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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三三)
星象女巫,傳說中能通過星辰的軌跡看見未來的存在,十三種女巫裏最稀有的一種。在星界“隱匿”後漸漸銷聲匿跡的星象天賦,時隔數百年,在新一代的女巫身上覺醒。
“原來如此。”維克多說,“看起來我們運氣不錯。”
“隻因為一個預言?”塔砂問。
記載中說,預言係法師計算未來,星象女巫從星辰的絮語中收獲靈感。維克多與塔砂談論過先知的故事,他說未來有無數種可能,像無數條道路的虛影,法師勾勒出這些虛影中重疊的那一段,而女巫,她們同時講述“全部”。
“對,預言並不是製勝秘訣。”維克多點了點頭,“但現在我可以確定,拉什德嘉拿我的身體做什麽去了。”
主物質位麵在衰落,無法脫離的深淵亦然。這些年來對深淵通道的觀測,足以證明過去魔災中惡魔領主自建傳送門的能力已經成為了曆史,那一邊的居民完全失去了提前打開通道的能力。深淵與主物質位麵之間的通道到了時間會自然開啟,但在它開啟之後,深淵造物要如何穩定它,如何平安地通過?
維克多知道很多種方法,針對每種可能性,他們都準備了應對的方案。而如果“獨木橋建立於騙子的已死之軀”,答案隻便剩下唯一一個。
那位得到維克多留在深淵的屍身的法魔領主,無可識之物拉什德嘉,用惡魔領主的遺蛻,製作了深淵與主物質位麵之間的橋梁。
這是諸多猜測中相對不錯的一種,他們既不需要完全勝過整個深淵,殺光所有深淵領主,也不需要打沒有期限的拉鋸戰,一直苦苦支撐到深淵通道斷裂。重點隻在維克多的遺蛻上,隻要摧毀這座獨木橋,深淵就會再度被驅逐。
這一回,深淵沒法再度歸來。
在塔砂與維克多不遠處,嘉比裏拉的媽媽團們正蜂擁而來。她們繞著失去意識的小女巫嘰嘰喳喳個不停,所有人都喜氣洋洋。嘉比裏拉的親生母親阿芙拉驕傲地昂著頭,接受同胞們的祝福,大家看上去全對星象女巫的不省人事毫不擔心——有時候真不知道她們是保護過度還是疏於保護,女巫有著自己的標準。
“一個盛大的成人禮!”她們說。
回聲女巫將手掌攏在唇邊,她們的呼嘯聲驟然拔高,光芒隨之騰起。一寸高的小仙子——這種最低級的妖精基本沒有戰鬥力,製造舞台效果倒是一等一——拍動著亮晶晶的翅膀,將粉末抖得到處都是。大型元素精靈在塔砂的瞪是下縮了回去,巴掌大小的冰元素在半空中旋轉,像隻倒過來的刨冰機,雪花一落地便會融化。跳舞的人們新奇地抬起頭來,伸出手去接雪花與仙塵。獨角獸伸出舌頭舔了舔從天而降的冰晶,涼得打了個噴嚏。
火焰女巫的火鳥在天空中劃出一道鮮麗的弧度,像一隻特別華麗的煙花,炫技似的旋轉升空,在天空中炸開,留下展翅的幻影。記者們匆匆忙忙按動快門,幾分歡喜幾分愁,又為新熱點的出現高興,又為沒能完整拍下這突發的美景遺憾。
塔砂聽到小小的尖叫,她收回望向天空的視線,正好看到維克多將一隻小仙子從她腦袋旁邊彈飛。塔砂的目光轉向維克多,這惡魔若無其事地收回手指,說:“你這兒有片雪。”
“你這兒也有。”塔砂說。
她彈了維克多的額頭,維克多嬉笑著抓住她的手指,指了指自己的嘴唇,說:“這邊也有。”於是塔砂欣然應邀,抓著維克多的角往下拉,啄了啄他的嘴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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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年的秋季是節日與豐收的季節,冬天則如德魯伊們預報的一樣,不太冷也不太熱,埃瑞安的生靈們按部就班地度過了這個冬季。等到新的一年來臨,萬物複蘇、冰雪消融的某個夜晚,埃瑞安出現了一場流星雨。
