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9 我們隻做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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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意識到自己給自己挖了個坑,後悔不迭,直想變成鼴鼠找個地洞鑽進去。

    他沒給我逃避的機會,溫柔落唇,額頭、眼睛、鼻子、嘴……哪裏都不放過。

    我突然又想到什麽,含糊道,“家裏沒那個,嗯,安全措施。”

    他低喃,“沒事,我早準備了,”說著就從褲兜裏掏出一把來。

    褲兜裏,一大把……

    為什麽……為什麽……會是這個樣子。

    他早計劃好的,輕車熟路,動作麻利,精準深入。

    我大喊一聲,“你聽!是不是孩子在哭?兒子醒了,你快去看看。”

    他頓了一下,皺眉,“沒有啊,你是不是聽錯了?”

    我推著他,“真的嘛,你快去看一下,不然你陪他睡?我睡沙發,怎麽樣?嗯…”

    話沒說完,被他捏著下巴扳到眼底,桃花眼淩厲起來跟鷹隼似的,怪嚇人的,“李秋思,我現在不想和你開玩笑,你要再這樣,我可對你不客氣了。”

    我低喊,“你什麽時候客氣過呀…啊唔…”

    他是真不客氣,一點都不,狂風暴雨般的吻鋪天蓋地的落下來,跟狂野的律動一樣急躁。

    我試圖推開他,硬邦邦的肌肉像鐵塊紋絲不動,臉盤也像生鐵,冰火交迭氣勢洶洶,跟衝鋒在前的猛將一樣,殺紅了眼,片甲不留。

    感到自己飄浮在風口浪尖上,一陣巨浪打過來,被扔進幽深冰冷的水裏,下一秒,又被一股溫暖的暗流輕輕柔柔托起來……

    不知天什麽時候就亮了,魚肚白中撕開一道口子,灑下橙紅色的光,照在他溫柔好看的眉眼間,有點叫人移不開視線。

    但我還是移開了,實在不敢多看。

    他的唇徘徊在我耳邊,語氣寵溺,“老婆,該起床了。你不起一會兒被南星看見可不好解釋。”

    我試了幾下,胳膊一陣陣發酸,抬不起來,腦子更是昏漲得厲害,顯然體力已經透支到極限。

    我睡了幾個小時?

    一個、兩個、兩個半……

    他精神倒是好,揉揉我的發,體貼地說,“要不你再到房裏睡一覺,我給兒子做早餐,等你睡夠再叫你。”

    我咬了咬唇,沒動。

    他攬住我的肩,神色得意,“淩晨三點半,你說你愛我。”

    我愣了愣,別過臉,“假的。腦子不清醒,胡說八道,誰信誰傻x。”

    他笑了笑,“怎麽會是假的呢,你清醒著呢。”

    那種狀態下人能清醒才怪,他問什麽肯定就是什麽了。

    這時臥室門砰砰響起,“嗚嗚…開門、開門…媽媽,快開門……”

    南星起來了,打不開門正哭呢。

    我踢他一腳,“還不去給兒子開門,誰讓你把門鎖起來的。”

    他笑著站起來,“怪我咯,屁大點地方還得避著孩子,自作自受。”

    說完幾步過去把門打開,一把將南星撈起來,“哭什麽,你是男人,不能輕易流眼淚,懂不懂。”

    小破孩兒哪懂什麽男人不男人的,隻管一個勁兒刷存在感,“爸爸,為什麽要把門鎖起來,你們是不是不要我了,嗚嗚……”

    孩子最是缺乏安全感,就怕爹媽不要他,傷傷心心的,哭得我心都揪緊了。

    這下譚粵銘都有點手足無措了,耐心哄著,好說歹說,最後承諾去動物園,他才終於不哭了,乖乖穿了衣服讓他陪著去洗漱。

    我倒回床上繼續睡,南星笑得跟朵花兒似的跑來把我搖醒,“媽媽、媽媽,快起來啦,我們去動物園,再不起來太陽都要曬到屁股了。”

    譚粵銘進來,招招手把南星叫過去,跟他講了點什麽,他就跑外頭和黃黃玩了。

    緊接著一腳把門勾上,盯著我,“你這體質不行啊,這才哪兒到哪兒,我記得你原來沒這麽弱啊,是不是銷售太累,不然辭了吧,在家當譚太太。”

    我沒理他,強撐著爬起來,盯著櫃子裏的衣服發愁,穿什麽好呢,得涼快又能蓋住身上的痕跡,猶豫半天,取了條半袖連衣裙,淺杏色,蠶絲的。

    剛把睡衣脫下來,方意識到屋裏還有個男人,轉頭對他道,“我要換衣服,你出去行不行?”

