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與狼共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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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妁漓婉想要跟過去,被廖夜泊製止道:“妁姑娘,你跟著去非但幫不了他什麽,他還得照看你。他會回來,我們安心在這等他。”

    “那我們什麽也不做嗎?”妁漓婉問道。

    廖夜泊指指不遠處一顆小樹,“你先去樹上,我去把那樹弄來,做晚上的柴火。”

    “我幫你。”妁漓婉不再添亂,寒江雪走後的幾個時辰,她一直在問寒江雪為什麽還不回來,倒沒做什麽讓人驚掉下巴的事。

    準備好柴火,妁漓婉爬上歪脖子樹,坐的高高的,她怕突如其來的狼群是真,想快點看到寒江雪是比珍珠還真。

    這一天過得倒也安穩,不說狼群沒有進攻他們,連狼的聲音都在千裏之外。妁漓婉心裏有些亂,難不成狼群都去對付寒江雪去了,那他一人怎可能抵擋。

    廖夜泊在樹腳坐著,妁漓婉在問過第三百二十五次寒江雪怎麽還沒回來後,實在耐不住心裏的煎熬,她跳下樹打算從他身後悄悄去找寒江雪。

    “妁姑娘,你要去哪?”廖夜泊起身問道。

    “我去解手。”說完就準備跑,“哎呦,肚子疼,夜泊哥哥,你可別過來啊,男女有別。”

    廖夜泊也不好說什麽,解手都要管的話,他倒不好意思,隻說了一句:“妁姑娘別去的太遠,小心狼群,有危險就喊我。”

    妁漓婉嘴上答應的好好的,實則繞過歪脖子樹,順著寒江雪離開的方向走去。

    半個時辰過去,妁漓婉並沒有回來,廖夜泊才有些警覺,他大喊幾聲:“妁姑娘!”,遲遲沒有回應。難道她遇到危險,可為何不曾聽到她的呼救,還是說她去找寒江雪了。廖夜泊把周圍隱蔽的地方查看一圈,哪裏還有妁漓婉的影子,他抄起一根粗壯的樹枝,朝著寒江雪離開的方向追去。

    妁漓婉兩天沒吃東西,再加上冰天雪地寒冷,心髒都快要停止跳動,走的越來越慢,還有些犯困,她睡倒在地。

    乍然,一頭狼從林中穿出,朝著妁漓婉撲過去,妁漓婉認命的閉上眼睛,看來今天要成為狼的腹中食了。她還沒有結婚,還沒有釣到美男,寒江雪欠她的吻債還沒還,江雪還沒找到,桂花糕還沒吃夠,她怎麽能死?她要反抗,不過……想了這麽多,這頭狼怎麽沒撲過來?

    “小狼崽,你撲是不撲?”妁漓婉問道。橫豎都是一死,舒暢地死總好過緊張導致心跳驟停而死。

    “起來。”男人的聲音。

    “我不起,不起不起不起。”妁漓婉睡在地上使勁搖頭。

    “是我!”這男人的聲音有些熟悉。

    “是你我也不起。”妁漓婉雙目緊閉。

    “我是寒江雪。”這男人說他是寒江雪。

    妁漓婉睜開一隻眼睛,寒江雪的臉有些模糊,再睜開一隻眼,真的是他。妁漓婉爬起來,一把摟住寒江雪的脖子,“你去哪了?我實在是……”擔心二字被她憋回肚子裏,鬼才會擔心他。

    “嗯?”寒江雪琢磨著她要說什麽。

    “我實在是肚子餓。”妁漓婉低下頭,驀然放開寒江雪,直覺告訴她,此刻需要趕快轉移話題,“那狼呢?”

    寒江雪回頭用眼睛指了指。

    “這是狗還是狼啊?”妁漓婉驚愕地發現那匹狼臥在雪地上打滾,沒錯,它在賣萌。ok,這匹狼重新刷新了妁漓婉對狼的認知度。

    “廖夜泊呢?”寒江雪問道,“為何你在這裏。”

    妁漓婉爬起來,拍拍身上的積雪,有氣無力地說道:“誰叫你回來那麽慢,都快餓死。走吧走吧,夜泊哥哥肯定擔心死。”

    沒走多遠,寒江雪和妁漓婉就遇到廖夜泊,“夜泊哥哥,我把寒江雪帶回來了,還有兔肉吃。”妁漓婉搶過寒江雪手裏的兔子。

    “妁姑娘,你去哪了?可知……”廖夜泊又要開始苦口婆心的教導妁漓婉,看到兩人身後的狼群,嚇得住了口,“這陣勢?”

    “不是沒事嘛。夜泊哥哥,上火堆,烤兔肉。”妁漓婉看到食物,精力已回大半,“這哈士狼,特別傻那種,不咬人,誤會都是誤會。”

    “嗷——”聽到妁漓婉的解釋,狼老大很是不滿。

    三人架上兔子,美美地飽餐一頓。

    妁漓婉問道:“木頭,你用什麽法子讓這狼如此聽話?”

    “不知。”寒江雪淡言道:“我入了狼群,本想這狼是唯一的食物,欲殺之。沒等我動手,領頭狼便發出一聲嚎叫,我回了一聲。”

    “我去,太炫酷了吧,你會狼語。”妁漓婉驚歎道,“後來故事怎麽發展的?”

    “你不是知道麽?”寒江雪把兔子翻了個身,“頭狼給我這兔子。”

    妁漓婉看著兔子咽了好多口水,“怎麽還沒好?”

