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隻能是師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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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確定尋秋靈鳳的是個女人?可曾看得出是誰?她們都說了些什麽?”
白紗女子剛走,便有金甲衛進入了慕容傳的書房匯報。
“是個女子,帶著白紗,看不清長相,而且此女子輕功不凡,入府的時候便多重試探,為了不被發現,屬下等人隻能離得遠一些監視著。
她們交談十分謹慎,門窗緊閉,而且聲音極低,隻是在她們提起上官儉月的時候忽而高聲,後又壓了下去,再就什麽都聽不到了。”
慕容傳雙眼微眯,半響之後,才笑著說道:“如此,本宮猜測也猜得出來到底是誰了,隻是沒想到,秋靈鳳的膽子實在不小,居然連苗地的人都接觸到了,怪不得有那麽大的膽子,敢當中殺人。”
說著,他看向地上跪著的人道:“按兵不動,當作不曾發現她們的會麵,既然上官儉月是他們共同的敵人,那麽想必,不用等多久,這府中便會上演大戲,你們給我看牢了,可千萬不要錯過了。”
地上跪著的人點頭,正要起身,便見慕容傳繼續道:“這件事你交給其他人,你親自去,給本宮去尋這個人來。”
攬月樓樓頂。
枯木張手裏捧著一壇子美酒,哼著小調,晃晃悠悠的從攬月樓地下暗道裏麵出來,抬眼,便看見攬月樓的樓頂上,坐著黑風,此時正端著臉,靜靜的看著天上的月亮。
枯木張見狀,跟著他的視線看過去,忽而笑道,一個縱身上了房,坐在了他的對麵笑道:“一個殘月而已,如何看的這般認真?”
黑風聞言,搖頭笑道:“殘月有殘月的美,是圓月永遠比不上的。”
枯木張搖搖頭,伸手打開酒壇子,直接朝著嘴裏灌了一口,這才打著酒嗝笑道:“我是粗人,可不懂得欣賞這殘月之美,到是可以看得出你,今日這狀態,莫不是患了相思病?”
黑風一頓,看向枯木張,便見對方咧著嘴大笑道:“看你這樣子,咱們做伴不下百年,從未見你如此失神過,哪怕是看著自己的肉從身上掉下來,也不曾皺過眉,就算不是你肚子裏的蛔蟲,我也能看得出一二來了。
嘖嘖,真的沒想到,黑風居然還能老樹開花,如此思春,嘖嘖,隻是可惜,落花有意,流水無情,人家那傻丫頭的心,可不在你身上呢。”
聞言,黑風皺眉,嗬斥道:“休得胡說,小心壞了人家姑娘的清譽。”
枯木張又是一笑,挑眉道:“壞了誰的清譽?你怎麽知曉我說的是誰?莫不是被說中了心思?嗬嗬,我就知道,怎麽?真的陷下去了?”
黑風沒說話,重新看著天上的殘月,半響才道:“真的有那麽明顯嗎?”
枯木張撅嘴:“若是別人,自然是看不出來的,放心,你依舊是那個喜怒不形於色的黑風,絕對不會有人察覺,隻是,我不明白,既然喜歡了,為何不努力一把?如此在這折騰自己,真的不像是黑風你的為人呢。”
黑風聞言,忽的一笑,臉上泛起了一絲苦澀的味道,他反問道:“枯木張,你覺得,咱們兩個,真的能像普通人那樣談情說愛嗎?”
枯木張一頓,便見黑風歎了一口氣,徑直躺在了瓦蓋上,看著彎月道:“從發現至此,我從未想過要繼續下去。”
枯木張看向黑風,黑風的臉上帶著疲憊和無奈,隻是眼底的溫情卻又讓人無法忽視,他眨眨眼,又是一口酒灌下去,將酒壇子扔給黑風道:“一醉解千愁。”
黑風接住,一隻手便將酒壇子舉起來,就著躺著的姿勢徑直朝著嘴裏倒酒,任憑酒水撒了滿臉,良久,才將酒壇子還給枯木張。
枯木張嘖嘖道:“可惜了這好酒了,我在這樓底下挖出來的呢,到叫你給浪費了。”
黑風笑笑,眼裏染上醉意,他歎道:“也許,和師傅他們一樣,自我了斷才是最好的選擇,張啊,你又沒有過這樣的想法?”
枯木張聞言,頓時諷刺的反問道:“和他們一樣變成那些惡心東西的下酒菜?你辦得到,我可辦不到,否則,也不會到今天了。
我到是覺得,今朝有酒今朝醉,若不是因為你,我也許早就離開這勞什子的鐵甲兵了,空有其名的東西,為何還要守著?”
