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鳶叛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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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接的方式不行,不如就迂回一點。”趙從予道,“鳶兒既然是他的軟肋,不妨就從她著手吧!”
宋月鑫皺眉道:“如果會對鳶兒造成傷害的話,我不同意。”
“嗬,你也太看輕本宗了些。”趙從予道,“鳶兒是我師父親女,我如何會傷害她?”
宋月鑫聞言放下心來,很快同意了趙從予的建議。
趙從予的計劃,從宋月鑫帶著趙鳶兒見自己的祖父開始。
宋老爺子當初既然已經說過讓他現在隨便玩,自然也沒拆他的台提起秦家,不過並未搭理趙鳶兒就是了。
趙鳶兒有些局促,神色惶然的看向宋月鑫。
“鳶兒,你先休息會兒。”宋月鑫有些不滿宋老爺子的態度,直接把趙鳶兒領到書房窗下的沙發上坐下,又讓傭人送來糕點茶水放在她手邊的憑幾上。
沙發位置和書桌之間隔了一個屏風,不用直麵宋老爺子,趙鳶兒總算是鬆了口氣。
宋老爺子也不在意他的態度,徑直說道:“這段時日關於你的婚事可有考慮過了?”
趙鳶兒聞言立即緊張起來,不由自主的關注著宋月鑫的答案。
宋月鑫在宋老爺子書桌前的椅子上坐下,聞言道:“爺爺,論劍大會即將開始,現在不是討論這些的時候。”
“宋家不是尋常人家。”宋老爺子道,“就算過了論劍大會,也還有各種各樣的事務等著你,永遠不會有空閑下的時候。”
言下之意就是一個論劍大會於他的婚事並沒有什麽實際的影響。
宋月鑫不為所動,“爺爺,我愛鳶兒,我自是想和她結婚的,可是若不能在論劍大會上勝了半麵盟主,我便安不下心來,這也將是我這輩子最大的遺憾。”
他的語氣堅定而又遺憾,似乎下一刻若能彌補上這個遺憾,他立刻便能和趙鳶兒把婚事辦了。
宋老爺子尚未回話,屏風後的趙鳶兒卻是開心之餘又多了些遺憾的惋惜。
“年輕人,有些想法是好事,不過不可過了。”宋老葉子執起棋盤上的一枚白子把玩片刻又放下,不動聲色的看了屏風一眼,“且不說論劍大會上你是常勝將軍,便是會友盟這種世界級的賽事,偶爾能捧回個狀元,已經是終其一生難以想象的成功了。”
宋月鑫苦笑:“我捧回狀元的,都是半麵盟主缺席的賽場,就因為這樣,我已經成了別人口中的‘撿漏王’。”
半麵盟主在的時候,他也次次參加,不出意外的,最後的成績不過亞軍而已。他和半麵盟主對陣過好幾次,幾乎每次都被毫無意外的碾壓,而唯有的冠軍,也是在半麵盟主缺席比賽的時候。
因此網友便給了他‘撿漏王’的稱號,諷刺的意思不言而喻。這也是他立誌要抹殺對方存在的原因之一。
宋月鑫很執著,“爺爺,我是宋家的接班人,而宋家作為論劍大會的主辦方,若是未來家主能在有半麵盟主的論劍大會賽場上捧回一個冠軍,豈不是一件錦上添花的事?”
宋老爺子道:“宋家不差這一件錦上添花。”
“可是我在乎。”宋月鑫有些激動,“這是我在接受宋家之前最大的執念,若帶著這樣的遺憾結婚,我也不能完全的開心,這樣怎麽對得起我的妻子?”
趙鳶兒心神一震,再一次明白宋月鑫如此掙紮的原因,她看著屏風後麵宋月鑫的剪影,想起初見時對方麵上的愁容,心裏忽然充滿了酸澀。
宋老爺子道:“據悉,現在的半麵盟主除了會友盟,沒有參與過其他的賽事。”
屏風後麵很久沒有再說話,直到趙鳶兒心都快提起來的時候,方才聽見宋月鑫低沉壓抑的嗓音道:“我知道。”
宋老爺子沒有說話,過了半響,方才開口道:“今日我也累了,你先回去吧!至於婚事,先去找你母親討論討論。”
“是,爺爺你好生休息!”該表明的態度已經說完,宋月鑫起身告辭,帶著趙鳶兒離開。
出了房門,趙鳶兒攥緊他的手,心裏感動和疼惜並存。
“怎麽了?”宋月鑫反手握住她的,“可是累了,我帶你去我屋裏歇息會兒,看看電視可好?”
此時的他說什麽趙鳶兒都是無條件的應同,“好的。”
初此到男朋友從小長大的房間,便是如趙鳶兒一般矜持的姑娘,此時心思也很難在電視上,更何況剛才還聽了那麽一番表白的言語。直到她的注意力再次轉回宋月鑫身上,方才發現他已經盯著電視看了很久。
“這就是……”她看著電視裏帶著半張麵具的人物看了會兒,聯想到先前聽到的稱呼,“半麵盟主?”
