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幽恨暗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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匈奴常年居於關外,不論男女老少皆在馬背上長大,十分悍勇,邊城的駐軍雖多,但麵對一次次搏命的進攻,作為主帥的五皇子朱斌隻覺得頭痛欲裂,恨不得立馬打道回府,遠離這鮮血硝煙彌漫的地方。
與五皇子相比,楚清河極為穩重,他的雙眼早已恢複,甚至先前受過傷的那條瘸腿,也是為了降低別人的防心,裝出來的。
不過戰場形勢瞬息萬變,男人不忍心手下將士丟了性命,找了軍醫診治,身體慢慢“恢複”起來。
楚清河在邊城早就有戰神之名,百姓對他無比愛戴,但匈奴聽了這名聲卻聞風喪膽。
原以為大虞朝的輔國將軍早就成了廢人,不足為慮,哪想到瞎了的雙眼竟然能恢複,匈奴領兵的大將名為阿骨打,剛聽聞此事時好險沒從戰馬上摔下來,他疑心這是漢人使出的空城計,便在離營地十裏開外的地方設下埋伏,帶領手下勇武的精兵,直接從營地衝出來,準備攻城。
還不等匈奴大軍到達城下,楚清河帶領手下親兵出城門,提著刀與阿骨打纏鬥起來。
匈奴筋骨強健,但論武藝卻遠不及楚清河,幾個呼吸的功夫阿骨打就落入下風。
隻見長刀揮舞,寒光陣陣,這高大健碩的匈奴漢子死死咬牙,眼珠裏一片猩紅,想要引漢兵落入埋伏,大吼道:
“退回營地!”
匈奴的騎術遠比大虞的軍士要強,馬兒也十分強健,他們有心逃走,別人根本攔不住。
遊擊將軍趙國坤駕馬追趕,在經過楚清河時,眼底露出幾分鄙夷之色,像是在譏誚他膽小一般。
男人漆黑的瞳仁微微眯起,沒有半點阻擋的意思,趙國坤原本是他的心腹,不知何時竟然成了五皇子的人,當年他之所以會墜馬,其中少不了五皇子的手筆。
看著飛馳的身影,副將小聲問道,“將軍,咱們要不要跟上去?”
楚清河搖頭,用力一扯韁繩,調轉馬頭,“窮寇莫追,既然趙國坤如此悍勇,你跟他搶什麽風頭?”
帶著大軍回了城,五皇子站在城樓上,看著渾身血氣翻湧,猶如煞神臨世的男人,呼吸不由一滯。
“楚清河,你身為輔國將軍,沒想到竟然如此怯懦,連國坤都敢去追那些散兵遊勇,偏你帶兵回城,真是丟了我們大虞的臉。”
副將聞言,額角迸起條條青筋,胸膛鼓脹,恨不得衝上前跟五皇子理論。
扯住他的胳膊,楚清河語氣不卑不亢,“下官傷勢未愈,方才與阿骨打交手時,便已經覺得有些乏力,自然比不得遊擊將軍英勇無雙,還請殿下見諒。”
說著,他略一拱手,就帶著手下的人離開城門。
死死盯著一行人離去的背影,五皇子臉色忽青忽白,不斷變換,甭提有多難看了。
“將軍,咱們不去追擊,五皇子心裏怕是不痛快。”副將小聲道。
“跟著趙國坤去追趕阿骨打的人,全都是這位殿下的心腹,阿骨打性比豺狼,十分狡詐,你覺得那些臭魚爛蝦能有幾個活著回來?”
身為統帥,楚清河希望手下軍士一條心,全力對付匈奴,但被五皇子收買的兵丁,就如同糧倉中的老鼠一般,不止毫無用處,還處處拖後腿使絆子,前幾日有幾個膽大包天的,竟然奸淫城中的良女。
像這種為了一己私利就不顧大局的人,楚清河心中無比厭惡,所以他明知今日是誘敵之計,卻沒有阻攔趙國坤。
過了不到兩個時辰,先前去追趕敵兵的將士,就跟遭災的難民似的,飛快地折返回來,他們口中不斷嘶吼著,“有埋伏!有埋伏!”
站在城樓上的五皇子即便聽不清話,但他看到了這倉皇逃竄的一幕,哪會猜不出究竟發生了何事?
城內的軍士趕忙打開城門,將狼狽的同胞放了進來。
趙國坤身為遊擊將軍,在軍中也有些威望,此刻被兩名親兵抬著,兩條腿詭異的扭曲起來,麵如金紙,一看就不行了。
五皇子渾身發抖,兩手握拳,狠狠在粗糲冰冷的牆磚上捶了一下,指節溢出絲絲血跡,但他卻好像感受不到疼痛般,麵目猙獰,神情陰狠,與一開始的光風霽月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腦海中浮現出楚清河的臉,五皇子心底怨毒愈發濃鬱,姓楚的肯定早就猜到有埋伏,他是故意算計趙國坤的!
