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8 害怕也沒卵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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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這麽重要的事你居然不記得了嗎,有次你到我家玩兒,不知怎麽就尿了褲子,哭得驚天動地的,差點沒把我家房頂給掀了。那時你發育遲緩,個子還我高,我奶奶就拿我的褲子給你換上了。你一直到六歲都還尿褲子,我奶奶還幫你找了不少偏方,我記得有個偏方是吃蟬蛹,你死活也不肯…”
“夠了!”他站起來,“李秋思你到底想說什麽,我很忙,沒時間和你東拉西扯。”
“稍安勿躁、稍安勿躁!”我壓著手示意他坐下,“我就想問問你,怎麽不給人阿古麗回應啊,你難道沒發現她是專門為你來的嗎。北疆到南都,駕車全程四千多公裏啊大哥,一個女孩走了四千多公裏來追你,你連表示都沒有你說合適麽!”
他盯著我不說話。
我喝了口水,上下打量他,“你也不看看,就你這長相哪裏配得上人家了。”
講真,他們姓宮的男人似乎天生就有桃花運,宮良年輕時長得也是一般般,不知溫姨怎麽就看上他了。
宮城吧,身高是有的,長相嘛,招風耳小眼睛,又能好看到哪裏去,不知怎麽就入了阿古麗的眼睛,可能情人眼裏出潘安吧,愛了,顏值什麽的就不計較了。
宮城很無語的樣子,“是,我確實沒你老公和那姓譚的帥,可他們也沒我這麽潔身自好啊,尤其是那個姓譚的,你沒聽說嗎,他前些天因為一個香港明星和一位石油小開打起來了,人小開揚言要花一千萬做了他。”
哦,有這事兒?
我說,“你從哪兒聽得這些奇奇怪怪又離譜的八卦消息?”
他不屑的笑了笑,“那是你朋友少,不知道也正常。”
我說那我回頭問問他,其實心頭壓根不當回事,他們這種人的八卦緋聞不會比明星少,有又幾個是實錘呢。
宮城說你傻呀,人家能跟你說實話嗎,真是沒腦子。
他的話被手機鈴聲打斷,我瞥了一眼,眉頭皺了起來,想著要不要聽。
宮城問怎麽了,誰打來的,怎麽不接。
我給他瞧了一眼,見了上頭的名字,他也一臉嚴肅,“接啊,怎麽不接呢,你怕她做什麽。”
是啊,我怕她做什麽,於是接了。
那邊聲音柔柔的,又成了不露情緒的高人,“李小姐,請問你今天有空嗎,我想和你談談我們之間的事情,我想做個了斷。”
我一時沒說話,想了一會兒才慢慢的說,“行啊,你想怎麽了?”
那頭很幹脆,“我把地址發給你,到時候我們就約在那兒談吧。”
掛了電話,信息就跟著過來:下午六點,滕王閣。
宮城說你真打算去啊,就不怕是場鴻門宴。
我說她一個弱女子能把我怎樣,她要有本事就讓鍾庭麻利兒的跟我離婚啊,現在不離的人是他又不是我。
宮城不屑的翹起嘴角,“你說鍾庭以前多清高的人,怎麽現在淪落成了狗皮膏藥,非得抓著人不放呢。哎,男人好鬥啊,他是不想輸給姓譚的。”
看看時間,離六點不遠了,我說你出去吧,我再看會兒文件,又囑咐他考慮考慮阿古麗,多想想人家的好。
宮城敷衍著,我也不好讓他請人吃飯看電影什麽的,萬一給人希望最後又沒好結果,不得傷心絕望啊。
阿古麗是好姑娘,她絕對值得最好的。
對赴約我一向是準時的,即便對方是我最痛恨最厭惡的三兒。
到了店裏,隨口叫了壺六安瓜片,坐在那兒慢慢喝,喝了兩杯才想起來我是孕婦,不能喝茶,頓時有些懊惱。
看著外頭的滔滔江水出了會兒神,終於等到姍姍來遲的小三兒。
她精氣神不錯,化了淡妝,梳著魚骨辮,穿的是件米色毛呢大衣,進來就把衣裳脫了搭在一遍,裏頭是件咖啡色緊身毛衫,脖子上一條施華洛世奇的水晶項鏈,格外惹眼。
那是鍾庭送她的禮物,我還記得當時拿著小票質問他,竭嘶底裏同他大吵一架,如今回想起來,當時實在是太失態了,像個潑婦對他又抓又咬的,不禁失笑。
冷露問,“你笑什麽?”
我如實相告,“笑我自己太傻。”
冷露沒有多話,瞟了眼桌上的茶水,“你不知道懷孕不能喝茶麽?”
我笑了笑,“說吧,你想要怎麽了結。”
她說,“我會離開鍾庭。”
我無比驚訝,小三要自動退出了?