“嗯。”宋月鑫好似沒有看見她麵上越來越驚訝的神色,看著電視頭也不回的苦笑道,“他很厲害,鳶兒你說是不是?”
趙鳶兒緊緊盯著電視,沒有聽見他的問話。
“鳶兒?”
“嗯?”趙鳶兒回過神來,很快收斂起麵上不敢置信的神色,不好意思的問道,“對不起月鑫,剛你說什麽?我方才走神了。”
“沒事。”宋月鑫神色溫柔的揉了揉她的頭發,又重複道,“我說這就是半麵盟主,他很厲害吧?”
趙鳶兒點點頭,又搖了搖頭,認真的道,“在我心裏,你是最厲害的。”
“謝謝你!”宋月鑫動情的吻上她的唇。
一吻畢了,宋月鑫方才抱歉的道,“對不起鳶兒,我是真的很想早些給你一次浪漫的求婚、一場隆重又神聖的結婚儀式,可是我更想給你最好時候的我。所以我不能在我抱著滿腔遺憾的時候娶你,這對全身心迎接我們婚禮的你不公平,你能明白我嗎?”
“我能理解的。”趙鳶兒低聲道,“當初就是這個遺憾把你帶到國外散心,遇見我。所以我願意等你到你圓滿這個遺憾的時候。”
她聲音平緩一如既往,邊說邊靠近宋月鑫的懷裏,低頭遮住滿臉的複雜神色。
宋月鑫攬住她,歎息道:“可是我卻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彌補這個遺憾,若是他不來參賽的話。”
從宋家回來之後,趙鳶兒再次約見了元岸。
這段時日,元岸一直停留在這座城市裏,仿佛就是為了隨時等待著她的傳喚。
趙鳶兒看著元岸進了咖啡廳的門,看見漂亮的服務員小姐姐上前招待時紅了的臉,恍惚中她似乎看見了小時候為了她開心而把自己的禮物轉而相送的元岸。
所以……這一次若是他知道我是為了自己以後的幸福,也是不會怪罪的,對吧?
趙鳶兒輕輕轉動著咖啡匙,一眨不眨的看著漸漸走近的元岸。
元岸在她斜對麵的椅子上坐下,趙鳶兒道:“我點了一些你可能會喜歡吃的糕點。不知你喝咖啡的習慣,沒有擅自做主。”
之所以說可能會喜歡,是因為她以前見他吃過,卻看不出喜歡與否。
元岸道了謝,點了咖啡,方才溫和問道:“鳶兒,可是有什麽事?”
趙鳶兒不會無事找他,這一次又是獨自前來,顯然不是為了見未婚夫的事。她穿著一身藍色半禙襦裙,臉上雖施了淡妝,依舊能看得出有些憔悴,元岸語氣帶著些關切。
趙鳶兒搖搖頭,忽然問道:“元岸,你以前是去參加比武賺錢的嗎?”不等元岸回答,她又解釋道,“我前不久偶然在電視上看見了一個叫半麵盟主的,我猜那個人是你。”
元岸笑了笑,也沒否認,“這個稱號每次聽起來都很羞恥,不過確實是我。”
“抱歉,我以前都沒關注這方麵的。”趙鳶兒說著頓了頓,有些猶豫的問道,“會很辛苦吧?”
“一開始會有點。”元岸的語氣滿是不在意,甚至有些安慰的意味,“很快就沒什麽感覺了。”
“那……”趙鳶兒的語氣越來越猶豫,或許還有些慚愧和忐忑,“那你是隻參加會友盟這種級別的賽事嗎?”
今日的趙鳶兒對元岸過往的經曆太過關心了些,或者說,是對他參與比賽這件事過於關心。
元岸也意識到這一點,然而他依舊未問原因,甚至表情都未露半分疑惑,“一開始的時候是逢比賽就去參加。”他看著趙鳶兒笑了笑,“現在已經沒有那個必要了,偶爾會去會友盟玩玩。”
趙鳶兒再沒說話,她知道為什麽元岸一開始的時候會那麽辛苦、為何大小比賽都去參加。因為他需要錢,那些獎金就是他們兩個人的生活費,也是那些獎金送她出國留學,讓她富足無憂的生活著。。
她的心忽然煎熬起來,然而若是放棄一開始的那個想法卻又不能。
因為……趙鳶兒如是對自己說,元岸已經讓她前半生的父愛減半,她不能再讓他影響到自己後半生的幸福。
這一次聚會匆忙而又有些詭異。兩人分別的時候,元岸大體猜到了趙鳶兒突然如此的理由。
趙鳶兒問完那些話之後,麵上似乎更蒼白了些,她匆匆和元岸說了告別,起身的時候,不小心把錢包落到地上,剛好掉在元岸腳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