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薛父休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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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素鬧了個大紅臉,小手推搡著男人結實寬闊的胸膛,還沒等將人推開,廚房外頭突然有人叫喊:“素娘,出大事了!”
生怕有人進來看到這一幕,那她可就沒臉見人了,想到此,薛素狠狠在楚清河腳上踩了下,男人吃痛,不情不願的往後退了半步,而她卻仿佛遊魚似的,動作靈巧的跑出門子。
來人正是薛二嬸。
隻見薛二嬸滿臉急色,拉著薛素就往外走,口中道:“你爹要將趙湘蘭給休了,快回去勸勸,別將事情鬧大了。”
對於薛父休妻的事情,她心中並不覺得奇怪,畢竟趙湘蘭實在不是什麽好東西,跟村長苟且廝混也就罷了,竟然還想用砒霜斷送薛父的性命,是個人都忍不了。
“二嬸,我這就跟您回去,您別擔心。”
說話間,薛素剛要往外跑,手臂卻傳來了一股巨力,將她拽的踉蹌一下,回頭一看,發現是獵戶拉著她。
“我跟你一起去。”
楚清河身高八尺,健壯的體魄在整個安寧村都是頭一份的,即使他雙目失明腿也瘸了,站在原地都能起到震懾的作用,萬一薛家亂成一鍋粥,這人也能擋一擋。
思及此處,薛素一邊扯著楚清河的袖口,一邊快步往薛家的方向趕去,剛走到裏屋,就聽到了女人痛苦的哭喊聲。
“薛老大,咱們好歹當了十年夫妻,我為你生兒育女,你就這麽對我?你的良心都被狗給吃了?”
此刻薛父死死攥住婦人的頭發,臉色黑如鍋底,呼哧呼哧喘著粗氣,神情甭提多猙獰可怖。
“趙湘蘭,你真當我是傻子?你跟村長那檔子事我老早就知道了,為了程哥兒尋思忍了這一回,哪想到你不止不知廉恥,還想害我的性命,姓陳的讓你用砒霜毒死我,以為我死了你二人就能雙宿雙飛是不是?小心我將你送到官府!”
謀財害命可是掉腦袋的大罪,一旦薛父真鬧到衙門,她哪有什麽活路可言?越想趙湘蘭越是膽寒,她渾身顫抖兩股戰戰,站在不遠處的薛素聽到一陣淅淅瀝瀝的水聲,鼻前也有陣陣尿騷味傳來。
原來趙湘蘭被嚇得失禁了。
暗暗啐了一聲,薛素看著眼前的鬧劇,心中對薛父的厭惡更甚,當初要不是這個男人早早跟趙湘蘭勾搭成奸,她娘也不會在絕望痛苦中離世。
現在他落得這種下場,還真是老天開眼。
夫妻兩個打的鼻青臉腫,狼狽不堪,薛奶奶捂著心口,滿臉痛苦:“造孽啊!造孽!”
薛素快步走到薛奶奶麵前,手心在老人背上輕輕拂過,小聲道:“祖母,我爹都這麽大的人了,做什麽事情心中有數,您別氣壞了身子。”
渾濁雙眼流下兩行淚,薛奶奶咬著牙,恨恨道:“我怎能不氣?當年是你爹非要將趙湘蘭娶進門的,眼下又鬧出這種沒臉沒皮的醃臢事兒,家醜不可外揚,一旦讓街坊鄰居知道了,咱們家那還有臉麵繼續留在安寧村?”
薛程還不到十歲,木愣愣站在原地,好像被嚇傻了一般。
薛奶奶雖然看不上趙湘蘭,但唯一的孫子可是她的心肝肉,趕忙拉著薛程回了屋,以免嚇著孩子。
此刻那夫妻二人還在撕扯著,薛素沒有錯過男人眼中的狠毒,不由挑了挑眉。
隻見薛父一抬腳,狠狠踹在了婦人平坦的肚皮上,絲毫沒有吝惜力氣,趙湘蘭本就懷著身孕,如今腹中胎兒還不滿三月,哪裏能經受住這一下?她雙手抱著肚子,在地上不斷打滾,扯著嗓子哀嚎著:
“來人啊!快來人救救我的孩子!”
村長之所以這麽看重趙湘蘭,自然是為了她肚子裏的這塊肉,眼下孩子保不住了,周氏既善妒又潑辣,娘家有七八個兄弟,想要教訓趙湘蘭,根本不費吹灰之力。
薛父顯然也想到了這一點,冷笑出聲:“你跟村長私通,肚子裏的賤種也跟我薛家沒有半點關係,像這種淫婦,我可留不住,從今日起,你我恩斷義絕、再無瓜葛!”
休妻對莊戶人家來說可是大事,好歹趙湘蘭還給薛父生了個兒子,隻是瞧見女人褲襠下濕潮潮一片,布料都被殷紅鮮血打濕,二房夫妻實在說不出規勸的話。
薛父不識字,想寫休書必須找人代筆。
他雙目通紅,盯著薛素問:“素娘,你可會寫休書?”
