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9 男女授受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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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一臉茫然,搖了搖頭,這時另一個孩子說,“他一會兒滑到這兒一會兒到那兒,來來回回的,快得就像流星,我們都看不清楚了,不過他說他想去森林裏看鬆鼠,我猜他是不是去森林裏了。”
“是啊李小姐,你兒子的滑雪技術很好,一看就是高手調教的。”工作人員幫腔,好像技術好是罪魁禍首,和他們看護不力沒關係似的。
我也不想和他們爭辯,隻想知道南星人在哪兒。
舉目四望,都是茫茫的雪和林子,左麵望過去就是一片林海,要是迷失在那裏該怎麽辦。
鍾庭抓住我的手,輕輕握了一下,“別擔心。”轉而問工作人員,“那片森林有多大?”
工作人員想了想,“如果算上防護林的話,大概有一千平方公裏。”
鍾庭重複了一下一千平方公裏,又問,“你們的救援隊有多少人?”
這下工作人員有點尷尬了,“二十來個,我們這兒剛才建好,沒多少客人,救援隊其實就是做個樣子,也沒有正式的培訓……”
他話沒說完,鍾庭做了個打住的手勢,掏出電話撥了個號碼,“老馬,是我,鍾庭。我兒子丟了,在,”他抬表看了一眼,報了一串坐標,“我需要一隻百人的搜救隊,現在馬上,對……回頭再謝你。”
說完看著我,“別擔心,會找到的。孩子小跑不遠。”
又轉向工作人員,口氣嚴肅,“搜救隊很快到,一百人。你們熟悉地形,負責調度,找到人一切好說,找不到,”他停了一下,“那我就讓你們明白何為責任。”
等待搜救隊的時間不長,但分分秒秒都是煎熬,幹坐了一會兒,鍾庭去衝咖啡,我實在等不下去了,徑直套上滑雪板朝那片森林方向滑去。
後麵的聲音很快消失在風裏,天黑的很快,手機先前還在震動,這會兒已經沒電了。
我邊喊著南星的名字,邊朝前邊兒滑,嗓子都喊啞了。
嗷嗚!
遠處有狼嚎傳來,說不害怕是假的,可心裏掛著南星,沒有那麽多餘地害怕,但隻一秒,又立馬嚇得發起抖來。
有狼……南星會不會遇見了狼?
莫名的想到祥林嫂那個被狼叼走的孩子,她見人就說,從前鄙視她這種羅裏吧嗦的行為,這會兒突然就理解了,那是絕望到極致、傷心痛苦到極致的反應,那是失心瘋,要是南星有個三長兩短,我也會那樣子的。
馭——
背後傳來聲音,伴著陣陣鈴鐺響。
我回頭,見是一架馴鹿拉得雪橇車,慢慢朝我過來,車上坐的不是別人,正是白先生和於子悅。
這兩人怎麽會走到一起的,奇了怪了……
“李小姐,你怎麽會在這兒啊?”白先生問,口氣平常的很,於子悅仍舊傲慢的看著我。
我道,“我兒子不見了,”說完盯著他的車,“可不可以請你們幫忙找一找?”一個人真的是沒辦法。
“你兒子丟了關我們什麽事!”於子悅不屑的說道,白先生沒接話,對我道,“那你上車吧,這附近有個馴鹿部落,我們可以多叫一些人幫忙找,部落裏的村民更熟悉這兒的地形。”
車走了沒一會兒就到了一間木屋前,白先生把車停了下來,“部落還有些距離,我們先走屋子裏烤烤火歇一歇,”說完看著我,“李小姐,你別著急,先緩一下,我們馬上就去幫你找孩子,你不也說了嗎,搜救隊也在幫忙,別太擔心,會找到的。”
我沒說話,於子悅又道,“你兒子身上就沒個定位裝置什麽的嗎?”
對啊,我怎麽就沒想到,鍾庭那邊是能收到信號的,可是剛才怎麽就沒試試這個,我問於子悅,“能把你的電話借我用一下麽?”
於子悅拿出手機看了眼,“不好意思,這裏沒信號。”
如果南星也在森林裏,那也未必能有信號,瞬間有些泄氣。
白先生很快生了火,“來來來,都坐到火堆邊上來。”
我心裏惦著南星,卻也不好叫人家趕緊去找,隻能先坐過去,祈禱著搜救隊能夠給力一些,快點找到他。
於子悅本來坐在我和白先生中間,不知是不是嫌棄我,又換到白先生左邊兒去了。
白先生都看在眼裏,笑道,“不就為了個男人麽,至於啊。”
我沒吭聲,於子悅道,“一個是有名無實,一個是有實無名,連私生子都搞出來了,誰丟人誰知道。”
白先生嗬嗬一笑,“子悅,這就是你的不對了,明知道他不喜歡你,幹嘛要舔著臉嫁給別人。”
於子悅哼了一聲,不再說話。
白先生朝我挪過來幾分,手搭在我肩上,“李小姐,你別跟子悅一般見識,她就是個沒長大的孩子。”
我扭了一下身子,想擺脫他的手,哪知他越發扣得緊,心裏生出不好的感覺來。
果然,他笑了兩聲,更加放肆起來,“李小姐,譚粵銘第一次帶你來見我時,我就對你有好感了,你知道我最喜歡你哪個地方麽?”他湊到我眼前,“腿,一雙美腿,又長又直,纏、在腰上一定很舒服。”
“下流!”
