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鳶叛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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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明是回家的路,可是宋月鑫停車之後,卻發現眼前是個完全陌生的地方。
    一個空間極大的別墅庭院,此刻他的車很突兀的停在院子中央的草坪上。別墅的門打開著,有人站在門口,看見他走過去,便做出請的手勢。
    宋月鑫極為防備的停住,“你是誰?這裏是什麽地方,我怎麽會突然來到這裏?”
    “宋先生不必擔心。”那人道,“我們並沒有惡意,至於請宋先生來的原因,門主會告訴你的。”
    眼下的情況雖然詭異,可也沒有宋月鑫能反抗的地方。既然逃跑不能,就隻能跟著別人的安排走下去。
    宋月鑫跟著那人走進別墅,就見客廳中央的沙發上坐著一個男人,正值不惑之年,一雙精光四射的眼睛裏滿是算計。
    “門主,宋先生來了。”
    “嗯,下去吧。”
    宋月鑫站在門邊,問道:“是你把我弄來這裏的?怎麽做到的?目的為何?”
    “宋先生不必這麽緊張。”趙從予道,“說起來,你我還算有些緣分,鳶兒是我師父親女。至於怎麽把你弄來的,不過一般幻術罷了,不必擔心。”
    宋月鑫聽他提起趙鳶兒,果然安心了些,走過去在離趙從予最遠的沙發上坐下,“我怎麽沒聽鳶兒提起過你?”
    “太多年沒見了。”趙從予道,“那時鳶兒尚小,想必早已經不記得我這不稱職的師兄了。”
    宋月鑫問道:“那你把我弄來這裏是什麽目的?”
    對方一看便知不是一般人物,先前又聽那下屬稱呼他“門主”,想必是有些身份的,因此宋月鑫開口時便也客氣了些。
    趙從予喝了口茶,再倒時順手給宋月鑫也斟了一杯,“想請宋先生幫個忙。”
    宋月鑫抿了口茶,果然是上好的春茶,口味清醇,留香四溢,“不知我能幫上什麽忙?”
    趙從予道:“你既然是鳶兒的男朋友,想必聽說過元岸這個人吧!”
    宋月鑫動作一頓,放下茶杯,不動聲色的道:“鳶兒跟我提過,是她哥哥,不過尚未見過。”
    他的神色變化趙從予看得分明,不過片刻便有了計較,“元岸並不是鳶兒的親哥哥,跟我也有些不快,隻是他行蹤一向難覓,若是宋先生能夠偶爾注意一下,那是再好不過了。”
    宋月鑫頓了頓,沒有說話。
    趙從予道:“可是我這要求讓宋先生為難了?”
    宋月鑫端著茶杯,又輕抿了一口,方才開口問道:“不知趙先生所說的不快,到什麽程度?鳶兒她可曾知曉?”
    “我生,他死。”趙從予語氣輕描淡寫,說出的話語卻是狠辣決斷,“鳶兒她自然不知。”
    宋月鑫又沉默片刻,放下了茶盞。他知道的,眼前的這個人不是一般人物,能把自己不動聲色的弄到這裏,就算是幻術,時間也太長了些。
    “我能問一下,你是什麽人嗎?”
    “執聖門。”趙從予問,“聽說過嗎?”
    “執聖門?”
    宋月鑫有些驚訝,就算他不在異界業內,這個門派卻還是聽說過的,民間將之傳得神乎其神,沒想到竟突然見到了執聖門的門主。
    “那鳶兒她?”
    趙從予道:“鳶兒的父親,我的師父,是執聖門的上一任門主。”
    宋月鑫聞言又是驚訝,執聖門是個大門派,門主自然也不是一般人物能勝任的,然而這樣的事,他竟然從未聽趙鳶兒說起過。
    趙從予感歎道:“我師父讓位於我之後,便帶著鳶兒離開了執聖門,很少回來,不曾想,一眨眼鳶兒這孩子都要成家了。”
    這下宋月鑫徹底沒了顧忌,他摩挲著杯沿,緩緩開口道:“我一直未見元岸,也是有原因的。”
    “哦?”趙從予表示有興趣一聽。
    宋月鑫道:“元岸於我,也是不能容忍的存在。”
    趙從予聞言,也不曾問兩人是何症結,隻是道:“那敢情好,宋先生放心,隻要是有關元岸的,無論你有什麽想法,我執聖門上下都可相助一二。”
    宋月鑫聞言,確實有些心動。
    海邊的風景比起陸地,始終如一應該是它最大的特色。藍色的看不到邊際的大海,白而細膩的沙灘,人走在上麵,往後看見一步一步走來的腳印,往前看見的是未知的未來。
    視線裏忽然閃過一抹異色,元岸低頭,撿起一枚色彩斑斕的貝殼,對著陽光,依稀能看見記憶中的模樣。
    然後就在片刻之間,手中的貝殼化成湮粉,四周的光亮忽然消失,變成一片看不見的黑暗。
    元岸幾乎立刻就明白自己中了埋伏,他閉了閉眼,手不經意間放進褲兜裏,裏麵是孟婆一叮囑他一定要隨時帶在身上的四空袋。
    “元公子,好久不見。”黑色的空間裏忽然出現了四道明晃晃的身影,頭發花白,形貌各異。
    “嗬,趙從予好大的手筆。”元岸冷笑,“竟派了四位前來。”
    有人道:“元公子這樣直呼門主名諱,不太好吧?”
