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掌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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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公公嚇得退了出去,而秦略則無心看龍案上的奏折,他送去的東西江寧一樣都沒有收,他知道江寧這是在鬧脾氣,可是他偏偏又不知道如何安慰她。
但如果當初不答應娶信國公主,他就得不到鮫人心治療江寧。
“皇上,韓將軍在外求見。”李公公聲音小心翼翼的在外麵說道。
秦略收起了焦慮的心情,冷聲道:“宣。”
“微臣參見皇上,吾皇萬歲。”韓衛身著一身黑色鎧甲,麵容冷酷,眼角刀疤更顯的他英武不凡。
“起來吧,賜座。”秦略說道。
“謝皇上,微臣這次前來是想問皇上,何時去迎信國公主。”韓衛雙腿微開,雙手放在腿上,腰背挺得筆直,神色恭敬有禮。
不提她還好,一提她秦略心情更差。
“還有幾天?”他的聲音非常低沉。
韓衛答道:“三天。”
秦略抬頭看著外麵的天,是時候該去接親了,他頓了頓說道:“這件事情交給你全權負責,務必要把公主安然無恙的接過來。”秦略隻說了這麽一句,便將迎接公主一事交給了韓衛。
韓衛其實還想說什麽,但是看著秦略根本就不想聽的樣子,便止住了,韓衛頓了頓說道:“那微臣就先告退了,還請皇上保重龍體。”
就這樣,韓衛帶著浩浩殤殤的隊伍去迎接信國公主,他的任務便是將信國公主信菲兒帶回來。
而宮中也在緊鑼密鼓的籌備著,都是為了迎接這位異國公主的到來。
不管宮外的氣氛如何,江寧依舊被圈在這一方小天地之間,此時被圈禁在這裏,不得出去,讓她整個人看起來鬱鬱寡歡。
隔著門,江寧看到外麵的宮女依舊忙碌著,她心想,這應該是為了那個信國公主吧!早前,她還是鮫人之身的時候,江寧就聽聞過這個信國公主的名頭,長相豔麗無雙,是信王的掌上明珠。
這樣的女人怎麽可能會安心地在這個王宮裏做一個小小的妃子?不過……信國,說起來,信國也是害死她的幫凶!
“距離大婚還有幾天了?”江寧漫不經心的問道。
“啟稟娘娘,明日,便是大婚之時,想必此刻信國公主已經到了驛站了。”夏陵低頭恭敬說道。
“嗯。”江寧淡淡的應著,眉目之間透著些許慵懶的姿態,她低頭看著麵前的棋盤,馬上就有好戲上演了。
“卑職參見將軍。”門口的侍衛突然出聲,引起了江寧的注意。江寧上前幾步,隻見韓衛正站在門外,她還沒等開口,韓衛便已經開口了。
“卑職參見娘娘。”韓衛依舊是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臉上一派冷酷的表情。
“韓將軍不必如此多禮,本宮上次就說過了,在本宮麵前可以自由點。”江寧靜靜地說道。
韓衛的臉上露出一個擔心的表情,因為江寧的臉色實在是有些蒼白的嚇人,不知道是因為幾天沒有出屋子的緣故,還是因為心裏不舒服。
可他也幫不了她,他正要從門口離開的時候,卻突然想起來什麽似的停住了腳步。
“娘娘…”韓衛叫住了江寧。
江寧聞聲停住腳步,轉頭看向韓衛。
“你們都下去吧,我要同娘娘說些事情。”韓衛朝著門口的侍衛揮了揮手,臉上帶著不容置喙。
他是將軍,他說的話侍衛們自然不敢不從。
並退左右之後,韓衛臉上的表情這才鬆懈了幾分。
“將軍這是有什麽話要說?”江寧聽著他的話便知道,他一定有話說。
“娘娘,皇上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娘娘,所以微臣懇請娘娘不要再和皇上慪氣了。”韓衛此時倒不像是一個將軍,倒像是一個老學究,在苦口婆心的勸著自己的學生一樣。
