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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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小樓拉好了簾子,解開外袍,剛邁腿要往澡盆子裏跨,赤著足正好踩到了先前濺起的水跡上,重心不穩,底下一滑,整個人便仰麵跌了下去。

    高琅一身肌肉可不是白長的,他一躍而起,眨眼間便奔到了紅帳旁。

    “別……”奄奄一息的金小樓,看到外邊晃動的人影,幾乎是使出了全身的力氣,才嘶喊出來一個字……

    隻是細若蚊吟的聲音還未從嗓子裏徹底冒出來,紅帳已被一把扯開。

    高琅眉峰高高拱起,一臉擔憂的向內望去,入眼的卻是一片雪白光亮。

    “娘子……你……要不要緊……”高琅的臉倏地紅了,他第一次手足無措,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麽辦好。

    “閉眼!”金小樓仿佛一隻燒開了的水壺,又熱又燙,每一個毛孔都在叫囂著往外噴出勃勃熱氣。

    此刻的她,就是一塊裸玉,鋪陳開來,被人一覽無餘。

    金小樓看著在自己眼前的高琅,又是羞憤又是緊張的閉上了眼睛,似乎隻要她看不見了,一切就都沒有發生,靠著這掩耳盜鈴來平複慌亂的心情。

    高琅見金小樓的雙眸緊閉,臉色緋紅如雨後霽霞,柔和醉人。不由自主的便熱了起來,趕緊轉過了身去,麵色故作平靜淡定,長而疏的睫毛卻一個勁的抖個不停。

    這種感覺高琅再熟悉不過,一年前他不甚被人下了春藥,便是如此刻這般,在腹中燃起了一團火,而現如今,金小樓,便是他的一粒春藥。

    “你……把油燈滅了。”金小樓本想遣走高琅,自己爬起來穿上衣服,可她剛剛一動,腰間便痛得受不了,看來這一跤是扭到腰了。

    高琅聽話的走到桌前,深吸口氣,呼地一下,吹滅了冉冉燭火。

    房間一時間籠罩在黑暗之中,隻有淡淡幽光從窗外透進來。

    “你……過來。”金小樓開口到。

    高琅乖乖往澡盆處走了兩步。

    “再過來些。”金小樓軟唇一開一合。

    高琅手指有些發顫,再往前靠了靠,鼻息裏已經能聞到金小樓剛剛沐浴的味道。

    “你還記得怎麽幫麟兒穿衣裳的嗎?我動不了了,你先扶我起來,再幫我穿上衣服,就假裝我是麟兒一樣,聽懂了嗎?”金小樓一句一句交代。

    高琅點點頭,點完後才想起黑暗裏金小樓看不到,於是出聲道:“聽懂了,娘子不要怕,相公這就扶你起來!”

    說罷,高琅伸手便去扶地上的金小樓。

    手剛一撫上去,金小樓一口便咬在了高琅的手上:“往哪裏亂放呢!”

    高琅輕呼一聲,趕緊收回了手:“娘子別生氣,我……我這不是沒有經驗嘛……”

    說著,便側了側,向一旁伸去。

    這次,準確無誤的扶住了金小樓的手臂,一用力,便將金小樓從地上抱了起來。

    高琅隻穿著一身裏衣,與金小樓肌膚相貼,那裏衣便若天上的雲朵,輕薄得一碰就散。

    金小樓隻覺得自己被一個寬闊的懷抱擁住。

    下一刻,長袍已經從背後披了過來。

    高琅一個打橫將金小樓抱起,放進暖和的被窩裏。

    然後如曾經一樣,睡在了金小樓身側。

    金小樓的心還在砰砰亂跳,眸子眨呀眨的,心裏卻忽然生出個念頭,她想就這樣和高琅做一輩子夫妻。隻是,她定要找一個郎中,試試看能不能治好高琅的傻病。

    ……

    第二天一早,金小樓醒過來的時候,腿正搭在高琅的肚子上。

    衣袍散亂,白皙的雙腿外露,姿勢曖昧至極。

    金小樓略顯尷尬,她睡覺一向不老實,從前穿著衣服倒沒什麽,可此刻……金小樓正想悄沒聲的收回腿,一扭頭,卻嚇了一跳。

    高琅睜大著眼睛,滴溜溜的望著她。

    “你!”金小樓猛地將腿收了回來,“你在做什麽!”

