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六十四章:好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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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西秦皇宮。
自是亦不乏各種能工巧匠,他們早已精心布置,將今夜的宮殿裏裏外外裝飾得格外金碧輝煌。
每一個角落,處處張燈結彩,營造出無比濃厚的節日氛圍。
樂師們亦將提前數月便早就已排練好的各種樂器,弦樂齊鳴。
鑼鼓敲響,一場場精彩絕倫的歌舞表演相繼開始上演。
璟帝與文武百官們歡聚一堂推杯換盞,共同慶祝新一年的到來。
宴會上,佳肴美酒琳琅滿目,歌舞升平,歡聲笑語不斷。
反觀在一處僻靜的院落裏,正聚精會神地翻看著手裏的一本藥籍的衣上雲,亦忽然被升到半空中炸開的一束煙花所吸引。
追隨其方向放眼過去,望著窗外漫天墜落的絢爛花火,不禁嘴裏喃喃自語道:“這麽快便已經又是新的一年了!”
煙花過後,她緩緩收回目光,無意間這才注意到院子裏不知何時亦被人點燃了巨大的紅燭。
遠遠望去,就好像是一簇簇錦繡花團。
於是她緩緩起身,挪步走了出來到院子裏。
隻覺紅燭的光芒,與院中梅花的香氣交織在一起,似是給這無邊無盡寒冷的冬夜,終於帶來了一絲溫暖與光明。
就在這時,一名小宮女手裏捧著一個紅包從外麵回來,開心地從她身旁經過。
看到衣上雲一個人站在院子裏,便回去了兩步,朝她問道:“姑娘怎麽不出去看熱鬧,這大過年的,一個人在這裏站著多無趣!”
衣上雲露出淺淺一笑,解釋說:“我向來喜靜,不愛人多熱鬧,今夜除夕,你看起來很是開心呢?”
小宮女清了清嗓子。
遂挪步近身過去,故作神秘地道:“你不知道,今夜秦王妃進宮參加宮宴了!沒想到她出手居然如此大方,我們這些在宴席上伺候的,每人都能分得一份不小的紅包呢!”
說著,便一副自豪極了的模樣,抬起手揚了揚手裏的紅包,朝衣上雲得意地炫耀:“看到沒,這裏麵的銀票,可比我們在宮裏當值一年所得的足足還要多好多呢!”
即便小宮女說的多麽動人心魄,然衣上雲對其所說實在並不感興趣。
可聽了她的話,卻開口朝其確認了一件事:“你是說……秦王妃,她今夜亦進宮了?”
小宮女認真點了點頭,確定極了地說:“對啊,秦王妃進宮了!這如果以後每逢過年過節,秦王妃都能進宮派發紅包,照這樣下去,那我很快便就能湊夠給哥哥娶親的彩禮了!興許明年,我應該就能當上姑姑了吧,想想就興奮……”
顯然,小宮女接下來都說了些什麽,她根本已經無心再聽下去。
聞此,衣上雲隻覺自己的心跳忽然頓了一下,她竟不知為何,心裏居然升起一抹莫名的情愫。
嘴裏不由自主地發出一陣呢喃細語道:“既然秦王妃今夜進宮了,那是不是表示著,秦王……他亦進宮來了!”
思及此,衣上雲忽然直覺自己的心居然撲通撲通,開始跳個不停。
待她一意識到自己心中的慌亂,便將一手緊緊附在自己的心頭處按著,開始反複地問起自己。
“我這是怎麽了?”
“除夕宮宴,秦王攜秦王妃一同入宮參加,這不是很正常的事嗎?”
“可為什麽……”
“為什麽我的心會跳的如此之快?”
“難道我真的對他有了那種心思?”
“不,不可能!”
“絕對不可能!”
“我的心裏,隻有魏明軒。”
“況且,那天,明明是我自己要跟他徹底劃清界限,從此橋歸橋,路歸路。”
“冥冥之中,最多,他也隻不過算是魏明軒的前世而已,我又為何會因他的出現而這般地心慌意亂。”
霎時間,軒轅翰與陸天驕大婚那夜,自己在窗外親眼目睹倆人糾纏在一起的情景再次浮現在眼前。
一時之間,衣上雲的心裏五味雜陳。
“餘生,在他的身邊,與他的生命裏,已然有親梅竹馬的陪伴,我這到底在瞎想些什麽?”
於是,她趕緊強迫自己停止這即將令她窒息的思緒:“不可以,不可以,停下來,停下來……”
看到衣上雲如此怪異的反應,小宮女不解地問:“姑娘你怎麽了?”
衣上雲隻覺自己胸口悶得慌,似是都快要喘不過氣來。
於是說了句:“我沒事,想來近日總是在這裏呆著,的確是太悶了,我出去透透氣!”
話一說完,便頭也不回地疾步奔走出了院子。
看著衣上雲幾近是倉惶逃走,離去的背影,小宮女露出一臉的不解。
“姑娘打從來到這裏,向來仿佛不食人間煙火一般,情緒甚是穩定。眼下,她這到底是怎麽了?”