隻聽她道,“是我對不住他,那孩子不是他的。他知道卻讓我生下來,說他養。”
我抱著杯子,喝了一大口水,感覺到手在發抖,知道還能忍受,踏馬的他是有多愛她。
冷露笑得甜蜜又無奈,“因為這是我最後一次做母親的機會。想必你也知道,我爸當年的死其實是有原因的,和王科家的建築公司脫不了幹係,我呆在那兒就是想要報複,那時我還沒遇見鍾庭,就和王科的一個親戚在一起了,他後來坐了牢,出來以後就找到我,拿了當年拍下的x照片威脅我,我不得已才……”
我冷冷看著她,她繼續說,“我一直不敢確定孩子是不是鍾庭的,就取了樣品去做dna檢驗,沒想到真的不是他的…”
說到這兒,她抬起雙手蒙住臉頰哭了,“報告他看到了,他很失望,但我知道他有多愛我,他是不會放棄我的,可是現在,我已經沒有任何臉麵去奢求他的愛…”
冷露邊說邊哭,居然把我哭的起了憐憫之心,我立刻猛揪了下大腿,提醒自己注意立場,特麽的別被小三兒給弄到溝裏去了。
她看看我,接著說道,“如果你真的想和他好好在一起,就把肚子裏的孩子打掉吧,我不想看到他再一次受傷,士可殺不可辱,鍾庭他不應該承受這些。”
我說,“這孩子是鍾庭的。”
她笑了下,“李小姐,你就別再自欺欺人了,你知道,鍾庭知道,那位譚先生也知道。其實那位譚先生真的很不錯,當然,如果前提是他並非在玩你的話,畢竟以他的條件,應該不至於和你這樣的有婦之夫糾纏,我是聽過些關於他的八卦的,不知李小姐是否知道。”
我不說話,冷露輕輕一笑,“據說譚先生是很會玩兒的人,玩的都是咱們普通人根本無法想象的,鍾庭一定沒同你說過吧……”
這時,有服務員過來,問我們需不需要點菜。
我問冷露,“你還有胃口嗎?”
冷露笑笑,“有啊,滕王閣的招牌菜四喜魚丸,鍾庭每次來都會點。”
魚丸你大爺,我暗罵一聲,“我是一點胃口都沒了,你自己慢用吧,我還有事先走了。”
從滕王閣出來,天已經變成灰藍色,門口搭了許多台子,說是有什麽夜間商業活動,人啊物的擋在那兒人過不去,隻能從另一條巷子穿出去。
初冬的黃昏陰沉沉的,黑雲一團一團擠在一起,悶的人窒息。
巷子裏很安靜,偶有兩三人經過,有一段房子密密挨在一起,顯得格外昏暗。
不知道怎麽的,有種不好的預感隱隱約約竄進心頭。
回頭看了一眼,並沒發現什麽異樣,隻好加快了步子,這時電話響了,我立刻放到耳邊,“喂?”
那頭譚粵銘的聲音聽起來挺高興,“在哪兒呢,一塊兒吃飯吧。”
我……
就這一秒的功夫,隻覺後勁一陣刺痛,下一秒便失了知覺。
什麽時候醒過來的也不清楚,全身像被車輪碾壓過一遍,酸痛異常,還有種發燒引起的四肢無力,頭痛得想撞牆。
眼睛被蒙住了,什麽也看不見,隻有並不太靈光的嗅覺能捕捉到一絲機油的氣味。
這種味道對我而言很親切,以前在機械廠實踐,哪裏都是這股氣味,這兒應該是一家廢棄的舊工廠。
正想著,眼前的黑布被人用力撕扯下來,我甩了甩頭,總算看清跟前。
混暗的舊廠房,房頂上結著蛛網,一個工地上用的移動燈是唯一的照明物。
我咳了一聲,又聽旁邊傳來微弱的呻吟,很低,卻說不出的痛苦。
測過頭去,見還有人像我一樣被五花大綁固定在木椅上。
是冷露,她似乎比我還慘些,頭發衣服濕漉漉的,顯然被人淋過一桶水,不知她哪裏痛,我能感覺到她痛得抽冷氣。
我故作淡定,“你們是誰?”
穿皮夾克的光頭掂著手裏的棍子走過來,一臉獰笑,“喲嗬,這娘們兒倒是夠鎮定的啊,你難道就一點不害怕嗎?”
怎麽可能不害怕,可是害怕也沒什麽卵用啊。
“張三過來!”
隱在黑暗裏的人叫了一聲,光頭便罵罵咧咧退了回去。
隻聽有人說,“那位鍾老板來了嗎,你們注意,密切監視他,千萬別著了條子的道。”
電話那頭的人說,“已經在路上了,的確是拿了五百萬現金,我們的人親眼看到他去銀行提的。”
開了公放,擺明了是故意給我聽到,我問,“你們到底想幹什麽?”
這時,隱在黑暗中的那人走了過來,“李小姐是吧。”聲音帶著某種難以形容的沙啞,就像喉管上破了個洞,聽著十分可怕,他的臉也很可怕,眼角一道傷疤直接劃到了耳根處,陰毒的目光落在我臉上,“抱歉把你請到這兒來,什麽時候放你走,就看你先生什麽時候能過來了。”
我說你們綁我一個人就行了,幹嘛又綁別人,說完朝邊上瞥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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