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因緣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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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趙千容。”孟婆一看了因為和身體分離而總有幾分呆滯的因緣一眼,眉頭微微皺起。
“其他的真不知道了。”周落雲再次客客氣氣的告辭,慢慢悠悠的離開了,悠閑得就好似是特地來春遊的。
“他的實力很強。”若是單遇上他們之中的某一個人,未免沒有一拚之力。
因緣頂著季匯的殼子,輕輕打了個哈欠,又說道,“也很清醒。”
“一切作為不是偽裝。”孟婆一也說道。
元岸點點頭,否則他也不會讓人上桌子。
“不過,因緣方丈究竟是怎麽了?”保鏢三號看著靠著樹幹盤膝而坐昏昏欲睡的因緣,實在沒忍住這麽多天來的好奇。
“身體太虛,盛不住魂體。”孟婆一道,“至於具體究竟是怎麽回事,找到他的師父就知道了。”
“因緣方丈的師父?”
“嗯。”孟婆一點頭,“因緣的師父擅長鍛體,是以這個問題非他不能解。”
出了幾人所在的這片林子,又往前走了半日,需得經過一片更為原始的森林。
遠遠的就能感覺到林子裏的那種濕冷氣息,林裏樹木極密,樹幹上皆覆蓋著一層層厚厚的青苔,蛇蟲甚多,沿著藤蔓纏繞,密密麻麻的讓人退避三舍。
“我的老天!”保鏢一號感歎,“我們真的要穿過這個地方?”
“這是唯一的路。”孟婆一也頗有些無奈,她看向季匯,果然就見季匯已經蒼白了臉。
“不是我。”季匯苦笑,“因緣他看不得這個。”
保鏢數字號拿出數雙雨靴遞給幾人,“裏麵一看便知螞蟥之類的東西定然盛行,大家穿上之後記得綁緊褲腿。”
走進這裏麵確實是個極為不好的體驗,那些盤繞在藤蔓上的蛇類並未生出靈智,便是有再高的本領也震懾無用,隻能以及其緩慢的速度前行。
走過一個較為濕滑水深的地方,元岸突然蹲身將孟婆一背在背上。
孟婆一愣了一下,到底沒有反抗,無聲的歎了口氣之後,伸手攀上他的肩膀。
感覺到她的順從,在孟婆一看不見的地方,元岸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至此直到出了這片林子,再沒將人放下。
又往前走了半日,季匯的速度忽然慢了下來。
“先生?”
幾人停下腳步,回頭看他。
不知什麽時候起,季匯已是麵色蒼白到不見一絲血色,額頭上卻有有著大滴大滴的汗不停的流淌下來。
“沒事,繼續走。”季匯道,“先出了這個地方。”
元岸問道:“因緣大師怎麽了?”
“他魂體太弱,入了心魔。”季匯邊走邊道,“我還撐得住,先離開這裏。”
因緣的心魔是在這個地方產生的,不離開這裏,根本無法可解。入了心魔的因緣失去了理智,幾次想要奪過身體的主動權,季匯不敢想象若是讓他在這個地方徹底醒來,不知道還會發生什麽樣的事,生生將他的魂體壓製住了。
孟婆一拿出一本泛黃的書扔給保鏢二號,“念!”
保鏢二號手忙腳亂的接過,良好的職業素養讓他盡管好奇還是什麽都沒問,立即翻開第一頁開始念起來。
“……心無掛礙,遠離恐怖。過往以滅……”
盡管裏麵很多詞句保鏢二號根本不理解是什麽意思,還是一字一句的以一種極為平緩的語調念了下去。
漸漸的,因緣的魂體安靜下去,懨懨的。季匯看著雖然輕鬆了些,然而因緣的魂體沒了精神,他還是受到了影響,隻是麵上再看不出絲毫來。
出了這片林子,眼前豁然開朗,炊煙嫋嫋,茅舍幾家。竟然是一個頗為與世隔絕的村子。
村子叫山瑤村,村人不出去,也常年不見外人進來。
忽然看見外人進來,且還是這麽多人,村人打量的眼睛裏都充滿著戒備和不善,不過在看清眾人的情況之後,又鬆了口氣的樣子。
元岸背著孟婆一,自然看不出什麽殺傷力,季匯臉色蒼白仿佛大病初愈的模樣。剩下的四個保鏢雖然感覺陣勢驚人,不過極為順從的站在季匯後麵,也沒有什麽威脅力。
保鏢三號看起來最和善,便由他上前去交涉。
“這位兄弟,請問一下,你可知誰家有空閑的房屋方便休息?我們會給報酬的。”
“我不知道,你別問我!”被保鏢三號攔著問話的是個年輕人,然而語氣裏竟然還帶了些恐慌,說完之後還下意識看了旁邊的妻子一眼。
“沒出息的東西。”那頗為壯碩的婦人瞪了他一眼,上前來諂媚的道,“這位先生,你們要找空屋是嗎?村長家有呀,我帶你們去。不過……”她說著有些猶豫的看那似玉非玉的箱子一眼,“你們這都帶的是什麽?要是危險的東西咱們可是不敢收留的。”
“不是什麽危險品!”保鏢三號笑著說道,“實不相瞞,我家主人聽見高人指點,說離不遠的山上有山神,極為靈驗,故而特地尋到此處來。”
“這樣,那裏麵都是祭拜之物了?”婦人被保鏢三號笑得滿臉羞紅,主動替他找了個理由,再看箱子時,眼裏便帶了些貪婪,“你那主人定然是個極有錢的大人物,這一看就不是平常東西。”
“這……也沒錯。”
村子不大,村長家也就不遠,就在高一點的山腰上。雖然還是極為簡陋的木屋,看著確實是要大一些。
走到半山腰處,從石梯上走下來一個年輕的姑娘,穿著特別的民族服飾,雖不是極為驚豔的那種長相,不過明眸皓齒,清秀可人。
看見婦人領著幾人上來,她的臉色微微變了一下,眼裏露出些許不讚同,“阿玉娘,你怎麽把人帶來了?”