    廖夜泊倒是想起什麽,問道:“寒公子,你可記得幻眠散,我才想起我們有睡著,卻沒做什麽夢。”

    “幻眠散隻對現實奏效,陰陽相補,同級相斥。我們入了塔,塔裏皆為幻象,故抵之。”寒江雪解釋道。

    “不就是異性相吸,同性相斥,負負得正嘛,說得那麽深奧。”妁漓婉目不轉睛地盯著兔子,

    “原來如此。妁姑娘真是聰慧過人。”廖夜泊其實沒懂妁漓婉在說什麽,不過想著今夜總算可以好好睡上一覺,多巴胺已經在歡呼雀躍。

    天上破了個洞,一束白光照射在他們身上,那隻巨大的眼睛出現在洞口處,蒼老的聲音震耳欲聾:“天意啊,你們中竟有人能與狼為伍,不過遊戲還沒結束。”

    “臭老頭,滾出來。”妁漓婉嚷叫道。

    “哈哈哈哈……我還真期待你們的結果。”天上的洞被補好,又變得一片漆黑,隻有跳動的火焰,和火焰印在雪地上反射的一抹亮光。

    “我們何時才能出去?”妁漓婉抱著寒江雪分給她的兔子腿啃得正歡,“木頭,你快想辦法啊。”

    “在想。”寒江雪望著天空發呆,也不知道是不是好運將要來臨,天空中出現絢麗的極光。

    “天若錦被地如榻,繁星作燈狼為伴。今宵願得癡人度,千年冰封又何妨?”妁漓婉被這美景美到,不自覺吟出一首詩。

    廖夜泊想了想,打趣道:“詩是好詩,不過這後半句的癡人指的是我還是寒公子?”

    “湊字數而已,不深究不深究。”妁漓婉有些心虛,這詩明明就是在表白,幸好有個廖夜泊在此,所指不清她也就顯得沒那麽不矜持。

    “吃完就歇息。”寒江雪冷冷道。她吟的詩刺痛他的心,她又在思念她的意中人了麽?願得癡人度,一個願字包含著多少相思,若是她的意中人能在這裏陪伴她,即使待在這裏千年,她都無所謂是麽?他捏緊拳頭,骨骼發出哢哢的響聲。

    妁漓婉跑在他麵前:“木頭,你怎麽了?”

    寒江雪不做聲,甚至沒看她一眼,提著指天劍在雪地中揮舞,五個招式過後,一棵蒼鬆手之所及,皆無一片葉,樹葉隨風落下,皆無一片整葉。

    男人心海底針,都不知道何事得罪他,變臉如變天啊,難伺候難伺候。妁漓婉在心裏感歎完,不在糾結寒江雪為何事生氣,枕著狼睡著。

    寒江雪已有多日未合眼,有這狼群,必不會有危險。他在火堆邊打坐,也漸漸入了夢。

    第二日三人醒來已是辰時,睜開眼就發現幻境變了,天寒地凍的雪景成為曆史,此刻他們在驕陽似火的戈壁。

    妁漓婉抑製住想要噴火的衝動,“冰火兩重天,這老頭真會玩。”

    “這荒漠可如何是好?”廖夜泊說道。

    “哎呦。”妁漓婉感覺腳踝好像被什麽東西咬了一口,低頭望去,一條毒蛇已經鑽進沙漠。

    寒江雪用指天劍一挑,毒蛇被挑飛,刷刷刷幾下,毒蛇已經被分屍。

    “這是沙漠腹蛇。”廖夜泊臉都綠了,“這蛇有劇毒。”

    寒江雪蹲下,扯下一條帶子,綁住她的小腿,用劍在妁漓婉腳上劃開個十字,直接用嘴把黑色毒血吸出,吐在地上,一口又一口,直到吸出的血變成鮮紅。他把妁漓婉扶起來,握著她的一隻手,站在她的前麵,沒等她反應過來,寒江雪已經把她背起,“找人。”

    “這裏哪會有人?”廖夜泊不可思議地問,“那冰界也沒出現一個人。”

    寒江雪用腳踢了個什麽,廖夜泊一看是陶罐。隻有人會做陶罐,沒錯,這個戈壁會有人。

    頂著炎炎太陽,寒江雪和廖夜泊走了幾公裏,妁漓婉臉越來越蒼白,嘴唇也有些發紫。每隔一段路,寒江雪就會把帶子取下,防止她的肢體壞死。妁漓婉已經有些神誌不清,寒江雪一直在和她說話,怕她昏迷,他發誓這是有生以來,話最多的一天。

    寒江雪耳朵動了動,一個側身,一支箭從身後穿過。後麵一些人追過來,把他們圍在中間。這些人衣不蔽體,僅用些樹葉做成裙子圍在身上,臉上塗得烏漆麻黑,眼皮上塗了一層白料,隨著眨眼的動作,白色忽多忽少,凶神惡煞地盯著三個外來物種看。每個人的頭上還插著一根羽毛,其中一個男人頭上插著三根羽毛,看來是他們的首領。

    “@~~!@#~。?……”其中一個插著一根羽毛的男人對著三根羽毛的男人,吧啦吧啦說著些什麽,其餘一群人就開始吧嗒吧嗒附和。

    “*#-@%,!~……”三根羽毛的男人聽完,用法杖指著寒江雪和廖夜泊,又說句什麽。所謂法杖,不過是一根燃著火的樹枝而已。

    得到首領的指示,那群男人吼叫著,抬著削尖的樹枝對著他們,一步步朝他們走去……(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