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四十一章:懇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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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雲舒兒聽了秋懷慈的回答,又是一怔,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眸子定定地瞪著秋懷慈,一臉驚詫的表情,小嘴微張著,一時都忘了合上,這般的,她凝滯了一下,突地一手指著秋懷慈,一手在母親的肩膀上輕拍了一下,瞅著母親著急地大聲問道:“娘親,娘親,原來他就是您們口中那個大壞蛋秋懷慈呀?”

    

    秋懷慈聽了雲舒兒之言,一臉懵逼:“這一一一一?”

    

    仙道玄門千萬年以來一直是魔門聖教的世仇,魔門在教育自己的孩子之時,對於仙道玄門的人物,自然是刻意貶損,這是立場問題,與正邪對錯無關,隻是現在雲舒兒當著秋懷慈的麵,這樣地詢問母親,莫免就顯得魔門在對待仙道玄門的態度上有些狹隘小氣了。

    

    凝玉夫人神色一滯,臉頰微熱,頗有一些尷尬,她對女兒輕聲嗬斥道:“大人講話,小孩不要插嘴!”

    

    哦!

    

    雲舒兒應了一聲,就果然不說話了,乖乖的,轉瞬,記起一件事情來,探頭瞅著母親的傷腿,憂心又起,小心地問:“娘親,您的腿怎麽樣了?”聲音顫顫的。

    

    “乖!娘親隻是受了一點皮外傷,沒有傷到骨頭,沒事的,沒事的!”

    

    凝玉夫人柔聲安慰女兒,即而,她瞅著秋懷慈,冷笑著說道:“秋盟主,你為抓住魔門的一個小小的孩童,居然瞞天過海,聲東擊西,不惜動用幾十萬大軍對我聖教發動戰爭,致使狼煙四起,兵連禍結,雙方血流成河,屍積如山,真是大手筆,好手段呀!”聲音之中,滿是憤懣與譏諷。

    

    秋懷慈點點頭,瞅著噘著嘴巴同樣在瞪著他的雲舒兒,淡淡地說道:“代價的確有些高昂,不過比起舒兒小殿下的價值來說,又不值一提了!”他將‘價值’二字說的甚重,自是另有所指。

    

    “什麽價值!”

    

    凝玉夫人一個咯噔,心裏一緊,但麵上不動聲色,唇角一翹,輕蔑地說道:“嘿嘿!不就是認為我女兒乃是未來的魔門聖君,你們擔心她長大了會與你們為敵,威脅到你們的安全,你們才會興師動眾,大動幹戈的麽?”

    

    秋懷慈點點頭,道:“凝玉夫人,其實,你女兒長大之後,若是跟她父親這般手段,即使將來讓她成為魔門聖君,與玄門為敵,我又有何懼哉!隻可惜,她現在身負驚世絕學,擁有撼天動地之能,作為魔門的公主殿下,她將來一定會威脅到我仙道玄門的生存,所以,為萬世計,秋某不得不未雨綢繆,早作打算!”

    

    凝玉夫人麵色一沉,冷笑著叫道:”笑話!我女兒不過一個九歲的幼兒,智力見識皆是有限,身體根基亦是不穩,她怎麽可能會去修煉什麽驚世絕學來,就是有什麽玄妙的功法,為了她的安全,我們也不可能讓她修煉,你這完全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辭,無恥!”

    

    秋懷慈單刀直入,沉聲說道:“凝玉夫人,你的女兒學了我天守先賢玲瓏仙子的絕世神技“赤血神訣”,此事板上釘釘,千真萬確,你就不要顧左右而言他,百般掩飾了!”

    

    “什麽赤血神鏈?”

    

    凝玉夫人一愣之後,接著裝糊塗,她眉頭一蹙,訝然問道:“秋懷慈,你貴為一代盟主,滿口仁義,你可不要在此胡編亂造,血口噴人!”

    

    秋懷慈唇角一翹,不屑地說道:“凝玉夫人,你也太小看我天守的能力了吧!赤血三寶乃是本派先賢玲瓏仙子夫婦所推演所鍛造,而渭流門乃是護寶之門,現在渭流門破,三寶俱失,你們殺了這麽多人,整出這麽大的動靜,你們以為天守就沒有覺察嘛!”

