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八十三章:連夜回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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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時間如流水潺潺,轉眼已是三個月過去。
    在衣上雲的勵精圖治下,當季向來令東寧國每一位繼承人都棘手無比的洪澇災害,得到了很好的治理。
    她命人早早便開始加固各處堤壩,加強各地防汛工作。
    嚴格落實官員實施網格化帶班,及應急處置工作,及時預警。
    及時排查整治安全隱患,尤其是諸如窪地、農田、魚塘等易積淹水點區域重點關注,及時疏通排水溝和排水口,保證一切防汛設施正常運行。
    並配備了大量相關防汛應急物資,如糧食、藥品、飲水、沙袋等。
    凡遇暴雨、大風、冰雹、雷電等特殊天氣,絕對禁止所有一切戶外工作。
    幾百年來,百姓們第一次度過了一個零事故,零傷亡,平安無事的安全汛期。
    朝中官員因此亦對她更為尊敬和稱頌。
    此時,早朝剛下。
    “小姐如今越發像個女皇了,聽說今兒早朝之上,文武百官都對小姐崇拜的五體投地。”
    燕兒正在給衣上雲一邊更衣,一邊與其閑聊。
    殿外,拓跋澤便再也忍不住,隻身來到了清心殿前。
    畢竟不是本國將領,侍女仿佛亦對其有些害怕,於是急急進來稟報:“啟稟女皇,拓跋將軍求見!”
    燕兒聽聞不解地道:“他來做什麽?就說不見……”
    衣上雲卻阻止了她:“還是讓他進來吧,如今不管怎麽說,他亦算是我朝堂上的一名將領。如果刻意回避,反倒顯得怪異。該見的,總歸還是要見的。”
    拓跋澤一進來,便朝其行禮:“微臣參見女皇!”
    衣上雲問:“拓跋將軍私下裏來找朕,可是有什麽軍機要事要上奏,怎的方才在朝上不說?”
    拓跋澤想了想,說:“微臣前來,的確是有要事要說,隻是方才在朝上……多有不便!”
    衣上雲便故作好奇地道:“既然如此,那將軍想說什麽,就請說吧!”
    拓跋澤深吸了口氣,道:“微臣已派人查明,那西秦秦王被那璟帝設計,已然丟了性命。此時正是西秦空虛,群龍無首之際,我們自當趁虛而入,直搗黃龍,一舉拿下西秦。”
    衣上雲似乎已料到,他來要說的正是此事。
    於是想了想,便鎮定地問他:“果真如將軍所說,那西秦秦王已不在人世了?明知我東寧二十萬大軍壓境,那西秦璟帝,為何會蠢到將自己陷入如此絕境呢?朕問你,可有人親眼看到那秦王軒轅翰的屍體?”
    “這個……”拓跋澤搖了搖頭。
    衣上雲便說:“這西秦秦王你我皆對其並不陌生,他向來狡猾,怎麽可能輕易被人算計?前兩日,朕的一位故人還說,在西秦邊境上曾見過他呢。”
    拓跋澤卻不相信她的話,道:“這不可能!”
    衣上雲叮囑其:“拓跋將軍身經百戰,難道看不出眼下看似愈風平浪靜,便愈有可能正醞釀著一件大事發生嗎?依朕看來,此事還得從長計議,亦望將軍莫要操之過急,以防中計。”
    不想拓跋澤居然回過神來惱羞成怒:“你這分明就是對那西秦秦王餘情未了……”
    可未及其把話說完,衣上雲便喝令威嚴地阻止了她:“將軍請慎言,莫要失了你我之間的君臣之禮。”
    就這樣,與衣上雲的這場交談並未達到其想要的目的。
    拓跋澤悶悶不樂地一進門,便就提起案上的一壺酒來,猛灌了下去。
    可覺依然不夠解氣,遂又將重重的一拳砸在了麵前的案幾上。
    此時被氣得已然整個人仿佛都在發抖,咬牙切齒地怒說著:“就差一步,隻差一步,本皇子便就能奪回原本屬於自己的一切。”
    可仿佛每次與衣上雲的對視,她那雙鎮定,仿佛能看穿洞悉自己一切的眼神,總能讓自己敗下陣來。
    於是他懊惱不已:“可為什麽?為什麽這個時候她會出現,在她麵前,本皇子居然拿她一點兒辦法都沒有!”
    說著,居然一把大力地掀翻了麵前的案幾。
    寂靜的殿內,頓傳出瓷器落地所發出的清脆的聲音:“卡嚓嚓……”
    就在這時,聞聲趕來的侍女珠兒看著他令人心疼的模樣,一邊蹲身下去默默拾起地上的殘片,一邊安慰其道:“氣大傷身,大皇子又何必如此?”
    拓跋澤自是怎麽都不甘認輸,嘴裏碎碎念道:“難道這輩子注定本皇子再也拿不回自己失去的一切了嗎?可沒了那片草原,本皇子活著還有什麽意義?”
    看他如今愈來愈難控製,易怒,此刻更是心灰意冷,從未有過的失落模樣,珠兒忽然鼓起勇氣,喃喃細語說:“奴婢有辦法幫助大皇子!”
    拓跋澤聽了,緩緩回過神來,卻是看了看平淡無奇的她,難以相信,輕笑著道:“你有辦法?”