他看向黑風,眼裏帶著的不甘和不滿像是因為酒精發酵了一樣道:“一代代的傳承至今,除了你我,他們根本就不受控,你又為何堅持著呢?僅僅是因為你師傅臨死的囑托和遺言?那為何他不自己活著來承擔?偏偏要自殺在你的眼前,讓你一輩子記著他給你的任務?
黑風,你不覺得累嗎?你從不曾為自己活著過,現在,又卷入這一場無休止的戰爭,你當真覺得,這雙鳳相爭,會有好的結果?”
“我不知道。”
黑風說著,眼中染上了迷茫和疑惑,他繼續道:“我也不知道我到底在堅持著什麽這場賭局從幾百年前延續至今,從未有過間斷,你以為我們放棄了,就會有好的結果嗎?
如果真的如此,你當我願意這樣繼續守著?從那東西種下去的一瞬間,我就已經沒有退路了,隻是連累了你,抱歉。”
枯木張聽了,嘲諷的將剩下的酒水一把倒在了黑風的臉上,黑風被澆了個透心涼,隻覺得一個激靈,便聽枯木張道:“你現在說連累?不覺得虛偽?我說黑風,你真的是黑的很,如此虛情假意你也說得出來,真該要小月月看看,你這張臉皮到底有多厚。”
提起儉月,黑風忽的一笑,這張痞痞的臉上居然帶上了點點溫柔,連神經都輕鬆了似的說道:“這張臉到底有多厚,她從認識我便知道了,根本就不需要我特藝展示。”
枯木張笑笑,忽的看向黑風,認真的說道:“當真不打算繼續下去?”
黑風搖搖頭,麵色已經恢複了平日裏的淡然,笑道:“自然,隻是感情這東西根本不受控製,到底會到什麽程度,我也說了不算,不過我希望她永遠都不要知道,現在這樣很好,最起碼,我還是她的師傅,也隻能是她的師傅。”
枯木張皺眉:“可她現在是恨你的。”
“那又如何?總好過棋局上,從一開始就沒有她這顆棋子的落腳之處。”
枯木張聞言,點點頭,歎道:“棋局,棋局,真不明白,為何會有這樣的命運,罷了罷了,既如此,也再也沒什麽可改變的,咱們哥倆唯有舍命相陪,放心,你不會孤獨一世了,還有我陪著你呢。”
黑風笑笑,不置可否,抬眼重新看著天上的殘月,微微一笑道:“快過年了啊,這個圓月之後,便是新年了,也不知道,那丫頭能不能在新年之前有所收獲。”
枯木張笑笑,道:“你擔心什麽?收獲是會有的,隻是早晚的問題,而且,這身後的爛攤子,你不是已經全權接手了嗎?”
黑風笑笑,再沒說話。
枯木張說的沒錯,這爛攤子,他注定是要接手了,這局棋,無論下棋的是誰,無論他是否曾經出現在棋盤上,可一旦他動了心思,便已經再也離不開這局棋了,下棋的人,已經將他防止了棋盤上最重要的位置,他這輩子也掙脫不開了。
可即便如此,他仍舊甘之如始啊。
“我說你這人很奇怪,為何總是跟著我?我說了並不認得你,你為何還要如此認死理兒的跟著?”
秋靈玉氣憤的對著身後一直跟隨的人說著,一邊疾馳朝著上京城而去,這幾日,她一直在所尋上官家人的消息,便暫時離開了上京城,可卻不曾想,卻是在距離上京城幾十裏的地方遇見了這麽一個難纏的家夥。
這人將她認作何人,她自然是清楚明白,可是,她根本就不了解那個和自己長相一樣的人到底是什麽性格,又不知道這男子和她的關係,唯恐自己假扮出錯,所以她並不打算假扮。
隻是,她在和對方說認錯人了之後,對方非但不離開,除了變了變神色,便是繼續跟著,到底有沒有相信她的話,她都不知道。
開始,她並不讚同對方跟著自己,畢竟,不知道是敵是友的情況下,這人跟著總是會壞了自己要做的事情的,可卻不曾想,這人的武功居然在自己之上,她想要趕走都不成。
唯有從開始的刀劍相向,變成了到現在的視而不見,可總是被一個陌生男子緊緊跟隨她還是心底不舒服的,也就經常惡語相向,沒有好臉色。
緊緊跟隨之人仍舊沒有說話,任由她的出言不遜,隻是在秋靈玉每每轉頭之,會稍微停一下,淡淡的看著她走遠一些之後,便又沉默的抱著劍跟隨。
就這樣,兩人一前一後,到也到了上京城的城門口。
看著高聳的城門,沉默良久的男人終於說話了,他看著秋靈玉的臉半響道:“你這張臉若是不改動一下,恐怕到了城門口便會被亂箭射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