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魂價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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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宋晨衣了解中的季匯不可能是這樣的人,如果真的發生過什麽,就算還是沒有喜歡上她,也不可能無動於衷。
而不是像現在這樣,什麽也沒做不說,什麽連宋家去的人也沒得個好臉色。
她雖然不曾與其他人在一起過,可是一些常識也是知道的,她越來越懷疑,也許可能真的什麽也沒有發生。
然而已經到這個地步,不管發沒發生,她已經沒有回頭路了。
“季家欺人太甚。”宋玉商咬牙切齒,“若再無作為,真當我宋家無人了。”
“就是。”孫雲道,“那季匯現在實力如何,別人不知道咱們可是知道的,還會怕他不成?”
宋玉商點頭,他也是這個意思,不然若是以後季匯生命得以延續實力恢複,那就隻能一直是現在這樣被季家壓在頭頂,處處受製一步。
借命雖然為禁術,但那也是被迫不得對外使用而已,在宋家並不是什麽私密的事。
施行的方法很簡單,歡好而已。隻是修習這門靈術之時必須得有一個方向,借命或者被借。宋晨衣是在得知季匯身體情況之後特地去練的,習的自是被借之術。
所以若是兩人已經發生關係,季匯自然已經沒事,隻需再恢複些時間而已,所以必須趁他現在尚且實力不佳,逼他承認了兩家關係。如此不僅能讓宋晨衣如願,以季家的實力,對宋家而言自然是大有好處的。
元岸站在季匯院外,對孟婆一道:“小姨婆,你且先進去吧,我走開片刻。”
孟婆一沒問他為何事離開,聞言隻是點頭道,“你自安排。”
“好。”元岸笑著點頭,看著她進屋,方才回頭離開。
季家曆史悠長,宅院寬廣,便總有些幽靜的地方是人少去的。
趙千容看見元岸出現,很是驚喜的笑了下,“塵安哥哥。”
元岸極為防備的在幾步院外站住,頗為不耐,“你引我來此目的為何?”
“是了。”趙千容苦笑,“現在的你是記不得我的,不過記不得也好,我不喜歡你那麽恨我的樣子。”
元岸忽然說道:“元塵安是嗎?”
“你想起來了?”趙千容有些震驚。
“不記得。”元岸很幹脆,不過是偶爾閃現出一些片段罷了,“你的目的我不好奇,不過若是對小姨婆不利,我斷不會放過。”
“又是她。”趙千容恨極,“我就隻是想見你一麵而已,你就不能不提她嗎?”
元岸轉身就走,“若不為她,我見你作甚。”
“元塵安!”趙千容怒斥一聲,忽然向前攻去,“你太過分了。”
她速度很快,可是她沒想到並無靈術傍身的元岸速度也不慢,一閃身躲過了這一擊。
“你!”趙千容一怔,有些呆呆的看著停在眼前的手刃,“你竟然?”
是她輕敵了,忘記了元岸現世的身份,所以下意識存了些逗弄之心,卻沒想到,無論有沒有靈術,元塵安就是元塵安,他依賴的從來都是自己
“塵安哥哥,你的記憶快要恢複了吧?”趙千容往後飄去,然後在安全範圍停下,“你就不好奇到底當年發生過什麽,那子桑明幻和你究竟有什麽深仇大恨嗎?”
“和你無關。”元岸道,“我雖好奇,不過我想我曾說過,便是在意,也不需要一個外人來說。”
“外人?”趙千容有些猙獰的道,“塵安哥哥,你到底知道不知道,她才是外人。”
元岸冷笑道:“誰是外人我心中有數,姑娘還請好自為之,我現在奈何不得你,不代表永遠奈何不得。”
趙千容重傷未愈,又兼在季家地盤不敢有大動作,竟一時也奈何元岸不得,隻能恨恨的眼睜睜看他離開。
回到季匯屋外等待孟婆一的地方,元岸在休息椅上坐下,微微仰起頭閉上眼,輕聲道:“所以小姨婆,你究竟是我的誰呢?”
紅色的帳簾映著紅燭,紅色的嫁衣襯著熟悉的讓他心跳不已的麵容。腦海中越來越清晰的畫麵一直在告訴他一個他不敢相信,卻又忍不住期待著的事實。
孟婆一看見季匯的第一眼,有些驚訝的道:“你有救了?”
季匯斟茶的手一頓,頗有些無奈的道:“別人聽個傳言,孟小姐何必也湊這個熱鬧?”
“我沒開玩笑。”孟婆一認真道,“按說你的魂體本是已經快散了的,現在竟已和他人有了一絲聯係。”
“聯係?”季匯一怔,“怎麽回事?”
孟婆一搖頭,“這我不知,具體情況就要問季當家之前發生過什麽了。”
季匯一愣,頗為詭異的停頓了片刻,問道:“所以這就是你說的一線生機?”