    

    凝玉夫人神色又是一個凝滯,心頭發虛,但她自是不敢承認魔門搶奪赤血三寶之事,便嗬嗬一聲,冷笑不語。

    

    秋懷慈不想再跟凝玉夫人糾纏於雲舒兒有沒有修煉“赤血神鏈”的問題,便瞥了雲舒兒一眼,朗聲說道:“刀凝玉,秋某不是來向你求證你女兒究竟有沒有修煉本門武功,因為你女兒修煉了‘赤血神鏈’,乃是既定事實,秋某今日前來隻是為了要將此事作一個了斷罷了。”

    

    凝玉夫人聽出了秋懷慈言語之中的堅決與殺意,心頭一顫,瞪著秋懷慈,沉聲喝道:“秋懷慈,你想怎樣?”

    

    雲舒兒噘著小嘴,也跟著母親衝著秋懷慈氣呼呼地大聲問道:“大壞蛋,你想怎樣?”

    

    秋懷慈見雲舒兒一直在盯著他,眼神異常地澄澈明亮,他心裏突然一動,猶豫一下,才硬起心腸,對凝玉夫人冷冷地道:“殺人!”說罷,手臂一甩,揮了一個劍招,昊天劍便發出嗚嗚的劍鳴。

    

    凝玉夫人瞅著秋懷慈那泛著寒芒的昊天劍,臉色大變,心中膽寒,一陣發慌,知曉秋懷慈為了玄門的利益,今番是鐵定了要對付女兒雲舒兒了,動了殺心,但是,這卻是她決不能容忍的,她那怕舍了性命,也要保護女兒,她瞪著麵淡如水的秋懷慈,心中充滿了憤怒與仇恨,有那麽一刻想要跟秋懷慈拚個你死我活的衝動,但是,她方才瞅見了秋懷慈斬殺那群黑衣人的驚世手段,別說她現在身中劇毒與刀傷,就算她安然無恙,身子康健,也絕對不是秋懷慈的敵手,若是動手,恐會殃及池女兒安全,她思忖一下,問道:“秋盟主,聽說你修的是恕心之道,畢生不殺無辜之人,此事當真?”

    

    秋懷慈一愣,猶疑地點點頭。

    

    凝玉夫人一臉憤然,朗聲盎然:“既然如此,我女兒不過是一個九歲的兒童,此生未行一件惡事,你怎麽忍心去殺害一個無辜的生命!”

    

    “無辜?”

    

    秋懷慈仿佛聽到了這世上最荒謬的詞匯,他瞪著凝玉夫人,目光灼灼,臉色陰沉,冷冷地問道:“嗬嗬!刀凝玉,你們為了那一統天下的私欲,居然屠了渭流門滿門,而在渭流門中那些被你們屠殺的生命之中,還包括了老人與孩子,那些孩子們跟你的女兒一般年齡,他們本該承歡膝下,享受父母的寵愛,他們本可以自由自在,開心快樂地成長,可是轉眼卻被你們毫不猶豫地抹殺了,現在,你倒跟我說說,他們無不無辜!”

    

    雲舒兒見秋懷慈嗬斥母親,急了,怒了,翻著白眼,瞪著秋懷慈,手指秋懷慈,漲紅著臉,氣呼呼地大聲叫嚷:“秋懷慈,你這個大壞蛋,不許欺負我娘親!”

    

    凝玉夫人心頭一緊,連忙側臉瞪著雲舒兒,斥責道:“閉嘴!”即而,覺察到自己的態度有些惡劣,連忙臉色緩和,笑著柔聲說道:“乖!大人在說事情,你不要說話!”

    

    嗯!

    

    雲舒兒點點頭,不吭聲了,乖乖的,隻是扁著嘴巴,眼中含淚,一臉的委屈,她一時想不明白,她剛才明明是為了娘親說話,為何娘親卻要凶她。

    

    凝玉夫人受到秋懷慈的斥責,良心不安,麵露愧色,她遲疑一下,神色又變得堅定了起來,兀自辯解道:“秋盟主,一碼歸一碼,渭流門之事,的確是我魔門不對,罪無可恕,但是,那些不齒之事,乃是我們大人做的,我女兒隻是一個懵懂無知的小孩,她什麽也不知道,什麽也不懂,你不能殺她,她是無辜的。”她聲音微顫地說道,那瞅著秋懷慈地的目光之中,滿是懇求之意

    

    秋懷慈冷笑道:“凝玉夫人,如果你的女兒隻是一個普通的孩子倒也罷了,如果她僅僅隻是修煉了‘赤血神鏈’也就罷了,可是,她不但修煉了‘赤血神鏈’,擁有改天換地,顛倒乾坤之力,而且,還是魔門聖教的公主,未來的聖君,如此種種,你認為在這件事情之中,她還會是無辜之人嗎?”

