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薛月出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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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了薛素的話,劉怡卿不由生出幾分興致,輕聲說道:
“素娘可不能糊弄我,這香紅飲當真有如此神奇的功效?你瞧瞧我下巴上的疙瘩,這兩日冒出了五六顆,平日裏都不敢磕著碰著,萬一成了麻臉,我怕是要哭死。”
將身子往前探了探,薛素湊近打量女人麵頰上的紅疹,“不如先試試香紅飲,這湯劑我自己也在喝,不過我不愛長疙瘩,倒也看不出什麽來。”
看著女人光潔白淨的皮膚,就跟剝了殼還帶著津津汁水的荔枝似的,誘的人恨不得啃上一口,劉怡卿不由有些羨慕。
“那我先喝一個月吧,反正再不濟也就是現在這般模樣了,倒也不怕折騰。”
胡明月噗嗤笑出了聲,手裏拿著錦帕按了按嘴角,有些不舍道:“再過三日我就要回京了,下次再見也不知是何年何月。”
胡明月與薛素同歲,今年十六,早些時候因為癡肥的緣故,請冰人上門提親的都是歪瓜裂棗,她實在看不上眼,索性就來到了涇陽,最近胡夫人得知自己女兒已經消瘦不少,心思活絡起來,準備將她接回京裏議親。
“總會見麵的,說不準將來我就將顏如玉開到京城,到時候明月可得給我捧場……”
三人在屋裏笑鬧了一陣,胡明月心情終於好了些,眼見著天色漸晚,她們也不好再在小樓中多留,薛素將人送出門,一人給了一罐香紅飲。
等馬車嘎悠嘎悠走遠了,她剛要回屋,餘光瞥見巷口站著個人,踉踉蹌蹌的倒了下去。
“春蘭秋菊,你倆去把那人扶起來。”
薛素的記憶力一向不差,就算隻有一麵之緣的人也不會忘記。
方才倒在地上的人,之前跟馬醫一起去過楚家老屋,她雖然不清楚年輕男子的身份,但隻瞧著他身上的氣勢,便能猜出這人的身份怕是不簡單。
正值壯年的男子筋骨結實,兩個小丫鬟使出吃奶的力氣,才將人抬到了小樓前,掃見他腰腹間被粘稠鮮血打濕的布料,薛素吩咐一聲:
“把他送到醫館,好歹也是一條人命。”
耳邊傳來陣陣嘈雜的響聲,葛崇睜開眼,看到麵前女人嬌柔美麗的臉,一時間不由晃了晃神。
竟然是她?安寧村中弄出熱敷法的婦人?
還沒他等開口,春蘭秋菊便應了一聲,架住男人的胳膊,將人帶到了街對麵的醫館中。
葛崇在酒樓裏被人下了迷藥,又被人捅了一刀,若非他是武將,身體比普通人強健,恐怕早就沒命了,好歹他身為安平伯,進了醫館後,追殺的人不想將事情鬧大,隻能退了下去。
薛素並不清楚,上輩子也有這麽一遭,隻不過當時救下安平伯的並不是她,而是恰巧經過此地的程三娘。
眼下薛素早出門了一刻鍾,便與前世的走向全然不同了。
過了小半個時辰,兩個丫鬟回到顏如玉,薛素正在給女客敷臉,將絹布蓋在象膽膏上,這才走出雅間,小聲問:“那人如何了?”
秋菊趕忙開口:“他被砍了一刀,好在傷勢不算嚴重,大夫將傷口包紮上,又灌了碗藥,那人便清醒了。”從袖籠裏摸出一枚平安扣,小丫鬟接著說:“那位公子讓奴婢將平安扣交給夫人,說以此折抵診金。”
平安扣比龍眼大了一圈,十分油潤通透,聽說隻有最為珍貴的羊脂玉才會如此,就算這枚平安扣不是羊脂白玉,品質也不會低,那人出手還真大方。
薛素最喜歡金銀珠寶,在旁人看來,她這愛好俗不可耐,但隻有受過窮的人才清楚銀錢究竟有多重要,剛重生那一會,每當她閉眼時,都會想起自己懷中抱著兒子,在京城街邊乞討的場景。
想到那個有緣無份的孩子,心髒便一抽一抽的疼痛。
“好了,你們去洗把手,趙夫人臉上的象膽膏再過一刻鍾功夫就得洗淨,可別怠慢了客人。”
顏如玉開業也有一段時日了,熟客大都信得過薛素的手藝,聽說店裏上了新的湯劑,便有人主動討了腰包,定下了香紅飲。
香紅飲是以花材為主料,隻能在花期購買,過段時間薔薇花謝了,有錢也買不到此物。
轉眼到了月底,正好是薛月跟王佑卿成親的日子。
