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生澀入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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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很高興遇見這樣美好的你。
克冷想開口,卻怔然在那驚心動魄的怦然心動裏,說不出話來。
後來,借常駐之便,他成功成了青年最好的朋友,得知他體弱,幼時就患了一種怪異的虛弱病,連出門,父母都極少允許,怕他中途累倒。
最好排解寂寞的玩伴本是兄控的妹妹亞雅,因為他的出現,變得不一樣起來。
兩人關係越來越好,他把他當成單純唯一的好友,他卻對他懷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他本來就是陰鬱的性子,因為求而不得,心裏的黑暗越積越多,以為一輩子就這樣隱忍下去了。
直到忽如其來的一場血雨,見識了無數人在這場血雨裏的醜陋與罪惡,他趁體弱的青年臥床,一把將恩師與師母推進了血雨中,看他們在掙紮絕望中,化成了一具具隻知口欲的喪屍。
恰逢提前放學回來的妹妹看到這一幕,她本來就討厭他,覺得他圖謀不軌,一見他冷冷站在屋簷下,看著自己的父母化為喪屍,卻見死不救,隻是一瞬就想通了前因後果。
拚命撲上來的時候,力氣比十幾歲的女孩大上許多的他,輕易卸開了這股力量,反而借機摟緊了她。
四年過去,妹妹亞雅長得越來越像他,琥珀色的眸子,月光銀的長發,雖然比不上他的美,但也湊合。
所以,他不顧她的掙紮與哭喊,強行要了她。
然後隨便拿了台階下的一塊石頭,砸向絕望哭泣的亞雅,對著腦袋,一擊即中,血色順著他的指尖滴到地板,濕噠噠地悅耳。
他步履蹣跚地走向臥室裏的青年,眼角溢滿擠出的淚水,裝作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撲到了月光一樣美好的青年腳邊,說自己為了救淋了血雨的恩師與師娘,沾了滿手的血雨,卻還是晚了一步。
還說,妹妹見到變成喪屍的父母,悲痛欲絕間一頭衝過去,沒看清腳下的碎石子,被絆倒,頭部撞到了尖銳的石頭,也當場逝世了。
青年愣愣地,眸子裏常年累積的星光,一點一點暗下去,卻強忍絕望,抬手拍拍他的肩膀,安慰他。
他的心裏開出了黑色的花,一朵朵占滿了心房,他的青年終於完全屬於他了。
房子周圍很多被血雨淋的人,都變成了食人的喪屍,像他這樣進化出異能的異人是極少數,而喪屍們往這棟留有活人的房子裏擠,此地已經不能在留。
所以,他扶著青年的腰,慢慢走出臥室,卻不想滿頭鮮血的妹妹尚留一口氣,舉步維艱挪到青年眼前,說出了真相後,就咽下了最後一口氣。
青年一把推開他,星光一樣的眸子裏滿是蝕骨的恨意,嘴角常年蓄著的溫潤笑意也消失了,看他的眼神像看死人。
他皺皺眉,覺得失望極了,這不是他愛的青年,他想,他的青年永遠光風霽月,溫潤如玉的樣子,看他的時候,是滿滿帶暖的笑意。
所以,在青年提刀刺向他的時候,他沒猶豫,輕而易舉踢開他的刀,臉上被劃了一道極深極長的口子也不在意,隻是一腳將他踹進了台階下越聚越多的喪屍群裏。
他不想要了的,就毀了吧。
而現在,青年長成比以前更完美的模樣,看他的眼神依舊是死人一樣的冰冷恨意,可是卻帶給他戰栗一樣的快感。
他逃,不是為了逃避青年,而是逃避自己重新怦然的心動。
被咬斷喉嚨的瞬間,他帶血沒皮的唇瓣輕輕擦過青年的額角,是讓他高/潮一樣的快感,是讓青年心如死灰的絕望。
為了不給亞瑟添亂,直到別墅前的硝煙聲與喪屍的嚎叫全都停歇,白芷才推開掩蔽物,從另一棟別墅走出來。
之前那棟極奢華的別墅徹底變成廢墟,塌陷的建築上都是炮彈留下的創傷,別墅前的喪屍群已經消失了,隻剩一些死人的殘臂斷腿。
白芷皺起眉,順著血跡接著往前走,十分鍾後,她看到荒蕪一片的月光下,一身雪衣的青年,坐在殘破不堪的坦克車頂。
銀色長發披散開來,琥珀色的眸子裏殘留著未褪盡的腥紅,俊美至極的臉上如同籠罩一層光,寒澄淒切的樣子,隻剩一隻的手臂,指尖滴著血,虛幻殘缺,像是下一秒就要乘風離去。
她的臉色跟著蒼白起來,加快腳步走近他,仰著頭,去追尋他脆弱絕望的視線,“亞瑟?”
他並不理她,隻是直直看著掛在天頂的滿月,嘴角還沾著淋漓的血色。
微不可察地歎了口氣,白芷抬腿,手腳並用往坦克頂上爬,直到和亞瑟並肩坐下,碰碰他的肩膀,“小瑟,阿瑟,瑟瑟?”