埃瑞安北方,從極寒之地到都城以南數千公裏,所有人都望見了那場毫無預兆的流星雨。前一刻天空還一片平靜,後一刻,無數破碎的星辰暴雨般墜下。它們看上去發自一個原點,要是有人能將整個埃瑞安收在眼底,他們會發現,這原點就在埃瑞安北方的某個鄉鎮。
柏嶺鎮位於都城西北大約六百多公裏的地方,這個本來名不見經傳的小鎮,近年來因為一個並不光彩的原因聞名於世。幾年前,前帝國將軍希瑞爾在這裏被惡魔所誘惑,激活了深淵與主物質位麵之間的通道。
如今的柏嶺鎮已經變成了軍事重鎮,駐軍將希瑞爾的祖宅牢牢包圍在中間。哨兵們抬起頭來,看著星辰搖曳,天火墜落,整片天空驟然爆發一場無聲的煙火。
流星的速度快得難以看清,一分鍾內墜落的星星不知幾何,或許把這壯觀的景象稱作“流星暴”更貼切一些。明亮的橙黃色星點此起彼伏,後麵拖拽著綠瑩瑩的長帶,縱使每一條餘跡在星墜後數秒內就會消失,天空中還是因此出現了一張放射狀網絡。夜幕因此沸騰,然而沒有一枚隕星墜落到地上,空氣中不帶一點煙火味,耳邊聽不見一點聲音,這宏大到讓人不安的天象仿佛一場海市蜃樓,並不在埃瑞安的天空上。
第一場流星雨持續了一整夜,在將近黎明時愈演愈烈,又在太陽升起後戛然而止。第二天夜晚,星暴去而複返,帶來了越來越濃的烏雲。第二天是個陰天,傍晚時,半個埃瑞安都下起了小雨。流星的火光從烏雲中透出來,仿佛雲層裏醞釀的閃電。
第三天的太陽沒有升起。
烏雲太厚了,天空暗得好似夜晚,光亮來自不止息的流星。它們看起來更加明亮,像什麽東西燃盡前回光返照的一跳。在沉悶的雷鳴聲中,人們聽見了尖銳的爆鳴。
一枚流星穿過雲層,真真正正地墜落下來。
沙沙聲夾雜著爆炸的聲響,好似一個金屬罐頭被拖著高速摩擦過地麵,一邊前行一邊支離破碎。昏暗的天地之間,仿佛有一隻刺眼的畫筆向下一劃,一條長達數千米的流星餘跡從雲層上一直延伸到相當接近地麵的地方。那枚流星最終在水平線上幾百年處消失,但餘跡流了下來,久久不散。
所有聲音忽然停了,沒有流星,沒有雷鳴,隻有雨聲沙沙,靜得讓人胸口發悶。片刻之後,埃瑞安的所有生靈,聽到了一個細微的聲音。
嘶啦!
按理說,這種輕輕的聲音根本不可能被整個埃瑞安的人聽到吧,它甚至還沒有雨聲響。遠方的平民麵麵相覷,想知道周圍的人是否聽見了這聲音,又或者那隻是自己的錯覺。它就這麽出現在所有人腦袋裏,仿佛直接在人們鼓膜上響起,“嘶啦”,一張紙被撕裂的聲音。
“來了。”維克多低語道。
主物質位麵與深淵之間,在這些年來越來越薄的壁壘,如約撕裂。
長長的那道流星餘跡沒有散去,它正化為實體,緩緩變粗——它正在打開。各地的深淵因子探測器響成一片,上麵的燈閃爍得像聖誕樹彩燈一樣晃眼。塔砂感覺到某種龐大的東西正向埃瑞安傾倒過來,如同一隻饑餓的巨獸,正急不可耐地擠入一條小小的縫隙。
一種詭異的紫色開始在那條豎線周圍的空間蔓延,讓它看上去就像一條半空中病變的傷口。傷口鼓脹,邊緣蠕動,終於,它崩裂開來。
一大群黑影從中爆裂開,讓人不快的嘈雜聲音頓時覆蓋了那附近的天空。拙劣的鋼叉在半空中閃光,昏暗的光線下,紅色皮膚顯得更加可怖。伴隨著嗡嗡振翅聲與怪笑似的刺耳聲響,數不清的小惡魔飛了出來,如同破掉的口袋鑽出一群蒼蠅。
捕蠅人正在等待。
嘩啦啦的振翅聲響起,它們來自更廣闊的翅膀。早在小惡魔出現前不久,另外的有翼生物已經占領了天空。是獅鷲,強壯的獅鷲劃破了雨幕,雨水從它們油光鋥亮的棕色羽翼上滑開,從獅鷲騎手的盔甲上滑開。演習已經進行無數遍,他們的速度相當快,陣型在十分鍾內擺開。
“一層東二十七號,就位!”
“三層南十六號,就位!”
“頂層北三號,就位!”
“……就位!”
