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3 他是想娶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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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來那晚我和譚粵銘做過什麽,她都聽見了,甚至知道我卷走床單的原因。

    雖說時隔已久,這麽赤-裸-裸說出來,還是叫人臉紅。

    阿梅盯著我,“芸姐,你臉好紅啊,我還以為你們過來人,對這種事已經見怪不怪了呢。”

    她不懂,作為當事人,這是多麽難以啟齒。

    還好,有客人進來,阿梅忙著招呼人去了。

    看了看時間,快晌午了,想著一個人,準備煮碗麵對付一下,晚點再去買菜等龍澤和南星回來。

    剛才進鋪子,就聽見有人在喊龍小姐。

    轉頭,見陳望一身黑色運動衫,耳上掛著藍牙耳機,笑得分外陽光,“你不是說請我吃飯嗎,擇日不如撞日,現在剛好是午飯時間。”

    罷了。我問,“你想吃什麽,這兒附近倒是有幾家酸湯魚不錯。”

    他思索兩秒,“我不喜歡吃酸的,這樣,你隨便炒幾個家常菜就好,我已經很久沒吃到過家常菜了。”

    這就叫人犯難了,我今天沒買菜,冰箱裏好像也沒什麽存貨。

    不料他已經進來,掃了一眼,“沒菜嗎,沒關係,蛋炒飯也行。”

    我苦兮兮的看著他,“沒有雞蛋。”

    他無語,“那就麵條吧,白水煮麵我也吃得下,放心,我一點都不難伺候。”

    我竟然真的隻請他吃了碗麵,當然不至於白水,昨天炒了些番茄肉末當臊子,看他吃得還挺香,連麵湯也喝幹淨了。

    他拿紙巾擦了擦嘴,“龍小姐手藝不錯嘛,這是我吃過最好吃的麵條。”

    這話假的離譜,我就笑笑,邊收拾邊問他,“你來這邊兒做哪樣的?”

    他說,“參加景區揭牌儀式啊,看著風景還不錯就多呆了幾天。本來該是我哥來的,不過他在北極。”

    我以為自己聽錯了,重複了一遍,“北極……”

    他嗯了一聲,“結婚第二天他就離開了新加坡,飛到洛杉磯,又從洛杉磯飛到阿拉斯加,你聽過凍腳鎮這個地方嗎?”

    我搖搖頭,心下還是挺好奇他這波操作,為何去北極。

    陳望拿著杯子,“給我倒杯水。”

    還真拿自己當大爺呢,我倒了水沉著臉遞給他,他卻笑嘻嘻的,跟他哥一個樣,“聽說極光可以療傷,他就去了,本來隻打算待一周,接過一待就是大半年,然後回到新加坡,沒呆兩月又走了。總之,他這幾年是滿世界瀟灑,到處找刺激。”

    心底冷笑,麵上淡然,“找刺激?玩兒女人嗎?”

    陳望皺眉,“你想哪兒去了,我哥是那種低級趣味的人嗎。”

    我心道,他不是誰是。

    陳望喝了口水,“我說的是極限運動,”見我麵無表情,他又解釋,“所謂極限運動,表麵看是強身健體,其實就是追求精神刺激,玩兒女人哪有高空跳傘、遠海探索、登珠峰爽,我哥玩兒的是心跳,是腎上腺素飆升。”

    說完拿出手機劃了兩下,“給你看下,我哥登珠峰的照片,你就說帥不帥吧。”

    見照片上的人穿著衝鋒衣戴著登山鏡,我笑了笑,“這全副武裝的連個臉都不露,誰知道帥不帥。”

    陳望不滿道,“我是讓你看風景,誰讓你看人了,你看茫茫雪域,一望無際,你能感受這種站在高處的滿足感嗎。”

    我別過臉,問他,“你哥這麽玩兒,公司怎麽辦?”

    陳望歎氣,“這不讓我來頂替嗎,美其名曰鍛煉,其實就是給他騰時間。講真,我不適合幹這個,我是學海洋工程的,對管理一竅不通,感覺這就不是人幹的,也隻有我哥那樣的人才頂得住。好在他給我留了一幫中用的臣子,不然我鐵定要亡了他的江山。”

    我冷冷一笑,沒說話。

    他瞄了我一眼,“還好他下個月就回來了,我也能解放了。”

    我繼續沉默,因為他又開始觀察我,“我哥想讓我來接班,他壓根沒有生孩子的打算。”

    心頭明白,他又來詐我了,我才不會上鉤,對他說的聽聽就行,萬不能往心裏去。

    不過他這會兒倒是沒看我,挺憂愁的樣子,“我有種預感,我哥要絕後了。”

    這小子,還真是語不驚人死不休。

    我嗔笑,“有你這麽說親哥的嗎。”

    他欠了欠身子,“你還別不信,外人看他,都當他是不負責任的花花公子,在我看來,他比那些個私生子成堆的傻逼強多了。以前有個小明星耍手段,想懷上他的孩子,好子憑母貴一生無憂,最後搞得連子宮都差點沒了,哪個女的還敢冒險!”

