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十五章 聽義知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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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辰月所屬,自上而下劃分為“墟藏”、“執守”、“思玄”、“知行”、“聽義”五個境界,倘若隻是外圍成員,則稱之為“目垂”,意為需要垂下目光才能看到的芸芸眾生。
    水銀奔流在血脈裏,力量一點一點重新回到體內,在完成水銀晉升之後,笛子安的精氣神與肉身完美契合,隨著肉身的恢複,各方麵的力量都漸漸恢複頂峰,笛子安握著廩君劍,這把昔日擲劍稱王的靈器哪怕已經殘破不堪,但位格畢竟擺在那裏。
    侍奉神鬼所屬的祭劍。
    “你必聽信稱義。”笛子安從懷裏取出陰靈修給予的法典,其上被靈力封存,每當笛子安修行到了一定階段才能打開上麵的封印,而此時,代表著“聽義”等級的封印被解開。“而後知行合一。”
    在被陰靈修收為記名弟子之時,笛子安就成為辰月教徒,並且是直接越過了外圍成員“目垂”,成為了辰月的正式教徒,也就是所謂的“聽義”,而此時,隨著笛子安靈力的晉升,“聽義”的秘咒頁被充能圓滿,而後“知行”的封印漸漸解開,一道亙古流傳的聲音回應了笛子安。
    “生的必離亂,強的必毀滅。”
    而隨後,封存的秘咒光芒將笛子安吞沒,湖綠色的星團與深藍色的星辰一同出現在笛子安心神之中,星光流淌,心葵搖曳,一道道秘術在光芒之中編織出來,隻是瞬息,龐大的信息洪流湧進笛子安腦海,一個個奇玄秘術的模型在腦海裏浮現,腦補一樣在心神之中過了一遍——
    這是如同醍醐灌頂一般,直接作用在心神的秘咒傳承。
    僅僅是瞬息之間,笛子安就習得了尋常人或許要鑽研一生才能摸索出的成體係的印池與密羅雙係秘術,哪怕就是被暴力的將秘咒模型灌輸在腦海裏,如何熟練的掌握依然要靠笛子安自己去努力,但是這樣的傳承灌輸已經是無數秘咒師夢寐以求的恩典了。
    也是因為這個原因,笛子安晚了一陣子離開赤穴,所幸沒有來遲,一擊解決黑甲首領之後,笛子安就拿剩下的士兵來練手。
    印池·滯。
    溫竹君感覺自己像是在夢裏一樣,看著那個身型並不高大也不魁梧,甚至可以說瘦削的少年迎向那身披鐵甲的士兵。然後少年眼中流淌著銀白色的光芒,帶著讓人不敢直視的威嚴,欺身而近的黑甲士兵也僅僅隻是欺身而近,然後就被無形的力量所在半空,溫竹君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但是那士兵知道,四周的士兵都知道。
    握刀的手不約而同地感覺到刀柄上盡是濕漉漉的,渾身甲胄仿佛黏在身上,沉重不堪,原本是最好的防禦,現在成為笨重的拖累,不,這已經不是拖累了,根本無法動彈!
    更致命的是,刻骨的深寒從鎧甲的縫隙裏鑽進,如同粘稠的蛇一樣附著在皮膚上蔓延,溫度被抽離,連同氣血,還有戰意。
    印池·幽。
    “很冷嗎?”笛子安輕聲問道,此時他就站在士兵的身前,士兵手中的刀刃隻要再往前一寸就能砍在赤著上身的笛子安身上,但是揮刀的手無論如何無法動彈,黑色麵甲之下的表情笛子安也沒有心情去探求了,隻是擦身而過。
    “那就熱起來吧。”一瞬間血脈逆流,朝著心髒湧去,隻是瞬間,身後的黑甲士兵,四肢百骸血管破裂,殷紅的鮮血從麵甲之下流出。
    印池主水,同樣也能操縱人體內的水,當然這也不是萬能了,不然的話隨便什麽人都讓他血管內血液逆流,印池秘術不就無敵了。
    想要直接幹涉他人體內的“水”,首先要突破人體自有的保護屏障,就如同血氣能自發地抵禦幻術一樣,人體本身也具備避免遭受外界幹涉的屏障,尤其是在神秘領域這一塊,自身神秘等級越高,自發的屏障也就越強。
    神秘會在更高的神秘麵前失效,所以這種手段隻能作用於神秘等級弱於自己的對手,另外,大千世界還存在著許多體內沒有液體都智慧生命,或者區區血液並不是維持機體生理活動的必需品,對於類似的物種,印池幹涉體內液體的手段也不能奏效。
    差點忘了要給冬鬼擴軍!笛子安想了想,看向另一側,自己用印池秘咒幹掉了三個士兵,還有兩個被水銀火燒成灰,剩下六個都被困在凜冬之中,但是六個士兵畢竟訓練有素,配合默契,一時間三頭冬鬼也奈何不了他們。
    不過笛子安這邊空出手,情況就不同了……
    現實世界,
    “南柯,有辦法嗎?”傘先生有些急躁地問道,事關溫侯後人,哪怕是他這位塔羅會的軍師也不能再維持以往的淡定。
    “……不行。”被稱為南柯的中年男人看著手中的卷軸,沉默許久,哪怕是他用盡方法,使出渾身解數也無法拉開這張卷軸。“我的神秘度不夠,溫侯的封印提高了他的神秘度,而現在又有一位世界行走被吞入其中,我影響不了這個秘境。”
    “實在不行隻能找春秋閣的人了。”傘先生歎了一聲,找真正的世界行走出手,那份代價可是真的隻能用慘重來形容。
    但就在這時,南柯手中的卷軸突然爆發光芒。兩人一怔,南柯感受到其上傳來的巨大靈力波動,趕忙鬆開手,“快,鎖住這裏!”傘先生的反應比他還快,幾乎是第一時間就撐開了那把寸步不離身的黑傘,將傘擲向空中。
    黑傘飛向半空消失不見,但隻是瞬間,天就黑了下來,一把傘的虛影如同一個罩子一樣罩住了兩人所在的房子,也遮蔽住了從卷軸上爆發的強烈的靈力波動。
    傘先生悶哼一聲,捂住胸口,喘了幾聲,而卷軸此時也懸浮在半空,光芒越來越盛。
    “好家夥,從內裏強行打開秘境。”南柯嘿了一聲,“這就是你說的虛弱?”
