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5 是不是有點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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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圖圖雖是女孩子,卻對科技產品很感興趣。

    按她自己的說法,鍾庭老送她娃娃,沒有投其所好不說,反而有點侮辱她的意思,說明他有性別歧視,搞得她有苦難言。

    我同雲回說了,雲回直接把圖圖定義為娃娃版女權主義。

    一路說笑著,來到一家死貴死貴地科技用品店,光顧的客人幾乎都是科技發燒友,是這個城市特定的一個群體。

    我一眼就相中了一款產品:手腕上的無人機。

    外觀看是一隻智能手表,但輕輕一觸,四個超小型的旋翼就會從腕表的上下左右四個方向伸出,啟動之後便能起飛。

    它有輔助尋航設備,監控我們通常看不到的地方,還能開啟智能跟隨模式,在任何一個角度拍下美美的照片,最後,輕鬆發出一個指令,她又回到手腕上。

    酷呆了,圖圖一定會喜歡的!

    雲回盯著那表,“厲害了,抓拍跟蹤神器,狗仔必備。”

    我笑笑,“胡說啥,什麽狗仔不狗仔的,我閨女的理想可是要成為科學家,拿諾獎的。你挑的什麽?”

    看起來就是個普通杯子。

    她笑笑,“神器。永遠55攝氏度的保溫杯。內置微電腦感應,可自動調節水溫,不管倒入冷水還是熱水,倒出來永遠55攝氏度。瞧這杯墊,其實是導熱聚能環,16瓦功率,使用62小時僅耗電一度。關鍵顏值還很高。”

    雲回眼光毒辣啊,我怎麽就沒找到這麽個好玩意兒。

    兩人付了錢高高興興走了,接著又浪了三天,雲回把曹俊的信用卡都刷透支了,終於到了辦正經事的時候。

    雲回朋友母親的壽宴來臨,我陪她挑了一盆蘭草,好說歹說才跟老板講到十萬。

    我問雲回,“這朋友很重要麽,下手這麽粗暴?”

    雲回笑笑,“那當然,十萬配人家的身份根本不搭,好在蘭草是她的心頭好,價錢嘛也就不在意啦。”

    我問,“誰呀?”

    她道,“我朋友叫孫嘉寶,她母親,江楠。聽過的吧。”

    我想了想,“江楠,該不會是青市首富的夫人吧。”

    雲回點頭,“沒錯,正是孫夫人。”

    每座城市都有頂級的豪門,如果說鍾庭算是沒落子弟,科技新貴的話,那麽“趙錢孫李”四家就是地頭蛇般的豪門望族,都是曆經動蕩浩劫依舊屹立不倒的大家族,正兒八經的富貴代表。

    首富孫煜威,叱吒商海的人物,江楠的丈夫,年輕時風流史一籮筐,自被江楠收服後銷聲匿跡,江湖上再難聽到他的消息,變成了足不出戶的妻管嚴。

    當然,一切都隻是傳說。

    不過江楠的壽宴,在青市倒一直都是件熱門話題,有時搞個時裝會,有時搞個賽馬會,花樣繁多,引領著這座城市的生活風尚。

    我問雲回,“你怎麽會認識孫嘉寶的?”

    雲回道,“我在德國交流時和她住一個宿舍。挺樸素一姑娘,不講排場,也沒架子,我根本不知道她是孫煜威的千金。”

    我哦了一聲,雲回那次交流時間挺短的,不到半年就回來了,她也從沒跟我提過孫嘉寶。

    雲回看著我,“你要不和我一塊去,孫嘉寶學化學的,主攻方向酶研究,跟鍾庭還有合作。大家年紀差不多,認識一下今後也有個照應。”

    我沒說話,她又道,“對了,孫嘉寶還沒對象呢,她是不婚主義,之前談了個外國男友,因為對方提出結婚分手了。”

    我哦了一聲,“她可真潮,怕是孫家這樣的家庭無法接受吧。”

    雲回聳聳肩,“所以咯,這就是她和父母最大的矛盾。”

    我說,“我就不去了,你自己去吧,我可以幫你參考禮服。”

    最後還是沒能拗得過雲回,跟著她一塊兒去了,當然也不能空手,聽說孫夫人愛梅,正好鍾庭有個畫家朋友,便請人畫了幅潑墨紅梅,希望她能喜歡吧。

    孫宅是真美,可以用“絢爛”來形容。建在海邊,密布的林木展示出繽紛色彩,在斜陽下熠熠生輝,走在冷風中,來來往往的人看上去沒什麽表情,彌漫著一種疏離感,有點寒意逼人,我不禁豎了豎衣領。

    進了大廳,大家都把外套脫了,雲回是一身純白小禮裙,立領設計,綴了一圈珍珠,配套首飾是戴帽加珍珠,頗為減齡,望過去也就二十幾歲,加上盈盈一握的小蠻腰,沒人相信她生過孩子。

    就這樣,曹俊怎麽會有情況呢,一定是搞錯了。

    我的打扮要成熟一些,酒紅色斜肩禮服,首飾是香奈兒紅色陶瓷。手鐲是亮點,黃金和紅色陶瓷打底,中間鑲嵌了109顆明亮式切割鑽石,線條風格和色塊使用非常亮眼,搭這身禮服算是相得益彰。