許是篤定了隻要牢牢牽製住秦王府及衣府其他人,衣上雲便會乖乖聽話,老老實實呆在宮裏任自己擺布。
況且經過上一次囚禁,顯然越是想要隱藏她的身份,便越是引人注目。
這次,璟帝索性隻是將她安排在了宮中一處極不起眼的角落裏,並未施以禁足。
雖穿著與宮女無異,但卻無需當宮女的差。
所以,衣上雲和許多宮女並無多大區別,宮中平常的地方,她還是能夠自由出入的。
出了門,衣上雲的心情依舊久久不能平複。
不知不覺間,她竟鬼使神差,真的來到了宮宴上。
環視了宴席上在座的所有權貴一圈又一圈,看到了所有她想見,也有不想見的人,卻唯獨沒有看到軒轅翰的身影。
然本屬於他的位置,卻是依舊空在那裏。
衣上雲心裏不禁猜想:“許是有什麽事,剛剛離開位置了吧!”
可想著想著,卻又再次拒絕起來:“衣上雲呀衣上雲,你怎麽這麽沒出息!都說了他不是魏明軒,你幹嘛還要過來見他!”
望著眼前璟帝、皇後、太後、陸天驕等人臉上均都洋溢著濃濃歡樂幸福的笑容,想著軒轅翰方才也一定同他們一樣高興,衣上雲心裏嫉妒的發狂。
“如今來了,見了又怎樣,你看他們才是幸福美滿的一家人,而你,又算什麽?你隻不過是另一個世界無意間闖入到這個時空的一縷遊魂而已,你還留在這裏做什麽?”
就在她最後失望透頂,心灰意冷轉身落寞回去的瞬間。
宴席上,陸天驕的目光不經意地忽然從人群後瞥到了她的背影。
其臉上的笑容戛然而止,心中不禁驚了一下,道:“那個背影,怎麽那麽像……”
於是,她趕忙站起身來。
正欲離席,卻被一旁的太後發現,太後問:“秦王妃,你這是怎麽了?”
陸天驕怔了一下,遂扯謊說:“啟稟母後,兒臣覺得似是有些醉了,下去醒醒酒,很快便回來。”
太後稍作思索,繼而仿佛像是在提醒她什麽一般,說:“既然醉了就下去歇會兒,記得待會兒來永安宮陪陪哀家!”
陸天驕屈膝行禮,笑著答應:“是!”
於是便在婢女的攙扶下,佯裝醉意,扶著額頭,緩緩離席而去。
待到走出了太後的視線,方才加快腳步,兀自朝著方才所見的那個熟悉的背影離去的方向,緊追了上去。
前麵心不在焉離開宴席的衣上雲,則是一邊往回走,一邊陷入在某種沉思中。
全然不知自己早已偏離了本來的路線,終於在行至一處僻靜的院子門前時,方才回過神反應過來:“這不是我要回去的路,這是哪兒啊?”
就在她於黑暗之中,正左右張望尋找歸路,打算回頭時。
忽然,被一雙手緊緊捂住嘴巴,並連同其整個人一把大力地拽進了一道門裏。
而那門,亦在衣上雲進去之後,再次被緊緊關了起來。
“救……”
就在衣上雲遭遇神秘人束縛下,用力想要發出求救聲時,將她拽入那道門的人忽然發出聲來:“不要出聲,你被人跟蹤了!”
聞此,衣上雲果然變得安靜了下來。
而束縛她的人,亦緩緩鬆開了手。
繼而,倆人一起從門縫中朝外看了出去。
隻見陸天驕狂追了一路,果然跟了過來。
且同樣在行至這座院子門前的時候,停下腳步來。
甚覺疑惑:“奇怪,方才她明明就是朝這個方向過來的,怎麽會不見了呢?”
原地站了一會兒,猝不及防,她竟忽地將目光射向了倆人正在偷窺的那扇門。
霎時間,倆人嚇的不約而同地閃躲到了兩扇門板後,背部緊緊貼住門板。
而陸天驕果然緩緩移步過去,湊到了門跟前來。
這一刻,門內倆人屏住呼吸,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僅僅一道門相隔,此時在陸天驕的眼裏,像是有千萬隻利箭,欲要射出一般,咬牙切齒惡狠狠地道。
“難道方才真的是她?這個賤人,還真是賤命一條!想跟我搶,有朝一日,你若是落在我的手裏,我定會讓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看到眼前的院子大門緊閉著,裏麵一片死寂,毫無生氣。
“大過年的,真是晦氣!”
最後,陸天驕丟下這句話,無奈隻能氣呼呼地失望離去。
終於看到其離開,門內倆人方才長長地舒了口氣。
衣上雲這才一邊撫著胸口,一邊趕忙朝那人致謝:“好險!剛才真是多虧了你,如果被她知道我在這裏,那可就要出大亂子了!”
豈料她話音剛落,忽然響起一陣熟悉的聲音:“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