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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三六)

    下一種魔物參雜在其他惡魔當中,沒人發現它們,直到第一個靈魂護身符的光輝炸開。

    資源有限的情況下,特殊部隊的成員與職業者準備了更多的護符,而最普通的軍人身上,至少也配備了兩種護符。一種由*師塔研發,用於預防烈火,對深淵為數眾多的火屬性攻擊起效;一種由撒羅教會提供,受過祝福的銀被分割成細如發絲的線,盤踞在靈魂護身符中,這種效果微弱的驅邪法器沒有傷害邪靈的能力,但它們的確能保護佩戴者。

    那名士兵倒抽一口冷氣,在護身符的淡淡光輝下注視著身後的幽影。它輕飄飄沒有重量,在護身符的微光下顯形。它貼得如此之近,伸展開的軀體半裹著士兵的身體,那張似人非人的麵孔就在他腦後,伸出舌頭就能舔到士兵的臉。這東西看起來像一張巨大的塑料紙,在靜電作用下粘到人們身上,這樣想想還有點可笑。

    但它們停在後麵的唯一原因,隻是被靈魂護身符阻攔了而已。

    透明的幽影從天而降,慢吞吞接近,無聲無息貼上人們的後背,裹住人們的身軀。它們本來沒有臉,也沒有四肢,沒有頭顱,隻是一團混沌的、不可視的霧氣,要到足夠接近生者才會變化生長。它們若貼上一匹馬,身軀便長出馬蹄;它們若貼上一個人,那霧氣就有了手腳,有了臉。

    一張和受害人一模一樣的臉。

    幽影能化作舔舐過的任何生靈,飯後才有了形體。而隻需消化上十多分鍾,它們又會再度透明,遁入空氣,準備著下一餐。

    幽影與幽靈並不一樣,後者是類人的靈體,前者是四不像的魔物。它們的攻擊不致命,麵對它們時卻一點都不能掉以輕心。這隱形的魔物貼上生者的後背,無形的觸須深入人們體內,口器舔舐著受害者的靈魂。開始你會手腳發冷,然後你會四肢無力,連舌頭都變得麻痹。最強壯的、最飽足的人都會在一通吸食後癱軟在地,好像遭遇了嚴重的低血糖。

    想象一下,這事發生在戰場上。

    靈魂護身符散發著淡淡的光,無數細小的觸須包裹著光的外緣。那士兵相當勇敢,但依然在此情此景下流出了冷汗,仿佛隔著潛水艇的窗口看到了巨型章魚的口器。他看到幽影的“頭部”蠕動,隱約要變換出一張臉來,又在光芒中散去。

    這一幕陸續在戰場各處發生,淡淡的光輝亮起,觸須不斷包裹上來又縮回去,像被燙到了,沒法下口,卻不甘心就此離去。薩滿的法杖被搖得嘩嘩作響,沒能對幽影產生多少影響。同樣是靈體,幽影可不能與鬼火視作同種,這種等級的邪靈已經有了能與祖靈比擬的強度。

    祖靈的力量通過薩滿的法術擴散,均勻覆蓋到一定範圍之內,這種稀釋能讓一個薩滿影響方圓幾千米的區域,卻也令力量無法集中。被均分的祖靈之力要如何驅逐廣闊範圍內的多個幽影?

    “謙卑、誠實、憐憫、英勇!”吼聲在戰場邊緣響起,這齊齊的號子越來越響,“公正!犧牲!榮耀!信仰!”

    刷!

