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六章 犯了錯就要付出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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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暮頓時掙紮著從輪椅上落下,跪倒在地:“皇上英明,劉將軍將郡主之事說與微臣之時,微臣便心生懷疑,隻道是微臣作為曾經蘇六娘的未婚夫君,亦然覺得郡主行事作風與蘇六娘太過相像,因此去調查蘇家之事,沒想到這婦人半途帶著孩子跳出來說其是蘇氏遺孤,怪微臣未曾核實,微臣有不查之失,請皇上責罰!”
    經沈暮這麽“誠心誠意”的說了,原本的欺君之罪頓時變成了不查之罪,倘若楚念再繼續較真兒下去,反倒顯得楚念有意陷害了。
    楚念側著眸子看了一眼一直事不關己的沉默著的劉啟,目光再轉向地上趴著的沈暮,望見他那副淒慘模樣,心底嗤笑一聲,卻朝著上首的皇帝拱手道:“皇上,依臣女之見,沈大人罪不至死,倘若隻是不查之失,僅八十大板足矣。”
    原本就是罪不至死,可經過楚念這麽一說,看上去倒是大逆不道,此等大逆不道,八十大板,算輕的了。
    可沈暮畢竟是殘疾人,八十大板,那豈不是幹脆要了命?
    上首的皇帝此刻卻不明智,仿若十分信任朝臣們的話,點了點頭道:“嗯,朕以為郡主心寬容船,既然郡主求情,沈暮,朕就饒你一命!傳令下去,沈暮為官不查,陷害無雙郡主,與蘇家遺孀勾結,死罪可免,活罪難逃,下貶為戶部侍郎,賜八十大板!戶部尚書一職接替者,容後商議!”
    原本以為楚念夠狠的了,沒想到皇帝這麽一開口,沈暮的罪責卻更加嚴重,差點兒就被按成了死罪!
    皇帝的處決下達,殿中頓時一片嘩然,沈暮卻麵色青紫,此刻他方才反應過來什麽似的,恨恨的看了一眼楚念,又回眸看向劉啟,眸中幾乎噴火。
    這從頭到尾都是一個圈套!楚念挖好了坑,算準了他心急,隻等他跳下去!可他偏偏還是跳了,不過還是信任劉啟,這曾經的“兄弟”!
    可他被這位他信任的“兄弟”坑得體無完膚,戶部尚書是什麽職位?那可是掌管整個戶部!
    沈家這些年一直高高在上,不過就是因為他沈暮是堂堂戶部尚書!
    可現在好了,就因為楚念挖了個坑,與劉啟合夥將他坑進去,他跳了,所以,整個戶部易主了!
    想到未來還有另一人會坐在他曾經坐的位置上對自己指手畫腳,沈暮隻覺胸口鬱結,可這時,已有禦林軍入殿將他拉了出去,等待著他的,便是那八十大板了。
    楚念始終微笑著看著沈暮,此次沒能將沈暮直接拉下馬著實是令人遺憾,不過看在今日劉啟還沒入坑的份兒上,楚念還不想將沈暮拉下馬,留他一命,看他們繼續自相殘殺才是正道。
    這時,楚念也不禁高看了劉啟一眼,本以為劉啟會親自檢舉她,沒想到劉啟竟謹慎的將沈暮當做擋箭牌,饒是楚念此刻也不得不誇劉啟一句“高”,當年蘇父的悉心教導,果然沒有白教。
    不過……楚念冷笑著看了劉啟一眼,來日方長。
    接下來,就該是這見錢眼開詆毀蘇家的女人了。
    對於這等普通角色,楚念沒有絲毫善心,更是不用留情,就此刻楚念眸中散發著大殺意而言,就叫那女人無所適從。
    那女人的身子抖了抖,趴在地上一動不動,如今亦是後悔十分,倘若當時她不貪沈暮那幾十兩銀子,也不會出這麽大的事兒,早知道沈暮如此不靠譜,她就該老老實實的過她的安生日子,幹嘛非得來淌這攤渾水?
    婦人似乎也知道,如今在場的人皆是因沈暮下馬而心虛,不敢說話,如今她能求得上的,也就一個楚念,卻全然忘了,她方才將蘇父說得有多惡毒了。
    隻見她跪著蹭向楚念:“郡主,郡主,民婦隻是一時貪心才想不開,還請郡主寬恕,民婦定然不敢再犯,郡主啊!”
    楚念側眸看了她一眼,拉著身後的小人兒躲開那女人靠過來想要保住楚念大腿的手,目光看向皇帝道:“啟稟皇上,此婦心思歹毒,虐待童女,又企圖欺君,按罪當誅。”
    此刻朝臣們也恨這傻女人竟然如此輕易就將所有人都賣了,亦是紛紛附和道:“郡主說得對,誅,誅九族!”
    見朝臣們進言,皇帝才揉了揉額頭,目光看向楚念身後的小丫頭:“這小娃娃當真不是這女子的親生女?”
    楚念蹲下身子,與小娃娃齊平,小聲道:“告訴皇上,你父親母親是誰?”
    “我,我爹爹……”小娃娃紅了眼睛道:“我爹爹早就被殺了,我娘親也早就死了,我是被賣到這個人的家裏的,她逼著我幹活,如果不是大哥哥,她還要把我賣掉呢。”
    小人兒都說得這麽清楚了,在場的人再沒個不能理解的,雖說如今這些身居高位之人經曆了不少風浪,可如今見這小娃娃受了這麽多苦,頓時各個心生憐惜。
    陳老這時才站出來道:“這女子果真惡毒,皇上孩子是無辜的,可誤導孩子的人,絕不可輕饒!”
