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五章 五皇女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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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丫頭忽而住口,她抿著唇看著楚念義正言辭道:“我夢見過我的父母,我的父母都是農民,他們住在山腳下,兩人日出而作日落而息,過得簡單又幸福,隻是時常因為想念他們早些年失蹤的女兒,所以會……”
    瞧見楚念微微挑起的眉頭,這檔口,聰明的小丫頭抿著紅唇,一雙大眼睛裏麵似乎有水汽醞釀,西楚越淩看不下去,上前彎腰握住小丫頭的肩膀。
    “沒事的,沒事的,小玉兒不哭,小玉兒的父母……就算不是小玉兒想象裏簡樸的農民,也不會是陰謀算計的四姨母,小玉兒放心……”
    “才不是想象!”五皇女忽而憤惱的揮開西楚越淩的手,小步跑到楚念的身前,怒聲道:“郡主姐姐,你告訴我,你為何會覺得我是西楚陸寧的女兒?”
    楚念目光微閃,“我沒這麽說過。”
    此言落下,原本正憤慨著的五皇女忽而麵色一怔,一旁的西楚越淩也隨之麵色微怔,便見楚念半垂眸子嚴肅的看著眼前的五皇女道:“我隻是說四王爺會知道五皇女的真實身世,可我沒說過,五皇女會是四王爺的孩子。”
    氣氛陷入了凝滯,好一會兒,西楚越淩才反應過來,呆呆的看著五皇女。
    便見小丫頭麵露頹色,楚念從容不迫的重新坐會原位,端起茶盞輕飲了一口,“如今,我也終於明白了,五皇女分明知道所有事實真相,卻依舊引導我們去查,不過是憤恨四王爺將五皇女送入宮中,作為旁人之女?”
    五皇女一張稚嫩的小臉遮在額間的碎發後麵,長長的睫毛忽閃忽閃著,卻沒說話,便見楚念繼續說道:“也難怪,若是換了旁人,也絕對不能在被給予了莫大希望和壓力的這麽多年後,忽而知道了那原本隻是利用自己的人竟是自己的親生母親這樣的事情,卻對自己的親生母親不帶有絲毫怨恨的。”
    她轉眸看向五皇女,目光微閃,“五皇女,這些日子,定然過得不好吧?是否十分嫉妒……”她深吸了一口氣,“是否十分嫉妒那在宮外住著的生活安逸的廢物姐姐?”
    這位廢物姐姐,自然是說西楚陸晴,西楚陸晴雖在皇城之中橫行跋扈,可到底西楚陸寧也是沒有將任何希望寄予在她身上的,相反,被送入皇宮的五皇女可是得了不少西楚陸寧的苛責,為了讓自己的血脈有朝一日獲得皇位,作為西楚陸寧二女兒的五皇女,從小到大都是在西楚陸寧宛若馴化一隻畜生的訓練中長大。
    相比西楚陸晴,五皇女則是一個工具,一個西楚陸寧用來奪取皇位的工具。
    五皇女的心情可想而知。
    楚念的話音方才落下,便見五皇女抬起頭,一張小臉兒上盡是淚水,“郡主姐姐,我求你了,你別說了。”
    見狀,楚念微微抿了抿紅唇,終是沒有說下去,一旁的西楚越淩麵色也不大好看,她作為長皇女,從小就是作為儲君被培養長大,儲君要學習的很多,女帝也時常十分嚴肅的對待與她,可她此刻卻意識到,五皇女所遭受的,要比她遭受得多得多。
    名義上的母親,是一個知道她並非自己親生血脈的、努力保持著虛假親情的母親;親生母親,是那個給予她所有苦難,所有不堪的人。
    好一會兒,楚念才起身,緩緩行至五皇女身前,伸手替五皇女拭去眼角的淚水,麵色略有幾分不忍,“你能告訴我,這些事情你是如何知道的嗎?”
    五皇女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沒有說話,片刻後,伸手指了指門口。
    便見門口一道身影踱步進來,正是那個額頭上生著長長傷疤的女子,與上次見麵不同,若說上次見麵,這女侍的臉上一絲表情都沒有,甚至因為那條猙獰的傷疤,原本漂亮的臉蛋看起來多有幾分駭人,可此刻的她臉上卻帶著一股莫名的悲憫。
    她走進來,看著五皇女的背影,眸中帶著一股濃重的心疼之色,“是我告訴五皇女的。”
    見楚念皺眉,她目光直視著楚念,繼續道:“我本也不想告訴五皇女,可五皇女一次偶然之下發現了這個皇族辛密,以五皇女的聰穎和能力,很快便明白自己並非是女帝親生,便是沒日沒夜的查自己的身世,我實在不忍心,就告訴她了,沒想到……”
    “沒想到,五皇女竟因此躲著我,甚至排斥我,這叫我也十分痛心……”
    她瞧著眼前的五皇女,眸中隱隱帶著幾分慈愛。
    楚念目光微閃,“可你是四王爺的人。”
    聞言,她半垂下眸子,低聲道:“是……我的確是四王爺的人,可我又並非是無心之人,五皇女又是我一手帶大,怎會沒有感情,若論起來……”
    她咬緊了下唇不再說話,楚念長歎了一口氣,無奈的看著眼前依舊哭得無助的五皇女,“五皇女,這世上並非沒有人疼愛你,你這麽聰明,難道不知道嗎?”