    許許多多把兵器一齊出鞘、劃破空氣的聲音。

    聖騎士們的木杖打開了,棍棒對抗凡人,利器指向邪魔——如今正是使用利器的時候。藏在木杖中的戰斧、長qiang或釘頭錘握在他們手中,無名之手懸掛在他們腰間。

    職業者在這些年來再度成為了埃瑞安光明正大的守護者,擁有天賦能力的人越來越多,官方搶救和扶持各種傳承,讓各種職業傳承能在光天化日之下發揚光大。塵封的庫房再度打開,紀念館中的武器與防具被拿出來,被複製,被使用。工匠與工廠打造了新的裝備,零零星星的聖騎士再度成軍,此刻站在戰場上的守護者們年輕氣盛,生機勃勃,他們腰間懸掛的銀質小手鮮亮如新,握著光彩熠熠的珍珠。

    這些象征著手握自身命運的無名之手並非傳承的聖物,隻是最近才打造出來的吊飾而已。但這些聖騎士的信仰與前輩們一樣堅定,他們抗爭命運的決心不必任何人差。

    “謙卑、誠實、憐憫、英勇!”他們喊道,淡淡的金光在呐喊中升起,“公正、犧牲、榮耀、信仰!”

    發自聖騎士的光輝像太陽光一樣明亮,所有被照耀的人都感到了發自內心的溫暖,陰霾與潮氣被一掃而空。是聖光,發自堅定的信仰,近乎神性的光輝——不,這是人性之光的極致。守護埃瑞安,驅逐惡魔,掌握命運……這樣那樣堅定的信念成為了他們信仰,無須向任何神魔卑躬屈膝,他們本身便是這聖光的主人。

    很多很多年以前,聖殿騎士們高喊著戒律衝向惡魔。很多很多年以前,聖騎士們為人類的生存衝向敵人。他們或許不近人情,死板強硬,但有時敵人都得承認他們身上有著令人心懷敬意的特質。美好的品德從未死去,英雄的靈魂永不消失,新的聖騎士軍團再一次為埃瑞安而戰,如同昨日時光重現。倘若那位多年前戰死的老騎士亞曆山大看到了這一幕,他一定會十分欣慰吧。

    聖光從他們高舉的兵器上輻射出來,這光輝比靈魂護符上的光還要令人振奮。這些聖騎士行動起來,翻身上……車。

    你以為會是馬嗎?

    馬太慢了。

    最新型號的戰地重型摩托車發出巨大的轟鳴,它們的運行原理與魔導汽車(就是那種噴蒸汽、魔力能源的玩意)相似,體積比裝甲車小很多,機動性更高,承載力與速度又比馬匹優越許多。身披重甲的聖騎士雄赳赳氣昂昂地跨上摩托車,將武器固定在前方,發動機車,絕塵而去。

    這畫麵……稍微有點讓人難以直視。

    英勇的聖騎士騎著高頭大摩托車,金光閃閃的寶劍/戰斧/長qiang/釘頭錘插在類似自行車籃的位置,縱使把摩托車的塗裝得十分複古,縱使現場氣氛十分壯烈雄渾,整個畫麵還是有種無法形容的混搭感,類似於“古墓出土的吸塵器”或“雕刻著哆啦x夢的千年古玉”。要是有某些期待著西幻史詩故事的穿越者來到這片戰場上,很有可能被此情此景震撼到內傷。

    為了實用性考慮,必須破壞一下古典主義的美感,塔砂想,哪怕會被詬病,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

    “聖騎士們來了!”主持人激動得唾沫橫飛,一臉陶醉,“他們身穿晨曦般閃耀的鎧甲,腳踩威武雄壯、快如閃電的坐騎,金光籠罩著這些守護者的麵龐!聽啊!這是聖騎士們的鋼鐵戰馬的聲音!它們的咆哮聲宛如風雷,它們的速度勝過一切凡馬,它們吐出滾滾黑煙,好似一頭頭英武的火龍!啊!這些聖騎士簡直像傳說故事裏腳踩惡龍的屠龍勇者一樣!”