江寧聽他勸慰的話,心中隻覺他聒噪。
“如果娘娘覺得悶的話,微臣家中有盤冷暖玉棋子,可以送予娘娘把玩。”韓衛見她沒反應便繼續說道。
她在這裏落的清閑,怎的會悶?而且就算外人看起來覺得她悶悶不樂,可是她心理在意的卻是另外的事情。
不過韓衛的這番話倒是讓江寧心中有了想法,她就算想去看一出好戲,她也總得能出的去不是麽。
她現在被禁足,哪裏都去不了,自然包括明天的大婚。思及此江寧輕輕咳了兩聲,故作一副非常不舒服的樣子,果然引起了韓衛的注意。
“娘娘可是不舒服?需要微臣找太醫過來麽?”說著韓衛抬腿就要走,卻被江寧給叫住了。
“不必了,我這是心病,不都說心病這東西不好治,解鈴還須係鈴人嗎?”江寧說著眼神變的悠遠,裏麵好像透露著無限的幽怨和惆悵。
韓衛的腳步頓住,想到他們二人彼此相愛,便又忍不住說道:“娘娘,其實皇上他……”
“別說了,我知道他,你退下吧,讓我自己待會兒。”江寧明顯不想聽他繼續說,蒼白的小臉上透著些許的悲戚。
看她如此惆悵,韓衛不禁想到那日在禦書房,秦王也是如此的表情。
“娘娘若是悶,倒可以和身邊的丫鬟說說話。”他也不好多說什麽。
“不了,我隻是想去看看初春風景,隻可惜卻被禁在這一方天地。”江寧說到這時她本挺直的背似乎都彎了幾分。
見她這樣憔悴,他心生不忍。
“娘娘如此,皇上看到了會心疼的。”他說道。
“他?他才不管我了,將我仍在這裏便不再來看我了。”江寧低著頭,露出一副悵然若失的表情,其實
“娘娘為何不向皇上低頭?皇上,他是極為寵愛娘娘的,若是娘娘開口,皇上一定能為娘娘解除禁足。”韓衛幫著出了個主意。
江寧的眼中飛快地閃過一抹光亮卻轉瞬即逝:“我現在連他的麵都見不到,又談何跟他低頭。”
“如果娘娘不介意,微臣倒是願意代勞,想必皇上會同意解除娘娘的禁足。”
韓衛終於說出了江寧心中所想,她眼中漸漸浮現出笑意,麵上卻還是露出一個勉強的笑容:“如此,便勞煩將軍了。”
當韓衛轉身去找秦略的時候,江寧臉上的笑容早就消失的無影無蹤了,方才那副憔悴的樣子也不複存在,她挺直了背,衣裙翩躚,麵容冷酷。
晚間,禦書房內。
“你說什麽?她現在很不好?”秦略的聲音中帶著濃濃的緊張。
韓衛雙手抱拳恭敬說道:“是,娘娘看起來非常傷心,想必是為了明日大婚的事情,不如皇上忙完朝事,去看看娘娘?”
秦略剛要站起來的身子這會兒又坐下了,大婚指日可待,他此時去,恐怕會惹的她更加不快:“既然傷心,就讓她出去走走也好,到時候傳我的令,就說不用禁足了。”
一直在養心殿的江寧,得到了解除禁足的消息,臉上浮現出一個淡淡的笑容,她就知道韓衛不會讓她失望,倒也不枉費她剛才演的一出戲。
“娘娘,明日的大婚,皇上特許您不必去。想必是怕娘娘看了傷心。”夏陵低聲說道。
江寧毫不在意的點了點頭,傷不傷心又能怎樣,還不是一樣要娶別人,明日她定不會讓倆人安生。
“熄燈吧,今日我要好好睡。”江寧安心的閉上了眼睛,要養精蓄銳,明天才能好好的出現。
不到寅時,宮內的人便都忙活了起來。
四月初一,秦王秦略娶信國公主信菲兒,賜居鹹福宮,封信妃。
鹹福宮的宮女們忙的將嫣紅色的綢緞掛起來,正紅色,是隻有正宮皇後才能用的顏色,其餘妃嬪隻能用嫣紅。
江寧起身梳洗著,夏陵見著今日喜慶,便拿了一件粉色的宮裙。
“拿件素白色的出來,這顏色正好適合今天。”江寧看著鏡子裏那傾國傾城的人兒,她臉上不由自主的露出笑容,今日秦王大婚,她怎能不做些什麽,要知道她頂著這幅皮囊,最大的好處就是得到了這個男人的愛。
他愛她又如何?可她早已經不是那個他愛的女人,甚至可以說,是他殺了她!