    他沒吭聲,走過來,眼眸一熱,伸手將我扣到懷裏,低頭就吻,興起如海上潮汐,來勢洶湧,淩駕長空…

    隻覺胸腔內的空氣全被抽走了,隻能發出輕微的單音,他一個用力,將我抵在衣櫃上,喘息道,“你故意的吧,當著我的麵換,”

    說著急急地去解……我拿手擋著,“不要~”

    我特麽又不是金剛芭比,哪裏吃得消。

    他壓低了聲音,“就一次,很快,我保證。”

    說著伸手拉上窗簾。

    ……

    很快的意思是以小時為單位,我算是漲見識了。

    這一快又生生耽誤一上午,惹得孩子哭紅了眼,簡直對父母感到絕望,以至於流淚到懷疑人生。

    我也不知道天底下怎麽會有譚粵銘這種自私自利的父親,為了自己褲襠那點事,讓孩子幹著急。

    好在他會哄人,幾下又把孩子哄得咯咯笑。南星也是個傻得冒泡的,跟我一樣沒出息。

    去動物園的路上,小屁孩一時興起,跟著廣播大聲唱歌,一首接一首的,很快就唱累了睡著了。

    譚粵銘看看他,“我兒子這麽多才多藝,長大以後做什麽好呢。”

    我沒吭聲,他捏捏我的臉,“幹嘛擺張臭臉,我就讓你這麽不待見麽。”

    我拿出手機刷新聞,他依舊無所謂的笑著,不時跟我說些內涵段子,我終於惱了,“不要再說少兒不宜的話了好嗎,你兒子在睡覺。”

    他笑笑,“好,聽你的,我們隻做不說,行了吧。”

    見我沒搭理,他自顧自繼續講,倒是換了些正經話題,摻了不少醫藥行業的熱門點,多多少少勾起了我的興趣。

    不知怎麽的,說到資格考試,突然想起很多年前,還沒有冷露插足,我和鍾庭還是挺好的一對,有天晚上睡不著,纏著讓他給我講故事。

    他一本正經的說好吧,接著就講:“很久、很久以前,有個青年在醫學院念書,有一天他參加了執業醫師考試,他考了生理、生化、病理、藥理、免疫、微生物、預防、統計、流病、衛生法、心理、倫理、內科……”

    故事沒講完,我已經睡著了。

    嗬,現在想起來竟有流淚的衝動,也不知他現在怎麽樣了,那天明明是他送我去房間的,後來怎麽就成了譚粵銘。

    想到這兒我盯著他,眯著眼,“譚粵銘,那天為什麽會是你?”

    他看我一眼,旁邊有輛車別過來,他飛快避開,罵了句髒話,對我說,“他把你送進去後有事走了,沒工夫管你,我可不會像他一樣,我怎麽也得去看看你醉成什麽樣了,需不需要人伺候嘛。”

    所以,他就那麽伺候我了……

    咬了咬牙,想說點什麽,電話響了,看了眼來電顯示,是王爽。

    他找我做什麽?

    沒多想就接起來。

    一聲姐,把我震得不輕。

    我半天吐不出話來來,隻叫,“王爽……”

    他口氣不滿到了極點,“姐,你看見我為什麽不認我?”

    我正組織語言,他又道,“姐,你到青市來看看姐夫吧。”

    心裏一陣焦急,“他怎麽了?”

    譚粵銘看我一眼,嘴角掀起冷笑。

    王爽說,“雲回姐前幾天過來了,逼著姐夫去看了心理醫生。他回來後一直悶悶不樂,昨天突然跟瘋了似的大喊大叫,把家裏摔得爛七八糟,還是他的醫生朋友過來幫的忙,現在人還沒醒呢。”

    鍾庭會做大喊大叫這種事嗎,我完全懵了,“什麽情況?”

    王爽哎了一聲,“誰知道,我也才回來,但有一點可以確定,姐夫知道你還活著了。”

    我喃喃,“知道了,怎麽知道的,他不一直…”

    王爽解釋,“你不是留了塊表在家裏麽,陳香給找出來了,姐夫說那是他送你的定製表,裏頭刻有他的告白,獨一無二,也不知道你看沒看見……”

    沒聽他把話說完我便掐了,當即給雲回撥過去。

    沒響兩聲她就接了,“什麽事兒,我正開車呢。”

    我說,“你找個地方停著,我有事問你。”

    她說,“沒事,你說吧,這會兒路上車不多,我剛從宮城那兒過來,他過得還不錯呢,看樣子和阿古麗有奔頭。”

    宮城……眼下沒工夫管他,我得搞清楚鍾庭的情況先,“剛才王爽打電話來,說你前幾天拉著鍾庭去看了心理醫生,什麽情況你跟我說說。”

    雲回頓了一會兒,說,“你聽過內隱記憶麽?”

    我飛快開啟搜索模式,三秒後道,“沒聽過。”

    雲回說,“沒聽過也無所謂,簡單給你科普下,就是指在不需要意識或有意回憶的條件下,個體的過去經驗對當前任務產生影響的現象。”

    大腦不能很好處理這段信息,我無奈道,“請說人話。”

    雲回默了默,“你是不是被那混蛋搞傻了?酒是好酒別貪杯。”

    我催她,“別講廢話。”

    她頓一下,說,“鍾庭拒絕接受一切外來信息,他停留在過去的某個點,隻會依據過去的信息判斷,自我封鎖。是病得治。”

    也許因為疲憊,大腦有些供氧不足,理解能力確實欠佳,我說,“能不能更具體點,不要太學術,我現在腦子很亂,聽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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