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八十九章:她的心裏有本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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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軒轅翰與程良主仆二人緊趕慢趕,剛剛抵達至延福寺門前時,這裏早已恢複了往日的平靜。
然與以往不同的是,寺廟的每一處大大小小的門前,都被人布置了許多看似凶神惡煞把守著的侍衛。
附近時而有人經過,悄悄議論了幾句。
“方才被帶走的人,聽說是純太妃娘娘。”
“老天保佑,純太妃娘娘居然還活著。”
“想來秦王府亦是命不該絕!”
“若是秦王殿下亦活著,那就好了!”
“可這都過去這麽久了,殿下隻怕是凶多吉少了。”
……
把守的侍衛聽到,上前訓斥。
“膽敢在此處胡言亂語,小心連你一同處置!”
那幾人便被嚇得匆匆逃離開。
看著所有進進出出的每一個人,都要經過他們的仔細查驗。
軒轅翰緊緊咬了咬牙,心想他二人想要混進去打探消息,顯然一點兒可能都沒有。
軒轅翰此時懊惱極了,遂將重重的一拳砸在了牆上:“真是百密而一疏,終究還是來晚了一步!”
程良朝那些守衛仔細打量了許久,忽然開口說道:“這些守衛屬下認得,他們並非太後的人,而是皇上新進的一支羽林軍。想來這次帶走太妃娘娘的人,定是皇上無疑!”
聞此,軒轅翰忽地想到程良回國後,所告訴他的一些事。
當初他還以為,衣上雲與自己的最後一別後,她是回到了自己的世界。
不成想,她竟還是被璟帝查出其守護者的身份,落入其手,困在了皇宮中。
本以為擁有了守護者,便等於自己勝券在握。
眼看著整個世界馬上便就會成為他的,可萬萬沒想到,居然被她給逃脫了。
所以,璟帝現在的處境,無疑與一隻困獸無二。
他自知若隻各憑實力,自己根本就鬥不過東寧,但若他拿捏了衣上雲的軟肋,那就不一定了!
一念至此,他那兩道濃密的劍眉緊緊擰在一起,忽然變得著急激動起來。
“不可以,絕對不可以!”
“本王絕不能讓他的奸計得逞!”
“不能讓他拿母妃去威脅雲兒,亦不能讓母妃再有任何危險,本王現在必須進宮去救出母妃。”
看到他說完,便就著急地邁起步來,不明所以的程良趕忙追上去阻止道:“殿下不可,越是這個時候,殿下便越是要保持冷靜。”
放眼看看眼前的形勢:“皇上既已發現太妃娘娘並未離世,或許,他亦已經開始懷疑殿下了!否則,便不會在這裏布下天羅地網。”
“這很有可能,便是他所設下的另一計謀,想要用娘娘來引殿下上勾,如果殿下真的去了,不剛好中計了嗎?”
怎料軒轅翰居然已失了理智,回過頭衝著程良怒喊起來。
“你叫本王如何冷靜?”
“本王現在已經什麽都沒有了。”
“本王已經失去雲兒了,豈能再失去母妃?”
“然更可怕的是……”
“更可怕的是……”
“如果萬一他拿母妃去要挾雲兒,那後果……”
“總之,本王絕不允許這一切發生。”
原來,在這些日子裏,他表麵上看似已經放下,卻根本從未遺忘衣上雲絲毫。
“殿下,屬下知道,你舍不得王妃娘娘。可若你獨自行動,萬一要是有個什麽閃失,那豈不是辜負了王妃娘娘的一番苦心……”
情急之下,程良差點兒說漏嘴,遂著急地收了聲。
“哼……”軒轅翰冷笑了一聲。
“她還會在乎本王嗎?”
“本王隻恨自己怎麽會把她給忘了?”
“她是本王的命啊,本王居然把她給忘了。”
“竟還當著她的麵說,要娶其她女子。”
“本王一定傷透了她的心。”
“像本王這樣的負心漢,或許早就已經不配再活著了。”
“又如何繼續再連累她?”
“這一切……”
“都是本王的錯,是本王沒能護好她,才讓她一步步走到了今天這個地步……”
“但這次,本王一定能護好她!”
“哪怕到最後……”
“玉石俱焚!”
“玉石俱焚,什麽玉石俱焚?”
聞此,程良忽然意識到軒轅翰似是在心裏暗暗做著什麽決定,便問:“殿下,你想要做什麽?”
看到軒轅翰忽然不再說話。
程良著急地說:“不,事實上,其實,並不是殿下所想的那樣……”
未及其把話說完,軒轅翰沉聲隻說:“我意已決,不必再勸了!”
程良頓驚地不知所措,隻能撲通一聲跪了下來,道:“殿下不可!現在還不是最好的時機,咱們隻剩下僅此最後一次機會了,還望殿下以天下蒼生為重!”
軒轅翰依舊沒有回應他。
程良不放棄,也不能放棄,朝其繼續祈求說:“殿下……”
然這一次,軒轅翰竟頭再也不回地隻身往前踱步而去。
程良心急如焚,嘴裏碎碎念著。
“怎麽辦?”
“怎麽辦?”
“現在該怎麽辦?”
眼看著自己再也無計可施,勸阻不了他。
“當下這樣的情況,不用想,宮裏定是布下了天羅地網在等著殿下。若他獨自一人進宮,無疑等於白白送死。”
“如今能阻止殿下的人,隻有……”
“隻有……”
“對了!”
