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宮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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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薛素越想越是心慌,尖利的指甲狠狠摳了下掌心,她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平靜下來。

    眼下地龍翻身將將發生,消息還沒有傳到京城,就算陛下真打算派楚清河去剿匪,有她在,前世的事情依舊不會發生。

    沒了散步的心思,她轉身往正堂走,口中吩咐道,“去將李管家叫來,我有事與他商量。”

    李管家年歲大,不像年輕人那般馬虎,他性情穩妥,有些事交到他手上薛素才能放心。

    在八仙椅上坐了片刻,李管家匆匆走入堂中,蒼老麵龐上帶著恭敬之色,躬身問道,“老奴給夫人請安,不知您有何吩咐?”

    女人修剪得宜的秀眉微微蹙起,柔嫩小手死死攥著袖口,輕聲說,“顏如玉經營的時間不短了,我手上攢了些銀子,勞煩管家去買點糧食回來,就放在侯府中,買的越多越好。”

    說話間,春蘭捧著一隻木匣子站在李管家身前,後者將匣子打開,瞧見碼放的整整齊齊的一遝銀票,他眼底露出驚詫之色,問道,“夫人,這裏足足幾萬兩雪花銀,難道都要用來買糧食?咱們侯府不過幾百口,恐怕吃不完。”

    李管家這話說的十分委婉,京城柴米雖比別處貴些,卻也有限,一兩紋銀能買一石糧食,匣子裏的銀錢若都換成米麵,整個侯府都能吃上三五年,要是存放不得當,說不準還會發黴腐壞,那不是糟踐東西嗎?

    薛素倒沒想那麽多,她隻知道過段時日京城糧價瘋漲,為了不鬧出亂子,各府勢必要開倉放糧,與其到那時花重金購置,不如提前準備好,也省的楚家割肉放血。

    “管家無需顧忌那麽多,糧食買回來就不會浪費,若吃不完,大不了明年開春再賣出去便是,最好在十日內將糧食買齊,此事最好別讓太多人知曉,切記。”

    李管家雖不明白夫人到底是何想法,但他身為奴才,對於主子的吩咐自然不能違拗,應了一聲便徑直離開。

    夜裏薛素沐浴後,頭發濕潮潮的披散著,她沒讓丫鬟們伺候,反而一個人坐在妝台前,手拿軟布一下下擦拭。鏡中的女人麵頰白皙豐潤,杏眼柔和明亮,與上輩子那副幹瘦枯黃的模樣全然不同。她不敢想一旦楚清河出了事,自己到底會變成什麽模樣。

    吱嘎一聲,房門被人從外推開,肩膀寬闊的男人邁步走到薛素麵前,接過軟布,仔細將頭發上的水珠擦拭幹淨,啞聲問:

    “你讓李管家去買糧了?”

    拿著花露的手微微頓了一下,即便早就知道此事瞞不過楚清河,不過薛素尚未找好借口,隻能胡謅,“也不知是怎麽回事,我心裏總有些不太舒坦,就想買些糧食,以備不時之需。”

    瞥見小妻子微微閃爍的杏眸,男人眸色越發暗沉,他雖為武將,心思卻十分細密,怎會看不出素娘有事瞞著?不過她不願開口,他也不能強行逼迫,否則將人越推越遠,豈不是得不償失?

    即使腦海能保持清明,內心卻仿佛有一股邪火在熊熊燃燒,他希望素素從頭到腳由裏而外都屬於自己,偏偏女人仿佛無形無狀的風,抓不住,握不緊,這種感覺令楚清河萬分焦躁。

    他微微欠身,粗糲大掌按著纖細的肩頭,不輕不重的揉按著。習武多年,男人掌心帶著驚人的熱度,再加上手法得當,倒是將薛素身體上的疲憊慢慢祛除,她忍不住輕輕嚶嚀一聲,就跟剛睡醒的貓兒一般,水眸半張半合,那張瓷白小臉兒美得驚人。

    此刻臥房裏燒了地龍,暖意融融堪比暮春,她身上僅穿了件兒絲綢小衣,露出形狀精致的鎖骨以及水紅色的係帶,皮肉白皙柔嫩,簡直跟剛剝了殼兒的雞蛋一般。

    將這副美景收入眼底,再加上鼻前嗅到的陣陣淺香,楚清河氣息略有些不穩,眼底爬滿了密密麻麻的血絲,心裏翻湧著滔天巨浪。

    他忍了又忍,終究還是未曾按捺住,將人打橫抱在懷裏,因動作太過急切,將薛素嚇了一跳,咬著唇瓣問道,“你這是在發什麽瘋?快放我下來。”

