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玉石印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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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鋒回到公主府,便直奔白迦南的書房,此時,書房之中,隻有白迦南一人,正斜靠在太師椅上,眉頭深鎖,不知道在想什麽。
藏鋒見狀,笑著調侃道:“怎麽?被老將軍看不上了?”
白迦南翻了個白眼,雙眼放空的看著天花板道:“師兄弟相見,沒來了十裏相送?”
藏鋒一頓,無奈笑笑道:“不十裏相殺就不錯了,還相送?你想多了。”
白迦南斜眼看向藏鋒,問:“看來你是什麽都沒問出來了,不然,肯定不是這麽個死樣子。”
藏鋒挑眉:“我這幅死樣子,也比你現在這樣子強了許多吧?怎麽?老婆娶不到了?”
白迦南被戳中痛點,徑直一副生無可戀的癱在了椅子上,歎著氣道:“也不是,就是我那眼神把老爺子給惹毛了,我這娶媳婦的大業估計要費力了。”
想到方才上官庭過府,連人都不讓他看就直接帶去了公主娘那邊,走的時候,也是兩個眼神都不讓交流,像是鬼追似的,催促著儉月上了車,徑直給拉走去了將軍府,他這心就七上八下的,總覺得如果不做點什麽,討好一下這個外公,自家媳婦就娶不回來了。
想著,他忽的起身:“不行,我得去探探。”
藏鋒一愣,便見白迦南一個鷂子翻身就越過了桌子,一個箭步衝出了書房,那架勢,就像是要去幹架似的,藏鋒搖搖頭,歎道:“無論英雄狗熊,難道遇見了愛情,都變得白癡了嗎?”
“祖父,你當真不和娘親相見嗎?”
將軍府,儉月跟著上官庭到了他的住處,非常的不解,白迦南當時找了長公主相邀的借口,讓上官庭去了公主府,隨後,公主便將自己知道的事情告知了上官庭。
儉月在一旁聽著,眼中全都是驚訝,根本就沒有想到,當年的上官玲瓏,居然還曾和公主交好,甚至是將一些線線索,放在了公主這邊。
長公主將上官玲瓏當年托人轉交給她的東西交給上官庭歎道:“她當年囑咐我將這袍子交給您,也沒說什麽,隻是說是送給你的驚喜。
隻因她將這東西交給了我之後,就突然失蹤了,而我,想要將這袍子交給您,卻沒想到,您為了尋找玲瓏,馬不停蹄,我又因為南兒不曾在京中久住,便一直耽誤了。
而後,想要將這東西交給你,探知一點她的下落,可卻沒想過,自己這十幾年都不曾來過上京城,一直耽誤到現在。”
上官庭接過袍子,眼角淡出濕意,對著長公主鞠了一躬道:“老臣多謝公主保存多年,隻要公主將這東西保存,便沒有對不起老臣,也沒有對不起玲瓏。”
他鄭重的將那袍子放在了儉月的手中,對著慕容煙道謝之後,便告辭離去,從始至終都沒有說什麽,一直到了將軍府,他便直接將儉月拉回了自己的房中。
儉月不明白上官庭到底是怎麽了,隻是在到了上官庭的房中之後,她才明白,上官玲瓏為什麽將那件袍子放在長公主那裏。
上官庭搖搖頭,道:“暫時先不見了吧,見了,她會受不住的。”
上官庭歎息著說著,雙眼直勾勾的盯著已經被他給拆了的袍子,手輕輕的覆在上麵,帶著深深的眷戀。
儉月看了上官庭一樣,又看了看手中被上官庭塞過來的指甲蓋那般大小的玉石印章,繼續道:“她曾勸我放棄仇恨,好好的和世子爺過日子。”
上官庭點頭:“是她的作風呢,總想著別人好,什麽事情都抗在自己的身上,有時候我就尋思了,她若是男子,我上官家今日也不會是此時這般光景。
月月啊,你和你娘一樣,什麽事情總是要自己抗在身上,所以,外祖也不多說什麽,隻是要告訴你,你外祖老了,什麽事也跟不上了,你舅舅和表哥都是莽夫,也沒有腦子,可就算是如此,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上官家依然是你堅強的後盾。”
“我知道,外祖,你放心。”
儉月點頭,伸手抱住了這個垂老的老人。
其實上官庭不算老,也不過是剛過五旬,隻是,經曆過家人身死,女兒又失蹤成謎,到如今,他已經千瘡百孔,身心俱疲,手中那杆槍,再也握不住了。
可儉月明白,隻要是她說一句話,上官家,就會傾巢而出,哪怕是以卵擊石,都會用他獨有的方式,為她爭取一二。
前世,不就是這個樣子嗎?