    這話音落下,五皇女抬眸看了楚念一眼,又揉著眼睛,從指縫偷偷瞄了一眼站在側後方的女侍,她垂頭靜立了一會兒,卻又哭得更加傷心了起來。
    “可這世上最該愛我的人,終究是不愛我!”
    四周靜謐下來,屋中所有的人都是麵色悲憫的看著屋中痛哭的五皇女,好一會兒,才見那女侍試探性的上前一步,將那具顫抖著的小小的身形擁入懷中。
    “小玉兒,你還有我呢……”
    被人擁住,五皇女的身子顫栗了一會兒,轉而一頭鑽入了身後女侍的懷中,哭得更凶了。
    正當眾人沉浸在五皇女的悲哀之中,明修緩步進來,他目光掃過屋中痛苦的五皇女,落到楚念和西楚越淩的身上,薄唇抿了抿,才道:“女帝那邊傳來消息,說是西楚皇陵的守陵人來消息,皇陵似乎出了什麽麻煩。”
    楚念很快從五皇女的情緒中抽離,與明修對視了一眼,轉眸看向身側的西楚越淩,“皇陵能有什麽麻煩?”
    西楚越淩複雜的目光從五皇女和那女侍的身上離開,轉而看向楚念,“皇陵……大概是又有人拿皇族的老祖宗做文章了吧。”
    此言落下,屋中的氣氛沉寂了一會兒,那女侍明白楚念等人是有重要的事情要談,便是抱著抽噎著的五皇女道:“長皇女殿下,五皇女的狀態不太好,屬下先帶五皇女回去休息了。”
    西楚越淩輕輕點了點頭,便見小丫頭被女侍牽著走出門外,她目光露出幾分惆悵,片刻後,才正色的看向楚念。
    “大概是西楚陸寧了。”
    此刻聽了楚念所言,西楚越淩對於西楚陸寧的印象徹底不好了下來,提起西楚陸寧,也僅剩下一片鄙夷,一個能將自己親生女兒作為奪權工具的人,能收獲多少讚譽?
    聽了西楚越淩的話,楚念亦然輕輕點了點頭,意味深長道:“眼下正好差一個契機將我們這些日子的收獲發揮一些作用,既然她自己送上門兒來……這等機會,我們不要白不要。”
    ……
    次日傳來消息,皇陵鬧鬼,西楚陸寧提出可能是因為大涼太子在的緣故,要求明修協同女帝以及朝中文武百官一起去皇陵祭奠先祖,有這麽一個借口,明修和楚念就算想要拒絕,可礙於麵子,也沒有理由拒絕。
    於是一行人隻好同往皇陵,那陣仗,就算是大涼祭祖,也絕對不會如此壯觀。
    而事已至此,楚念也終於換回了女兒裝扮,一襲素白長衫跨在馬上,身側是一身黑衣的明修,他正目不轉睛的看著楚念胯下的紅棗色馬兒,一邊回頭看著自己胯下的黑馬,若有所思。
    注意到明修似乎在糾結什麽的神色,楚念忍不住勾了勾唇角,瞧著明修胯下精神抖擻得到黑色馬兒道:“殿下的馬似乎比我的馬更厲害一些。”
    這馬是西楚越淩自己養的馬,考慮到這次遠行,皇族中的年輕人大多騎馬,西楚越淩就將自己養的馬借出來兩匹。
    瞧得出來,這馬兒西楚越淩都是照著戰馬的標準養得,兩匹馬兒都是渾身沒有一絲贅肉,肌肉緊繃著,走起路來四個馬蹄“踢踏踢踏”直響。
    不過相比之下,似乎那匹黑色的馬兒更加精神抖擻一些,馬頭高高揚起,時不時的噴一口氣,似乎對於被人騎在胯下十分不滿似的。
    棗紅馬兒就比較溫順,楚念輕撫馬頭,它還會撒嬌似的輕吟一聲。
    見被楚念看穿心事,明修麵色一紅,所幸脫口而出道:“是啊,我的馬兒瞧著的確比你的更厲害一些,你要不要與我同乘一匹?”
    可叫明修直說出來,那人兒卻是意味深長一笑,裝作聽不懂他話兒中意思似的道:“可是,我的馬兒比殿下的馬更溫順一些呢。”
    明修明顯麵色一僵,這時,才見一旁西楚越淩策馬走在楚念的身側,疑惑道:“你們聊什麽呢?”
    瞧見明修似乎大不開心的麵色,楚念忽而心情好了起來,她掩飾不住笑意轉眸,輕聲道:“沒什麽,你養的馬可不錯。”
    被誇讚的西楚越淩笑了笑,這時,前頭護衛愛皇攆左右的西楚瑤策馬慢下來,目光複雜的看了楚念一眼,轉而看向西楚越淩,悶聲道:“殿下,皇陵快到了,陛下命令,叫咱們快一些,好趕得上入夜之前去皇陵之中祭奠。”
    見西楚越淩點頭表示知曉,西楚瑤這才麵無表情的朝著前頭回去,楚念有些疑惑的看向西楚越淩道:“西楚將軍這是怎麽了?我記得,剛見到她的時候,她為人還是十分熱情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