    結實雙臂將人摟在懷中,些微掙紮完全被他忽略不計,楚清河昂首闊步走到床前,小心翼翼將薛素放在錦被上,不給她反應的時間,薄唇猛地貼了上去,不留一絲縫隙。

    緋紅色的床帳不知何時被放了下來,燭火微動,映出二人交疊的身影,如鴛鴦交頸,蝶戲水麵,再是親密不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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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管家很快就將糧食買好了,因夫人催的急,又不想被太多人聽到風聲,他直接派信得過的小廝去京城周邊的鄉鎮收購,這些鎮子本就盛產糧食,之前給幾家米鋪供貨,因侯府出價高,他們也樂得做這筆生意。

    桐花巷的宅子占地不小,倉庫中還有不少空閑的地方,平時也在此存糧,隻不過以往從未有這般多的時候。

    別人花錢時心疼,但薛素聽了李管家傳來的消息,反倒覺得萬分安心。

    又過了一日,晉地地動的消息終於傳到了京城,隨之而來的還有將近兩萬的災民。外麵天寒地凍,北風凜冽,若不找個遮風抗寒的地方,一夜過去便會有不少人丟了性命,京城乃天子腳下,陛下又愛民如子,怎會容許這種事情發生?他派工部加緊修築木棚,安置流民,又派戶部放糧。

    不過湧到京城的流民雖然不少,但更多受災的人卻還留在老家,戶部尚書也不是個傻的,自然不敢將國庫的糧食全部放完,否則晉地的難民無法吃飽穿暖,恐會發生易子而食的惡事,萬一揭竿而起,直接造反,這等後果他更是承擔不起。

    朝堂上下正因此事心焦,皇後倒是想出了個好法子——在寧壽宮宴請群臣及後宅女眷。

    此時設宴,到底是何目的,一看便知。

    宮宴的帖子送到了侯府,就算薛素身體不便,也不能推脫。

    此刻她坐在圓凳上,指尖蘸了些桃紅色的口脂,慢慢在唇瓣上化開,眉心處用紅色顏料勾勒出一朵桃花,隻比指甲略大分毫,仿佛真有桃花瓣落在額上。

    薛素捯飭的差不多,楚清河也換好朝服,夫妻兩個坐著馬車進宮,到了宮門前,就有女官迎麵走過來,躬身行禮。跟著她身後往寧壽宮走,薛素身子重,步子邁不開,楚清河摟著小妻子的腰,一張臉黑的好似鍋底,顯然對皇後折騰眾人的舉動非常不滿。

    暗暗扯了男人袖口一下,她忍不住瞪了男人一眼,示意他收斂點。後者明白了她的意思,神情恢複正常,再也沒有露出半分不妥之處。

    寧壽宮距離宮門並不算遠,等進了大殿後,楚清河去了男席,薛素則跟女眷們呆在一處。

    瞥見她聳起的肚皮,肖迎年暗暗咬牙,眼底帶著明顯的不忿之色,好歹她還記得這裏是寧壽宮,陛下跟皇後都在,萬萬不能鬧出半點岔子,這才收回目光,不再看了。

    譚家母女就坐在薛素身畔,即使上回鬧的不歡而散,但譚夫人依舊笑盈盈的拉著她的手,噓寒問暖,關懷備至,仿佛賞花宴上的事情從未發生過。

    薛素卻不像她這般虛偽,麵上的笑容略有些僵硬,等到帝後走入寧壽宮,眾人起身行禮時,她才把手抽回來。

    城外還有不少忍饑挨餓的百姓,陛下的神情並不算好,他草草說了幾句,便直奔主題,率先從私庫中拿出十萬兩白銀,采買糧食。聖人開口後,妃嬪與皇子紛紛應和,其中出手最為大方的是太子與五皇子,一人拿出八萬兩白銀,若不是怕越過聖上,說不準還會拿更多銀錢出來。

    早先在邊城攻打匈奴時,五皇子就看楚清河不順眼,此刻他眼底劃過一絲惡意,笑道,“聽說輔國侯家財頗豐,不知此次會捐出多少?”

    說話時,五皇子並未壓低聲音,傳遍了大殿,眾人紛紛將目光投注在他身上。

    方才坐馬車時,薛素已經將家裏存糧的數目告訴了楚清河,此刻男人麵色未變,沉聲道,“微臣家中銀錢不多,但糧食卻不少,拿出一萬石,也能撐上一段時日。”

    即便朝中勳貴不關心百姓生計,卻也聽說了糧價飛漲一事,原本一兩銀子能買上一石,現在卻要花上五兩,一萬石糧食,那可相當於五萬兩雪花銀,輔國侯還真是大手筆。

    聖上眼底露出滿意之色,就連太子也麵帶笑容。與他二人相反,五皇子神情陰鷙,盯著楚清河片刻,並未發作。

    他是個聰明人,知道什麽時候該做什麽事。敷衍地讚了幾句,五皇子移開視線,因男席恰好在女席對麵,他瞧見一張熟悉的麵孔,正是先前在豐樂樓見過的女人。

    她穿著妃色裙衫,眼角微紅,肌膚無瑕,這副豔若桃李的模樣,實在勾的人心癢難耐。

    端起酒杯,五皇子將酒水一飲而盡,但心中的火熱卻愈演愈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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