就算跟薛父沒有什麽父女親情,但薛素身上好歹淌著薛家人的血脈,堂妹成親,她少不得要回村看看,要是沒到場的話,怕是會被人說閑話。
天剛蒙蒙亮,女人換了一套妃色的裙衫,梳洗打扮之後就出了門,她沒有急著坐馬車回安寧村,而是先去了城中的首飾鋪,花二兩銀子買了隻銀鐲,這才跟楚清河一起往村裏趕。
薛素在涇陽開私館一事,村裏人也有所耳聞,薛父本來就不是什麽好人,自打將趙湘蘭休了後,過的是一日不如一日,要不是薛奶奶強行壓著,他怕是早就進城打秋風去了。
比起薛父,馬上就要成親的薛月更是心如貓抓。
她也不是個傻子,先是薛素那個賤人在城裏開了私館,程三娘鼓動她去楚家偷了本書,而後程家也做起了女人的生意,倒把老本行雜貨鋪也放下了,要說那本書不是秘方,薛月自己都不信。
心裏仿佛長了毒草似的,她恨得咬牙切齒,這股邪火在薛素回娘家時,到達了頂峰。
記得半年前,這蹄子連件像樣的衣裳都沒有,整日裏灰頭土臉的在村裏過活,這才過了多久,就能穿著上好的綢衣回家,且式樣還是涇陽正時興的,要價定然不菲。
被嫉妒燒紅了眼,薛月死死瞪著薛素,後者注意到她的目光,笑的又嬌又甜,細細腰肢輕輕擺動,走到了炕沿邊,從懷裏摸出了布包,將東西交給了薛二嬸。
“嬸子,這是我在涇陽買的,就當給月娘添妝。”
掀開帕子瞥了一眼,又顛了顛銀鐲的分量,薛二嬸滿意極了,笑的見牙不見眼,“都是一家人,素娘何必這麽客氣,真是有心了……”
聞言,薛月心底滿是諷刺。
有心?
拿一隻破鐲子來糊弄自己,也能算有心?薛素還真是個善於做戲的賤人,要是她真把自己當妹妹,憑她手裏的那家私館,怎麽也得拿出百十兩來。
活了兩世,薛素對薛月的性子十分了解,一看她緊繃著的臉色,就能猜出女人的想法,無非是覺得自己拿出的東西少了,心中不痛快而已,她也不想想,當初自己嫁給楚清河時,二房可掏了一文錢?
買鐲子花了二兩紋銀,薛素隻當喂了狗。
很快時辰就到了,薛二嬸忙不迭將蓋頭蓋好,扶著女兒往外走。
王佑卿站在薛家門外,遠遠看到嬌媚秀麗的女人,腳步不由頓了一下。
突然,劈裏啪啦的鞭炮聲響起,他這才回過神來,深深的看了薛素一眼,強壓住心中的惱意與憤恨,麵色如常的扯著紅綢,將薛月送上喜轎。
明明自己比楚瞎子強了無數倍,偏偏素娘鐵了心要跟他,甚至還用木釵刺傷自己。
隻看著女人的臉,王佑卿腦海中便浮現出一幅幅春意深濃的畫麵,血氣翻湧的同時不由對楚清河又嫉又恨,轉頭掃了眼緊隨其後的薛月,他像吃了蒼蠅般惡心,偏偏這蠢婦肚子裏還懷著孩子,為了自己的名聲,他隻能打落牙齒活血吞。
對於王佑卿的心思,薛素並不了解,掃了一眼站在程氏身邊的程三娘,水潤杏眼眯了眯,她冷哼一聲。
沉默寡言的獵戶一直站在她身邊,這人耳力靈敏,聽到動靜後問道:
“怎麽了?”
“前些日子不是跟你說過,我那秘方叫人偷了去,小偷正是王佑卿的表姐程三娘,先前還去過老屋……”因楚清河身量高大,薛素說話時必須得踮起腳尖,豐滿的胸脯時不時擦過男人結實有力的胳膊。
雖是無意,但卻讓獵戶心中燃起了熊熊烈火,心口好像被羽毛輕輕掃過,酥癢的厲害,要不是時機不對,他真恨不得將女人一口一口吃進肚,連骨頭渣子都不剩下。
楚清河在戰場上拚殺多年,早就養成了喜怒不形於色的習慣,他擅長掩飾自己的情緒,薛素倒是沒察覺出不對來,說完便要往前走,卻不曾想被從角落裏突然衝出來的薛父一把拽住了:
“素娘,你在涇陽開了私館,怎麽不知道孝敬孝敬你爹我?真是個沒良心的!”
說實話,自打趙湘蘭進門那日起,薛素就再也不把薛父當成親爹看待,此刻看到男人貪婪的嘴臉,她心底生出不耐,麵上卻沒表露出來,用手擦了擦眼角,哭道:
“我是您的親女兒,自然是想孝敬爹的,但為了開私館,如今還欠下百兩紋銀的外債,您能不能幫我一把?”
薛父聽了這話,嚇得臉色一變,立馬將手鬆開,罵道:“你還真是胡鬧,嫁人就好好呆在家中便是,竟然拋頭露麵的做生意,眼下欠了這些銀錢,可跟我沒丁點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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