“娘娘,就這樣去不太好吧,要是皇上生氣了...”夏陵有些擔心的說道。
江寧卻不以為意:“他生氣了更好,走吧,去鹹福宮。”
宮人們忙忙活活了一整天,迎親的儀式頗多,從清晨一直到晚上,總算把一係列複雜的禮儀全都做得周到了。
一晃已經月上梢頭,皓月當空,卻不想烏雲壓頂將明月遮蓋住了,隻有那天上的繁星映襯出些許的光亮。
此時,鹹福宮內,一身姿曼妙的女子,穿著鳳冠霞帔,頭上蓋著一個紅色的蓋頭,雙手規矩的放在腿上,腰背挺的筆直。
這時門卻被人推開,信菲兒以為是皇上來了,立刻拿下了蓋頭。
江寧在看到信菲兒的時候,眼中閃過一抹濃濃的驚豔,雖然傳聞中的信國公主很漂亮,但是畢竟那是傳聞,而眼前的她一張臉生的極美,不同於中原人的柔美,她棱角分明,一雙大眼睛極為深邃,高挺的鼻梁,唇瓣很豐滿,再加上長居海邊,她的臉是小麥色的。
“你是哪個?”信菲兒囂張問道,不由得心聲疑惑,看著她這身打扮,可不像是一個宮女。
江寧本打算在二人新婚之夜,給秦略找不痛快,可是這都已經深夜了,秦略為何還沒有來?
“嗯…我…我以為皇上在這裏。”江寧本以為會出現的火熱曖昧場景並沒有出現,甚至可以說,倘大的寢宮內就隻有一個孤零零的信妃,這讓江寧一時間覺得有些局促。
她頓了頓,然後略往後退了幾步說道:“既然皇上不在,那我就先行告退了。”
信菲兒眼睛微眯著,語氣頓時淩厲,見江寧要走她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站住,你到底是誰?知不知道這裏是哪裏,怎麽是你說來就來,說走就走的地方?”
江寧緊皺著眉頭,對於眼前這個信國來的公主,她可是沒有半點好感,要知道不是她們的進貢,她也不會淪落此地,這樣想著,江寧扭頭對著信菲兒說道::“放手。”
“不行!要是不說清楚就不能走!”信菲兒手上的力道重了幾分。
“我讓你放手!”江寧向來就不喜歡信國,此時信菲兒開始有蠻橫起來,她自然不會慣著她,江寧用力一甩,直接甩開了信菲兒的鉗製。
被甩開的信菲兒愣了愣,直接道:“你敢這麽對我無理?寶蓮,掌嘴!”信菲兒惱羞成怒,要知道從小到大,她都是被人尊寵的公主,現在剛嫁入秦第一天,就有不知道哪裏冒出來的野丫頭竟然敢甩開她的手,實在是不知好歹!
作為信菲兒寵奴的寶蓮上前,雙眼怒瞪地看著江寧,得到命令的她想也不想地揚起手,眼看就要打下去,一直在江寧身旁不作聲的夏陵見勢嚇了一跳,之前江寧被信公主糾纏的時候,夏陵本就想說點什麽,若不是江寧投給自己了不許動的眼神,她早就說出江寧的身份了,現在這個公主居然要奴婢掌嘴寧妃?她這是瘋了吧!思及此處,夏陵一把抓住寶蓮的胳膊。
“啪——”
一個清脆的響聲在鹹福宮裏回蕩著。(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