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披著人皮的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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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前早就跟你說過,不必太在意譚家母女,既然她二人不將你放在眼裏,以後也不必與她們接觸。”

    薛素不是個麵團性子,不愛吃虧,但她卻得為楚清河考慮一番,要是真跟譚府疏遠了,會不會對男人不利?

    看出了小媳婦的想法,他心中一動,帶著厚厚一層糙繭的手指輕輕揉著紅唇,兩人額頭挨在一起。

    隻聽楚清河道,“我身為輔國將軍,就算不能領兵打仗,在軍中還有不少心腹,論勢力絕對比譚府強,隻有他們拉攏咱們的份,沒有你受欺辱的道理。”

    即便對譚正十分敬重,但他不是傻子,可以和譚必行稱兄道弟,卻不能容忍譚府的女眷不將自己的發妻放在眼裏。

    還記得之前在安寧村,有一天夜裏,因為自己在天黑前沒有回家,素娘不顧危險跑到山上找他,差點被餓狼吃進肚,從那時起,他就暗暗下定決心,一定要好好對待眼前的女人,不讓她受到半點委屈。

    譚正對自己有大恩,除非被逼到絕路,楚清河不願跟義父分道揚鑣,但後宅之中的女子卻跟他沒有半點關係。

    譚元清先是退親,此刻又為了一個丫鬟讓素娘心裏不痛快,她怕是真覺得自己不會動怒,才會一而再再而三的觸及他的底線。

    薄唇親吻著女人光潔的額頭,大掌輕輕從柔軟脊背上劃過。

    濃鬱的酒氣直往鼻子鑽,薛素的酒量並不好,腦袋昏漲漲的,幾乎要軟倒在楚清河懷中。

    兩指捏著她挺翹的鼻尖,他啞聲道,“下次可得記住了,離著譚家母女遠著點,別被人賣了還幫著她們數錢。”

    狠狠將男人的手給拍開,薛素哼了一聲,“你忘了我是做什麽的?怎麽會吃虧?之前在涇陽做生意,私館的規模雖然不大,都賺了上千兩銀子,等到李管家將鋪麵找好,到時候我就將顏如玉重新開起來。”

    楚清河低低一笑,對於媳婦的想法自然萬分支持。

    除了在邊城結識的那些弟兄之外,他跟朝中的大臣並不親近,畢竟文臣嫌武夫粗鄙,將門子又覺得涇陽來的人出身太低,隻有軍營裏是靠拳頭說話,楚清河勇武過人,又在行軍打仗上有極高的天賦,很快就闖出了名堂。

    在譚家喝了不少酒,楚清河不免有些困意,倒在床上很快就睡了過去,口鼻中發出平穩的呼吸聲。

    薛素走到桌前,將勾畫了藤蔓圖紋的燈罩掀開,吹熄燭火,這才脫鞋上床。

    依偎在男人寬闊的懷中,被他身上散發的熱度所籠罩,隻覺得無比安心。

    臨睡前,薛素總覺得自己好像忘了什麽,偏偏她太困了,有瞌睡蟲嘮擾,腦袋就跟麵粉摻了水似的,即便強撐著也是一鍋漿糊,半點有用的都想不起來。

    安生睡了一覺,等女人睜開眼時,身邊的床褥已經空了,用手一摸,被褥上一片涼意,也不知道楚清河是什麽時辰起來的。

    聽到屋裏的動靜,春蘭秋菊端著銅盆走進屋,伺候夫人洗漱。

    手裏拿著豬鬢刷清潔牙齒,由於國姓為“朱”,發音相同的字全都避諱了,比如她手中拿著的豬鬢刷,變成了彘鬢刷,而當朝的那位五皇子,就叫朱斌。

    水潤潤的杏眼陡然瞪得滾圓,薛素手一抖,豬鬢刷沒拿穩,啪嗒一聲摔在地上。

    她就說自己忘了什麽事,前世抱著孩子進京找王佑卿時,正好趕上了皇子娶正妃,而兵部尚書府唯一的嫡出小姐譚元清,風風光光的成了五皇子妃。

    雖然隻見過一回,但聯想到楚清河說過的話,她已經看出來那女人的本性究竟有多涼薄。

    最開始楚清河還沒墜馬受傷時,譚元清欣然應允了婚事,後來男人傷重回京,她日日來到將軍府,在斷定瞎了的雙眼不能恢複後,就拿出家做威脅,逼著姓楚的主動退親。

    這種心機,這般厚實的臉皮,就連程三娘都比不過這位譚小姐,要是她如同上一世那樣,順利嫁給五皇子,自己哪還有什麽好日子過?