    我心頭暗罵,譚粵銘還真是個沒人性的變態。

    同時警醒自己,要把南星藏好,要是被他知道我偷偷生了孩子,不定怎麽對付我呢。

    陳望接著這個話題說,“你想,我哥到現在都沒碰過我嫂子一根汗毛,他還會讓人給他生孩子嗎,所以我說他絕後是有理由的。”

    說完兀自沉思起來,眉頭微鎖,“說到我嫂子,她也是個傻的,明明隨時可以結束這種日子,她卻忍著,真是搞不懂女…”

    我打斷他,“陳先生,你我萍水相逢,你幹嘛要和我說你的家事啊。”

    他笑笑,“這不覺得和你投緣嗎,跟你發發牢騷還不行啊,一般人我哪會跟他說這些。”

    我無奈一笑,“可我對你說的這些一點也不感興趣,你還不如跟我說說怎麽賺錢實在。”

    聽我說完這話,他看了我一會兒,露出一個深奧的笑,“龍小姐,你長得很像一個人。”

    我笑了笑,指了指對麵的客棧,“那客棧的老板也這麽說,說我像他死去的老婆。”

    陳望愣住,盯著我瞧了許久道,“你真是山裏長大的?”

    我反盯著他,“那不然呢,你以為我和你一樣嗎。”

    他露出一個迷惑的表情,手摩挲著下巴,“實在太像了,你們兩個。我沒見過她人,隻在照片上看過,那天一眼看到你就驚呆了。”

    我淡淡的哦了一聲,沒說話。

    他繼續道,“她叫李秋思,是我哥的心上人,我哥一直把她的照片帶在身上,沒事就盯著看。”

    我笑笑,“難怪你一直跟我說你哥你哥的,你是把我當成她了吧。”

    他似乎放下疑慮,“是,因為實在太巧合,她就是在這片去的,我不得不懷疑她也許根本沒死,現在看來你們不是一個人。不知道我哥看到你會是什麽反應。”

    心下並未放鬆警惕,繼續裝糊塗,“她是怎麽死的?”

    陳望一時啞然。

    我笑笑,“不方便說就算了。”

    他說了,“她的死是個意外。”

    意外,意外你大爺,明明就是被人坑死的。

    見我沒說話,他接著道,“這事兒說起來有點複雜,有關上一代的恩怨,李秋思的母親害得我們家破人亡,我小,並不懂,我哥卻記得深。他一開始接近她就是有目的的,不過處著處著他就喜歡上她了,你懂的,感情的事不是人能控製的。”

    我靜靜看著他,他喝了口水,繼續說,“後來,我哥想放下一切恩怨,娶她,我舅舅怎麽勸,他都決定要娶她。”

    心中一片燃燒的荒原。

    隻看見陳望一臉無奈,“結果,我嫂子背著我哥把真相告訴了她,讓人給她寄了個u盤,裏頭裝著所有秘密。我哥什麽都不知道,他在毫無防備的情況下,看著她死在麵前。你說他多痛苦,他本來是想娶她的,結果她就那麽死了。”

    我感覺有些聽不清他在說什麽了,卻又極力的提醒著自己鎮定,也許是框我的。

    陳望似乎也沒注意我,隻顧著說話,“我哥找了她一個月,說活要見人死要見屍,可那是深山,無異於大海撈針。後來有人在河裏發現一具女屍,穿的就是她跳崖時的外套。”

    我猛的一僵,這又是什麽情況。

    “我哥後來把自己關了一個月,誰也不理,等想起來要處理她的後事,人家前夫已經全做了,接著他就娶了我嫂子。”

    我感到渾身無力,幾乎有些坐不住。

    他還在說,“之所以娶她,就是想折磨她,他覺得是我嫂子害死了李秋思,其實是他自己。上一輩的恩怨早就過去,扯到他們身上好不公平。”

    我看著陳望,“你一點都不恨李秋思嗎?”

    他仿佛聽到一個笑話似的,“我見都沒見過她,怎麽去恨啊。”

    我說,“看來你是個內心充滿陽光的人,至於你哥……我隻能說他太陰暗了。”

    他臉色黯下去,“你不能這麽說他。如果我像他一樣扛那麽多,我也會陰暗。我們之所以走得輕鬆,是有人替我們負重前行。”

    我笑笑,“你是個好弟弟,那你可以勸勸你哥,讓他敞開心扉,活得陽光點,去擁抱新生活。”

    陳望也笑了笑,“龍小姐,我覺得你也是個陽光的人,你真不考慮下我的提議嗎。”

    我說什麽提議。

    他一臉正經,“做我的女朋友。”末了又加上句,“我不在意年齡。”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他上次說的是做我的女人。

    女人,女朋友,多一隻少一個字差距不小,女朋友顯然比女人多了一層尊重。

    我笑了笑,“承蒙你看得起,但我心裏有喜歡的人了。”

    他嗤了一聲,“對麵客棧老板?”

    我點頭。

    他說,“你知道他是幹什麽的嗎。”

    我說,“知道,開藥廠的。”

    他笑了,“豈止。人家抱負大著呢,要把公司做成綜合型醫療集團,業務覆蓋醫藥健康全產業鏈,向世界醫藥巨頭看齊。而他做一切,都是想跟我哥死磕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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