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程三娘被流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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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程三娘再是掙紮,再是斥罵,餘公公也不會改變主意,他早就對這個惡毒的女子不抱有半分期待,往日為她收拾了那麽多的爛攤子,連半點感念都沒有得到,現下程氏還要殺了芳草,餘公公又怎能容她?
在女人刺耳的叫喊聲中,她被麻繩死死捆縛住,拖拽著去了官府。
殺人償命,欠債還錢,本是亙古不變的道理,芳草雖是餘府的奴才,卻並非賤籍,程三娘殺人的舉動雖能減等,但流放是免不了的,等王佑卿得到消息時,她已經被官兵押送到了西北苦寒之地。
佳人坊在京城也經營一段時日,如今老板娘犯了大錯,終其一生都沒有機會再回到京城,私館自然無法繼續經營,鋪子也被變賣出去,被錦月買下,修繕一番交到煦容手中。
煦容雖隻是個醫女,但她精通醫術,能診治各種疑難雜症,誰都不能保證自己一世安泰,因此錦月對她的態度十分客氣,不像平時那般倨傲。
這天她再次來到素心堂,將身邊的女官屏退,豔麗麵龐上帶著明顯的愁色,讓煦容不由愕然。
眼前這位可是堂堂公主,真正的金枝玉葉,又嫁給了英俊瀟灑、俊逸不凡的狀元郎,按說也沒什麽煩心事,為何會露出這種神情?
“煦容姑娘,我跟佑卿成親的時間不短了,但時至今日,仍沒有為他產下一兒半女,你說這究竟是怎麽回事?府中分明有一個庶子,說明佑卿身體無任何問題,難道是我出了毛病不成?”
今日來到素心堂,錦月就是為了讓煦容看診,因此她根本沒有隱瞞的意思,將心中疑惑原原本本的吐露出來。
“公主別急,妾身先給您把把脈,看看究竟是哪裏出了問題。”邊說著,煦容邊將手指搭在雪白皓腕上,仔細探聽著脈相。
過了好半晌,她道,“您身體並無大礙。”
“既然我們夫妻兩個都無大礙,為何沒有子嗣?”錦月追問道。
這個問題煦容也無法回答,她隻是大夫,又不是神仙,夫妻究竟何時有孕,何時生子,她也無法推測。
“大概是緣分不到,公主莫要掛懷,等時候到了,您自然能得償所願。”
聽到這句話,不知怎的,錦月就想起了薛素。自己跟佑卿成了親,還緣分不到,難道那個賤人就有緣分了嗎?老天還真是不長眼。
將袖襟理好,錦月眼中劃過一絲暗芒,緩緩道,“顏如玉出了一種牡丹花露,你可能配製出來?”
煦容低垂著頭,麵上閃過羞憤之色,說起來,她醫術頗佳,但調配湯劑脂膏時卻不算得心應手,完全是用了秘方,才能做出纖體水之類的東西。
但那牡丹花露尚未售賣,隻憑著丫鬟的描述,她實在無法確認薛素究竟使用的何種方子,必須得等上幾個月,慢慢研究才行。
即使沒得到回答,隻看著女人黑如鍋底的臉色,錦月也知道煦容想說什麽,她心中暗暗罵了幾句,嘴上卻柔柔安撫,“煦容姑娘是天下難得的神醫,比起閆濯都要強了不少,而薛素卻隻是個粗鄙不堪的村婦,她能配製出來的東西,你也一定能成功,千萬別讓本宮失望。”
聞言,煦容除了點頭之外,也不知該說什麽,她將公主送出了素心堂,因心情不佳,在病人求醫問藥時明顯心不在焉,連連出錯,最後她一擺手,直接讓學徒過來,給一個臉色灰敗的中年男人診治,她自己則回了房中,好好歇息。
豈料天還沒黑,外頭突然傳來了一陣吵嚷聲,學徒根本顧不得規矩,急急忙忙衝到了煦容房中,上氣不接下氣道,“師傅,大事不好了,晌午的那名男子,明明是普通的胃病,師兄給他開了副湯藥,這才一下午的功夫人就沒了,此刻正在門口鬧呢!”
素心堂開設的時間不長,但因為最開始“起死回生”的事情,許多人將煦容奉為神醫,把她擺到了極高的位置,認為這位醫女肯定不會出錯,哪想到今日居然有病人死在了素心堂的學徒手中,難道那出神入化的醫術竟是假的不成?
流言愈演愈烈,到了最後,還有人說煦容根本不會看診,先前她之所以能將人救活,完全是請了個托兒,在愚弄眾人而已。
所謂牆倒眾人推,此時此刻,煦容徹底慌神了,她原以為自己能將素心堂經營的極好,甚至將顏如玉狠狠踩在腳下,豈料理想尚未實現,就出現了這檔子事,這可如何是好?