    珠兒起身,來到其身旁,忽然乍出一句:“其實,那日,她的孩子並沒有死……”
    拓跋澤聞之,忽地愣住,轉而認真地看向婢女的眼睛,朝其再次確認:“你說什麽,她的孩子……”
    珠兒肯定極了地點點頭,說:“那日,她生下一個十分健康的男嬰。奴婢知道她身份特殊,日後總有一日,這個孩子一定會幫助到大皇子,所以,便提前準備了一個出生便就夭折了的女嬰,騙了所有人……”
    至此,拓跋澤緩緩立起身來,上前緊緊捉住珠兒的肩頭,一邊搖晃,一邊稱讚她:“做得好,做的實在是太好了!”
    可有一件事,至今仍令拓跋澤百思不得其解:“隻是,本皇子不明白,我北烈國的虎符,皇弟到底把它放哪兒去了?”
    珠兒想了想,說:“聽說二皇子生前的最後時刻,一直都是和她在一起的,會不會是被她……”
    拓跋澤搖了搖頭:“本皇子買通了陸遠的手下,命人在清心殿上上下下搜了無數遍,確定虎符並不在她那裏。”
    可他亦擔心:“如果虎符真在她手裏的話,那後果將不堪設想。”
    珠兒不解:“這虎符,真的有如此巨大的神力嗎?竟能與東寧國二十萬大軍抗衡?”
    拓跋澤悠悠道:“我北烈虎符所能召集的力量,足以使腳下的整片大陸都地動山搖!”
    山重水複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珠兒正在沉思,拓跋澤忽然做了決定:“如今東寧國有她坐鎮,我們怕在這裏機會渺茫,不如回國,有了那個孩子,必定能同時牽製東寧與西秦兩國。”
    珠兒點點頭,說:“那我們即刻便啟程回草原吧!”
    拓跋澤笑了笑,重新鼓起勇氣來,踏著夜色,偷偷踏上了新的征程。
    第二日天剛亮。
    侍衛便來朝其稟報:“啟稟女皇,拓跋將軍昨夜連夜出宮了。”
    衣上雲一聽著實驚了一下,不解地道:“可知他去哪兒了?”
    侍衛遂將一封信遞上,道:“拓跋將軍給女皇留下一紙書信!”
    衣上雲著急地喚道:“燕兒……”
    燕兒踱步過去,快速地將信轉呈給了衣上雲。
    衣上雲將信展開來,望著信箋上的寥寥幾筆,瞬間驚呆了:“後會有期!”
    許久之後,方才回過神來愣愣地看向燕兒,道:“他這是……就這麽離開了?”
    聽聞拓跋澤離開,梅汐媛再也坐不住了。
    她來到梅誌煊的殿裏,破口大罵:“廢物,居然就這麽放棄了!我還以為他有多大能耐呢,看來亦不過如此,終究是個膽小怕事的懦夫而已!”
    然在一邊沉默不語的梅誌煊卻似並不這麽認為,他心裏隱隱覺得,拓跋澤一定是有什麽新的發現,方才就連招呼亦不打一聲,便就著急離去。
    這時,梅汐媛忽然似是想到了什麽,悄悄湊到梅誌煊的跟前去,壓低聲音說:“幹脆一不做,二不休……”
    梅誌煊忽地回過神,問:“你想做什麽?”
    梅汐媛遂對其耳語了起來。
    聽了她的計劃,梅誌煊頓時驚的瞪大了眼睛朝其大叫:“不可以,不能利用她……”
    梅汐媛被其聲音嚇了一跳,遂白了他一眼,道:“可如今隻有對她,她才會放鬆警惕,你不能再這麽婦人之仁下去了,難道你的教訓還不夠多嗎?”
    梅誌煊頓時心慌了起來:“可再怎麽說,她們亦是彼此生命裏最珍視之人。若是這樣,那本王以後如何麵對她,她怕是死都不會原諒本王的!”
    不想梅汐媛竟脫口而出,卻亦是低估了梅誌煊對軒轅玥的感情,她一點兒也不在乎地說:“那就讓她死好了!”
    梅誌煊不想再繼續與她討論這個主意,於是起身離去:“不行,本王不答應!”
    看著梅誌煊一臉決絕離去的背影,梅汐媛自言自語說:“既然你下不了決心,那我便幫你一把!死在自己最信任的人手裏,那種感覺,應該不亞於秦王府帶給本公主的痛吧?!”
    秦王府。
    星月閣,月上西樓。
    自打純太妃死後,已經記不清有多少個夜晚,陸天驕都在這裏獨自買醉。
    “都是我的……”
    “這裏的所有一切,現在都是我一人的。”
    “來爭呀!”
    “來搶呀!”
    “你們不是各個做夢都想做他的女人嗎?”
    “來呀!”
    “為什麽你們都不來啊!”
    “如今這偌大的秦王府,都隻是我一人的,我一人的……”
    “我才是這個王府唯一的女主人……”
    “哈哈……”
    “哈哈哈……”
    就在這時,一個熟悉的聲音忽然響起:“費盡心思,難道這就是你想要的?”
    恍恍惚惚中,她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出現在眼前。
    “你回來了?”
    “你終於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