“不管了,就是現在!”
伴隨著這句話,程良忽然朝其背影揚起聲來說了句:“殿下看看這是什麽?”
已然心意已決,軒轅翰果然並未回頭。
程良隻再一次祈求說:“殿下看一眼,隻看一眼,就一眼……”
背對其默想了會兒,軒轅翰最後還是緩緩回過了頭去望了一眼。
卻是被程良正雙手托起著的那隻耀眼奪目的寶藍色香囊,霎時間驚呆了。
遂轉身快步朝其邁了回去,一隻手顫顫巍巍地將其從程良的手裏接過。
麵對令他於這些日子來,無數個日日夜夜,魂牽夢繞之物、竟就這樣忽然失而複得,出現在自己的眼前。
他將其緊緊攥在自己的手心裏,一時間,激動得都似快說不出話來。
“這……”
“這是……”
“這個香囊,怎麽會在你這兒?”
“那日,她明明不是那樣絕情地將它……”
程良解釋說:“這個香囊,其實王妃娘娘那日並沒有將它丟到觀音寺的水池裏。”
軒轅翰不明白極了。
“所以……”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程良支支吾吾地開口:“屬下認為,其實,王妃娘娘隻是因為自己所擁有雙世的記憶,心裏很矛盾。麵對那個叫魏明軒的,與殿下……”
聽了程良的話,軒轅翰緊緊握著那個香囊,頓燃起滿眼的希冀:“所以,其實她的心裏是有本王的,對嗎?”
程良點了點頭。
豈料軒轅翰不知怎的,忽然大步往前邁了去。
程良趕忙追了上去:“殿下您這是要去哪兒啊?”
卻見軒轅翰終於再次打起精神來,道:“進宮!”
程良一邊跟隨,一邊苦道:“殿下怎麽還是要進宮啊?”
與此同時,另一邊。
一路向西,甚至連眼睛都不曾敢合一下,剛一抵達西秦皇城,衣上雲便馬不停蹄地趕到了秦王府門前。
燕兒攙扶其從馬車上下來。
抬頭望著昔日裏那般威嚴又氣派的大門緊緊閉著,朝廷的封條亦尚還粘貼在上麵。
看著眼前曾經熟悉的一切,衣上雲怎麽都不敢相信這竟會是真的,隻覺自己的心瞬間緊緊揪在一起:“怎麽會這樣?”
遂一想:“那陸天驕不是太後的人嘛,她整日哭著喊著,口口聲聲說自己有多麽的愛殿下,有她在,怎麽會連王府都保不住?王府究竟發生了什麽?”
就在她百思不得其解時,看到一路人正好經過,便趕忙上前去詢問:“請問這位大嬸,這王府的側王妃娘娘,她現在人在哪兒呢?”
那婦人即刻揚聲怒說:“什麽側王妃,明明就是個掃把星,剛進門不久便就克死了太妃娘娘。緊接著,秦王殿下亦被克死了,朝廷居然還給王爺安了個通敵叛國的罪名。鬼才會相信。秦王殿下若是誠心想叛國,這頭頂的天早就變了!”
衣上雲聽了,頓時感動不已:“大嬸您如此相信秦王?”
婦人道:“殿下若是想叛國,我們這些百姓們們站出來第一個舉雙手雙腳讚成!”
果然,百姓的眼睛是血亮的。
這些年,軒轅翰嘔心瀝血所有的努力,總算是都沒有白費。
衣上雲感動之餘,繼續詢問:“所以,那側王妃如今到底在哪兒?”
婦人說:“自打得知了秦王殿下遭遇不測的消息後,這側王妃每日在府裏喝的爛醉如泥,後來被其父兄帶回書院關起來了!”
原來如此!
衣上雲想了想,說:“看來王府這邊什麽消息都沒有,眼下亦隻能去延福寺看看太妃娘娘那裏有沒有殿下的消息了!”
正欲提步,“咳咳咳……”忽然忍不住又再次咳了起來。
衣上雲趕緊拿出帕子來遮,卻見又咳出好大一塊血來。
“小姐……”燕兒見了,已然害怕極了。
衣上雲卻對其笑了笑,搖了搖頭,定了定神,繼續上了馬車趕路。
延福寺門前。
過往行人,熙熙攘攘。
同樣的街道,軒轅翰前腳剛走,衣上雲便姍姍來遲。
眼睛同樣瞥到了方才軒轅翰駐足停留過的那個賣香囊的攤位上,衣上雲亦驚訝地第一眼便發現了那個與自己的同樣的寶藍色香囊。
攤主依舊眼疾手快地將其摘下,朝衣上雲遞了上去,賣力地朝路過的每一個人推薦:“姑娘可是喜歡這個香囊,您可真是好眼光!”
衣上雲瞧了瞧,又搖搖頭,自言自語說:“看起來的確很像,但終究並不一樣!”
攤主撓了撓後腦勺,不明白地說:“今兒到底是怎麽了,怎麽看上這香囊的兩個人,就連說的話亦一模一樣呢?”
衣上雲聽了,遂疑惑地問了句:“你是說,今日,還有人看中這隻香囊,說了同樣的話?”
攤主想了想,說:“方才有倆個大男人,亦是將這香囊瞧了好一會兒,最後說了與姑娘同樣的話。”
衣上雲心想:“倆個男人?難道是……”
一念至此,她趕忙追問那攤主:“可知方才那倆人如今往何處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