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貪婪的惡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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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朝月麵上不由露出幾分詫異,煦容是她親手養大的女兒,從來沒有苛待過她,按說應該看不上那些金銀俗物,到底是什麽東西讓她牢牢惦記在心中,甚至還不惜跟堂堂的輔國侯夫人對上?

    瞧見了母親的神情,煦容也明白她的想法,這會兒房中並無外人,她也就實話實說了。

    “您有所不知,薛素是林莞的女兒,手中有閆家傳下來的桃木珠,若是得到那枚珠子,對女兒的醫術肯定大有裨益,偏偏那薛氏本性貪婪,分明不是醫者,卻非要霸占著至寶,真是暴殄天物!”說話時,女人眼底露出明顯的嫌厭之色,秀麗的麵容十分扭曲,那副模樣委實瘮人。

    林朝月雙目暴亮,無論如何也沒想到遍尋多年的桃木珠竟然在京城中。

    初到林家時,她根本沒將林莞放在眼裏,一個沒有天賦、沒有人庇護的少女,想要安安穩穩活著都難,哪想到她居然不聲不響地將寶貝拿走,一舉逃出了林家,許久都找不到蹤跡,如今卻在京城碰到了她的女兒,還真是蒼天有眼。

    輕輕拍了拍煦容的額頭,林朝月緩緩開口,“眼下最重要的不是得到桃木珠,而是好好養傷,隻有這樣為娘才能放心,虧得這次入京車隊帶了不少藥材,否則還得重新配製靈玉膏,不知道又要耽擱多長時間。”

    煦容抿了抿唇,眼圈微微泛紅,以往她孤家寡人呆在京城,沒有親人扶持相助,才會被薛素一而再再而三地欺辱,但今時不同往日,母親來到此處,很快便能得到聖上的青眼,屆時她就可以得償所願了。

    “娘,能延年益壽的補元丹您可帶來了?陛下年歲不輕,但對權勢的掌控欲依舊驚人,根本不舍得將權力下放,如此一來,便隻能日日操勞,批閱奏折、處理政事,久而久之,身子骨便一日不如一日,對延壽之物的渴求萬分濃厚。”

    煦容雖然隻是個醫女,但她經常入宮給陛下施針,緩解頭疾的同時也能看出幾分名堂,深深印刻在心裏,便記住了。

    “為娘心裏有數,下次再進宮,我隨你一同過去,屆時咱們娘倆也能得到陛下的信重。”林朝月舔了舔幹澀的唇瓣,顯然對自己的醫術很有信心。

    *

    薛素一直派人盯著素心堂,得知車隊進城的消息,她眯了眯眼,清楚林朝月現下就在醫館中。

    閆濯坐在木椅上,看到表妹麵色發青,忍不住勸說,“就算林朝月來了,你也得沉住氣,否則怎麽能將林家人一個個除去?”

    楚清河站在小妻子身畔,大掌搭在圓潤的肩頭,對姓閆的這種蠱惑人心的行徑萬分不滿,狠狠瞪了他一眼,倒也沒說什麽。

    “表哥可有什麽想法?”薛素拉著楚清河的手,低聲問了一句,她對林家人沒有什麽了解,也不清楚林朝月究竟是怎樣的性情,這樣很顯然會陷入被動,所以隻能盡可能地多打聽些消息。

    “林朝月擅長給人調養身體,她一進京,怕是會想方設法進宮麵聖,隻要將此事透露給鎮南王,這位無比忠心的王爺肯定會拚命阻攔,不讓她們得逞。”閆濯瞥了那對夫妻一眼,慢吞吞道。

    薛素剛想說些什麽,就見著秋菊腳步匆匆地走入堂屋,“主子,門外有位中年婦人想要見您。”

    粉唇抿成一條線,薛素意味不明的哼笑一聲,“這算不算說曹操曹操到,林朝月還真是經不起叨念。”衝著秋菊擺了擺手,她道,“去將人帶過來,莫要耽擱了。”

    過了一會兒,中年美婦就被引到了正堂,甫一看清薛素的麵容,林朝月似是想起了什麽,眼底劃過一絲惱恨,好在她年歲比煦容大,更會掩飾自己的情緒,神情很快恢複如常,甚至還衝著薛素笑了笑。

    “按照輩分而言,楚夫人還得喚我一聲姨母。”

    聽到這話,女人挑了挑眉,實在是沒想到林朝月竟如此厚顏無恥,在她麵前擺長輩的譜兒,隻憑著林家曾經做下的那些醃臢事情,便足以將他們關於大牢,好生收拾了。

    “是嗎?若本夫人沒記錯的話,當初就是你們母女將我娘趕出林家,此刻竟說出這種話來,麵皮怕是比城牆還厚吧?”她毫不客氣地譏諷。

    麵上的笑容逐漸收斂,林朝月沒想到薛素竟如此不識抬舉,她瞥了一眼坐在旁邊的巍峨男子,略微拱手,正色道,“這位便是輔國侯吧,您身為朝廷命官,今日便請您評判一番。”

    楚清河以手抵唇,咳嗽了幾聲,既沒同意也沒拒絕。

    在林朝月眼中,世間男子皆薄幸,就算薛素承繼了她娘的好皮囊,但再美的容貌連著看幾年,那股新鮮勁兒也就過了,說不準這位輔國侯早就想將薛氏這等無才無德的婦人給休棄,隻是苦於沒有借口而已。

    “顏如玉是京城中最具名氣的私館,但配製脂膏湯劑的秘方卻是從林家傳出來的,楚夫人用了別人的東西,難道就不覺得愧疚嗎?”

