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四十二章:刀凝玉托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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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
秋懷慈見了凝玉夫人的舉動,不自禁地大聲喝止,他縱身飄至凝玉夫人的身邊,蹲下身來,瞅了一眼凝玉夫人的傷口,卻見匕首&入胸脯,深至及柄,傷口鮮血直冒,唉!一切都晚了,眼見是沒有希望了,他在心裏暗歎一聲,黯然不已。
雲舒兒見了母親凝玉夫人揮刀自殘,她身子一顫,愣住了,待得回過神來,臉色大變,尖叫著衝到凝玉夫人的身邊,抱住了母親,哭了起來,大叫著:“娘親,你怎麽啦!你怎麽啦!”見母親的胸口的傷口直冒鮮血,心中驚慌,連忙用手去按傷口,想要阻止傷口流血,但卻被秋懷慈拉住了,抱在了懷裏,秋懷慈衝她搖了搖頭,眼神哀傷。
雲舒兒在秋懷慈的懷中掙紮著,想要上前去摟抱母親,但卻被秋懷慈緊緊抱住了,她掙脫不了秋懷慈的手臂,隻得一麵拚命地扭著身子,一隻手伸向母親,大聲哭泣,口中喃喃叫喊:“娘親、娘親、娘親!一一一一。”
凝玉夫人傷勢甚重,但此刻還沒有殞命,她掙紮著打起精神,瞅了哭成淚人的女兒一眼,心痛如絞,即而,目光灼灼地瞪著秋懷慈,淒然一笑,用懇求的聲音虛弱地說道:“秋盟主,我、刀凝玉願意以命抵命,保我女兒的、平安,不知一一一一可否?”
秋懷慈輕歎一聲,點了點頭。
凝玉夫人眼含熱淚,臉上擠出一絲感激的笑容來,叮囑道:“秋盟主,小女頑劣,望您、多多包容,也莫、要讓人、欺負了她!”
秋懷慈點點頭,神色肅穆地沉聲說道:“秋某在此起誓,今生今世,我一定護您女兒周全,絕不負她半分,若違此言,萬劍穿身,形魂俱滅!”
仁者之心,大愛無私;君子之諾,泰山之巔。
凝玉夫人一顆懸著的心終於平安落地,臉上露出釋然的笑容,衝著秋懷慈微微點頭,以示感激,即而,轉瞅著雲舒兒,她掙紮著抬起手臂,伸手握住女兒伸過來的手掌,目光異常地溫柔、慈祥、憐惜,臉上露出溫潤的笑容,口中喃喃地叫道:
“我的女兒,
我的女兒,
我的女兒一一一一!”
聲音越來越虛弱細微,終究消逝了,接著,那緊握著雲舒兒的手掌驟然鬆開,手臂垂了下去,那定定地凝視著女兒的眼神也散了,隻有滿是淚水的臉上,笑容還是那麽明媚,就像岩壁上一朵盛開著的野菊花。
雲舒兒自是察覺了母親刀凝玉的異樣來,頓時變得狂躁起來,尖叫著大哭了起來,連忙聲嘶力竭地叫喊起來:“娘親,娘親,您怎麽啦!您怎麽啦!一一一一”在秋懷慈的懷裏拚命地扭著身子,掙紮著想要衝上前去,摟抱母親,但依舊被秋懷慈緊緊地摟在懷裏。
秋懷慈被一種偉大的母愛,一種偉大的犧牲精神給感動了,他瞅著已經香消玉損的凝玉夫人,不禁眼眶一濕,唏噓不已。
雲舒兒哭喊了一會,也沒有看見母親有任何反應,愈發地恐懼不安,一時惶惑無計,她突地轉身仰頭瞅著秋懷慈,邊哭便問:“秋懷慈,我娘親怎麽啦?為什麽我跟她說話她不回答我?為什麽我拉她她不抱我?她為什麽不理我啦?嗚嗚嗚!一一一一”
秋懷慈麵對雲舒兒連珠炮似的詢問,神色凝滯,一臉難色,此時此情,叫他如何回答,他低頭瞅著悲傷痛苦的雲舒兒,一陣揪心,愣了一下,顫抖著聲音,壓低了聲音,溫柔地說道:“你娘親,她、她累了,睡著了!”
雲舒兒搖頭哭著叫道:“不不不!你騙我,你騙我,我娘親沒有睡覺,要是以前,我就是咳嗽一聲,我就是踹被子了,我娘親就算睡得再沉,她也會醒來抱我的,現在我衝著她這麽大喊大叫,她也不起來哄我抱我,她究竟是怎麽啦?我娘親究竟是怎麽啦?嗚嗚嗚!一一一一”
秋懷慈低頭瞅著雲舒兒,抹著她臉上不停流淌的淚水,柔聲安慰道:“好孩子,別鬧了,娘親太累了,她真的睡覺了,咱們就讓她好好睡一會,好嗎?”
“不不不!你騙我,你騙我,我娘親沒有睡覺,她沒有睡覺!”
