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喝酒不騎馬,騎馬不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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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柯的這次生日,當真很是盡興。

    不光有鄭克爽作東,大吃大喝了一頓,席間鄭克爽還把武夷派珞雲樁的精要傳授給了陳柯,讓他真正窺視到了上乘武功的門檻。

    因此這頓飯竟吃了一個多時辰。陳柯下樓的時候,看到大廳的擺鍾,竟然都快到五點了。

    “二位姑娘不知道在哪裏下塌?上乘武功,隻憑口傳心授,說怕是難以領會要訣。在下得有空閑,願隨時切磋交流。”

    一行人出了德月樓,鄭克爽已經微有酒意。原本如冠玉一般的臉孔朦上了一層紅暈,更加顯出秀眉星目,唇若塗丹。

    陳柯一門心思都在學習武功上,倒是沒有喝多少酒。拱手道:“我們師姐妹並非遠行在外,就住在開葑府下順河鄉。鄭公子若不棄,阿珂願隨時悉聽教誨!”

    鄭克爽亦拱手道:“阿珂姑娘言重了,教誨二字萬不敢當。”說著,他的隨從已經從馬廄中牽過了馬匹。鄭克爽當即取過一匹,將韁繩放到了陳柯的手上。

    “眼下天色不早,這匹馬就贈於二位姑娘,權當祝壽薄禮。二位萬望不要推辭!”

    “如此多謝鄭公子了!”陳柯倒是一點都不客氣。鄭克爽這樣的公子,家大業大,送人東西是看得起你。如果推三推四,倒是瞧不起他了,不如拿了爽快。

    德月樓的掌櫃和豪奴也在一邊相送。畢竟鄭克爽沒短他酒錢,打賞也多。這樣的客人,掌櫃自然不敢得罪。

    和鄭克爽告辭之後,陳柯和阿琪一起牽著這匹黃驃馬,沿路出了城,總算沒有把這生日給過砸了。

    “師妹,你的臉皮還真是厚!”走過城門的時候,阿琪忍不住用手摸了一把結實的馬背,眼神中滿是欣喜。

    這匹黃驃馬雖不是千裏馬,卻也是高大魁梧的良駒,馬背都有陳柯的眉毛這麽高了。最主要的,經過城門的時候土兵都沒有攔查,因為這匹馬脖子上掛有馬牌。

    清朝百姓是不能騎馬的,但凡事都有例外。官家如果差人辦事,會讓裏長,保甲發放馬牌,相當於駕駛證。鄭克爽的馬牌明顯不是假的,買一個起碼要白銀二十兩。

    馬牌也是地方官吏撈錢的好名目,而且正大光明。

    “阿珂,咱們騎馬回家吧?”眼看出城漸遠,阿琪也不想再雇騾車了,幹脆騎回去爽快。

    “這不好吧。喝酒不騎馬,騎馬不喝酒,萬一出事了怎麽辦?”陳柯倒是挺有安全意識。

    其實,他是不會騎馬,找借口搪塞。

    “這是哪門子規矩,大清律例上有嗎?”

    阿琪的腦子一時有些迷糊,不過還是一把攀上了馬背。向著陳柯伸出手:“來!”

    “我……我忘了怎麽騎馬了。”陳柯隻好實話實說。

    阿琪咯咯直笑,說道:“怕什麽,有師姐呢!”說著握住陳柯的手,一把將他提了上來,坐在了自己的身前。

    黃驃馬挺壯實,坐上兩個女孩,並沒有不適之感,隻是打了個響鼻。陳柯感覺阿琪貼在自己身後,一時酒精上湧,腦袋也有些迷糊了起來。

    “師姐,你帶球撞人!”

    阿琪聽了,卻是明白了他的意思,故意還挨得近了些:“怎麽,有了小白臉,就不喜歡師姐啦?”

    “怎麽會。”陳柯的臉上又有些發燒,雖然和阿琪相處日久,但吃師姐的豆腐總歸不多。

    “駕!”

    阿琪一拉韁繩,黃驃馬便一下策開馬蹄,向著順河鄉飛奔而去。陳柯當真是第一次騎馬,雖然借酒壯膽,但馬背起伏劇烈,讓他都不敢睜開眼睛,更怕從馬上摔下來。

    臉上淨是呼呼的風聲,陳柯一開口,風都灌得滿嘴都是。

    “師姐,你慢一點啊!”

    “騎馬慢一點,還能叫騎馬嗎?”阿琪的騎術相當不錯。馬蹄飛揚之間,已經重新奔上了黃土路,踏起了一個又一個灰窩子,在身後連成了一片薄霧。

    馬到底比騾車要快多了,幾十裏路才用了不到一個時辰。師姐妹回到家時,天色才剛剛擦黑。

    不過第一次騎馬,給陳柯的感覺就是顛。加上今天累了一天,又喝了酒,因此回家後連功課都沒有做,洗洗就睡了。就連睡著了,他都能夠感覺到顛簸的餘蘊。

    直到第二天早上起床,陳柯的腦子才清醒了一些。

    洗漱之後,天已經大亮。

    陳柯在院子裏活動著身體,依然穿著昨天買的男裝,醬靴,辮子也沒有拆。倒不是他喜歡清朝的打扮,隻是滿人的裝束緊致,更適合練武而已。

    清朝沒有國喪是不能私自剪發的。陳柯可沒有精力天天學著梳妝打扮,打成辮子更方便。

    不多時敲門聲照樣響起,李叔照例送早點來了。但他今天卻沒有問安,隻是有氣無力的在外麵敲:“阿琪姑娘,阿珂姑娘,開門……”

    聽見這個聲音,栓在院子裏的黃驃馬突然嘶叫了一聲。

    阿琪正在堂屋裏梳頭,說道:“阿珂,和李叔說幫忙打點草料!咱們家又多出一張嘴了。”

    “知道啦!”陳柯過去打開了院門,一眼就看見李叔那張灰敗的臉。

    但李叔今天並沒有拿竹桶,反倒是身邊圍著一群人!還沒有等李叔開口,一個大漢就一把將他推到了一邊。

    這個大漢陳柯認識,正是拿假銀子欺侮秦寡婦,又在德月樓想報複阿琪的人。

    站在這些人中間的,是德月樓的掌櫃!他一腳踏進了院子,讓陳柯猛然驚醒了瞌睡,人不由自主的後退了一步。

    “小娘皮,你們原來住在這兒啊?”

    隨著掌櫃走進院子,他身邊的人也一道風似的擠了進來。還在堂屋梳頭的阿琪也一下驚覺,幾步就衝到了院子裏。

    “你們幹什麽,敢擅闖民宅!不怕王法了嗎?”阿琪當真想不到,這些人居然闖到順河鄉來了。

    掌櫃依然是那身長袍馬褂的打扮,用扇子拍著手掌,邊打量著小院子,邊冷笑連連。

    “幹什麽?昨天你們兩個小娘皮走運,有人護著你們。以為躲回家裏就沒事啦?也不打聽打聽,我盧某人在開葑府也不是吃幹飯的!敢動我的人,今天就要你們知道一點厲害。”

    他說完後,使了個眼色,六個豪奴隱隱就將陳柯和阿琪圍了起來。

    掌櫃的雙手一背,砰的關上了院門。

    “還是那句話,給賴保和李坎賠二十兩銀子的湯藥費,然後磕頭賠罪,這件事情就算完了。如若不然,可別怪我盧某人不客氣!”(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