獅鷲騎兵都戴著半封閉式的頭盔,它的外形與古代獅鷲兵團鐵盔十分相似,內部卻天差地別。“貓頭鷹之眼”法術被恒定在魔石護目鏡上,頭戴頭盔的獅鷲騎兵能在惡劣的光照條件下看清周圍的環境,無論是夜晚還是現在這樣的陰雨天;頭盔內部安裝著精巧的魔導器,作為帝國技師與匠矮人工匠今年來合作的成果之一,車載對講機被縮小了十多倍,這最新的魔導科技成果能讓獅鷲騎兵在將近五千米的範圍內保持聯絡,哪怕在糟糕的環境下。
小惡魔源源不斷地離開縫隙,仿佛一團黑煙在風中擴散,刺耳的尖嘯變得越來越多,越來越頻繁。獅鷲騎兵並不與之交戰,他們在不遠處盤旋,好似穿針引線,將正在散開的小惡魔群縫在中間。
獅鷲們冰藍色的眼睛直勾勾盯著小惡魔,這些驕傲的生物渴望地鳴叫,想要用利爪將那些膽敢侵擾天空的魔物撕成碎片。它們沒這麽做的唯一原因是身上背負的騎手,訓練過的獅鷲會比野生同胞們更耐心,更堅韌。騎手安撫著他們的坐騎,輕聲說:“快了,馬上就好!”
第十六分鍾,全員就位。
確認的聲音在他們之間傳遞,全員就位的匯報在兵團長那裏匯總;地麵觀測點的信號迅速地傳向天空,宣告友軍與敵人的位置都已經到達了定點。小惡魔不斷擴散,最早出現的那些已經離獅鷲騎兵相當近了,近到能看清這些魔物醜陋的嘴臉。而騎兵們沉著地懸停在定點,不受挑釁,不受威嚇,看上去如此分散而不設防,鎮定地麵對著撲向自己的邪魔。
是時候了,是時候了。
軍團長在此刻吼道:“起——盾——!”
獅鷲兵團的所有騎手猛然提起了背後的塔盾,他們的動作整齊劃一,如同一人。正如龍騎兵的招牌是□□,獅鷲兵團的招牌便是劍與大盾——但是,又一次,那並非曾經的塔盾。
足有一人高的巨大盾牌被騎手們舉起,固定在身前那個凹槽上,與獅鷲的鞍相連。金屬支架與牢固的皮帶將獅鷲、騎手與這塊盾牌緊緊聯係在一起,人在盾在,最強烈的衝撞都無法將之打落。這顯然不是過去盾擊手的攻擊方式,盾既非用來敲擊的武器,也不是防禦的高牆。
小惡魔沒有察覺到異常,它們沒那個智商。這低等魔物在主物質位麵的清澈空氣裏尖叫,每一寸意識都在渴望著血肉與靈魂,深淵的衍生物渴望著殺戮。它們發出興奮的怪聲,衝向了麵前隻會立盾防禦的敵人。
符文在“盾”上亮起。
魔力從盾後的儲存區流向每一道歸整的金屬紋路,魔導器的蓄能在幾秒內完成。在第一隻小惡魔的鋼叉快要刺向長盾之時,電光從所有盾麵上爆發開來。
閃電之光也不能與此媲美。
粗壯的電光驟然爆發,跳躍,從一麵盾中發射,與其他定點相連。剛才看不清晰的獅鷲騎兵頓時變得無比顯眼,每個騎手之間有電光交錯。一個上下貫穿上百米、半徑數百米的立體的陣型,如一隻巨大的、電光閃閃的魚簍,將所有小惡魔籠罩在中間。
——獅鷲與騎手們身披戰甲,上麵的對電防護符文能讓致命的電流變成一點兒麻痹感。在綿綿細雨中,潮濕的水汽為他們擔當了助攻,讓電流覆蓋上每一隻魔物。
不,不是魚簍,將這陣型比作巨大的滅蚊燈更加恰當。縱橫交錯的電網劈啪作響,電擊打在成片的魔物身上,慘叫聲不絕於耳,焦臭味彌漫開來,卻讓圍觀的人們感到神清氣爽。埃瑞安的守護者們仰望天空,看那片不祥的黑雲哀嚎著墜落。
電擊盾的製作優先考慮了續航能力,電擊強度不足以殺死皮糙肉厚的魔物。不過他們的本義也不是直接將小惡魔電死,隻需要廢掉這群東西的半條命和一對翅膀就夠了。
地上部隊正在等著它們。
樹語者德魯伊製造了一片針刺林,跟保護毯截然相反,看上去就讓人發毛的尖刺對準了天空,迎接著從天而降的魔物。小惡魔從數百米高的地方落下,重重穿刺在這尖樁上,地心引力變成了它們的劊子手。這些刺木幾乎就是幾米高的三棱錐,上麵小下麵大,從頭滑到尾便會被開膛破肚。被電掉半條命的小惡魔墜落下來,要是不幸落上一根刺木……數米長的慘痛滑行後,它們尖叫著化為黑煙。
死亡的魔物不會在主物質位麵留下屍體,這一點相當方便:不需要清理刺木,不用擔心陷阱滿員,大部分小惡魔都會在稍後自動清空。
