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章 收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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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等風口浪尖上,三姐姐也不可能無緣無故捉了王子軒,小陳氏此言,豈不是已經確定了三姐姐是捉了王子軒的人?若到時候三姐姐回來,無法將王子軒交出來,那豈不是給了太後一個能扳倒三姐姐的機會?
    楚元郎惱火的看了一眼小陳氏,便是起身,朝著太後略一拱手道:“啟稟太後娘娘,王大人不可能是無雙郡主所抓,主母此言差矣,微臣不能苟同!”
    太後猛然麵色一沉,下首的小陳氏也是奮力的抓著楚元郎的衣角,一麵小聲道:“元郎,莫拆我的台啊!”
    不過楚元郎顯然是不願意再聽從小陳氏的任何吩咐,任由太後麵色愈發陰沉,他就是挺著脖頸不肯屈服一次,一雙星眸也直視著太後,無所畏懼的模樣。
    片刻後,上首傳來“啪,啪,啪”三聲,太後的老手相合鼓掌,一雙老眼仿若極為欣賞楚元郎似的:“好一個不能苟同,既然如此,哀家便信你一回,王家那邊的風聲,哀家幫你們壓下去了,餘下的,你們楚家自己也能處理的了。”
    小陳氏詫異的看著太後,卻得了太後一個眼色,頓時垂下頭去不再多言,便見上首太後滿意的點頭道:“不過,既然哀家信了你,你就該拿出真本事來,等楚念回來,也叫楚念瞧瞧,你是如何以自己的本事來報效朝廷的!”
    楚元郎本也沒想到太後會相信自己的話,此刻見太後讚賞有加,他甚至忘記了之前楚念與太後之間的矛盾,滿麵大喜之餘便是熱血沸騰道:“多謝太後!微臣一定努力,以綿薄之力報效朝廷!”
    ……
    滬家私宅,角落的客房之中,一少女坐在窗前奮筆疾書,半路,卻聽得窗外傳來撲簌的雪聲,她蹙起柳眉抬頭,便見一青衣男子正落座枝頭,身體的重量壓落了一片方才盛放的梨花和紛飛的雪花。
    青衣男子明眸皓齒,手提一盞酒壺,正昂頭暢飲,這畫麵詭異至極,卻也美得叫人移不開雙眼。
    楚念皺了皺眉頭:“副堂主今日怎有雅興來探望我?若是擔憂我會傷害自己,大可不必,我現在還沒有急著離開此處的心思。”
    酒水順著嘴角溢出,青翼抬起手臂胡亂的在自己的嘴角抹了一把,便道:“行了,別忽悠我了,堂主都告訴我了,憐兒身體裏根本就沒什麽蠱蟲,你就是為了離開堂口,才想出這麽個餿主意騙我的。”
    青翼滿眼怨念的看著楚念,伸手遞出手中的酒壺:“天兒冷,來一口暖暖身子?上好的桃花醉,可是師傅地窖裏不知道藏了多少年的了。”
    轉眸看了一眼身後堆積如山的幻術書,楚念半垂下水眸,搖頭道:“我又不是來喝酒的。”
    青翼撇了撇嘴,目光掃過楚念身後屋子裏的一堆書:“書有什麽好看的,你為啥不直接找師傅去學?師傅又不是不……”
    楚念微微抬了抬唇角算作回應:“替我謝謝滬堂主,此等恩情,來日必報。”
    她原本以為這些幻術書是叫她鑽了空子,直到後來她要的那一堆用來混攪視聽的書統統變成了幻術書,她這才明白,不是她鑽了人家的空子,而是滬通之從頭到尾都隻是在試探她願不願意學習幻術。
    後來幹脆不用她去求,有比較通俗的幻術書,定然會第一時間出現在這裏。
    她讀過的書會被收走,記好的筆記會莫名消失,第二天會布滿了批注重新出現在桌麵上,倘若滬通之做得這麽明顯她再不明白,那她堂堂無雙郡主的名聲可就白白被百姓追捧一番了。
    見楚念似乎陷入思索,青翼嗤笑了一聲:“你現在還隻是入門,讀了這麽多書,可能施展一二幻術了?”
    楚念麵色微凝,片刻後,她手下捏動咒語,一瞬間,青翼身上便開滿了各色花朵,青翼青色的衣物看起來像是花朵的枝葉,竟也意外的和諧。
    見狀,青翼嗤笑了一聲,身子一抖,那各色花瓣頓時凋零在地上,正要出聲嘲諷,卻在聽見下首傳來貓叫的時候麵色一怔,垂頭間,便望見自己方才抖動落下去的花朵正一個一個化作一隻隻白色黑色的小貓,一雙雙幽綠的眼睛正抬頭盯著他閃閃發亮。
    青翼嚇得身形一個不穩落在雪地之中,小貓們頓時喵喵叫著四散逃離,隻剩下一隻大膽的小黑貓,正試探著上前,用粉嫩的舌頭舔shi著青翼有些呆滯的臉。
    似乎有些接受不了現實,青翼伸手猛地抱住那隻小黑貓,大手在小黑貓有些溫熱的身體上輕輕撫摸了一會兒,發現這貓咪身上的毛好似真的一樣,頓時滿眼詫異的抬頭看著楚念。
    “你可真是個鬼才,你學習幻術方才半月之久吧?”