至始至終,亞瑟都沒理她,像是把自己封閉進了另一個空間,外界所有都和他無關。
白芷也不氣妥,從口袋裏掏出雪白的手帕,很細致地為他擦去嘴角的血漬,接著去擦指尖腥氣的血滴。
於是,看到他右側斷臂處到脖頸泛著死氣的大麵積損傷,傷口血肉模糊,沒有半點痊愈的跡象,倒有愈演愈烈的趨勢。
見識過他驚人痊愈力的白芷,心疼地擰起眉,這得是多重的傷啊。
親眼看過他被進化喪屍抓出駭人的傷口,於普通人是致命的重傷,可隻是幾秒的功夫,他血肉模糊的傷口就止血結疤,並且迅速脫落,露出新鮮的嫩肉,最後長成和周圍皮膚完好無損的模樣。
可現在,他順著斷臂處蔓延的傷,竟然開始腐爛,原本性感的喉結都跟著受損,泛著可怖的淋漓,像是感染了某種致命的病毒。
白芷重新掏出一張嶄新雪白的手帕,想把他的大片傷口清理幹淨,再用跟係統兌換的治愈異能,為他治療。
可一直不動聲色的亞瑟,卻抓住了她的手。
“髒,”他說。
“我喜歡。”白芷並不在意他滿臉的自我唾棄,表白地理所當然,繼而抽回手,繼續為他清理,“有點疼,你要忍著。”
“沒用的,”亞瑟看著她手上的手帕擦上自己可怖的傷口,明明疼到噬骨,他卻眉頭都沒皺一下,“我快要死了。”
她抬頭看向他的眼裏,有明顯的怒氣,“誰說你會死!”
“嗬嗬……”低低地笑起來,嗓音浸了罌粟一樣致癮,“我大仇已報,現在身染致命的病毒,也活夠了。不死,活著受罪嗎?”
“活著和我在一起啊,”白芷理所當然地看進他的眼底,然後抬身,吻上他鮮紅的唇,一觸即離,卻含著溺死人的甜蜜,“我不允許你死,你就不能丟下我一個獨活。”
怔了怔,他抬手撫上她有著姣好輪廓的臉,那是活人的溫度,“我早就死了,現在就是一具行屍走肉。”
他拉過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胸膛,哪裏寂靜無聲,心髒在被推入喪屍群分食的時候,就已經沒有了,“我就是一隻進化地比較擬人的喪屍啊。”
是啊,表麵再像人,內裏早已一無所有,隻有腹中塞滿同類和敵類的血肉。
他從被克冷推到喪屍群的口中,剩下半個殘軀,變成一具喪屍,僅存一個仇念,找不到人類吃,就吃自己的同類,從日升吃到日落,然後進化。
接著再四處覓食,到處殺戮,然後在每個滿月的夜晚進化,等重新有意識時,就變成了一個徒有人表的喪屍,其他喪屍一見他就瑟瑟發抖,什麽都願意為他做,他們餓餓地對他臣服,明明聽不懂,他心裏卻明白,喪屍們在喚他王,號令天下所有受血雨感染而成穢物的王。
現在仇念以報,殺戮顛倒的日子該結束了。
白芷看了他很久,才開口,“我不管,無論你是什麽,我都喜歡。”
說著,她的雙手漸漸升騰出比月光還要純淨的暖芒,就著這股熒光,敷上他斷臂處綿延的傷口。
感染的腐爛奇異地開始好轉,半邊身子喪失的知覺逐漸回歸,那股陰沉的死氣跟著變淡,然後被他複蘇的驚人痊愈力徹底消滅,這不知名卻對喪屍致命的病毒,在白芷的幫助下,被他攻克了。
白芷麵無血色地放下手,卻逞強衝亞瑟露出蒼白的笑,妄圖偽裝她的虛弱,“我說過,我不會允許你死的。”
可不停顫抖的左肩卻出賣了她,亞瑟活動了一下重新煥發生機的左肩,斷臂處隱隱發癢,他知道不久之後,那裏就會再次催生出完好無損的左臂。
但這些現在對他都不重要,神色一凜,帶著不容反抗的霸道,在抬手間利爪撕開白芷身上手工製作的好布料,露出和他斷臂處如出一轍的傷口,卻沒有他的自愈能力,反而顯得越發嚴重。
看清後幾乎沒猶豫,他便俯身,舌尖擦過她帶傷的肩膀,代替手帕,一寸寸為她清理傷口,而唇舌間自帶的治愈力,也跟著融進了白芷血肉模糊的傷口裏。
那裏以和他斷臂處相同的痊愈步調,開始飛速自我修複,直到傷口越來越小,長出新肉。
可靈活的舌尖接著下挑,沒有停歇的意思,而是繼續往深,想要獲得更多的甜美。
剛剛收回的獠牙若隱若現,泛著一絲雪白的鋒利,偶爾因為力道控製不穩,在細膩嫩滑的皮膚上留下一道道紅痕,宛如淩虐。
白芷悶哼一聲,抬眸就對上那雙血氣森森的眼,動情後冷白的肌膚都染上了曖昧的粉色,銀色的碎發映著眼底的陰影,透出不容拒絕的強勢。
她不禁搖頭失笑,咽下快出喉的疼哼,伸出雙手,勾住了對方的桀驁不馴,縱容了他的得寸進尺。
指節分明修長的手扣著她壓向自己,像是想要更加親密,低沉沙啞的嗓音,此刻總是小聲呢喃著她的名字,略帶生澀地入侵,連耳際都被暈上一抹紅。
見白芷皺起眉,露出生澀卻瀲灩的旖旎風光,仿佛是讓人膽寒的凶獸一樣抑製住渴望 ,半眯起琥珀色的雙眸,小心翼翼地詢問她疼不疼。
“...我可以...更激烈一些嗎? ”(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