她衝著身邊的學徒吩咐道,“去將公主請回來,隻有她能救我。”
學徒根本不敢耽擱,費了好大的力氣從人堆裏擠出來,便直奔王家的方向而去。
劉怡卿坐在窗邊,看到外麵這一幕,不由有些詫異,“按說她是有真本事的,為何會變成這樣?”
“學醫本就要萬分謹慎,萬分細心,煦容自視甚高,身邊帶了一幫學徒,因有意培養,她時不時便會讓徒弟動手,偏偏那些人經驗淺薄,有些病症根本無法發覺,才釀成了這樁慘禍。”
即使薛素並非素心堂的人,眼下也將因由猜的八九不離十。
最開始沒有見到煦容時,她以為這位醫女古道熱腸,心存仁善,方能懸壺濟世治病救人,哪想到她並不如自己想象中的勤勉,畢竟一個人的精力有限,她將心力分出來,放在脂膏湯劑上,難免有所不濟,疲累之下甚至不願親自給病人看診。
既如此,還不如像閆濯那般,抬高自身的門檻,也好過為了虛名害人性命。
眼見著堵在素心堂門口的百姓越來越多,有的人還擠進了顏如玉,守門的侍衛趕忙將木門死死關上,免得這幫激憤的百姓衝撞了女客。
“你說今日之事該如何收場?”劉怡卿忍不住問。
“若煦容是個聰明人,便主動攬下罪過,好生賠禮道歉,將誤會解釋清楚,取得逝者親眷的原諒,如此一來,她日後改過自新,還能得到好結果,這是上策。”薛素將茶水潑在地上,也算送了那可憐人一程。
“那下策呢?”
“下策便是死不承認,根本不顧百姓的想法,請達官顯貴強行將這幫人壓下去,隻當此事沒發生過。”
劉怡卿不由瞪眼,“這樣仗勢欺人,哪會有什麽好結果,煦容應該不會這麽傻吧?”
豔麗無雙的女人輕輕搖頭,嗤笑道,“她若是聰明的話,一開始就不會讓學徒看診,也不會不分青紅皂白就與顏如玉對上,一名醫女,就算醫術再高超,在經營私館這方麵也是外行,就算得到再多的秘方,也必須磨練幾年,才能得心應手。”
正說著,外頭傳來了官兵呼喝的聲音,手中拿著刀槍劍戟的捕快將百姓紛紛驅散,有的走的慢了,便會被狠狠捶幾下,年幼的小娃嚇得不住嚎哭。
抱著丈夫屍身的婦人不顧嚴寒,此刻還跪在門外,動也不動一下。
“你這刁婦,自己嫁了個短命鬼,竟然敢來素心堂門口鬧事,莫不是想要訛詐?”為首的官兵斥罵道。
蓬頭垢麵的婦人一動不動,仿佛一句空殼般,無論別人說什麽,她都沒有半點反應,隻默默流淚。
看到她這副模樣,官兵揚了揚手中的鞭子,狠狠抽在她身上,發出啪啪的響聲。婦人身上穿著的棉袍,三兩下就被打的稀巴爛,隱隱有血跡滲出來。
煦容躲在店門口,將這一幕看的清清楚楚,年紀最小的學徒麵露不忍,問,“師傅,咱們要不去攔一下?那官爺也忒狠、”
煦容緩緩搖頭,嘶聲道,“我若是去攔了,豈不是辜負錦月公主的好意?那婦人可憐,日後補償一二也就是了,再說了,如若不是她來素心堂鬧事,事情也不會演變成這種地步。”
超凡脫俗的醫女能忍得了,坐在二樓的薛素卻有些坐不住了,她衝著許呈吩咐,“你將人救下來,都已經弄出一樁人命了,難不成還要逼死人家的親眷?”
“可是那官兵是錦月公主的人。”
“是又何妨?我跟她之間的仇怨比天高,比海深,根本無法化解,也不差這一樁了。”說著,薛素擺了擺手,許呈明白夫人的意思,很快便下了樓,一把將官兵手中的鞭子奪了下來。
“你好大的膽子,竟敢對我動手?”
許呈不虞跟這種人多費口舌,一腳將他踹開,手下的侍衛趁機將婦人帶到顏如玉,也沒忘了她丈夫的屍首。
官兵們沒了目標,又不敢衝到私館中,畢竟這家店鋪是輔國侯夫人的產業,如今侯爺在前線大敗匈奴,若他們對侯府的女眷下手,恐怕不必陛下處置,百姓的唾沫星子就能把人活活淹死了。
如此一來,官兵們也沒有半點法子,灰溜溜的從街上離開,很快便消失不見。
這一幕被煦容完完全全收入眼底,她緊咬牙關道,“薛氏,你為何要跟我作對?先有桃木珠,後有今日之辱,這一樁樁一件件的債,我都會連本帶利的討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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