“咋的?”婦人不滿的道,“村裏來了外人,不領去見你父親可以?”
“可是我之前已經說過……”
婦人眉頭微微皺起,在幾人看不見的地方,看著姑娘的眼睛帶著威脅,“霜又,你父親是村長,你不是,隻有他才能做得了主。”
說完再不給霜又說話的機會,氣勢十足的從霜又身邊走上去。
元岸幾人默默跟上。
季匯的身體此時幾乎已經到了強弩之末,因緣魂體太弱,他自己也受了影響。隻是他沒說,麵上甚至看不出絲毫異狀,保鏢數字號也不敢擅自去扶。
路過霜又姑娘的時候,季匯踩空了一節台階,身體傾斜了一下。
“哎!”霜又下意識伸手扶了他一下,“你沒事吧?”
“沒事,多謝姑娘。”季匯昏沉不過刹那,很快清明過來,對霜又笑了笑感謝。
季匯那是什麽人呢?且不說他身價幾何,身份如何,他隻需要往那簡簡單單一站,就能讓外麵那群追過奶油小明星、迷過武林硬漢子,看慣世間各種美色的姑娘驚聲尖叫。
此時他隻那麽隨意的笑了一下,近距離接觸的霜又姑娘卻已經紅了耳朵,說不出來話來。
“不……不客氣!”
季匯無意撩人,他退後一步拉開距離,微微點了點頭表示回應,便轉身離開。
霜又姑娘呆呆看著他離去的背影,好半響才癡癡低頭看著自己扶過人的雙手。
村長是一個中年男人,態度和婦人很像,熱情到近乎諂媚。
聽見幾人說想要找間空房子休息,極爽快的答應了。保鏢一號當即支付了部分酬勞,又給了帶路的婦人報酬。
婦人歡天喜地的出了門,路上得意的嘀咕道:“這些人可真是財神,這錢都能一波一波的給。”
村長家空置的屋子在木樓上,兩間小屋,雖然簡陋,好在收拾得頗為幹淨。
元岸隻拿出茶具泡了茶,沒有打算做飯。畢竟這裏都是常人,還是與世隔絕的常人,若是突然拿出那麽多東西,實在難以解釋。
季匯盤膝調養了一會兒,喝了杯茶,就拿出裝著各種餅的四空袋,拿了一個之後將之放在矮幾上示意幾人要吃自己拿。
自己吃了一個之後又拿了一個,一連吃了三個方才停下來。
保鏢數字號目瞪口呆的看著這一幕,最後實在沒忍住,小心翼翼的開口道:“因緣方丈?”
“是我。”季匯嗓音低沉,非常符合那種霸道總裁的設定。
保鏢數字號聞言更是震驚,難道這是因緣方丈帶給他們先生的後遺症?
“因緣可能會隨時醒來。”感覺因緣終於精神了些,季匯的心情也愉悅了些,難得耐心的解釋道,“他若是餓著會心慌。”
所以他就幹脆吃飽一點,不留下一點餓的感覺。
“因緣方丈已經沒事了嗎?”保鏢二號抱著手裏泛黃的卷冊,感歎道,“還真挺有用!”
“這個不過緩解一下罷了。”孟婆一道,“真正能救因緣的,隻有他自己。”
季匯點了點頭,“他的心魔不是第一次生,早已經習慣了自渡。”
“這樣的嗎?”保鏢二號聞言不由有些感慨,想了想又道,“那隻吃餅會不會不太好,要不還是借用村長家的灶台做些熱湯飯?”
“不必了。”季匯搖了搖頭,“聞著再香,他其實也吃不出什麽味道。”
“啊?”幾人震驚,“怎麽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