我揚起手,被他捏住腕子,“李小姐,譚粵銘是要坐牢的,你難道要為她守到老麽!你若是把我伺候好了,說不定我可以經常讓你見見他。”
“流氓,你給我放手!”
他嬉笑著,“流氓?比起譚粵銘來,我已經是紳士了。他難道沒有對你用過非常方式?”
心裏一陣惡寒,那邊於子悅輕飄飄的來一句,“女人象征性抗拒下是樂趣,要是一直這樣就沒意思了,李小姐,你也不用裝清高吧。”
我盯著於子悅,“於小姐,我一直以為你是個品性良善的大家閨秀,沒想到你會助紂為虐,做起這種拉……”皮條兩個字兒我也說不出口。
她笑笑,“良善?良善有什麽用,良善就能被人喜歡?良善就能贏得過你這種女人。”
我這種女人是什麽女人。
沒等我多想,白先生已經動手扒起我的衣服來,我撈起身邊的一根木材就往他身上砸。
趁他吃痛,飛快的站起來,奪門而出……
沒了滑雪板,全靠跑,深一腳淺一腳踩在雪地裏,不知跑了多久,見後麵也沒人追來,便停下來喘氣。
心想他們大概就想看我死在這兒吧。
啊——
腳下一空,陷進了一個雪窟窿裏頭,腳踝處傳來劇痛,看樣子是脫臼了,動彈不得。
樹林深處的狼嚎此起彼伏,恐懼在心中膨脹,不知道他們找到南星沒有。
所謂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就是這樣的狀況吧。
我抬頭仰望夜空,暗無邊際,像一個漆黑的大口,吞噬著世間所有的快樂喜悅,希望和夢想……
怎麽辦,不會有人發現我了,我在這窟窿裏,誰能看得見。
想來想去,把衣服上的一條熒光帶扯了下來,綁在紅色的圍巾上,用力將那圍巾甩了出去。
祈禱著不要下雪,不要覆蓋標記。
體溫很快流逝,周圍寒風四起。
遙遠的天際不知何時幻化出一道紅色的流光,神秘莫測,像緞帶一般隨風飄蕩,塵世間最壯麗神奇的畫麵也不過如此。
是極光,我又看到了極光。
人說有極光的地方就有希望,但在愛斯基摩人的傳說裏,極光是鬼神引導往生的靈魂去往天堂的火炬。
這麽一想,也有可能有人的靈魂要飛向天堂了。
是我嗎?我會死在這裏?
如果這是命運的安排,那就坦然從了它好了,反正活得也沒意思。
意識漸漸模糊,我隻覺得困、覺得冷,覺得眼皮越來越重,隻看到無止境的黑暗。
“秋思……”
“爺爺!”
我看到了爺爺,他在對我笑,他在叫我。
我拚命地追著,追趕著他的腳步,他卻越飄越遠,直至消失在極光的深處。
“爺爺!”我大叫一聲,醒了過來。
借著微弱的光亮,看清了眼前的人。是鍾庭!
我一臉茫然的看著他,他笑著,聲音很輕,“別擔心,南星找到了,他自己滑回來了。”
心立刻平穩落地。我道,“你怎麽會在這裏?”
他道,“我看到你扔下的滑雪板,還有圍巾,發現你在一個雪坑裏,幸好那雪坑不深。”
我茫然四顧,“這是哪兒?”
他道,“可能是獵人搭建的小屋,有火,有棉被和獸皮褥子。“
聽他這麽一說,我才驚覺不對勁。
棉被下麵,不著寸縷,十分溫暖,暖源正是他,他也隻穿了……一條短褲?!
我驚叫一聲,“你這是做什麽呀?”
他放開我,“對不起,我找到你的時候你已經凍僵了,內衣也全打濕了,我隻能用這種最原始的辦法幫你緩過來。”他一邊解釋一邊吐著白氣。
我緊張不已,但很快鎮定下來,想,這裏的溫度太低了,不用這種肌膚相貼的方式,確實隻有死路一條。
隻是,該如何自處啊……
半明半昧的火光中,他的眼睛亮如北極星,落在我身上折射出灼人的光亮。
他道,“你別離我那麽遠,一會兒又凍著了。”
鍾庭是個君子,我知道他說這話沒別的意思,可是男女授受不清,現在這樣真是太尷尬了。
見我沒動作,他一把將我撈到胸口,又跟他貼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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