    高琅揉了揉肚子:“我怕一動便將娘子給吵醒了,隻好等著娘子你自己先醒過來。”

    意思是,他盯著自己睡覺,盯了好半天?

    金小樓揉了揉眼睛,抹了抹嘴角的夢涎:“高琅,你……”

    話還沒說完,卻又被高琅撲上來一把抱住:“娘子,好久不見,我好想你呀!”

    “喂喂喂……”金小樓推了推,卻推不開他,“手!手!往哪兒放呢!”

    “娘子怕什麽!”高琅滿不在乎,“昨晚娘子脫光光,被我看光光了,我好害羞的,娘子可得對我負責!”

    說完,頭一垂,眼睛眨巴眨巴,臉也跟著紅了起來。

    金小樓一頭問號,吃虧的可是她!高琅你做出一副被人占了便宜的嬌羞小媳婦模樣是什麽意思?!

    金小樓扶額:“吃虧的可是我!”

    “啊?是嗎?”高琅放開金小樓,坐了起來,忽然揚眉一笑,伸手便要脫自己的裏衣,“那我也把衣服脫掉,給娘子看,這樣我們便相抵了!”

    “咳咳……”金小樓差點被自己的唾沫給嗆死,眼見跟前高琅已經飛快地將自己上身的裏衣給扒去……

    金小樓急紅了臉,大喊一聲:“住手!別……別脫了!”

    房間外,剛端著早茶經過的鶴娘,手一歪,又差點將茶壺給摔了:“年輕人精力可真好,這天都大亮了,還有力氣!”

    說罷搖著頭,滿臉羨慕的走了。

    金小樓一把推開高琅,剛想撐身起來,腰間哢嚓一聲,這腰還沒好。

    金小樓有些惶恐,不會這摔一跤,就摔成半身不遂了吧,下半身都沒法動,從此癱在了床上可怎麽辦?

    她今日可還得去救桂枝呢!

    金小樓上下打量光著上半身的高琅,這健碩的胸肌,這線條流暢的腹肌,還有若隱若現的人魚線……

    “那個,要相抵也簡單,你不用脫褲子,給我當轎子吧!”金小樓砸砸嘴,她一向有物盡其用的好習慣。

    “當轎子?”高琅一臉無辜。

    “就是像轎子一樣,背著我到處走!”金小樓招招手,“現在便去換衣服,我們走信寧衙門去!”

    “可……”高琅鼓著腮幫子,“可是我不想當轎子,我就想脫光光給你看!”

    “流氓!一天天好的不學,盡學些亂七八糟的東西!”金小樓臉一板,“在家要聽娘子的話,出門要以娘子馬首是瞻!你這麽大個人了,這點道理都不懂嗎?快去!”

    高琅被唬得一愣,趕緊翻身下了床。

    一會兒的功夫便換上了衣服,又替金小樓穿得規規矩矩。

    高琅背起金小樓便出了房門。

    信寧衙門在五大街南端,與響水街相鄰,站在衙門口旁的兩個衙役已經穿上了皮袍子。

    金小樓讓高琅背著自己靠近其中一人,出聲詢問昨夜關押進來的女犯情況。

    哪知那衙役擺擺手,一副不耐煩的道:“嗬,那女犯來頭可不小,關進來還不足一個時辰,便被人給保釋了出去,直接送進了知縣府。”

    “什麽?保釋?”金小樓奇怪,除了自己,還有誰會來救桂枝?再說了桂枝被指控的可是殺人,要保釋出去可得花一筆巨款,又有誰會有這麽多銀子來保釋桂枝?

    “我問的可是桂枝,黃桂枝!”金小樓忍不住又確認一遍。

    “沒錯啊!”那衙役眉一立,“除了她昨晚也沒其他犯人進來!”

    “這就怪了!”金小樓納悶,難不成是桂枝的家裏人?

    桂枝嫁給金大成後不久,他們家便又搬回了湖州,據說是一個旁係的表姑嫁了個貴人,將她家之前的恩怨都給了結了。

    “高琅,我們去和府!”可即便是黃家的人,也不可能這麽快便聽到了消息吧?還是先見到桂枝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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