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 白駒過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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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喝什麽酒”?易輕軒側頭欲向身後看去,卻發覺被這人抱的更緊了些,心頭一暖,這小鬼真是幼稚的可愛。

    “隨意,本座不挑酒的”,年夙整張臉幾乎都埋在了擇煜的後背,突如其來的窒息感讓那在體內動蕩的心魔漸漸安生下來,腦袋中一片空白,時間恍然靜止了一般。

    “別悶住了,快點鬆開,本王帶你去混酒水喝”!

    低沉悅耳的聲音傳入耳畔,年夙緊鎖著的眉頭微微舒展開,醞釀了許久頭才從易輕軒背後挪開,胸膛處劇烈的起伏著,大口的呼吸著空氣,清了清嗓子詫異的問道,“混酒水喝”?

    “對“!易輕軒轉過身來,垂眸就看到年夙眸中仿若含淚一般,抬手指尖輕輕的從這人眉心中間劃過,這人長長的睫毛弄得手心裏癢癢的。

    年夙嘴角抽搐了一下,卻沒有閃躲的意思,這人怎麽看也不像是會去混吃混喝的,“去何處”?

    “靈府”,易輕軒從袖中取出信箋,信封上顯眼的靈字是用朱砂色水墨落筆,黑玉般溫潤的眸子看向一旁的姬湛與夫晏,“不知教主大人可願前往”?

    “去老虎口中謀食,不知夫人這是何道理”!

    “教主大人隻管跟著本王去混飯就好”。

    易輕軒眸子微微眯起,一旁收到指示的夫晏點了點頭,轉身離去,姬湛疑惑的目光遊蕩在教主夫人與離開之人身上,這倆人究竟是何意思!

    “是那個姑娘給你的邀請信”?年夙盯著眼前人手中的信紙,陰陽怪氣的說道。

    “姑娘”?易輕軒先是一頓,繼而明白了過來,“教主大人猜測的很準”!

    年夙漫不經心的白了眼前人一眼,本座在這個方麵上,一點都不想準!“上次本座在夫人身上聞到的胭脂味應該就是這姑娘身上的,夫人不該與本座解釋一番麽”?

    “之前本王曾欲想過解釋,隻可惜教主大人將此歸為狡辯,索性,本王就不狡辯了,這不正和教主大人的意”,易輕軒撇了撇嘴角,故作無奈的說道。

    “……”,年夙被眼前人噎的說不出話來,這話本座還真就說過,一臉黑線的瞪著眼前這笑的人畜無害的人,皮笑肉不笑的問道,“夫人的意思是不想解釋”?

    “不,是教主大人您不想聽,又怎會是本王不想解釋,教主大人這般豈不是有些蠻不講理”!

    “那正好,本座今日就想聽聽夫人的狡辯,夫人倘若說不出個所以然來,本座可不會輕易放過夫人”,年夙雙手環胸,衣袖隨風搖曳,血紅色的眸子中露出了一抹狡黠。

    “既然教主大人想聽,本王自是要好好狡辯一番”!

    靈府

    靈可悅躲在閨房之中不願出去見人,煩躁不安的躺在床榻之上,也不知道一會兒煜王爺是否會來,邀請函已派人送達,如若自己想辦法向煜王爺說明那日行刺之事,反而會引起他的懷疑。

    煜王爺在皇宮中遇刺的事全然被人壓了下去,自己突兀的提起,煜王爺問起自己是怎麽知曉的,反而有點不打自招的感覺,父親的眼線遍及京城這件事許多人心知肚明,可親自開口在煜王爺麵前提起反而不對……

    叩叩叩

    “小姐,別鬧脾氣了,一會兒老爺就該來了”!

    敲門聲及溫潤的音色,讓煩躁至極的靈可悅心境漸漸柔和了下來,這人好像就是自己的救贖,隻要稍稍接觸,就可撫平一切。

    也不知這書呆子什麽時候才能明白本小姐的心思,爹是從來不會錯的,這天下在皇室手中連年征戰,朝中內鬥不斷,聖上並不得人心,亦沒有什麽作為,天下確實也該易主了,不是說賢者的天下麽?

    “小姐”!

    門外之人的語氣好似急促了幾分,靈可悅終是忍不住從床上爬起去開門。

    “小姐,你……”,謝子懷眼角抽搐的看著僅桌裏衣的眼前人,妝容散亂,青絲還是散披著的,一副沒睡醒的模樣。

    “這麽驚訝幹什麽,兒時還是你給本小姐穿外衫,有什麽不好意思的”,靈可悅被眼前人眸子裏的震驚弄得極為不悅,軟弱無骨的倚在門旁,幽聲說道,眸子中皆是不以為意的神色。

    “小姐已到了婚嫁的年齡,我如今是小姐的師長,不可相提並論,小姐快去穿衣,我在門外侯著小姐”,說著謝子懷轉過身去,一往平靜的眸子裏掀起一片漣漪。

    靈可悅死死的盯著謝子懷的後腦勺,滿腔的怒火無處發泄,砰的一聲把門關的死死的,謝子懷你個書呆子,本小姐再也不想理你了。

    換好衣衫後,靈可悅故意在屋舍內耽擱了半柱香的時辰,從屋舍內的窗外看去,站立在門外的青衫男子,身影被那明媚的陽光拉的老長,青絲被一根竹簪所束縛著,清清瘦瘦的身影讓靈可悅差點以為是回到了小時候。