    ……你們開心就好吧,塔砂想。

    摩托車聖騎士團飛快地分散,在耳機指揮下前往各處。金光所到之處,透明的幽影都被撞了出來,兩者像油與水一樣不相容。這些魔物一旦失去了隱身的保護,一旦沒法近身,它們就如離開殼的蝸牛,變得十分脆弱。

    聖騎士們速度不減,他們一頭撞向被彈出隱身狀態的幽影,一手抽出武器,將幽影斬於馬……摩托車下。

    戰局依舊在控製之中。

    裂縫斷斷續續地落下魔物,埃瑞安守軍清理魔物的速度能與魔物增加的速度達成動態平衡,在將魔物控製在一定數量的同時,緩慢地讓各種軍隊換班,保持大家足夠的進食與休息時間。他們做好了打持久戰的準備,深淵通道打開的第一天,盡管稍有傷亡,事態還是相當讓人樂觀。

    第一天就這麽過去,到了這一天的晚上,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魔物的墜落居然停止了。

    埃瑞安的守軍又用一小時清理完了所有掉到主物質位麵的魔物,最多還有沒幾個漏網之魚。這期間,深淵通道毫無動靜,探測儀器能確定真的沒有任何深淵造物再偷渡過來。第二個小時也沒有,下一個小時亦然。

    前往通道的無人機還沒通過就失去了信號,無須特殊檢查,圍觀者能用肉眼看到它們的隕落:無人機沒能進入通道,它們在入口被扭曲成一堆廢鐵。

    空間亂流,不知何時堵塞了這條連接深淵與主物質位麵的通道。

    “我有一個好消息和一個壞消息。”維克多說,“你要先聽哪個?”

    “壞消息。”塔砂說。

    “那邊又在對空間通道動手腳了。”維克多指了指天空,“等通道再次開啟,能通過的惡魔的強度,又會飛躍一個等級。”

    果然,總不能指望這是老天開眼,通道自動關閉。

    塔砂歎了口氣,說:“好消息是什麽?”

    “在新客人到達前,我們至少有一兩天的時間中場休息。”維克多回答,“將隻能允許小惡魔與鬼火通過的通道擴張到能讓低級角魔通過的程度,那邊消耗了三隻熔岩巨獸。要讓現在這種程度的通道再次擴張,它們需要更多代價,更長的時間。”

    “要是能停止一兩年,那還算個好消息。一兩天?”塔砂搖了搖頭,“不能做更多準備,沒有更多影響。”

    “事實上,可能還有一個更好的消息,不過那是我的推測。”維克多說,“你想聽嗎?”

    他是指塔砂之前讓他閉嘴別再猜的事情,這等關乎世界命運的時刻還能計較這個,也不愧是維克多。塔砂好笑地看了他一眼,點了點頭。

    “過往的入侵中,我們從來不擴張通道這件事。”維克多說,“深淵當中缺乏紀律,沒有哪個惡魔領主願意犧牲自己的力量。”

    深淵的造物一片混亂,各自為戰,在第一天的防禦當中,塔砂已經能充分感覺到了。

    沒有任何指揮官,驅動這些深淵惡魔的隻是本能:深淵意誌投射出來的殺戮和吞噬本能,還有它們各自對強弱對比的本能。天空中的通道不會送出一支搭配合理的軍隊,第一批火焰蠑螈摔死在地上,接下來第二第三第四……一直到最後的火焰蠑螈,還是一路送菜,無人協調。大部分深淵兵種都亂七八糟地混搭著出來,之所以會產生一波一波的同樣種類湧現,隻是因為那條通道的限製而已。

    如維克多所說,深淵軍隊的唯一戰略是“你能擠過來就抓緊擠過來”。

    深淵與主物質位麵之間的通道緩慢地打開,開始能鑽進來的隻有小惡魔與鬼火,於是第一批自然就隻有它們兩種。熔岩巨獸的爆炸讓通道被擴張,更高級一些的魔物能夠過來,那麽當大型小惡魔、妖靈之類的稍高等兵種爭先恐後擠過來的時候,過來的小惡魔與鬼火自然就會減少,因為通道的吞吐量是有限的。