    秘書監開口,眾人無一反對,附和聲一片接一片,皇帝沉思了一會兒,目光冷漠的看向跪在地上的女人:“那就遊街,五馬分屍。”
    “皇上饒命!”
    “皇上英明!”
    顧不得那女子掙紮,被三兩下拖了出去,楚念微微眯起眸子看向女子消失的方向,默不作聲。
    毀她蘇家,必然是要付出代價的!
    站在楚念身側的小丫頭卻好似沒感受到楚念的滔天怒氣,隻見她咬著手指道:“大姐姐,五馬分屍是什麽意思啊?”
    仿若從黑暗之中得見一絲溫柔的光,楚念垂眸淺笑:“那個女人犯了冒充別人娘親的罪,所以要懲罰。”
    小丫頭懵懂的看著楚念:“是因為她冒充我的娘親嗎?那我不怪她了,那個懲罰聽起來好嚇人!”
    楚念彎腰摸了摸她毛茸茸的小腦袋:“人犯了錯就要被懲罰,你叫什麽名字啊?”
    “我叫蘇蘇。”眾大臣看著楚念嘴角那抹殘忍的笑意倒吸一口涼氣的時候,小丫頭清脆的聲音仍舊回響在整個大殿之中:“我不知道我姓什麽,爹爹就是這麽叫我的。”
    楚念和藹的點了點頭,向著上首的皇帝請命道:“啟稟皇上,臣女鬥膽,此子尚年幼不經事,被壞人誤導,但卻心思澄澈,念在她尚年幼不得自理,可否將此女交給臣女照料?”
    蘇蘇,既然是沈暮給她的“親妹妹”,她當然是好生照看才是。何況這孩子還小,既然已經收留了那麽多孩子,楚念自然是不介意多一個的。
    上首的皇帝皺著眉頭看了楚念一眼,便在王子軒開口之前道:“準了。”
    楚念拉著蘇蘇謝恩,這場鬧劇終是謝幕,她拉著蘇蘇的手走出金鑾殿,才長舒了口氣,彎下腰,摸著蘇蘇的頭道:“蘇蘇,今後你就姓蘇,別人問你大名,你就告訴他們,你叫蘇清,可懂了?”
    蘇蘇懵懂的點了點頭,便見楚念和藹的將她抱在懷中:“今後我就是你的親生姐姐,我叫楚念,你記得了嗎?”
    小丫頭好奇的看著楚念道:“姐姐,那你姓楚,我為什麽姓蘇?”
    楚念眸中閃爍著一股晦暗不明的光,仍舊柔笑道:“因為,我們是因為蘇家才相認的。”
    蘇蘇咬著手指,便聽楚念繼續道:“蘇清,你記住,蘇家本就是清清白白的,絕不是他們口中通敵叛國的賊人,相反,他們是被那賊人害死的,你可懂了?”
    蘇蘇點了點頭:“嗯!我叫蘇清!”
    楚念眸中一絲哀慟一閃而過,她收養蘇蘇,究竟是因為她可憐,還是因為那一份寄托之情,此言出口之際,已經渾濁不清了。
    這浮沉亂世之中,真正清白的,早就死光了,剩下的,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滿了鮮血,他們是踩著屍體才活下來的,尤其那些立在朝堂之上道貌岸然誇誇其談之人,皆是踩著她蘇家的屍體才擁有了現在的一切!
    終有一天,她會讓他們也嚐嚐,失去一切的滋味!
    ……
    待出宮後不久,日子徹底平靜了下來,連同沈暮、劉啟,都像是沉寂了下去。
    他們一絲動作沒有,楚念樂得清閑,她將小蘇蘇交給了李樂,美其名曰給了李樂一個新徒弟,李樂雖對於楚念硬塞給一個殘疾人各種“重活累活”的行為表示抗議,卻也無可奈何。
    得知李樂會教給自己“好玩兒的東西”,蘇蘇整日纏著李樂,原本因為老太君的鬧劇而死氣沉沉的香草居也莫名多了幾分溫馨的色彩。
    可戲台仍舊沒有落下帷幕,黑暗之中仍舊有什麽東西沉睡著。
    楚家仍舊隔三差五的要被毒死幾個下人,整個楚家仿若被詛咒籠罩,人心惶惶,就連老太君也謹慎到每次用膳之時先找人試毒,可奇怪的是,死的永遠是外麵的下人,老太君以及楚念還有楚元楚二娘幾個主子的膳食完全沒事。
    小陳氏仍舊魔障一般整日待在自己的院子裏,楚元楚二偶爾去探望自己的母親,卻也隻敢遠觀,甚至不敢靠近小陳氏的院子。
    楚念仍舊時不時的去往濟世堂,京都的風言風語仍舊不斷,更有甚者,因為之前宮中發生的事傳出了一小部分,楚念在百姓們的眼中從一個救世主變成了一個從地獄回歸的無常,京都之中的傳言愈演愈烈,最後竟變成楚念為了害幾個得罪過她的人,竟將人鬧到皇宮裏去,害的那婦人被遊街五馬分屍。
    殘忍至極。
    黑暗之中,一道人影躲在角落裏,“明氏皇族,我定然叫你們,血債血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