    

    凝玉夫人一時默然,臉色數變,一會,她突地目光一亮,朗聲問道:“秋盟主,您之所以要殺我的女兒,無非是因為她修煉了絕世神功,又是魔門聖君之女的身份,但是,如果有一天她既不是魔門的孩子,又失去了一身的功夫,對仙道玄門再也構不成以死威脅了,你是否可以放她一條生路!”

    

    秋懷慈思忖一下,突地眉頭一挑,瞪著凝玉夫人,沒有吭聲。

    

    凝玉夫人見秋懷慈默然,目光閃爍,殺人的意誌,似有鬆動,暗自鬆了一口氣,她臉上露出痛苦悲傷之色,內心做著艱難的選擇,她思量一下,突地神色一斂,變得堅毅起來,她語調平靜地說道:“秋盟主,我願意舍棄我的女兒,讓她拜在你的門下,終身不離您之左右?”

    

    雲舒兒一愣,大驚失色,著急地連忙問道:“娘親,您不要我了?”

    

    秋懷慈聽了凝玉夫人的建議,一怔,臉上神色一變,驚詫之極,頓覺此事實在是匪夷所思,出人意料,他腦中念轉如輪,思考著凝玉夫人說話的本意來。

    

    凝玉夫人並沒有理會雲舒兒的追問,而是盯著秋懷慈問道:“怎樣!”那說話的樣子就像商販在談論買賣似的。

    

    秋懷慈淡然道:“凝玉夫人,你認為秋某會做那養虎為患,自掘墳墓的蠢事嗎?”

    

    凝玉夫人玉臉微仰,苦笑著說道:“秋盟主,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麽,如果有一天我的女兒要是變得麵目全非,聲音嘶啞,記憶消失,武功全失,那麽,又有誰還會知道她的前身今生?知道你們的秘密呢?”

    

    雲舒兒雖然不能完全理解母親的言中之意,但自知對她不是好事,愈發著急,問道:“娘親,您在說些什麽呀!我好好地,怎麽會變成那個樣子呀?”

    

    而秋懷慈聽了凝玉夫人的建議,一怔,心頭一震,頓覺凝玉夫人的法子實在有些殘忍,但卻又不得不讓人感動,那個母親不愛自己的孩子,那個母親不願自己孩子健康美麗,但是,此時此刻,麵對生死時刻,為了保護女兒,為了讓她活下去,她卻不得不這麽做,這需要多大的決斷呀!

    

    對於生命而言,活著永遠比死亡要美好,活著意味著希望,那怕那希望,那美是殘缺的!

    

    秋懷慈唇角一翹,哂了一聲,依舊沒有吱聲,他在暗自思忖權衡著。

    

    凝玉夫人在這當兒,扔了手中的匕首,解開了綁帶,將雲舒兒放了下來,突然將女兒推向秋懷慈,語調平和地吩咐道:“舒兒,去拜見師父,給師父磕頭!”

    

    雲舒兒完全被母親的行為給弄懵了,一時不知所措,瞅了瞅母親,又瞥了瞥秋懷慈,有些驚詫,有些猶豫。

    

    凝玉夫人淡然一笑,柔聲催促道:“乖!去向師父磕頭,快去!”

    

    雲舒兒噘著小嘴,又瞥了秋懷慈一眼,叫道:“娘親,我好好的,為什麽要拜他為師呀!我不去,我要跟娘親在一起!”

    

    凝玉夫人急了,突地啪的一聲,伸手扇了雲舒兒一個耳光,推得雲舒兒直打趔趄,指著秋懷慈,對女兒豎眉齜牙地吼道:“孽子,快去拜見師父!”說罷,表情扭曲,眼眶都紅了。

    

    雲舒兒捂著紅腫的臉頰,哇地一聲,大哭了起來,站在原地,瞅瞅秋懷慈,又可憐巴巴地盯著母親,想去拜見秋懷慈又不願意,想要回到母親身邊又不敢。

    

    秋懷慈見到雲舒兒那惶惑驚恐的樣子,不知為何一陣揪心,但他還是冷硬著心腸衝著凝玉夫人冷冷地道:“凝玉夫人,我說了,秋某絕不會幹那養虎為患,自掘墳墓的蠢事!”

    

    凝玉夫人定定地瞪著秋懷慈,凝滯了幾息,突地彎腰撿起一把匕首,手臂一舉一回,匕首就插進了自己的胸膛,她捉住刀柄,捂著鮮血噴湧的胸脯,瞪著秋懷慈一陣狂笑,大吼道:“秋盟主,你現在應該放心了吧!”聲音淒厲悲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