儉月笑了,眼底的淚逐漸幹涸,化作暖流匯聚到身體裏的那片汪洋裏。
這輩子,她絕對不會走回老路,上官家,一定會好好的。
“好了,我沒事,你也好好去休息,我已經讓人收拾了你娘之前的房間,裏麵的東西,都是你娘喜歡的,一點都沒有變,累了一天了,你過去休息吧!”
儉月點頭,便要離開,上官庭卻叫住了儉月道:“對了月月,你對那個世子爺,到底是怎麽想的?”
儉月一愣,回頭看向上官庭,眼中帶著不解,便見上官庭歎道:“當年你娘和秋家那庶子兩情相悅,我也算是支持的,可惜還是因為識人不清,害了你娘,所以,我想著,你若是真的喜歡他,不妨再觀察一些時日,總比到時候和你娘一樣。”
他怕了,是真的怕了,晚年了啊,好不容易得回了失去的女兒,還有了一個外孫女,他是真的不想要再經曆十六年前那場浩劫了。
儉月笑笑,道:“外公,我不是娘情,白迦南也不是秋振南,所以,我不會有事,你也會看見我成婚,看見我生孩子,還可以兒孫繞膝。”
“那就好啊,那就好。”
上官庭點點頭,擺擺手,儉月便轉身離開,走出了房門,她才緊緊的捏著手心裏的印章,深深的吐了一口氣,轉而跟著等在門口的侍衛,去了上官玲瓏的房間。
侍衛帶著儉月到了上官玲瓏的房門口道:“小小姐,這便是小姐的房間,這十六年,老爺每天都會吩咐人過來打掃,裏麵的擺設一丁點都沒有變化過,都是小姐之前用的。若是還有什麽缺的,小小姐隻管吩咐,我就在這附近,小小姐召喚一聲,我便能聽見。”
儉月點頭,隨後問道:“麻煩你了,隻是這府中沒有丫頭的嗎?”
侍衛聞言,笑著撓撓頭道:“以前是有的,可自從小姐失蹤,小姐的貼身丫頭被發現死在了城外的泥塘裏,這府中便再也沒有丫頭了,全都是會武的侍衛,從少爺麾下直接撥過來的。”
儉月了然,點點頭道:“多謝,若是有什麽事情,我會叫你的。”
侍衛點頭,儉月便開門進去了,看著屋內的陳設,儉月隻覺得一顆心終於找到了歸宿。
這是母親曾經住過的地方,屋內陳設早已經陳舊,卻透著一股熟悉的味道,她走到了梳妝台前,拿起梳妝台上的樟木梳子,眼底閃現濕意。
前世,她得知娘親離開了秋家回去了上官家之後,根本就沒有想過要和娘親見上一麵,甚至是因為之前娘親對自己的傷害,而避之不及。
當時的娘親該是有多傷心,才會托人給她送去了一個斷了兩半的梳子,那把斷掉的梳子,不就是眼前這一根麽?
想必當時娘親已經感覺到了慕容傳的不對勁,才會用這斷掉的梳子告誡她,可她卻直接將這梳子給扔了,看都沒看第二眼。
而上官家,也是因為慕容傳對她耳鬢廝磨,她才會好眼相待,甚至是將上官家趕到了慕容傳的船上,到最後,掌舵的人跑了,船翻了。
猛地抓住梳子,儉月的目光陡然變得犀利起來,她雙眼幽深的望著前方,眸中隱隱染上了血紅色,唇角帶起淡淡的笑容,卻妖冶的如同食人花。
“慕容傳,欠我的,該還給我了吧!”
這邊說道白迦南潛入將軍府,想要找到儉月訴說相思之苦,可以前竟扮作紈絝來著,來往的都是京中紈絝,去過的地方也就是那些紈絝的家,這上官府他是第一次來,還是偷偷潛入。
上官府的守備森嚴,和其他紈絝的家裏根本不能同日而語,尤其是他沒有來過,一波又一波的守衛從身邊走過,白迦南心裏琢磨著儉月的具體位置,在看著這守衛的走動方向,不一會便知道了儉月住著的地方。
隻是越是靠近儉月住著的地方,這守衛就成倍的增加,白迦南雖說武功高強,可也沒有一葉障目的本事,他愁眉苦臉的在樹上攛掇了幾下,等到了沒有樹木的地方,隻能躲在房頂上,等著這一波的守備過去。
“小姐,晚飯到了。”
聽到這個聲音,白迦南猛地朝著那個方向看去,便見一個侍衛手中拿著托盤,等在一扇房門口,他說完話,那扇門內便傳來響動,隨即,開了門,儉月出現在眼前,笑著對那侍衛說道:“有勞了。”
那侍衛笑著靦腆道:“應該的,小姐慢用。”
儉月回屋關門,侍衛便退到了一邊,不過仍舊守在距離門不遠不近的位置上,如同軍中放哨一樣嚴禁。
白迦南皺眉,瞄了一眼下放,轉身飛上了房頂,掀了儉月房頂的瓦片就潛進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