    這種場合的作用很多,比美炫富是一方麵,交流生意拓展人脈又是一方麵,還有個秘而不宣的作用,那就是——相親。

    許多太太都喜歡在這樣的場合為自家千金、少爺尋覓對象,一來門當戶對容易找到合適的,二來也能找到更多商業聯姻的機會,擴大門楣。

    在沒暴露身份之前,已有幾位太太來問我要信息,得知我離異後,便逃也似的躲開了。

    豪門最忌諱有汙點,而離異帶孩,就是最大的汙點。

    別人都在熱絡寒暄,我隻盯著長桌上的糕點發呆,倒不是饞了,就是在參考圖圖的生日蛋糕該做成什麽樣。

    聽見門口一陣喧嘩才回過神,抬眼望過去,正對上譚粵銘深黑的眸子。

    這家夥也不知有啥魅力,走到哪兒都眾星捧月,連孫煜威和江楠都特意同他寒暄了幾句。

    我看孫煜威看他的樣子很是欣賞。成功男人對成功男人的欣賞,是嫉妒與不服氣交雜的,其實也挺微妙。

    正想著,南星不知從哪兒冒出來,抱著我的腿,“媽媽,你真漂亮!”

    這一聲可把場上的人驚呆了,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向我,我尷尬的笑了笑,大家才會意的不再關注。

    我摸摸他的腦袋,“去那邊,和哥哥姐姐玩。”

    南星望了一眼,不遠處設了兒童區,趕緊就跑了。

    方才管我要信息的幾位貴婦又走過來,“哎呀,原來是譚太太,您怎麽不早說,失敬失敬。”

    還有人說,“離了那也是譚太太啊。”

    那語氣,就跟我分了多少錢似的。

    我除了尷尬而不失禮貌的微笑,似乎說什麽都不合適,這時譚粵銘走過來,幾位太太就不說話了,打過招呼,四散而去。

    因為挽著他胳膊的,是宋薇娜。想必太太們也挺尷尬的。

    巧了,宋薇娜也是酒紅色長裙,抹胸款,手裏拿著隻同色係鉑金包,如果說我這身屬於成熟典雅,她那身便是青春嬌豔了。

    大概男人會更偏向後者吧。

    我大大方方衝她點了下頭,譚粵銘不動聲色,隻是目光黯了幾許。

    見他神清氣爽的樣子,想必傷也好得差不多了,心頭稍鬆了口氣。

    他大概也沒跟我交流的欲望,神情倨傲的瞥我一眼,和宋薇娜一起走了。

    心裏說不出的酸,像被浸泡在醋缸裏。

    四處遊蕩了一會兒,司儀宣布舞會環節到來,孫煜威和江楠領舞,跳了一支探戈,博得陣陣掌聲,接下來便是自由發揮了。

    光鮮亮麗的男男女女跨入舞池,翩翩起舞,孫嘉寶也領著一位個子高高的紳士過來。

    仔細一看,我去,居然是鍾庭。

    他顯然也看到了我,衝我微微一笑,男人版的傾城笑顏。

    孫小姐也看了我一眼,禮貌性的點點頭,接著與他跳起舞來,兩人跳的慢四布魯斯,都是社交舞高手,男的帥女的俏,看上去賞心悅目。

    孫嘉寶看他的目光含著欣賞和讚許,或者還有點傾慕。

    隻是孫小姐是正經淑女,輕易不會流露太多情緒。

    雲回拿著飲料過來,碰了碰我的手臂,“孫嘉寶對鍾庭有意思,你看出來了嗎?”

    我道,“沒看出來。”

    雲回笑笑,“是不是有點酸酸的。”

    我笑,“沒有。”見她盯著我,又強調,“真的沒有。我發誓,一點都沒有。”

    雲回不信,吹了聲口哨,找了個帥哥跳舞去了。

    真委屈,我說的可是真話,沒有任何不自在,甚至覺得他們挺般配,不僅郎才女貌,還郎貌女才。

    一曲結束又響起一曲,譚粵銘拉著宋薇娜下了舞池,我開始不舒服,感覺空氣都是酸的。

    不料一隻手抓住我,帶著我滑入舞池。

    跳的慢三,我反應了幾秒才跟上節奏。

    我抬眼望著鍾庭,想要說點什麽,他用手指覆在我嘴上,示意我不要講話,專心跳舞。

    鍾庭在感情上不是個會表現的人,但說到音樂舞蹈絕對是高手,應該是有天賦加持吧,一下子變得魅力四射。

    深情、婉轉的月亮河舞曲,把人帶入一種飄然的目眩境界,如果我不曾變心,我一定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可以隨著這種浪漫飛起來。

    曲子結束,鍾庭拉我到了屋外,“不開心,就出來透透氣。”

    說著看了看我裸露的肩膀,把西服外套脫下來,披在我身上。

    我本想還給他,可對上他不容拒絕的目光,隻好作罷。

    我笑著說,“你和那位孫小姐挺般配的,你要不要考慮一下追求她。”

    他臉色不好看,“秋思,我不喜歡這種話從你嘴裏說出來。”

    我堅持,“我說真的,你得解放你自己,嚐試新的感情。”

    他沒說話,轉身離開。

    我以為他生氣了,獨自歎了口氣。

    沒想到他很快又回來了,手裏拿著把小提琴,“我拉首曲子給你聽,希望你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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