    還沒等楚清河表態,閆濯先被溫熱的茶水嗆得直咳嗽,麵頰漲得通紅,明亮的鳳眼都沁出淚花來。

    這些年來,閆濯雖有了神醫之名,但他診治的病人甚少,以至於林朝月從未跟他打過照麵,此刻自然認不出他的身份。這檔口隻用詫異的眼神看了他一眼,左思右想,也猜不出這人究竟是誰。

    男人剛毅的麵龐黑如鍋底,沒好氣道,“據本侯所知,那些秘方的確出自林家不假,但本侯的嶽母也是林家人,血脈至親研製出來的秘方,於情於理都該傳下來,哪能說是外人?”

    林朝月皺了皺眉,沒想到他們對林家的情況竟知道的如此清楚,兩手用力摳著掌心,她忍不住辯解,“有些東西向來都是傳男不傳女,否則各家的不傳之秘全都會泄露出去,這根本不合規矩!”

    活了兩輩子,薛素見過的潑皮無賴也不算少了,但像林家母女一樣厚顏無恥、強詞奪理的,還是頭一回遇上。

    她強壓了壓心頭的語氣,冷笑一聲,“若我沒記錯的話,你也不算林家正經的女兒,畢竟是繼室帶過去的拖油瓶,白白養在林家,若是日後認祖歸宗了,造成的影響豈不更大?”

    林朝月的確是林父的骨血,但她的出身卻算不得光彩。當初林父已經娶了正妻,私下裏與別的女子生出苟且,甚至還珠胎暗結,一旦被別人知曉,杏林高手的名聲怕是就要保不住了。

    因為這個,就算林朝月的年歲比林莞大,也不敢回到林家,四處躲藏,等到閆氏病亡,她們母女倆才光明正大的登堂入室,成為林家人。

    想到年幼時經曆過的痛苦,林朝月恨不得咬碎一口銀牙,她緩緩笑開,“素娘,你何必如此相逼,咱們都是一家人,你跟你娘一樣,都沒有行醫問藥的天賦,這輩子根本無法成為大夫,何不把桃木珠交出來?林家肯定不會虧待你,屆時會奉上延年益壽的丹丸,讓你們夫妻兩個下半生無病無災的過活。”

    對於普通人來說,林朝月開出的籌碼或許很誘人,但有閆濯珠玉在前,林家人的醫術遠不如他,便好似褪了色的珍珠,就算還值些銀錢,也沒有最開始那般打眼了。

    薛素嗤笑一聲,“說到底,你跟煦容都是為了那顆桃木珠,從以前到現在使出了不知多少手段,但煦容可曾親眼見過那枚珠子?當初我娘病逝,她的遺物全都被火燒了個幹淨,桃木珠子自然也不存於世,你們把心思放在上麵,隻是白白浪費光陰,這輩子都不可能得逞。”

    這番話林朝月連半個字都不信,就算林莞不是大夫,她卻清楚桃木珠有多珍貴,怎會不提點自己的女兒?

    將中年婦人的神情收入眼底,薛素也能猜到她的心思,抬手輕輕揉了揉眼角,將那處白皙的皮肉按得微微泛粉,道,“話已至此,林大夫不信,本夫人也沒有任何辦法,秋菊,送客。”

    容貌清秀的丫鬟很快便走到近前,衝著林朝月做了個請的手勢,後者好懸沒被起了個倒仰,恨聲道,“原來堂堂的輔國侯也如此醃臢,公私不分,放任自己的妻子為非作歹,如此喪盡天良之人,掌管著幾十萬大軍,今日還真是長見識了!”

    “若林大夫有冤情的話,大可以去敲登聞鼓,請陛下做主,到時候會有人特地趕往金陵,將當年的事情原原本本查探出來,是否有冤,根本瞞不過那些官員的法眼。”楚清河不耐地擺手。

    聽到這話,林朝月不免有些心虛,林家在金陵的名望雖高,但為了壟斷全城的藥材生意,他們手上也沾了不少鮮血,若是這些事情全都被翻出來,肯定沒有什麽好果子吃。

    這麽一想,她不由縮了縮脖子,仿佛被雨水打濕的鵪鶉一般,灰溜溜地離開了輔國侯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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