雲舒兒搖著腦袋,哭叫著否認,轉瞬,突地仰起臉盯著秋懷慈,雙手抓住秋懷慈的胸衣,搖著秋懷慈,哭著問道:“秋懷慈,你告訴我,我娘親,嗚嗚嗚!一一一一,我娘親是不是,嗚嗚嗚一一一一,死了!嗚嗚嗚!一一一一”
秋懷慈心頭一顫,呆呆地盯著哭泣的雲舒兒,稍頓,轉過臉去,失魂落魄地,輕輕地點了點頭。
雲舒兒得到了確認,身子一顫,神色一個凝滯,定定地瞪著秋懷慈,這般地呆了一呆,突地轉身撲向母親,又哇地大哭起來,但卻被秋懷慈拉住了,她掙紮了一會,掙脫不了秋懷慈的摟抱,隻得回轉身來,雙腳跺地,攥緊拳頭,雙臂縮在胸口,大哭起來,且一麵叫喊著:“不不不!嗚嗚嗚!一一一一,娘親,我不要您死,我不要娘親死,嗚嗚嗚!一一一一,我要娘親抱我,我要她跟我說話,我不要她死,嗚嗚嗚!一一一一,我要娘親,我要娘親,嗚嗚嗚!一一一一”一時哭的上氣不接下氣,出現了咳嗽,幹嘔的現象。
秋懷慈見雲舒兒小臉漲得通紅,雙眼紅腫,淚如雨下,又是口水鼻涕的,哭的好不傷心,他心都碎了,他抹去雲舒兒臉上的淚水,一把將雲舒兒緊緊地摟進懷裏,將臉斜靠在雲舒兒的頭頂上,一股憐惜之情,充盈著他的靈魂,讓他登時眼眶潮濕,滴下淚來。
一大一小,緊緊偎依著,身子顫抖著。
雲舒兒哭了一會,突地站直了身子,仰起臉來盯著秋懷慈,央求起來:“嗚嗚!秋懷慈,秋懷慈,你不是天下第一嗎?你一定有辦法的,求求你,求求你,救救我娘親,救救我娘親,好不好,好不好!”眼中含著一絲希望。
秋懷慈測過臉去,搖了搖頭。
雲舒兒得到了秋懷慈的回答,心中徹底地絕望了,她瞪著秋懷慈,一時倒平靜了下來,稍頓,手指指著秋懷慈的臉,癟著小嘴,突地語中帶著哭腔地叫道:“秋懷慈,其實,是你逼死我娘親的,是你害得我沒有娘親的,你是大壞蛋!”
秋懷慈聽了雲舒兒一言,猶如晴天霹靂,身子一顫,他唇角抽搐,臉色數變,那瞅向雲舒兒的眼眸之中,滿是歉疚憐惜之情。
是啊!&sp;無論出於什麽原因,親自逼死一個母親,讓她那無辜的孩子淪為孤兒,一生殘缺,對於一個有是非,有道德,有良知,善良慈悲,憐憫弱小的好人來說,這本身就是一件殘酷的事情,一件悲慘的事情,怎不讓人沮喪與難過。
雲舒兒怒視著秋懷慈,突地雙手抓住了秋懷慈的一隻手臂,小嘴一張,就咬住了秋懷慈的手掌虎口,死死不鬆口。
秋懷慈一愣,隨即釋然,他乃是仙人之軀,刀槍不能傷之,何懼小兒嫩牙,但他立馬撤去了手臂上的真氣,讓手臂變成凡體,任由雲舒兒嘶咬,且任其咬破皮膚,咬出血來,以釋其恨。
唉!哀傷過度,極易傷身;心傷若釋,其身泰然!
雲舒兒憤恨地咬住秋懷慈的手掌,死死地咬著,直將牙齒紮進了肉裏,咬出血來,停了一會,方才鬆口。
秋懷慈默默地收回手掌,拿出了手帕,溫柔而又仔細地抹著雲舒兒嘴唇上的鮮血,心裏一聲歎息。
雲舒兒瞪著秋懷慈,突地拍開秋懷慈的手掌,即而,搶過秋懷慈的手帕,扔在地上,氣惱地踩上幾腳,手指指著秋懷慈,叫道:“你是大壞蛋,是你逼死我娘親的,我恨死你了!”
秋懷慈見了雲舒兒對他的仇恨舉動,不但不介意,反而眼中一亮,甚是嘉許,唉!畢竟凝玉夫人的確是被他逼死的,雲舒兒恨他,那是正常,是應該的,反之,若是對他笑臉相迎,親近親昵,那才是奇了怪了。
做人就要恩怨分明,敢愛敢恨!
雲舒兒恨恨地瞪著秋懷慈,片刻,轉頭瞅向母親,嘴巴一扁,眼眶一紅,又流下淚來,隻是這回是無聲而泣,不甚激烈,哎!畢竟哭了這麽久了,痛苦已經得到了宣泄與緩解,同時,繼續地哭泣也是一件耗費力氣的體力活,因此,這會她也哭累了,沒力氣了。
秋懷慈笑著撿起了地上的手帕,但此刻,他突地眉頭一挑,臉色微變,右手一揮,就將凝玉夫人的遺體藏進了衣袖裏,左手一抄,抱起了雲舒兒,接著,右手又向空中一甩,一道劍魂飛了出去,同時,他摟著雲舒兒,足尖一點,身子騰空而起,追著劍魂,也飛到了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