    類似於通過沙漏最狹小的部分,當沉重的鐵球開始往裏擠,能通過的沙子就會從原來那麽多變得很少——但不會完全消失,畢竟鐵球與鐵球之間還有縫隙。

    生物本能讓低級魔物聚集在一起,進行初級合作,就像以公司為單位擠火車,暫時一個公司占優勢,那麽這一波就會全是那個公司的人。這就是大量相同種類的魔物一起出現的原因,基本上也是唯一的原因。

    “不可能襲擊對方,強行犧牲某一方來擴大通道嗎?”塔砂問。

    “有可能啊,所以所有大惡魔都這麽想。”維克多一攤手,“大家都有防備,要犧牲某一方花費的成本就會變得很高,結果毫無影響。”

    “也就是說,對於現在的深淵領主們來說,‘提前打開通道’已經比‘付出高昂的代價’更重要了。”塔砂說。

    “沒錯。”維克多點了點頭,笑了起來,“深淵放棄了最常見的拉鋸戰,它們恐怕比我們更加消耗不起。”

    這真是意外之喜。

    深淵與主物質位麵隔絕了數百年,惡魔不知道人間的狀況,人間住民也對這幾百年間的深淵一無所知。從深淵叛徒維克多這裏得到的信息不容樂觀,埃瑞安這幾百年的內耗讓人擔憂,可要考慮到同等的衰落一樣出現在深淵這一點……

    主物質位麵的內耗之嚴重讓人痛心,深淵的背叛與內戰則古來如此,無休無止;主物質位麵遭受了魔力衰落,可作為“主物質位麵”,人間是絕對無法逃脫世界樹“樹枝”的那一方,也是得到“樹枝”營養供給的主要對象。

    這場戰爭,或許會比他們預計的時間結束得更快。

    並不是說它會變得很簡單。

    深淵也到了生死存亡一線間的時候,惡魔本來就瘋狂,一旦狗急跳牆,真難以想象它們會做出什麽事來。這種情況下的惡魔注定會拚經全力,這場戰爭進展得越快,他們距離最大挑戰的時間也越短。這恐怕會是慘烈的一戰。

    “走一步看一步吧。”塔砂低語道,目光投向遠方。

    “有一兩天休息時間”的消息迅速地傳播開來,每個人都抓緊利用起這個中場。初戰的結果已經通過報紙和廣播傳向了整個埃瑞安,所有人都在討論著一樣的事情,安然無恙的士兵們通起電話,告訴遠方的家人,自己還好好活著。

    醫療室再度爆滿,趁著中場休息,所有傷員都在這裏過了一遭,無論傷勢是輕是重。隻受了一點傷的士兵雖然會抱怨,但也很配合,所有人都希望在下一戰之前恢複狀態,盡早回到戰場。

    一名戰士被角魔的鐵鏈洞穿了腹部,那布滿尖刺的肮髒武器在他內髒中留下了一堆鐵鏽,感染的危險比失血還大。撒羅的聖子在他床頭祈禱,溫潤的光流入戰士的腹腔,所有難以挑出的鐵鏽全都蒸發了,像陽光下的雪。撒羅的神術針對著惡魔,但凡被惡魔之力汙染的東西,全都能被撒羅神術淨化。牧師們在病房中穿行,過去的屠龍之技終於能派上最大的用場。

    獸人盡可能交給德魯伊,自然屬性的藥劑對他們來說有著相當好的效果。有幾個獸人戰士在激戰中出現了返祖現象,不得不找特殊醫生——他們的身體結構變得跟人類不太一樣,體溫都要高幾度。這種突然變化讓醫生有點犯愁,但也格外歡迎,所有側重於獸人科的醫生把那幾個病號團團圍住,雙目炯炯有神,看得他們都有點發毛。

    “醫生,俺隻是扭到了腳,不用住院吧……”一名彪形大漢縮著脖子說,神色還算鎮定,圓耳朵抖個不停。

    “先生,你們幾位雖然現在是特例,可是在今後的激戰中,一定會有更多同胞出現這樣的現象。”獸人科的主任肅容道,“現在是寶貴的空閑時間,對你們病情的觀察,可能在未來救下許多人的命。”

    大漢為這番話動容,忍不住抓著醫生的手晃了又晃,主任醫師修長的手在他砂鍋大的巴掌裏顯得像個小女孩似的。他虎目含淚,聲如洪鍾道:“謝謝醫生!俺住院!”