孟婆一點頭,“此法名曰魂體共生,可以把你這殘缺不全的魂體和那人共存。他生,你生。”
“這可真是個驚喜了。”嘴裏說著驚喜,季匯麵上倒是波瀾不驚,“隻不知對對方可有什麽影響?”
孟婆一道:“沒什麽影響,他死了你會死,你死了他卻不會死。話說和宋家的借命頗為相似,不過依附關係掉轉了一下。”
“那就好。”季匯輕聲笑道,“既然偷了一條命,這樣不聲不響的陪著同生共死便算是報酬,挺好的。”
孟婆一道:“不過你要是不自己作死,他沒死你也不會無緣無故死了,不然我這魂共生還有何意義,你放心吧!”
季匯點頭道:“嗯,多謝孟小姐,救命之恩季某記下了,以後但凡有事請盡管開口。”
“好的。”孟婆一幹幹脆脆的點頭,“那就開始吧!”
“有勞!”季匯道,“可需要準備些什麽?”
“沒那麽麻煩,找一間無人打擾的空屋便成。”
季匯起身道:“孟小姐這邊請。”
空蕩蕩的屋子裏,藍色的絲線無風自舞,孟婆一坐在正中,雙眼緊閉,十指翻飛如舞。
她忽然睜開了眼,眸子裏有著震驚一閃而過,然後是悲憫了然,繼而微微閉上眼,緩了片刻之後,她抬頭直直的看著季匯問道:
“若對方注定魂散,你也亦然,當如何?”
季匯一震,然而不過片刻,他微微笑了笑,“當如何,便如何,一起散盡,何嚐不幹淨!”
孟婆一推開門,屋外已是黃昏時辰,夕陽的餘暉穿過竹林落在門口。
季匯麵色有些蒼白,眼裏卻仿佛有光。
“孟小姐。”他問道,“你為何而來?”
孟婆一道:“為了還我自己因果。”
元岸站在門外輕笑著,“小姨婆,走吧!”
這一日宋家的動作越加的頻繁,季母多少也了解些。明明之前的事已經告一段落,這時卻忽然有了變化,季母心裏本就懷疑。在聽說關於今日發生在季匯屋裏的傳言之後,她再坐不住,匆匆趕去季匯住處。
“阿季,你這裏怎的全部換了?”看著屋裏煥然一新的家具,季母驚訝的問。
“嗯。”季匯點頭,無所謂的道,“屋裏來了個不速之客。”
季母更是驚訝,“你說的,可是晨衣?”她看著季匯,忽然又愣在原地,驚喜又疑惑,“阿季,你這是已經好了?你沒事了?”
季匯點頭。
“天可憐見!”季母喜極而泣,緩了片刻,遲疑道,“那果真如他們說的,是晨衣那孩子……”
季匯打斷道:“和她無關。”
季母不解,“那怎麽會這麽巧,晨衣出現在你房裏,之後你就好了?”
“多虧了孟小姐相助。”看見季母還是不解,他接著道,“母親,孟小姐是魂引人。”
季母聞言,方才恍然大悟,是了,論這世間,對於魂體方麵還有誰能比得上魂引人的?
“既然如此,那晨衣又是怎麽回事?”
“心術不正罷了。”季匯道,“昨夜我不在此。”
“竟是如此?”季母有些不敢置信,“那孩子怎麽竟做下這樣的事?身份臉麵都不顧了嗎?”
季匯尚未搭話,保鏢一號敲門道:“先生,宋先生宋夫人以及宋小姐等人前來拜訪。”
“我知道了。”季匯道,“去安排一下。”
“阿季,他們這是何意?”
對於宋家這番操作,季母很是不解。按照季匯說的,之前的一切不過是宋晨衣失敗的自導自演,那宋家應該避著被季家找麻煩才是,怎麽還敢直接找上門來?
還有之前宋母莫名其妙的試探也是,那感覺就好像是季匯和宋晨衣真的發生過什麽似的。
季母的疑問,在兩家見麵時很快得到了解釋。
“季當家,咱們明人不說暗話,相信我們此次前來的目的你也清楚。”宋玉商才坐下就直接開口道,“既然你和晨衣已經有了實質性的關係,現在是否該就宋季兩家的婚事討論一番?”
另一邊,宋家浩浩蕩蕩的到來,季家自然是引起了不小的轟動。
不過前來做客的三人組倒是一如既往的淡定。
“小姨婆,咱們是要留下看完這出戲?”
“既說了解因果,不如看到最後罷!”孟婆一說著,抬頭看向因緣所住的方向,無聲的歎息道,“無死無生的魂引人啊!”
沒有死亡,沒有來生,漫長而又絕望的歲月,這就是魂引人的宿命。
因緣盤膝坐在落地窗前的蒲團上,手下的木魚一聲一聲的響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