他真是好大的膽子,即便身為輔國將軍又如何?不過是父皇養的一條狗而已,竟敢不將自己放在眼裏,終有一日,終有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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邊城的事情薛素半點不知,她呆在京城,日子倒是過的十分舒坦,每天不是去顏如玉中呆著,就是在主臥中歇晌。
因楚清河是譚正的義子,逢年過節她都會將年禮準備好,送到譚府,禮物雖然不算貴重,但也不會讓人挑出毛病來。
即便譚家母女二人看不上一個鄉野村姑,但邊城連傳捷報,輔國將軍舊疾痊愈,將匈奴人打的潰不成軍,這可是實打實的功勞。
所謂千金易得良將難求,自打楚清河雙目恢複後,陛下便對他十分看重,流水般的賞賜不斷往將軍府送,讓別人嫉妒的紅了眼。
譚家跟楚家是一根繩上的螞蚱,譚元清也不是蠢人,三不五時的就上門拜訪。
她本以為像薛氏這種目不識丁的女人,肯定會上趕著巴結自己,哪想到她不知好歹,此刻穩穩當當的倚靠在軟榻上,就跟沒骨頭似的,這副德行實在讓人憋氣的很。
“素娘,匈奴的首領阿骨打受了重傷,義兄很快就會回來了,他立下赫赫戰功,肯定少不了封賞。”
說這話時,女人略有些尖利的指甲死死摳著掌心,在細膩的皮肉上留下了一道道月牙狀的紅痕,但譚元清好像沒感覺到任何痛楚,麵上帶著淺笑,進退有度。
一聽楚清河很快就能回來,薛素霎時間瞪圓了眼,黑瞳亮晶晶的,麵頰浮起絲絲緋色,如三月桃花,夜幕彎月,美豔不可方物,再配上那副期待的神情,簡直能將人的心都給融化了。
心髒在胸腔中一陣狂跳,強壓住激蕩的情緒,她嘴角微勾道,“封賞還是次要的,隻要將軍能平安歸來,我就心滿意足了。”
譚元清暗暗譏嘲,覺得薛素簡直虛偽至極,要不是楚清河在戰場上搏命,像她這種粗鄙下賤的人怎能過上錦衣玉食的好日子?真是異想天開。
“話不能這麽說,好男兒誌在四方,保家衛國,本就是他職責所在,這回說不準還能給你掙個誥命回來,到時候可就風光了。”
薛素笑吟吟點頭,卻沒有接話,活了兩輩子,該看開的早就看開了,她貪財好利不假,但也有底線,不願用自己夫君的鮮血換來榮華富貴。
要是有可能的話,她希望楚清河再也不上戰場,平平安安過一輩子,至於名聲如何,反而是次要的。
話不投機半句多,兩名女子雖然麵對麵坐著,實際上卻不是一路人,要不是為了家裏頭的男子,恐怕早就撕破臉了。
譚元清沒待多久便離開了桐花巷,等她到家後,直接去找了譚夫人。
喝了一口茶,女人清麗的臉上帶著一絲不忿,“您說薛氏走了什麽狗屎運,竟然能爬到這一步,姓楚的原本不過是個廢人而已,此次得勝歸來,說不準還會封爵。”
譚夫人淡淡瞥了她一眼,“清河更進一步,對於咱們譚府而言,也是難得的好事。”
心裏明白這個道理,但譚元清還是氣悶的很,當年她看不上楚清河,使計退婚,現在那人風光了,不就說明自己瞎了眼,分不清魚目與珍珠嗎?
“就算是好事,也不能讓薛氏占了便宜,這女人就跟茅坑裏的石頭一般,又臭又硬,呆在義兄身邊,遲早會讓他跟咱們家離了心,到時候恐怕就不妙了。”
聞言,譚夫人臉色漸漸變得凝重起來,手裏的佛珠轉得飛快。
“枕旁風對男子而言,影響的確不小,清河雖驍勇善戰,但到底對女色沒多少戒心,否則以他的身份,當初也不會在涇陽成親。”
眼見著母親眉頭緊皺,譚元清眼神微微閃爍,提議道,“娘,您可別忘了,舅舅家還有個庶女,生的十分美貌,比那薛氏也不差什麽,說不定也能派上用場。”
她口中的庶女是承恩侯府的姑娘,名叫肖惜年,比嫡女肖迎年大上一歲,因為身份尷尬,又生了一張勾人的狐媚子臉,為侯夫人不喜,這才耽擱了親事,到現在還沒出嫁。
“此事得跟你外祖母好好商議一番,惜年到底也是侯府小姐,給人當個妾室,恐怕會丟了臉麵。”
“有什麽丟臉的?她不過是個庶女,也不配給別人當正室,要是真能得到楚清河的青睞,那可是天大的造化,到時候稍微使點手段,把薛氏除去,將她扶正,如此一來,將軍府跟咱們譚家可就再也分不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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