    回過神來後,靈可悅不緊不慢的打開房門,倘若是他人來此,靈可悅定然不會給好臉色,哪怕是父親,可是眼前人就不行,靈可悅不想眼前人受到責備,一丁點的都不行,可眼看自己出嫁的年齡將至,自己必須想辦法纏著易輕軒,讓父親以為自己中意那人,這般就可拖住婚期,除了這笨拙的方法,靈可悅著實想不到什麽好點的法子,有時候靈可悅就在想,倘若自己是男子該多好,那般自己就可把子懷護在自己的羽翼之下,而不是如今這般,隨風飄零,孤寂無依。

    “子懷,本小姐穿好了,還不快引路”。

    謝子懷轉身正好看到了小姐別扭至極的神情,嘴角處下意識的勾起一抹淺淺,笑意,“小姐這妝容去見煜王爺可不行”!

    “那要怎麽去見”?靈可悅直勾勾的看著眼前人,好像就在這種時刻,自己才能夠光明正大的注視眼前人,而不是偷偷摸摸的,其實子懷不明白自己的心思也好,說不定明白之後,反而讓他為難不已。

    “隨我來”,謝子懷大步走到房中,最後在梳妝台旁停下了腳步,拿起桌上裝青黛的瓶子,朝不遠處的人揮手,示意那人過來。

    “嗯”?靈可悅詫異的走了過去,被這人安置坐在了梳妝台旁,“做什麽”?

    “這般才好嘛”,謝子懷拿起一旁像是筆杆一般的東西,骨節分明的手中緊緊的握著木杆的中端,輕輕的在裝著青黛的瓶子中沾了沾,食指與拇指捏起眼前人的下巴,認認真真的給眼前人描眉。

    不知為何,靈可悅覺得眼睛酸酸的,好像一不注意就能流出眼淚一般,好像這是從子懷做自己教書先生後,第一次主動與自己親近,想了半響,試探般的開口,“子懷,倘若他日本小姐成婚,你會做什麽”?

    “我會為小姐披鳳冠啊”,謝子懷眸中的笑意恍如更濃了一分,“倘若小姐出嫁,好似了結了老爺的心頭大患,隻是小的日後極難見到小姐,想想還真有點難過,初見小姐之時,小姐還是那麽小小一隻,而如今卻長成了一個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

    “子懷見不到我會難過”?靈可悅可聽到這近在咫尺之人話語間的惋惜之意,仿若自言自語般的問道。

    “會,一想到日後見不到小姐,就會難過”,謝子懷眸底的那抹落寞感一閃而過,繼而被滿目的笑意取代,“日後再也沒小丫頭片子煩我,或許也會很開心”!

    靈可悅不屑的切了一聲,隻是在心裏祈禱這時間過的慢一點,來日方長這四個字,一點都不適合用在自己與子懷身上,如今自己恨不得把時間掰成四瓣過。

    靈府今日百官聚集,門庭若市,主位之上淩徐暢正與易成言詳談正歡,毫不意外羅岐山也被請來了,隻是不喜這喧鬧的場景,隻是來此點了個卵,就離開了。

    顧沫涵站在院落中打量著周圍,原本自己的是一介女流之輩,沒什麽資格來此的,隻是父親收到靈徐暢的邀請,偏偏要帶自己來此,其實父親的動向無可厚非,隻不過是想借此攀岩富貴,說不定搭上那個皇親國戚,說不定就能讓他的地位得到立竿見影的提升。

    所以隻得硬著頭皮跟在父親身後,笑臉相迎那些停留在自己身上的不懷好意的目光。

    “臣見過煜王爺”,顧銘風注意到直直走過來的人時,恭聲行禮道。

    顧沫涵被父親的聲音擾斷了思路,抬眸就看到了易輕軒,正欲行禮之際,好巧不巧的瞥見易輕軒身後的紅衣男子,那人嘴角處掛著淺淺的笑意,明晃晃的刺的顧沫涵眼睛疼。

    “顧丞相不必多禮”,易輕軒笑著說道,最後視線落在了顧沫涵身上,“不知本王可否請顧姑娘小飲一杯,顧姑娘以茶代酒就可”?

    “不甚榮幸”,顧沫涵恭聲說道,向父親請示後,終於擺脫了這如深淵般的地方。

    繼而幾人找了一處比較偏僻的涼亭坐下,一路上,顧沫涵的目光就一直沒從年夙身上挪開半分,幾番欲言又止,話到口邊,卻又不知道該說點什麽好。

    易輕軒輕咳了一聲,神色幽幽的看向顧沫涵,沉聲提醒道,“不知道顧小姐可還記得,閻衾的那句朋友妻,不可欺”!

    “倘若不是煜王爺提醒,臣說不定就真的忘記”。

    “本座的夫人小氣至極,顧公子海涵”,年夙的語氣中沒有絲毫的自謙,反而聽著像是在故意顯露出什麽信息。

    顧沫涵先是一愣,隨即就明白了過,笑而不語的看向易輕軒,這一聲聲的夫人,真沒想到王爺會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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