    楚念看著雪地裏坐著玩兒貓,一麵抬頭滿眼驚奇看著自己的青翼,默然一笑。
    便見青翼將小貓捧至眼前,繼而道:“這小貓就像是真貓一樣!若說初學者隻需要背背理論,那入門也就變個物件,如今你竟連活物都變得出了!”
    他抱著小貓玩兒得不亦樂乎,一麵驚奇道:“想當初我能變出第一個活物,可還是學了半年之久,當初堂主還誇我有天分,沒想到你竟——”
    “若拿她和你比,你自然就不值一提了。”滬通之忽而出現在青翼的身後,他撫著自己灰色的胡須滿意的看著青翼手中的小貓:“不錯不錯,本座的眼光果然不錯。”
    聽見滬通之的聲音,青翼頓時將小貓藏在身後,一個翻身站了起來,輕輕捋了捋自己的衣物掩飾狼狽,恭敬道:“師傅。”
    楚念已然起身,從門口走了出來,朝著滬通之略一福身:“滬堂主。”
    滬通之看著眼前的少女,滿眼皆是歡喜:“還稱得如此生分?你該叫本座什麽?”
    楚念張了張嘴,片刻後,雙膝跪在雪地之中,朝著滬通之叩首:“師傅。”
    聽見這聲“師傅”滬通之雙眼笑得彎成兩道月牙,他滿意的點了點頭道:“有生之年能有一人得我真傳,我這一生便是足矣!”
    一旁的青翼有些不滿的看著滬通之道:“師傅,難道我沒得您真傳?您當年可也誇過我是極有天分的。”
    滬通之上前幾步,將跪在雪地之中的楚念輕輕扶起:“唉,此言差矣,我不過是誇你有天分,可曾說過你是天才?”
    青翼撇嘴不言,便見滬通之轉眸看向楚念,滿眼皆是歡喜:“你師妹可不同,她是天生學幻術的料子,你也見到了,根本就沒有我的指點,光是看了一些書,便能獨自做到此種程度,換了你,剛才學了半月之久的程度,你可能做到?”
    青翼不滿的扁了扁嘴,仍舊有些不服氣道:“師傅半個月也隻給了我一本入門書,我自然是無法習得此等幻術的。”
    猝不及防間,青翼額前便挨了自家師傅一個爆栗,緊接著,便見滬通之笑道:“你這臭小子,你師妹半月便將那一本書都快背下來了,又背了不少幻術的書,你半月之內,可有將那一本書熟讀了?”
    青翼捂著腦袋看了滬通之一眼,轉眸憤然瞪了楚念一眼,垂下頭,說不出反駁的話兒來了。
    雖然很想幸災樂禍,但楚念也知道,現在不是時候,便是打圓場道:“若是師兄勤奮,定然比我更強得,況且現在師兄的技藝已經快要趕上師傅,我的話估計還要個把年。”
    青翼的麵色緩解了幾分,後背再次挺直,挑釁的看了一眼,轉眸便對上滬通之恨鐵不成鋼的眼睛。
    片刻後,滬通之輕歎了一聲道:“你快些回去看好堂口,我與你師妹有些要緊的話兒要說。”
    見狀,青翼隻好不情不願的“哦”了一聲,緊接著便是一個閃身,消失在雪地之中,徒留下楚念與滬通之二人,靜默而立。
    良久,直至太陽漸漸落下西山,滬通之才轉眸,麵色嚴肅的看向楚念道:“我猜,你定然有很多疑問要問我。”
    楚念半垂下眸子,對著屋中比了個請的手勢:“既承師傅教誨,徒兒自然是要感念師傅恩情,外麵天冷風大,還請師傅與徒兒進屋品茶,若有要緊的,暖暖身子再說不遲。”
    滬通之慢條斯理的點了點頭,二人便入了屋內,楚念略一揮手,便有溫茶擺在桌上,是上好的龍芽。
    聞見龍芽的香氣,滬通之才有些哭笑不得的道:“你這丫頭,怎知我喜歡龍芽?”
    楚念素手將兩個空茶盞倒滿,將溫茶奉至滬通之身邊,這才柔聲道:“不懂茶的人都說龍芽太過苦澀,唯有真正經曆過的人,才喝得出龍芽苦澀之後的甘甜,師傅是真正經曆過的人,所以徒兒擅自猜想,師傅定然是會喜歡龍芽這類的回甘之茶的。”
    聞言,滬通之沒說話,端起茶盞輕飲了一口,才滿意的點了點頭道:“茶葉的幹度剛剛好,泡茶的水溫度剛好,入口綿長,果真好茶。”
    楚念淺笑了一聲,轉身坐在滬通之身側另一方椅子上,才道:“師傅說我有話要問師傅,不過相比之下,徒兒更想知道,師傅想讓徒兒知道些什麽。”
    二人也算是方才才確立了師徒關係,就半月之前,二人還算是互相沒見過麵的宿敵,眼下卻是快速的熟絡了起來。
    楚念明白,滬通之將她收為徒弟定然是有自己的目的,沒人會無緣無故的教給一個敵人屬於自己的特殊技能,況且,如今對於清河而言,楚念可算的上是清河最大的阻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