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二章 略有耳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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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圍陌生的氣息讓易憬君求生的本能醒來,眸子猛的睜開,警覺的聽著耳旁邊風聲,視野逐漸變得清晰起來,少年柔和的麵容闖入視線之中,頭發黑玉般有淡淡的光澤,脖頸處的肌膚細致如美瓷,肌膚美得就像院子裏的櫻花,血色稍淡的薄唇此刻緊繃在一起,四目相對,易憬君隻感覺胸口處空了一大半一般,難受的厲害,眸中的驚訝一閃而過,失神的看著眼前人。
“難不成燒傻了”?姬白忍不住伸手撫上這人的額頭,體溫顯然已經降了下去,垂眸看著這人幹裂的唇瓣,姬白這才後知後覺的明白這人為什麽發不出聲來,“稍等,茶水已燒好,我去端來”!
不等這人應下,姬白便起身去端放在一旁涼置的熱水,易憬君凝眸看著匆匆離去之人的身影,想必應該是這人救了朕,嘶……頭好痛……
“水的溫度正好”,姬白自言自語的嘟囔著,抱著底部被燒的發黑的酒葫蘆大步走了進來,腳下生風,在地上人身側穩穩的停了下來,來之前向秦龍討了一瓶上好的千年佳釀,這酒本尊喝了一半,給地上之人用了一半,喝完的酒葫蘆正好可以裝滿雪燒水飲用。
姬白伸手扶著地上人的肩膀,在觸碰到這人肩膀的那一刻,很明顯的感受到這人僵硬的肌肉,把手裏的葫蘆遞到這人身前,“喂,還沒問你叫什麽名字”?
“嗯”?易憬君突如其來塞入手中的葫蘆給拉過神來,手心裏溫熱的氣息蔓延至胳膊處,“在下易憬君,多謝……”。
嘶啞的聲音從易憬君口中傳出,易憬君不得不禁了聲,盯著這穿著不合時宜的人,輕抿了一口溫水,暖意從喉嚨處流竄到胸口,悶悶的開口,“不冷嗎”?
姬白被很享受被這人用怯怯的目光打量著,憑借姬白的閱曆,這叫易憬君的人非富即貴,地位不是一般的高,可若是如此,又怎會落魄至此?
雖然好奇,但姬白也沒有打探別人私事的愛好,將長袖擼到小臂處,幹脆直接蹲在了這人麵前,唇角處勾起好看的笑容,“這種天氣對吾來說,不值得一提”!
“多謝”,易憬君不知曉該說些什麽好,驚慌的收回目光,嘴角旁浮起一抹略顯尷尬的笑,“抱歉,在下失禮了”。
“不必與吾這般客氣”,姬白嘴角旁的笑詭異了幾分,意味深長的盯著這人,目光肆意妄為的打量著,這家夥怎麽跟一隻乖兔子一樣,一口一個抱歉、失禮、多謝!
“不知閣下是何方人士,救命之恩,在下定當……”!
不等易憬君把話說話,就被姬白給打斷了,姬白突然湊到易憬君身側,因挨的極盡,就連連這人臉上的小絨毛都看的極清,“恭維言謝之類的話就不必多說了,你隻要回答吾幾個問題就好”!
“閣下盡管言明,在下定然知無不言言無不盡”,易憬君眸子的視線死死的盯著手中的酒葫蘆,極為不喜被人盯著的感覺,就好似朕的一舉一動都能被人察覺到。
“你可知曉此地是哪裏”?
“此地應該是秦國皇朝的所屬之地”,易憬君深思熟慮了半響,直言道,眸子的餘光中露出一抹詫異。
“你可知曉一個叫年……”,這抹詫異的神情自是逃不過姬白的目光,忽然想起如今年夙的名字並非年夙,“魘汋這個名字你可聽聞過”?
“魘汋”?易憬君覺得這個名字有些耳熟,卻又想不出究竟在哪裏聽過,平時忙於政務,根本無暇顧及這些,“若恩人想知曉此人的下落,在下可幫您”!
“別叫恩人,稱吾……清檸就好”,姬白頓了一下,沉聲說道。
“清檸”?易憬君口中細細碎碎的重複著這兩個字,怎麽感覺這兩個字與眼前人根本不成比例……
“清檸看來外地之人,若此行是為了尋人,若不嫌棄的話,待大雪停下來,可暫居在下的寒舍”!