遊俠在這片針刺林中穿行,陷阱本身屬於森林,他們能從這環境中得到職業加成。自然的饋贈讓他們更靈活,更省力,乃至更容易藏匿,這片戰場為他們量身定製。巡林客靈巧地在細密的針刺林間穿行,給落在兩根刺木之間的小惡魔補刀。剛落下的小惡魔完全組織不起像樣的抵抗,刀劍落下,一擊斃命。
駐軍在旁邊的大部隊,在此時甚至都沒有動。
大範圍收割加小範圍查漏補缺,針對小惡魔的演習進行到了今日,埃瑞安的隊伍已經找到了最具效率、最小消耗的最優解。
“就算看過了排練,看上去還是很驚人啊。”維克多感歎道。
“隻是小惡魔。”塔砂說,“如果對付這種炮灰都要損兵折將,這一戰就別想贏了。”
“別小看炮灰,當初大部分地上淪陷區,可都是被魔海戰術推平的。”維克多笑道,“要是過去魔災中血戰的那些人,看到這種悠閑的割草式戰術,不知道他們會有何感想。”
高階惡魔畢竟不是普通人能接觸到的,對於大部分麵對魔災的不幸平民,鋪天蓋地的小惡魔才是摧毀他們生活的主因。那些在過往抗爭中死去的人,無論是麵對魔災如麵對天災的絕望普通人,還是血戰到最後一刻的悲情英雄,倘若能看到這樣的未來,一定都會非常欣慰吧。
天空變得更亮了。
有什麽發光的東西從通道另一頭過來,電光在它們身上閃爍,卻沒帶來多少反應。這些晃晃悠悠的青灰色光團滑翔而下,仿佛亂葬崗漂浮的鬼火。
它們的名字的確是“鬼火”。
主物質位麵的居民總將深淵與火焰聯係在一起,這說法的確頗有道理。大部分深淵惡魔的火焰抗性都很高,魔災中的小惡魔總是出現在火海當中,許多人認為它們的足跡會燃起火焰。事實上這是個誤解,製造火焰的並非小惡魔,而是另一種魔物。
小惡魔是深淵最常見的初級兵種,是大部分深淵魔蟲的進階——但絕對不是唯一一種。
最終會進化成影魔或炎魔的魔物,會在進化過程中走向另一種分支,它們進化的不是*。名為鬼火的魔物,是深淵最初級的靈體。普通的電流也好,各種物理攻擊也罷,全都無法真正影響它們。
惡魔的大軍相當混亂,鬼火並非單獨成軍,它們就夾雜在小惡魔當中,數量大約為後者的十分之一。不過在電網與墜落的篩選之後,這些毫發無損的靈體凸顯出來。它們星星點點地落向地麵,撲向了最近的活物。
纏鬥第一次在埃瑞安的守軍中出現,遊俠們需要認真應對這些火焰。普通刀劍對鬼火的損傷微乎其微,適當的攻擊得用上職業者的非凡之力。更加麻煩的是,那些能夠短距離飛行的鬼火並不全都落在劃分好的墜落區,有相當大的一部分,飄向了旁邊的普通駐軍。
德魯伊製造的針刺林能夠防火,普通的衣服卻不能。
鬼火的飄動就是它們的攻擊方式,它們能點燃普通的衣物,還能點燃人類的皮膚,一沾上就難以甩脫。它們在天空上晃晃悠悠得這麽慢,接近人時卻快得驚人,仿佛偽裝成浮木的鱷魚突然暴起。士兵們的反應都不滿,但火焰落在軍隊當中,總有人無法避開。
慘劇眼看就要發生。
鬼火的襲擊在曾經的魔災中發生過無數次,這種低級魔物帶來的灼傷不一定當場致命,卻也會導致慘痛的後果。無數人留下大片傷疤,餘生要帶著可怕的燒傷過活,不少人因為嚴重毀容失去生活勇氣;更有無數人在戰後死於感染,在醫療體係不發達、牧師的收費又很高昂的過去,鬼火的可怕勝過小惡魔。
但這是過去了。
半透明的光罩在被擊中的士兵身上張開,將一團鬼火彈飛出去。
所有士兵都戴著一枚金屬牌,那既是身份識別牌,也是最基礎的防護護符。深淵與火焰相關的魔物最多,鬼火是小惡魔外第二大初級魔物——塔砂又怎麽會對此毫無準備?所有戰鬥人員都戴著至少一枚火焰護符,能提供短暫的防火效果。
這奢侈的程度,足以讓過去的人目瞪口呆。
是的,戰場上所有人都擁有魔法護符,包括隻是普通人的士兵。法師與奇匠的數量遠遜於曾經,但整個埃瑞安如今能同心協力。*師塔研究出效率最高的防護符文,地下城提供足夠的魔石碎屑,魔導工廠日夜不停,魔像與流水線生產出一模一樣的基礎護符。魔法與魔導科技強強聯合,讓基礎護符的量產成為了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