    “好!”主任迅速地點頭,抽手,興奮地說:“來,上麻醉!”

    “等等,等等,為什麽要麻醉?!”

    那位戰士的慘叫,消失在了病房盡頭。

    比起那些動刀子的外科醫生來,提供藥物治療的梅薇斯與她的學徒要受歡迎得多。佩戴綠葉徽章的藥劑師走進哪裏,哪裏的人們便用力抬起頭,他們戲稱這不是接受治療,這是開小灶加餐。戰時階段,半精靈已經離開食堂許久,她滿腔的料理熱情,都用在了製藥上。

    藥劑的芬芳十裏飄香,同一種藥居然還能做出不同口感來,還好小孩子與匠矮人不上戰場,不然護士們都來不及阻止病人互相交換品嚐。

    塔砂千載難逢地可以去幫個忙,【再加一勺糖】技能強力到能讓普通人噴血而亡,但當初的技能說明裏都說了,龍可以吃嘛。她把湯灌進飛龍嘴裏,飛龍扭動著脖頸,身上被妖靈法術汙染的地方緩緩恢複原狀。這樣挺好,食材的消耗可比重新造一條龍要小得多。

    塔砂下廚的時候,維克多好奇地在旁邊轉來轉去。惡魔的身體強度和龍差不多,他看了看活蹦亂跳的飛龍,自己也拿勺子嚐了一口湯,然後在原地一動不動地站了十分鍾。

    “感覺如何?”塔砂幹完正事再去問他。

    “非常美味。”維克多緩緩露出一個難言的笑容,“不過我的胃剛剛燒穿了。”

    “…………”

    所以說飛龍扭來扭去,不是因為驅逐汙染的緣故嗎……

    “現在,我是這個世界上唯一吃過你做的菜的人了。”維克多驕傲地宣布。

    “你是人嗎?”塔砂拆台。

    “好嘛,那我是這個世界傷唯一吃過你做的菜的活物。”維克多說。

    “飛龍也吃過。”塔砂用湯勺指了指旁邊蔫搭搭的飛龍。

    “不管,它們能跟我比嗎!”維克多氣道,“我們都吃過,但難道你會把我跟這些沒腦子的偽龍相提並論?”

    “不會啊。”塔砂說,“不用吃那種東西,也沒有誰能與你相提並論。”

    維克多嘿嘿地笑了起來,響亮地親了她一口。

    地上的戰場,燈光亮了起來。

    遠方的城市中燈火輝煌,這一夜有許多人在疲憊中安然入睡,也有很多人因為興奮或憂慮徹夜未眠。名為小夜燈的藤蔓纏繞在戰場附近的植物上,生長在戰場的地麵上,這種被德魯伊改良優化過的植物抗火、抗踩、好養活,白天不會亮,晚上則發出淡淡的微光,足以照亮戰場。如果需要夜戰,在夜視護目鏡不夠用的時候,這東西能發揮很大的用處。

    獨角獸在戰場上徘徊,它們潔白的軀體宛如月光。既被獨角獸選擇又覺醒禦獸者職業的人畢竟少而又少,難以成軍,索性還是用在非戰鬥用途上為好。

    獨角獸沒有主人,隻有夥伴,它們的夥伴拜托了,它們便來了。這美麗高貴的生物走過戰場,被惡魔屍體、血液和法術汙染的大地便升騰起黑霧。獨角獸的角亮起點點星光,它們漫步過的地方,怨氣與濁氣無法殘留下去,深淵帶來的疫病,無法感染這個位麵。

    今晚的月色皎潔,明天會是晴朗的一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