    “他若還是我師兄的徒弟,我便隻能如此稱呼。”元岸道,“否則怕他承受不起。”
    他說的太有道理,四人竟一時無言。
    “也罷也罷,老朽幾人聽命行事,還請元公子勿要怪罪。”
    孟婆一給元岸的一堆隻存在於傳說的法器裏,他最喜歡用的,還是異離劍,原因無他,順手耳!
    不過鑒於元岸上一次幾乎血洗了整個墳山的行為,這一次趙從予自然不敢大意,派來的這四位皆是執聖門坐鎮幾十年的長老。這四人也不是周爽,能輕易被異離劍玩弄於鼓掌之間。
    他們的攻擊依舊被轉移到異離劍之上,然而當異離劍把這些攻擊原封不動的奉還時,卻也能被輕易化解。
    “元公子,這異離劍確是難得一見的寶貝,不過若是因此就放了心,卻是早了些。”
    幾人說著,身形也有了變化。四人相處了幾十年,不過一個眼神,就各自行動,換了一個相輔相成的攻擊方式。
    一人出手或許構不成影響,但是異界術法向來玄妙,兩個人做出看似毫無聯係的動作卻能合為一體,形成殺陣。
    此計果然有了效果,元岸開始不妨,兩人的攻擊在他身上起了效果之後,隻覺心神被狠狠一擊,一口血噴了出來。
    四人的語氣不免便帶了些得意,“元公子,得罪了!”
    先前雖然是互不奈何的結局,然後四人怎麽能甘心?畢竟是堪稱異界術法的大家,平時在術法方麵都少有敵手,更何況是常人?
    誰知在元岸這裏卻碰了壁,他雖是常人,卻是幾人生平所遇的常人裏最厲害的那個,身手靈活得驚人,一把異離劍在他手中,竟好似如虎添翼一般,讓四人不得不采取了其他策略。
    現在終於見元岸受挫,幾人也算是鬆了口氣,總算是能回去和門主交差了。
    元岸單膝半跪在地上,握著異離劍,抬手抹去唇邊血跡,忽然笑了,“看來元某也有必要用自己擅長的方式。”
    幾人不解他話中意思,其中較為性急的長老先出了手,誰知元岸竟然連躲避的動作都沒,生生受了這一下,然後在另一人尚未使出輔助術法之前,身影一閃,手中異離劍直接抵在那人脖頸,對方尚未反應過來,便屈膝頂向他的胸腹。
    元岸的動作實在太快,直到一人倒下,另外三人甚至還未反應過來。
    “小子也太猖狂了些。”回過神來的幾人立即大怒。
    黑暗的環境裏忽然爆起一陣陣白光,元岸隻覺得刹那間身上忽然傳來一陣火辣辣的燒灼感。
    他豎起異離劍在身前緩了這波攻勢,正要動作,耳邊忽然傳來一道低啞到幾乎聽不清的聲音:“退!”
    而後四周如清風吹起,傳來一陣怡人的清涼。黑暗退去,三位長老神色狼狽,惱羞成怒的瞪視元岸半響,轉身離去。
    元岸抬起頭,若有所思的看著重新回到視野的大海,忽然低聲道:“師兄!”
    此次偷襲失敗,趙從予倒也沒太過意外,畢竟就算不會術法,元岸身邊的人可是孟婆一,他此次若敗於四位長老之手自然是理所應當,若勉強能逃得一命也在意料之中,不過……
    “依爾等方才所言,元岸最後竟是被一惡魂救了?”
    “我等親眼所見,這惡魂實力不俗,且熟知我執聖門招式套路,隻一招便破了我等殺陣。”
    “可知是誰?”
    “對方刻意隱藏了身份,看不出來。”
    趙從予聞言便知不可能是趙千容,畢竟按照趙千容以往的行事風格,不可能會刻意隱藏身份,“看來事情又要棘手些了,也罷,好在還有後招。”
    一直坐在旁邊的宋月鑫聞言有些急切的道:“不知道門主所謂的後招指的是什麽?”
    這一次襲擊元岸的計劃,他是知道的,所以才會心急的跑來等著結果。知道失敗之後,心裏卻沒有別人心中的那種意外,因為在他的世界裏,元岸除了是阻攔他成功的那個人,還是武術界頂尖的存在。這樣的人,又怎麽可能如此輕易就隕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