    傘先生頭上冷汗直流,咬緊牙關,從牙縫裏擠出幾個字,“快幫忙,我快壓製不住了。”
    南柯搖搖頭,“不用了,他們出來了。”隻聽撕拉一聲,卷軸被強行打開,溫侯留下的題字在卷軸上清晰可見,而這間房子裏憑空多了兩道身影。溫竹君抱住笛子安的手臂,又體驗到了一次天旋地轉之感,笛子安則神色不變,此時的他已經慢慢適應穿行時空帶來的不適感。
    “竹君,沒事吧!”
    溫竹君見傘先生與南柯叔叔都在,知道自己回到了現實世界,鬆了一口氣,突然意識到自己還抱著笛子安,忙鬆開雙手退後幾步,傘先生長出一口氣,南柯則是樂嗬嗬地說著,“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傘先生向笛子安投去感激的目光,“此次多虧了笛子你,這恩情我們記下了!”
    笛子安隻是搖搖頭,“說到底還是因為我引發了共鳴,才會那麽突然。”
    溫竹君過了好一會,才慢慢從那種恍然夢中的感覺恢複過來,正欲說些什麽,卻發現自己手中抓著兩張卡牌,“這是?”
    傘先生與南柯同樣發現了,對視一眼,麵露喜色,“行走卡牌!”
    溫竹君看了看兩張卡牌,其中一張畫著一柄銀白色的匕首,旁邊用繁體字寫著,咒刃,溫竹君在假扮巫藍之後又把之前白衣人那把匕首撿了回來,現在也成為了唯二的收獲之一。
    這種咒刃被陰陽師開光過,可以直接傷害靈體,是無形之鬼物的克星。
    而另一張就厲害了,笛子安看了一眼,“你運氣真好。”隻見溫竹君手中的那張卡牌背麵深藍,正麵畫著一個高山上的祭壇,從畫麵的角度可以看出四麵盡是汪洋,那座山如海上孤島一般。有身著深藍長袍的祭祀站在祭壇上,對著大海祈禱。
    巫祀·共工。
    這是封存著共工一脈巫術的卡牌,可以說是這一場景中最珍貴的卡牌也說不定。笛子安才想起,那位巫藍機緣巧合之下,竟是死在了溫竹君手裏,所以這張卡牌最終也就出現在她手中。
    “傳承卡牌!”傘先生目光火熱的看著那張卡牌,竟然是靈異行走的傳承卡牌!“僅僅這張卡牌就能成就一位不俗的靈異行走!”
    笛子安倒是沒傘先生與南柯那樣激動,“跟神祗有關的傳承最好不要亂觸碰,何況是殺人奪物,因果牽扯下來麻煩的很。”隻能說身為世界行走的笛子安眼光更高,也更能看出一些問題,像這樣的傳承笛子安是挺不屑的。
    傘先生則看開的多,“多的是不得門而入的人想要成為靈異行走,在鬼市上,這樣的東西都是最上級的貨物。”
    接二連三聽說鬼市,笛子安也來了興致,“你們說的鬼市是什麽玩意?”
    “每年中元節召開的靈異行走之間交流的集市,幾乎匯聚了這世界五成的靈異行走。”傘先生解釋道,“不過世界行走一般都不會來,他們,嗯……看不起那些花裏胡哨的東西。”
    笛子安表示理解,很多靈異物品確實具備靈異之處,但往往隻能在本世界生效,對於世界行走來說幾乎毫無意義,傘先生想到了什麽,“對了,水銀池已經準備好了,隨時可以使用。”
    “暫時是不用了,等有需要我會再找你。”笛子安笑了笑,此時他的狀態前所未有的好,隨時可以開始新的旅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