臉衝著同門叫喊:“丁師妹,顧師弟,渭清源打死小師妹,罪大惡極,如今他不但不認錯,而且還要耍橫,大家一起收拾他。”
有幾個渭門弟子便不由自主地站到高挺的身邊,同仇敵愾地怒視著渭清源。
顧懷民為人謹慎,瞅了瞅渭清源,又瞅了瞅高挺等人,神色猶豫,一臉為難。
“高師兄,二叔乃是長輩,有什麽誤會,大家說開了便是,切不可意氣行事,衝動莽撞,同室操戈,自相殘殺!”
丁翠兒見高挺等人與渭清源劍拔弩張的,一觸即發,大急,連忙嗬斥高挺,即而,又淡笑一笑,衝著渭清源緩緩說道:“二叔,高師兄性子粗鄙,不會說話,有什麽得罪之處,還望您老人家多多擔待;您老是長輩,他們是小輩,您若是跟我們這些小輩斤斤計較,大家動起手來,他們不是您的對手,他們要是真有一個三長二短的,您認為您老在山上還能呆得住嗎?”
高挺最聽丁翠兒的話兒,見丁翠兒出言嗬斥,雖然心中對渭清源憤恨不已,但還是哼了一聲,冷靜下來。
渭清源聽得丁翠兒之言,感覺卻是怪怪的,這那裏是勸架,明明是字字誅心,對他進行斥責,說他一個長輩與小輩計較,不是為老不尊嗎!他臉色一黑,冷哼一聲,憋屈氣苦,卻又不能把火撒在一個姑娘家的身上,心裏那個難受啊!
大家各懷心思,正僵持著,那被渭寧緊緊地摟在懷裏搖晃的上官憐兒,卻突地身子一顫,張口‘哇’的一聲,吐出一口鮮血來,即而,便睜開雙眼,蘇醒了過來。
渭寧突地見上官憐兒蘇醒過來,先是一愣,即而,啊的一聲尖叫,激動之下,竟俯首在上官憐兒的臉上重重地連吻了幾下,然後,衝著高挺等人欣喜若狂地大叫起來:“高師兄、丁師姐、顧師兄,憐兒,憐兒,她醒過來,她沒死,她沒死,她沒死!”他興奮異常地叫喊著,樂開了花的臉上還尚自掛著淚水。
高挺等人一愣,見上官憐兒果真蘇醒過來,欣喜萬分,連忙又圍了上去,又笑又哭的,紛紛向上官憐兒詢問情況。
上官憐兒剛醒來,腦袋裏有些迷糊,但是,當她瞅見了月媚兒,登時清醒過來,憶起前事,神色一黯,悲傷不已,苦笑一聲,搖頭喃喃地道:“師父,對不起!憐兒盡力了!”說罷,便流下淚來。
渭寧不知上官憐兒心中所思,自然聽不出她話中的意思,還以為是她重傷之下的胡言亂語,他一臉關切,連忙焦急地柔聲問道:“憐兒,你感覺怎麽樣?身子痛嗎?你沒事吧?”
上官憐兒苦笑著搖搖頭,她想坐起身來,但身子沉重,一點力氣也沒有,方知自己受傷不輕,心中悲涼,掙紮了幾下,隻得放棄了。
高挺蹲在一旁,嘿嘿一笑,連忙勸道:“憐兒師妹,你受傷了,就別動了。”即而,眉頭一皺,衝著渭寧不滿地叫道:“掌門師弟,憐兒師妹好好的,你這麽說她死了,你要嚇死大家呀?”
渭寧一愣,即而,一臉尷尬,嘿嘿傻笑,歉然地嘟嚨道:“不是的,高師兄,剛才我見憐兒受傷吐血,昏迷不醒,我一時心急,還以為她出了什麽意外,所以才鬧出這麽一出的,我可沒有存心騙你們,你們可不要怪我呀!”
顧懷民等人聽了渭寧的解釋,一時麵麵相窺,啞然失笑。
丁翠兒伸出手指,探探上官憐兒的脈相,眉頭一蹙,一臉憂鬱地對渭寧道:“憐兒妹妹筋脈受損,傷勢嚴重,寧師弟,你學的‘梵天咒’雖然禦敵不行,但卻是療傷的絕佳功法,你快抱她去屋內給她療傷,有什麽事情,等憐兒妹妹傷愈之後,再說吧!”
上官憐兒虛弱地叫了一聲:“等等!”然後,摸出玉簪子,一臉痛惜地遙望在傷重昏迷的青龍,念了幾句咒語,將青龍收進玉簪,讓它休息療傷,方才在丁翠兒等人的擁護之下,被渭寧抱進了她的住所,療傷去了。
月媚兒見渭寧如此緊張在乎上官憐兒的生死,對她這個實質上的妻子,反而棄之腦後,她雙眼噴火地瞪著上官憐兒漸去的背影,心中是又妒又恨,心痛如絞,咬牙切齒的,將拳頭捏的咯咯作響,但她隨即察覺了自己的異樣的情緒,暗自一愣,大吃一驚。
怎麽回事?
為何自己見到渭寧與別的女人親昵會心生嫉妒?
難道不知不覺自己竟然愛上了渭寧嗎?
不!
不可能!
這不可能!
這絕對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