    越想越覺得是這個道理,偏偏薛素隻是個商人,根本沒有辦法阻止政治聯姻。

    誒,不對。

    在街上乞討時,她記得別人說過,五皇子是在燈會上對譚小姐一見鍾情,仔細算算時間,譚元清是在十九歲那年出嫁的,對皇室而言,這年歲未免有些不太合適,可能不是陛下賜婚,而是五皇子主動求娶。

    春蘭蹲下身,將豬鬢刷撿起來,看到夫人發呆的模樣,猶豫著該不該叫上一聲。

    好在薛素很快就回過神來,趕忙漱了漱口,洗完臉後換上了一件淡粉色的裙衫,坐在銅鏡前將眉頭修整一番,又抹上了一層口脂,這才作罷。

    之前丫鬟將胡明月的回信帶給她,說今日就要登門,等了足足一個時辰,才聽到通報聲。

    坐在偏廳的炕上,薛素拉著胡明月的手,仔細打量了半天,才撲哧笑出聲來。

    “這才多久沒見,你竟然豐盈了不少,看來楊柳露還不能斷。”

    “現在是喝不得了。”說著,胡明月在女人疑惑的眼神中,將手放在平坦的小腹上,“前幾天大夫診脈,說是剛滿一個月,胖些就胖些,等生完孩子後再慢慢纖體也不遲。”

    胡明月成親的日子並不算太長,沒想到這麽快就有了好消息,這世道對女人太過苛刻,要是生不出兒子,在夫家就立不穩腳跟,一舉得男才是好事。

    “那行,再等九個月,你給我生個白白胖胖的侄兒,若到時候不想喝楊柳露了,我都得把你的嘴掰開,硬灌進去。”

    兩人相視一笑。

    玩笑話說完了,薛素不由皺了皺眉,問,“先前我讓春蘭去給怡卿送信,偏偏一點消息都沒有,你到了京城之後,可跟她有聯係?”

    胡明月臉上的笑意緩緩收斂,她神情中帶著藏不住的憤恨,咬牙切齒道,“素娘有所不知,怡卿的婆家欺人太甚!求親的時候說的天花亂墜,等怡卿嫁過去才發現,夫君早就納了一房貴妾,正是她婆婆的親侄女……”

    蹭的一聲從炕上起身,薛素怎麽也沒想到會有如此無恥之人。

    正經人家不會做婚前納妾那檔子事,但看劉怡卿的情況,成親前明顯被蒙在鼓裏,這才嫁過來兩個月左右,竟然連信兒都送不過去,難道被關起來了?

    薛素急的臉色煞白,鼻尖冒出了一層汗珠。

    “劉家雖然隻是商戶,但在涇陽經營多年,頗有積蓄,二老隻有一個女兒,隻要將人娶過門,不止有豐厚的嫁妝,說不定連劉家米鋪都能拿到手!怡卿初入京城時,我跟她見了一麵,當時便看出這家人不對,哪想到沒過幾日,就變成現在這樣了。”

    用力拉著薛素的手,胡明月一疊聲的哀求,“素娘,你現在是將軍夫人了,能不能幫怡卿一把,這姑娘傻的很,即使在婆家過的不好,也不敢往娘家送信,生怕她爹娘掛心,但要是再不離開那個狼窩,怕是連骨頭渣子都剩不下!”

    心底火氣不住往上湧,薛素死死咬牙。

    “你放心,我肯定會把怡卿平平安安帶出來,絕不會讓她出事。”

    聽到這話,胡明月眼圈一紅,哽咽著點了點頭,兩人沒談多久,她便離開了。

    劉怡卿的夫君是劉夫人的表侄兒,名叫徐嶽成。

    本以為兩家是親戚,嫁過去有婆婆護著,女兒肯定不會吃虧,哪想到徐家人是披了人皮的畜生,隻會裝模作樣,都已經快把人磋磨死了,遠在涇陽的劉家竟然還沒得著信兒。

    一陣腳步聲響起,楚清河站在女人麵前,高大的身軀遮下了一片陰影。

    “素素心情不好?”

    按說見了以前的手帕交,應該高興才是,難道胡明月惹著小媳婦了?

    “明月跟怡卿都嫁到了京城,但前幾天春蘭去送信,隻有一個人給我回信了,另外一個,丫鬟根本見不著麵。”

    楚清河微微皺眉,即便他常年在戰場上廝殺,但也知道後宅之中的齟齬有多可怕,活生生的人不知死了多少,偏偏悄無聲息,有的終其一生都不被發現。

    “出事了?”

    “怡卿可能被關起來了,我準備去徐家看看,他們隻是商戶,好歹我也是將軍夫人,那些人沒有不怕的道理。”

    說這話時,女人臉上滿是擔憂之色,楚清河摸了摸柔嫩的麵頰,粗噶道:

    “既然夫人想狐假虎威,那為夫自當奉陪,今日正好沒下雪,不如此刻就去徐家看看。”

    “此話當真?”

    薛素高興的差不點跳起來,她記得男人之前說過,來到京城要低調,不能惹事,但如果要去徐家討人,肯定會鬧出亂子,萬一……

    “別想那麽多,徐家隻是商戶,自古民不與官鬥,更何況又是他們不占理,折辱新嫁娘,若是不幫劉怡卿的話,你心裏能邁過去這道坎嗎?”

    說話間,大掌放在心口,感受到跳的飛快的心髒,他低低一笑,鷹眸中透著明顯的寵溺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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