“客氣了”,姬白笑著回絕道,站起身來,大步回到方才坐的地方,拉起衣擺,盤腿而坐著,臉上多了幾分凝重的神情,“吾要小憩一會兒,景君你隨意”。
話音落下後,姬白便緊緊的閉上了眸子,慢慢的臉上所有的情緒都消失不見,屋舍外淩列的寒風不絕入耳,易憬君見清檸像是睡著了,才將目光放在這人身上,好像除了父皇與母後外,還是第一次有人這般大膽,知乎朕的姓名。
易憬君起初是怯怯的打量,後來見這人真的是睡著了,目光才肆意起來。
抬眸看著對麵之人,易憬君又開始失神,這人的臉頰在火焰的映襯下,像是度了一層金光一般,這張少年的麵容,可以說是美的無可挑剔,即便朕是男子,也不由得想多看兩眼。
怕是這人被朕耽擱了一日,所以才會這般勞累,易憬君認真的思索著魘汋這兩個字,目光一直舍不得從眼前人這單薄的身體上挪開,這人對秦國並不熟悉,口音卻是本地口音,不知曉他究竟是何方神聖,今日這人從天而降的場景,朕仍記憶猶新,從那麽高的地方墜落下來,兵器什麽的都被衝擊力給砸碎,而這人竟毫發無損,修為簡直深不可測。
忽然間,清檸的眉頭有皺起的趨勢,易憬君連忙收回目光,抱著手中的酒葫蘆發呆。
本應該熟睡的人,嘴角卻勾起一抹淺笑,這人真是可愛啊,姬白在心裏默默想著,一刹那間,神識卻已漂遊到九霄雲外,本尊確實累了。
京城
一分一秒逝去的光陰,就像是銳利的刀片,一次又一次的劃在淩翰的心尖上,時辰已然是醜時,正是尋歡作樂的好時機,也正如那個胖子所言,淩翰亦找遍了京中藍月璽可能會去的任何地方,可皆都毫不意外的撲了個空,這繁華的京城中沒有留下藍月璽的一點蹤跡。
煩躁及不安感從心底生出,淩翰的心態幾乎處於崩潰的邊緣,要是這不分天高地厚的人突然笑的一臉坦然的出現,淩翰真的會忍不住揍他一頓,讓藍月璽好好長長記性,這貴公子恐怕從小到大都是被嬌慣著長大的,含著金鑰匙出生。
可是現實卻沒能給淩翰這個機會,京城燈火通明的夜景刺的淩翰睜不開眼眸,開始暗中派人搜查各個暗巷,如今最好的結果就是藍月璽喝醉不省人事,昏睡在偏僻的暗巷中,淩翰不斷的用這借口撫慰自己,疾步走在熱鬧的街市上,眸子的視線卻落在各個小巷子的入口處。
半盞在京中尋了半響也沒什麽下落,這首富之子怎麽會閑的沒事幹來京城,聖上此刻不在京中,便可說如今正是靈家的天下,原本就人心惶惶不可終日,要是這首富之子被挾持,聖上與藍正楷的約定就定然無法實現。
轉過街角,半盞就看到淩翰火急火燎的身影,往常總是一臉平靜的神情此刻皆是著急,雖然關係重大,但這次淩翰好似擔心的過多了些,說來自己還從未見過淩翰惶這般惶不安的神情,“淩翰”!
半盞大步跑到淩翰身側,口中喘著粗氣,從方才瞥見這人的神色時,就知曉淩翰跟自己一般,一無所獲。
“淩翰,你這般著急,是否因為這首富之子就是前些日子,在煜王府中你拒絕之人”?半盞能想到的隻有這一點,淩翰之前執行任務,無論結果及途徑如何,他從不會這般慌亂,夫晏說淩翰去了江南一趟,好似尋到了意中人。
“對”,淩翰淡淡的應道,抬頭看著空中的明月,腦海中藍月璽的麵容一直揮之不去,憑借自己對他這些時日接觸的了解,藍月璽這人雖然狂妄自大,卻也是懂得見風使舵的,絕不會傻到將他自己置身與危險之中。
京中他可能去的地方自己找過了,沒去過的地方自己也找過了,必須快點靜下心來,藍月璽消失的時間越長,就越危險。
“會不會當初淩翰說話太重,所以這小孩子跟你鬧脾氣了”?
“要是這樣就好了,我們先回府,不能被其他人的眼線查到我們的行蹤”!
“嗯”!半盞沉聲應下,從淩翰的神情中可以看出,他不喜歡那個貴公子是假,既然兩情相悅,為何淩翰要冷言相拒。
兩人並肩而行,身影被月光拉的老長,淩翰努力平複著心裏慌張的情緒,如今最大的可能便是這不聽話的人真的有什麽不測,自己跟半盞找了這麽久也沒收到什麽書信,說不定並非是靈家做的,藍月璽來京城,若不是他主動來找自己,自己根本不可能知道他來到京城,由此可見這家夥並不是平庸之輩。
想必藍正楷也對他這個獨子提起過京城的血雨腥風,藍月璽來此隱蔽了行蹤,所以自己才沒察覺到這人進京,再者,藍月璽不常來京,可以說是來此的次數所剩無幾,隻要這家夥這次行蹤足夠隱蔽,京中就不會有人知曉藍正楷的獨子來到此地,畢竟京中這些大官見過藍月璽的並不多,包括靈徐暢這人也未曾見過。
“淩翰,你再不停下來就要撞門上了”,半盞抬眸看著這失魂落魄的人,忍不住提醒道。
淩翰聞聲一頓,繼而慌亂的停下腳步,臉與煜王府的大門一寸的距離,若不是半盞提醒,真的就撞上去了,大門朱砂色的色澤占據了淩翰整個眸子,如果自己沒想錯的話,藍月璽應該是被人綁架了,畢竟這人揮金如土的習慣,自己還是有耳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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