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九十七章:一切是時候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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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
看到軒轅翰就這樣沒有一絲質疑,將整碗藥湯,實則對於正常人便是一碗絕對致命的毒藥,全部給衣上雲喂下,張致遠已然震驚地不知該說些什麽。
“殿下,您這又是何苦呢?這碗藥,乃是用靈空大陸上七種頗為罕見的毒草所製,其毒性極強,普通人僅僅隻服下其中一種,便就會必死無疑,這可如何是好?”
張致遠已然措手不及,遂著急催促著道:“快,微臣這就帶殿下去找樂太醫,或許立刻施救還來得及……”
就在張致遠擔心極了地欲將軒轅翰帶出去時,軒轅翰卻伸手將其阻止:“不必了!”
聞此,張致遠頓愣在原地。
軒轅翰始終隻緊緊盯視著衣上雲的臉,道:“方才本王進來的時候,察覺一路上今夜布置在宮中的守衛,各宮都多了數倍,想來怕是……”
頓了頓,繼續說:“若是我們此時這般大張旗鼓,必定會引起璟帝的注意。此時此刻,本王隻想寸步不離地在她身邊守著她,你亦下去吧!”
張致遠還想再說些什麽:“可是殿下您……”
話剛開口,卻被軒轅翰沉聲命令道:“下去!”
至此,張致遠隻能領命:“是!”
一室寂靜。
終於一切都恢複了平靜,隻有一盞燭火在一旁隨風搖曳著。
凝視著榻上原本初見時就無比瘦弱單薄的身子如今更加薄弱,軒轅翰心裏自責極了!
不知過了多久,軒轅翰的鼻子忽然一酸,眼眶中霎時間溢滿了淚水。
顯然,他至今都不願相信。
遂緩緩落座在其榻邊,顫顫巍巍地伸手一遍遍輕撫著她的臉龐。
最後溫柔地握起她的一隻手來,心疼極了地靠在自己的臉上,感受著她的溫度,淚水瞬間再也無法停留,在其耳邊輕輕訴說起。
“雲兒……”
“不要睡了,求求你,睜開眼睛看看本王。”
“本王真的很害怕。”
“此生,本王從未這般害怕過。”
“你怎麽會……”
“明明昨夜你還……”
“怎麽突然會變這樣?”
“對不起!”
“真的對不起!”
“一直以來,本王都沒能照顧好你。”
“答應本王……”
“你一定要醒來!”
“一定要醒來!”
“本王好不容易才真正擁有了你。”
“本王不能沒有你。”
“不能……”
“縱使擁有了全世界,卻唯獨失去了你,那本王所做的一切,又還有什麽意義?”
“雲兒……”
“你回來……”
“不要離開本王……”
“如果你我之間,注定這次一定要有一個人先離開,那也絕對不是你。”
“本王要你好好活著!”
“一定要好好活著……”
相呴以濕,相濡以沫,又如何能相忘於江湖?
就在這時,衣上雲仿佛聽到了他的話一般,臉上居然落下了兩行眼淚來。
軒轅翰看見,激動不已。
“你是不是聽到了?”
“你能聽到的,對嗎?”
“你聽到本王在呼喚你,是不是?”
“雲兒,別怕……”
“本王在,本王一直都在。”
“本王會一直陪著你,一直等到你醒來……”
“本王與你,絕不可能到此結束!”
接下來,他就這樣靜靜的等著等著,等待著奇跡所發生的那一刻到來。
雲卷雲舒,花開花落。
日升月起,生生不息。
歲序更替,萬物循生。
一轉眼,便是三天三夜過去。
夜裏一場突如其來的大雨,將整座西秦皇宮衝刷地宛若新生一般,熠熠生輝。
然所有人不顧一切,翹首所期盼的時刻,亦終究還是沒能到來。
衣上雲,依舊尚還沉沉地昏迷著。
可今日天剛亮,卻就有人來報,近日城裏城外,疑似發現了眾多的可疑人員。
璟帝為此一直心神不寧著,他隱隱覺得,這些人,一定跟衣上雲和軒轅翰的殘餘勢力有關。
索性,他們一眾人等已經全部被自己所控製。
可盡管如此,他心裏,始終都還是覺得有些忐忑不安。
於是問大監:“那邊,可已有了新的進展?”
大監搖搖頭,露出一臉難色來:“到現在,守護者依舊尚還昏迷不醒著。張致遠說,三日期限已到,如果今天上午再不醒來,怕是就要……”
“廢物,朕留著他們到現在,究竟有何用?”
聞此,璟帝一把推翻了麵前案幾上的所有奏章,勃然大怒立起身來,邁步急急朝衣上雲所在的宮殿趕了過去。
一進門,便看到了這幾日以來,不眠不休,寸步不離地守在衣上雲身邊的軒轅翰。
璟帝頓足停下,朝其驚訝地道:“你……你是怎麽進來的?”
聞此,軒轅翰緩緩立起身來,一雙布滿血絲腥紅的眼睛射向其,道:“你莫不是當真以為,就憑你,亦能關得住本王?”
