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賤人天不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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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狀,我不慌不忙地抬起腿,一記撩陰腿朝他褲襠招呼過去,來而不往非禮也。
以袁金柱從小禍害鄉裏練出來的身手,哪能察覺不到兩腿間要命的涼風,而我這一腳也沒打算真讓他斷子絕孫,而是想把他逼退。
然而,我低估這家夥了。他品行下作無恥不假,卻也是個敢拚命的狠角色,隻見他怒吼一聲,臉上戾氣畢現,絲毫不管自己的命根子,“掌心符”毫不退縮地拍在了我腦門上。
轟的一聲!
符光閃耀中,我仰頭栽倒在了地上,腦袋嗡嗡作響,隻覺身體裏翻江倒海,說不出的難受。而那袁金柱,則是雙手捂襠慘叫一聲跳起,然後也倒在了地上,縮成一團嗷叫不已。
那一道符雖然威力巨大,且正中腦門,但我此時有賜神加持,盡管難受得想吐,也很快壓下去了。反觀袁金柱,雖然在千鈞一發之際,閉攏雙腿夾緊了我的腳,但也隻是卸去了部分力道,沒能完全保護到他兄弟,痛得雙腳在菜地裏一陣猛蹬,很快就刨出了一個淺坑。
爬起來看了看袁金柱後,我撿起落在一旁的警棍走了過去。
此時已經過去了差不多四分鍾,又挨了一道“掌心符”,我已經明顯感覺到有些後繼無力了,得在剩下的時間裏,讓他徹底服氣。
直到這會,我才發現,不帶張曉微來或許真是錯的,不然這會就可以逼袁金柱就範,解掉血符了。
粗暴地往袁金柱身上又掄了兩下後,我將他翻過來,一隻腳踏在他胸口上,又用警棍抵住了他下巴,俯下身問道:“孫子,爽嗎?”
這會袁金柱鑽心的疼痛已經緩解了一些,好歹能說話了,猛咳著一邊把嘴裏和著大糞的泥巴和爛菜葉吐出來,一邊冷笑道:“爽…………!”
看他好像還是不服,我抬起腳往他胸口重重跺了一腳,等他喘勻氣後,又問:“你這麽能算,有算到今晚要挨打嗎?”
要說這袁金柱還真是個狠角色,都這樣了也還不肯認輸。不僅不服,還冷笑著“呸”的一聲,抓起幾片爛菜葉朝我臉上扔來。
既然還沒過癮,那我自然也不用客氣,警棍敲鼓一般在他身上一通亂錘,還在他臉上蹭了幾下,當即就破了幾條口,有些血肉模糊了。
“我不光能撐十分鍾,還能把你幹趴,所以,你輸了。我沒別的要求,把你那道血符解了,從此不要再糾纏不休,這事情就過了,畢竟一直鬧下去也沒意思。當然在未經你同意的情況下,用你的血,這事也確實不占理,我可以賠償你的損失,和今天這頓打的醫藥費,你覺得怎麽樣?”
“想要多少你可以開價,隻要不是太過分,我都可以接受。”
我自覺開出的條件已經不錯了,雖然把人打成這樣,還理直氣壯的說這些,怎麽看怎麽像在恃強淩弱,但不要忘了,最先挑事的是他,不是我。
如果不是被他逼得沒辦法,我也不會出此下策。
然而,袁金柱卻半點沒有領情的意思,陰冷冷地笑了片刻後,悶咳著道:“你……做夢……”
看他這一臉死豬不怕滾水的樣子,我頓時怒從心起,警棍朝他三角地帶猛地一戳後,舉起朝他臉上呼去。
呼到一半,我就停下來了,陷入一陣恍惚中。
這家夥軟硬不吃,如果真的死扛到底,我拿他怎麽辦?
難不成真得殺了他才能消停?
陰陽這一行,雖說用一些陰毒手段報複殺人的事情時有發生,但那也是在血海深仇無解,不死不休的情況下,才會有人鋌而走險。
說到底,我和他本來也沒多大仇怨,這事我萬萬做不出來。
不過,這些都是過後才需要考慮的問題了,我現在迫切要考慮的,是如何脫身。
真君圖的加持已經快消失了,一旦那個時刻來臨,我會異常虛弱,甚至走路都成問題。以這家夥的德行,一旦緩過勁來,我的下場隻會更加淒慘。
想到這,我又高高舉起了警棍。
現在是騎虎難下,怎麽著也得讓他失去反撲的能力。
就在這時,一隻手毫無預兆地,握在了我的手腕上。
我不禁麵色大變!
“差不多可以了。”隻聽冰冷的聲音響起同時,那隻手輕飄飄卻不容抗拒地奪走了我的棍子,轉頭一看,是本該待在店裏的梁虜。
我緊繃的神經頓時鬆懈下來。
不管如何,這人目前對我都是無害的,而且有他在,我也不用擔心無法脫身。
“你為什麽來這?”
