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望門寡程三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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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夢半醒間,薛素隻覺得呼吸不暢,身上好像被厚重石板緊緊壓住,根本透不過氣來,柔嫩唇瓣輕啟,喘氣的動靜就像剛滿月的貓兒似的。

    耳邊聽著嬌柔的聲音,楚清河心中怒意更盛,雙手撐在枕頭兩側,低頭深深吻了下去,隻覺得這滋味比抹了蜜還甜。

    腦袋嗡的一聲,男人鼻前熱氣翻湧,好懸沒滴出鼻血來。

    趕忙緩了緩心神,手上的動作也頓了下,哪想到趁著這檔口,薛素竟然醒了,仰麵看著近在眼前的楚清河,她不由瞪了瞪眼,麵皮忽青忽白,剛想叫喊,又思及蓮生還在隔壁,忙壓低聲音說:

    “姓楚的,你趕緊下去!”

    男人本就是心狠手辣之徒,此刻王佑卿說過的話一遍遍浮現在腦海中,他麵龐扭曲,陰森狠戾如從地獄中爬出來的惡鬼般,甭提有多猙獰了。

    人都懂得趨利避害,薛素也不例外。

    柳眉緊擰,她問:“到底出了什麽事?咱們有話好說……”

    餘光掃了眼自己散亂的領口,女人不由暗自磨牙,心中將眼前這瞎子罵了千次萬次。

    楚清河眯了眯眼,陣陣桃木香氣湧動,讓他渾身異常燥熱。

    薛素並不清楚自己身上的香氣究竟有何功效,不過她看到男人鷹眸中爬滿密密麻麻的血絲時,也知道情況不對,急的滿頭大汗。

    沉默半晌,楚清河終於開口:“剛才王佑卿來了。”

    一聽到王佑卿的名字,薛素心裏咯噔一聲,臉色霎時間變得鐵青,她老早就知道那人不是什麽好東西,昨日自己在他腿上刺了下,王秀才怕是已經將她記恨上了,這種人滿肚子壞水,做出挑撥離間的事情也不稀奇。

    杏眼微微閃爍,薛素道:“早先就跟你說過了,我跟王佑卿沒有半點瓜葛,下回他再來,直接擋在門外便是。”

    “真的?”楚清河獰笑一聲,讓女人的心肝不由顫了顫,點頭如搗蒜。

    “自然是真的。”

    薛素細心,擅長察言觀色,見楚清河麵上怒色不止沒和緩,反而更為濃鬱,腦袋轉的飛快,心中暗暗猜測那人究竟說了什麽,才將楚清河氣成這副德行。

    突然她好像想到了什麽,趕忙說道:“這段時日王佑卿夜夜跟薛月廝混在一起,那人不會是拿此事編排我吧?”

    “薛月?”

    “對,就是她。”

    腦門出了一層細汗,薛素一邊擦一邊說:“薛月早就對王佑卿動了心思,他二人怕是已經成了好事,沒想到為了激怒你,竟把屎盆子往我身上扣。”

    說話時女人臉上帶著明顯的厭惡之色,仿佛那兩個人是臭不可聞的髒物似的。

    楚清河臉色稍緩,卻仍沒有全信。

    掃了一眼左手腕上那顆豔麗的紅痣,薛素心裏猶豫要不要再用守宮砂騙過這一回,不過她轉念一想,薛月本性貪婪眼界狹小,肯定不會讓王佑卿白白占了便宜,說不準這幾日就會鬧出風聲,也不必再撒謊。

    “我知道你疑心我,隻要再等幾日,事情自有分曉。”

    聽出女人話語中帶著濃濃篤定,不知怎的,楚清河胸臆中的怒火好像冬雪遇上滾油般,霎時間融化殆盡。

    手掌稍微一扭,他反客為主,製住了薛素的胳膊,讓她不能亂動,積著厚繭的指腹如同最粗糙的砂紙,撚著那粒紅痣。

    “既然我已經解釋清楚了,你怎麽還不放手?”

    楚清河不答反問:“這顆粉痣是天生的?”

    “是不是天生的又與你有何幹係?隻是一顆痣而已。”薛素翻了個白眼,沒好氣道。

    “一般守宮砂都是正紅的色澤,但你身上的這顆粉痣卻並非如此,要不是先前陳山提了一嘴,你還要騙我多久?”

    聞言,薛素心中慶幸,萬幸她剛才沒有撒謊,否則楚清河這人就像暴怒的獅子,自己細胳膊細腿兒的,哪裏能從他手下討到好?