“哼,也罷!”璟帝聽了,卻是發出一陣冷笑聲。
“可你見到她又如何?事到如今,人們眼中昔日裏尊貴不凡的西秦秦王,靈空戰神,已然什麽都不是,亦什麽都沒有了!”
“縱使你平日裏有三頭六臂,可如今,在朕的麵前,殺你,便就如同碾死一隻螻蟻一般簡單,朕實在不知,你還有什麽好跟朕炫耀的?”
遂瞥了一眼榻上的衣上雲,繼續說:“既然來了,想必你亦應該已經知道,她大限將至,所以就算是死,最後一名擁有那股神秘力量的守護者,終究亦是死在了朕的身邊。這八百裏秦川,隻有朕,才是真正的真命天子,天命所歸。”
說著說著,其目光忽然轉變,緩緩移步到軒轅翰的麵前,幾乎是湊到他的鼻翼前,挑釁地道:“而你,同你的母妃一樣,生來就注定隻配做朕與母後的配角,永生被朕踩在腳底下肆意踐踏,永世不得翻身。所以,現在立刻安心滾回你的老鼠窩去,且等著看朕是如何統一這片大陸的!”
此生,倆人怕是都從未這般近距離地對視,看過彼此的眼睛。
聽著璟帝一字一頓,字字見血,句句戳心,軒轅翰暗暗握緊了雙拳,卻是忽然嘴角斜了一下,乍出一句。
“真命天子?”
“真的嗎?”
“母子情深?”
“這麽多年,你難道就從來都沒有懷疑過,你根本就非父皇親生,而是太後當年為了上位,所導演的一場狸貓換太子?”
聞此,璟帝頓現出一臉驚愕,繼而麵目猙獰地向軒轅翰連連發問。
“你胡說什麽?”
“朕怎麽可能不是父皇親生?”
“這是誰告訴你的?”
軒轅翰道:“本王所說是真是假,你去永安宮問一下你的那位好母後,不就一清二楚了嗎?或許,此刻,你的那位好母後正在最後謀算著,如何乘機除掉你,讓他真正的兒子繼位呢!”
聞此,璟帝頓時間腦子裏一片混亂,難以置信極了地發出一陣自言自語之聲。
“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
“她怎麽可能不是朕的母後!”
“她真正的兒子?”
“難道是他?”
很快,璟帝的心裏便似是忽然想到了什麽,遂一邊說,一邊轉身向殿外走了去。
“你等著。”
“你給朕等著。”
“朕這就去永安宮詢問母後!”
“如果讓朕知道你方才所說,皆都是滿嘴胡言亂語,挑撥離間騙朕的,朕回來便命人將你立刻處死!”
“不……”
“朕要命人對你施以刮骨之刑,讓你飽受煎熬與痛苦,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看著璟帝疾步離去,軒轅翰自言自語道:“一切是時候結束了!”
說完,便又再次回到了衣上雲的身邊,繼續凝視起她的眼睛來。
“不要怕,本王在,本王一直都在!”
很快,璟帝便帶人來到了永安宮前。
此刻,他仿佛也感覺到似是有些不對勁,於是問大監說:“朕怎麽見,今日各宮的守衛,好像比往日多了許多!”
大監朝四下裏看了看,回答說:“因為城裏城外忽然發現了許多可疑之人,兵部尚書於大人親自帶人去察勘了。從昨夜起,宮裏各宮的守衛,都是兵部侍郎大人親自所挑選的,想來許是考慮到怕這些可疑之人混入宮來,所以加強了防守。”
聞此,璟帝便也沒再多說什麽,遂吩咐大監說:“朕一人進去便可,你親自去找到那個人,務必將他先給朕控製住,如若一旦證實真如他所說……”
話並未說完,隻一個眼神,大監便已經領會:“老奴明白,老奴這就去辦!”
正欲轉身,璟帝又將其叫住:“等等……”
大監即刻回頭。
璟帝又提示了一句:“還有那個壽公公……”
大監意會,遂點了點頭。
倆人這才開始分頭行動。
豈料璟帝前腳剛邁進大殿門檻,便聽到一陣“哢嚓嚓”,傳出瓷器落地清脆的聲音來。
“奴婢參見皇上!”
門口的婢女臉上顯得有些害怕,趕忙朝其施禮,正欲進去通報,卻被其伸手攔住。
璟帝遂壓低聲音問:“母後和誰在裏麵?一大早,為何發這般大的脾氣?”
婢女咬了咬嘴唇,回答說:“啟稟皇上,太後之所以動怒,是因為,今兒個一早,發現壽公公忽然不見了。”
璟帝驚詫地道:“你說誰不見了?”
婢女重複了一遍:“壽公公,是壽公公,今兒一早不見了蹤影!”
璟帝稍一思索,緊忙追問:“那那位龍公子呢?”
婢女道:“那位龍公子,亦在一夜之間,沒了蹤影!”
璟帝大驚:“什麽?倆個都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