沒重生之前,薛素總跟王佑卿呆在一起,有事沒事手中便拿著一本詩集晃悠,自然是認字的。
麵上刻意流露出一絲為難,薛素掃了一眼在地上慘叫的趙湘蘭,勸道:“爹,我雖識字,但休妻可是大事,您真不再好好考慮、”
話還沒說完,就見薛父不耐煩的擺手:“你趕緊將休書寫出來便是,我早就想好了。”
輕輕嗯了一聲,薛素低著頭,杏眼中流露出一絲譏諷。
她還清楚的記得,當年母親病重,自己跪在薛父麵前,求他不要將趙湘蘭走的太近,起碼在薛母在世時,應該跟那個寡婦保持距離,否則風言風語傳入薛母的耳中,無異於壓倒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當時薛父是怎麽說的?
他說趙湘蘭賢惠良善,比母親強了千百倍,那種狠毒的婦人,哪裏配跟她娘比?
指甲用力摳了摳掌心,薛素一邊研墨一邊看著滿地的血汙。趙湘蘭早已過了三十,莊戶人家的婦人常年下地幹活,風吹日曬,本就保養的不算太好,此刻被薛父生生將孩子給踹掉了,幾乎也要了她的半條命,想要再養回來,怕是千難萬難。
隻見她麵色慘白,費了好大力氣才從地上爬起來,眼神怨毒的盯著薛素,那副模樣好似要吃人似的。
衝著趙湘蘭諷刺一笑,好懸沒將那婦人氣了個仰倒,她伸手指著薛素,嘴裏罵道:“你這個下賤胚子,我好歹也是你的繼母,竟然還敢寫下休書,如此不孝,難道不怕天打雷劈嗎?”
薛素佯作驚慌,猶豫著停了筆,就聽到薛父的斥罵聲:
“你給我閉嘴!像你這種人盡可夫的賤貨,才應該遭天譴,竟然還有臉麵指責別人,難道你想跟我去官府說道說道?”
飛快將休書寫在紙上,薛素掃了一眼狼狽不堪的趙湘蘭,積壓在胸臆中的那股火氣終於消散。
她不怕天打雷劈,隻怕薛母在地下都不得安寧。
休書寫好之後,薛父捏著薄薄紙張,扯著趙湘蘭的胳膊,按了個血手印,然後又衝著女人的肚皮踹了一腳,罵罵咧咧道:
“滾!日後別讓我再看見你!”
肚子疼的如同刀絞一般,趙湘蘭卻不敢再留在薛家,她連滾帶爬的衝出院子,往村口李大夫家跑去。
盯著她的背影,薛素眯了眯眼,知道趙湘蘭肚子裏的那塊肉肯定是保不住的,就算跑的再快又有什麽用?
屋裏的血腥味非常刺鼻,熏得人頭腦發脹,強忍住胃裏翻江倒海的感覺,她快步往外走,走出好遠後,那股味兒才消失殆盡。
楚清河跟在她身後,一言不發。
剛一進家門,薛素站在簷下的酒缸前,舀出來一碗清透的米酒,咕咚咕咚喝下肚。
晶亮透明的酒液順著女人勻白細膩的皮肉往下滑,將襟口的布料打濕,露出形狀優美的鎖骨以及細細脖頸,水滴在太陽照射下閃爍著金光,襯得紅唇越發水潤嬌豔,引人采擷。
楚清河雖看不到眼前的惑人景致,鼻前卻能嗅聞到陣陣酒香。
喉結上下滑動了一瞬,他猛地上前幾步,衝到了薛素麵前,女人沒料到他的舉動,不由踉蹌著往後退了兩步,寬厚粗糙的手掌扶住了柔軟纖腰,微微一用力,直接將她按在懷裏。
馥鬱的桃木香氣夾雜著酒香,如同尖刀利刃,將楚清河腦海中名為理智的那根弦徹底割斷,他低下頭,用薄唇將嬌氣的驚呼聲堵在口中。
薛素隻覺得眼前天旋地轉,她被人緊緊抱在懷中,姓楚的一腳將大屋的木門踹開,然後單手將門栓插好。
兩手死命捶打男人堅硬的胸膛,偏這人仿佛鐵水鑄成的,渾身筋肉十分結實,薛素掌心紅腫,他卻一動不動,隻將人壓倒在床榻之上。
腦袋昏昏沉沉,或深或淺的衣裳掉了一地。
突然,老舊的房門被人拍的砰砰作響:“叔叔,嬸娘,涇陽城裏來人了!”
涇陽城?
薛素心弦一緊,趕忙坐起身子,紅著臉將地上的衣裳撿起來,胡亂套在身上。
額角青筋鼓脹,楚清河神情猙獰,按住女人細嫩腕子,口中不耐道:“別管他,咱們繼續……”
“胡說!”
狠狠將男人的手給拍開,薛素將散亂的發髻理了理,等到麵頰的熱度稍稍褪去後,這才將房門推開,走到蓮生邊上,小聲問:
“涇陽城的人,究竟是誰來了?”
小姑娘搖頭:“我也不太清楚,好像有馬醫,之前來過咱們村子的。”
薛素恍然,她用熱敷法治好了耕牛的牛腰風濕症,這法子如今還沒問世,城中馬醫想來打聽一番,也實屬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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