    長而濃密的眼睫輕輕顫動,還沒等薛素想好該如何解釋,帶著驚人熱度的薄唇便覆住了她的嘴,女人想要掙紮,但螳臂怎能擋車?因皮肉雪白,胳膊上竟出現了一道道青紫淤痕。

    薛素疼的忍不住倒抽了一口涼氣,楚清河聽見了,意猶未盡的放開她,抬起細細手腕,綿密輕柔的吻落在上麵。

    “好讓你長個教訓,知道自己欠下的債,總歸是要還的,若你日後再撒謊……”

    話沒說完,但其中的威脅之意卻不容忽視。

    腦海昏漲一片,薛素不由怒意翻湧,就算她上一世對不住楚家叔侄,這輩子好好彌補也就是了,此刻用這種法子還債,將來她還怎麽嫁人?這瞎子就是存心折騰她,見不得別人好……

    翻身下炕,楚清河後腦又是一陣抽疼。

    每次在跟薛素親密接觸過後,這種疼痛都會出現,女人就好像長在花圃中帶著刺的玫瑰,想要將這朵柔嫩鮮花采摘下來,必須得被花刺紮的鮮血淋漓。

    不過楚清河也不在乎,麵上露出一絲放肆的笑,大闊步從小屋離開。

    剛一推開房門,他突然發現眼前有朦朧光暈,擰眉細看時,光暈又消失了。

    男人自嘲一笑,他早就成了一個瞎眼瘸腿的廢人,大虞朝醫術最高的太醫給他診過脈,說他顱內有血塊,根本無法消除,因為瞎了眼就再也不能領兵打仗,腿上的傷口沒有及時醫治,落下病根兒,才成了現在這副德行。

    與此同時,一個年輕女人坐著驢車,從涇陽城來到安寧村。

    這女人名叫程三娘,相貌清秀,五官與王佑卿有些相似,是他的親表姐,前幾年定下過一門親事,但男方命不好,身子骨也虛弱的很,成親之前兩腿一蹬,直接沒了命,讓程三娘成了望門寡,折騰到十九還沒成親。

    程家在涇陽也不算大戶人家,開了間雜貨鋪,日子還過得去。

    原本程三娘在家裏忙活著,並不打算來這裏,但最近她總做著一個夢,夢裏有一樣寶貝在王家,隻要拿到了那物,不止能賺來金山銀山,她的命運也會隨之改變,嫁入到高門大戶中,徹底飛上枝頭。

    想到夢中出現的場景,女人滿臉激動之色,恨不得立刻就將寶貝拿到手。

    隻可惜夢境被白霧糊著,看不真切,那寶貝究竟是什麽程三娘也不知道,隻記得是在表弟的書房裏找見的。

    驢車吱嘎吱嘎,很快就進了村子。

    程三娘以前來王員外家住過好幾回,很快就找到了地方,門口的小廝也認出了她,趕忙將人請了進去。

    程氏一聽自己侄女來了,瘦長的臉露出笑容,讓丫鬟收拾了廂房,拉著程三娘進了臥房,笑著道:“三娘怎麽過來了?”

    “這不是想姑母跟表弟了,跟爹娘說了一嘴,便過來了。”

    所謂子不嫌母醜狗不嫌家貧,程氏是看著程三娘長大的,隻覺得這個侄女千好萬好,可惜被那個短命鬼給拖累了,別人都說三娘八字硬兒,不敢將她娶過門。

    “你爹娘可給你說親了?”

    “此事不急。”程三娘拉著姑母的手,輕拍著道:“我雖然年紀大了些,但模樣身段都不差,總不能隨便找個男人嫁出去,還得仔細挑挑。”

    夢裏的場景就如同罌粟一般,程三娘根本舍不得唾手可得的榮華富貴,哪裏會輕易嫁人?

    “的確是這個道理,婚姻大事不能馬虎,姑母也幫你相看相看……”

    從程氏房裏出來,程三娘沒急著回廂房歇息,反而去了王佑卿的書房。

    抬手敲了敲門,裏頭傳來一道嘶啞的男聲:“進來。”

    王佑卿原本以為是丫鬟在門外,沒想到竟然是自己親表姐,他腿上受傷,一瘸一拐迎了出來,笑著說:

    “哪陣風把表姐吹過來了?”

    程三娘看男子行動不便,腿上也纏著厚厚一層白布,皺眉問道:“佑卿,你怎麽受傷了?”

    受傷的原因不光彩,王佑卿也沒準備說實話,眼神微微閃爍,撒謊道:“走路時不經心,摔在道邊,剛好被木棍刺了進去。”

    “那你還真是不小心。”

    坐在圓凳上,女人一雙狐狸眼在房中緩緩滑過,思索著那寶物究竟放在哪裏,她記得那東西散著裝在布包中,散著淡淡的桃木香氣,但王佑卿書房中卻沒有這股味,難道是她記錯了?

    心中不免有些焦躁,不過程三娘也是個心思深沉之人,想法不會輕易表露出來。

    正當姐弟兩個交談時,王佑卿的書童突然急急跑進屋,剛要開口,看到程三娘也在,話又憋了回去。

    王佑卿麵色淡淡,擺手道:“有話直說,表姐不是外人。”

    書童名叫王橋,自小跟在王佑卿身邊,對他的性子也有幾分了解,知道自家少爺不如表麵上那樣光風霽月,不能輕易將人得罪了。

    “少爺,薛月在外麵,吵著鬧著說要見您。”

    聽到薛月的名字,王佑卿眼中露出一絲不耐,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薛素是有夫之婦,兩人相處時,男人心中會有一種征服的快感,但對於主動送上門的女人,他沒有半分興趣,偏偏薛月是個臉皮厚的,才會一而再再而三的糾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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