梁虜將警棍隨手一丟,道:“周芸讓我跟著你,她怕出事。”
隨著神經放鬆下來,我頓時也想起了梁虜目前的處境,皺皺眉頭道:“不是讓你不要離開店子麽……”
梁虜看了看我,沒有說話,表情有些奇怪。
我怔了怔,然後想起自己的處境。
如果不是芸姐這一手,我如何脫身?這女人果然心思周全,做事麵麵俱到,就算阻止不了我,也安排了能控製事態的梁虜跟來。
就在這時,被我踩在腳下的袁金柱笑了起來。似乎很開心的樣子,眼淚都笑出來了,邊笑邊用沾滿大糞泥土的手抹眼淚和血跡,很快弄得一臉五顏六色的,異常惡心。
我不禁再次大怒,抬手一耳光抽了過去:“你現在已經沒有說不的資格了,開始說的話到底算不算數?”
心想有梁虜這凶神在,威懾力肯定遠高於我,還能繼續談,沒曾想袁金柱卻笑得更加肆無忌憚了,上氣不接下氣的,半晌才順過氣道:“爺爺就一句話:要麽做了爺爺,要麽別在這礙眼。爺量你這軟蛋娘炮也不敢殺人,所以趕緊滾吧。”
“我x你全家!”我頓時又火從心起。
“算了吧。”看我凶意大盛,梁虜又輕飄飄道。
這下我是真的沒辦法了。這一架雖說算是打贏了,一股深深地挫敗感卻湧上心頭。
奔著一次性解決問題而來,結果沒能解決不說,反而更加惹惱了這隻蒼蠅……
理,說不通;打,也根本打不怕,遇上這麽一個滾刀肉、爛雜.種,我也算是倒了八輩子血黴。
這一刻,我終於體會到了芸姐的無奈。
都說賤人自有天收,可賊老天咋就不開開眼,把這麽號褲襠流膿的玩意兒收回去呢?
沒有再過多逗留,強撐著收拾好背包後,我們丟下那隻蒼蠅離去。
剛走出那蒼蠅視線範圍,我就再也撐不住了,眼前一黑差點一頭栽倒。幸好梁虜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了我,問怎麽了。
我十分勉強地笑了笑,然後道:“那什麽……能不能麻煩你背我?”
梁虜出人意料的沒有拒絕,遲疑幾秒鍾後,便將我背了起來,往山下走去。
沒走多遠,他就停了下來,往路邊的草叢望去。
幾秒鍾後,張曉微從草叢後麵冒了出來,怯生生地看著我們。
看著一身草籽,一頭亂發的她,我楞了幾秒後,無奈地苦笑起來。
好不容易爺們一次,怎麽卻讓兩個女人無法心安了呢?
強撐著說笑幾句後,我們一起往山下光明處走去。
本來發現張曉微悄悄跟來,我又動了回去逼那家夥的心思,最終想想還是算了。
這賤人著實軟硬不吃,根本不可能會就範。
剛走進城中村,我就昏睡了過去……
這一睡,我就睡了整整一天一夜還有餘。直到第二天淩晨五點多,才從睡夢中醒來。
微眯著眼睛,適應了一會光線後,我發現我睡在工作室小房間。
就著窗外透進來的模糊燈光,很快又看到了趴在床邊睡著的張曉微。
忍著渾身散架一樣的疼痛,拿起床頭的手機看了看時間,發現自己竟然睡了很久後,我又看向張曉微。
這女人,應該一直都在照顧我,就沒好好睡過一覺吧?
也不知道一個趾高氣揚的女人,怎麽就忽然之間轉了性。
如果僅僅隻是因為失去經濟依靠,就變成這樣,我是不大相信的。何況被陶老板包養的這一年多裏,她不可能沒有給自己準備後路,就算結束了那段關係,也不會有經濟上的困擾,不至於這樣。
但要說她是經過那事,看上了我,我更加不信。
一個崇尚物質的女人,對感情必然是極其理智甚至淡漠的,哪有那麽容易動心。就算有,也不會輕易放棄對物質金錢的渴望,否則就走不到那條道上了。
或許是在省城無依無靠,也害怕陶老板報複,才暫時選擇留在我身邊吧。
隻不過,她似乎選錯了,我這裏顯然不是避風的港灣,而是深海中的暗流島,看似風平浪靜,實則暗流洶湧。如果不是因為我,她也不會中那陰毒的血符。
正胡思亂想呢,張曉微卻忽然醒了,有些睡眼惺忪地看著我,幾秒才反應過來:“你醒了?醒多久了?先等一下,我去給你端吃的來。”
“不急,我這剛醒,還沒胃口。”看她起身,我連忙把她喊住。
“好吧,那就等幾分鍾。”張曉微輕輕一笑,說著打開床頭燈:“你好些了沒有?”
見她已經能笑出來,我心裏頓時也鬆了一些,想了想,道:“讓你平白無故替我受難,怪不好意思的,不過你放心,那個血符我一定會解除。”(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