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軒所率領的隊伍並不是第一次遇到對手效仿當初的禦馬監之戰“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了。富平之戰的時候李自成等人就效仿過這些手段。蕭軒當然也時刻主意到以後要注意到對手的類似攻擊手段。所以在夜間修建築壘工事的時候，哪怕再簡陋或者條件再差，也會通過縮小坑道寬度和增加兵力密度的方法讓普遍的盾牌被覆防護能夠有效抵禦從幾百米外拋射過來的至少兩斤重以上的石塊。如果對方用更重的石塊來進行爆破攻擊，那當然會有效的破防，可是幾斤以上的石塊在爆破的時候不論從精度、加工難度、還是同等重量的彈藥攜行量乃至爆破散兵坑的開挖來說都會遇到巨大的難題。因此就是有可能構成一些威脅，也不會在這種爆破攻擊中遭受太大的傷亡損失。

    然而蕭軒所不知道的是，為了這一次決定性的攻擊，黑還勃列已經籌劃了不少時間了。自從崇禎元年秋天清苑南原之戰失利之後，如何在進攻中擊敗防守嚴密，而且火力也越來越強的蕭軒所部就成為八旗上層研究的一個重點方向。

    同以前很多隻重視蠻勇的北方少數民族不一樣，在戰術和武器方麵，就算是尋常的佐領也從不輕視。最後的結果，除了賭一賭夜戰攻擊，看看對方的夜戰防禦是否有什麽漏洞之外，就隻有效仿天啟七年禦馬監之戰一途了。而且通過諜報了解到富平之戰的一些情況後並且在關外也進行了一些推演測試之後，卻發現這並不是一件非常容易的事情。

    不但在夜晚的時候那支天子禁衛經常變換陣地，而且在行軍野戰中也十分注意構築修建有被覆的工事。不少單兵盾牌還有其他一些專門的材料也做為夜晚被覆常見的手段。

    因為還沒有辦法滲透到蕭軒所親自率領的軍隊中去，誰也不知道那傳說中的禁旅主力防護的標準有多強，為了保險起見，並且能夠最終行的同，就隻能通過利用三斤重量，同西洋四磅炮炮彈一樣重量的鉛彈來做為爆破拋射攻擊的主要彈藥。這樣把彈丸控製在兩寸有餘的情況下，開坑也就不需要花費太大的功夫了。

    就這樣，利用此時建州在過去戰爭中不少的針對明朝的彈藥繳獲，還有大量庫存的彈藥。同時又從關內走私了不少成品的鉛彈，終於湊齊了大概百萬斤，總數多達三十多萬枚的三斤重量上下的鉛彈，這幾乎是整個關外絕大部分家底還要富裕了。不過說來也奇怪，最近半年左右的時間內似乎不論是山西方向還是關寧軍或者膠東遼東方向，邊關形式上的邊禁以比過去更寬的開了口子，似乎形同虛設一般。很顯然，在內部麵對一個叛逆皇帝的情況下，也開始有人明目張膽的支持關外的對手了。通過數月以來直接從邊軍乃至各地的走私進口，才完成了這過去不敢想象的彈藥囤積。

    上百萬斤彈藥和一二十萬斤火藥在規模上也是個不小的數字，需要不少的人力馬匹來攜帶。以往的建州軍並沒有多少剩餘的後勤空間用於攜帶這麽多彈藥，除非削弱自身的騎兵乃至盾甲。不過當主要的力量可以針對於草原之後，很快就徹底壓服了草原上的對手。在擁有幾萬以上多於馬匹用於後勤的情況下才終於解決了這規模龐大的彈藥用於攜行的問題。

    當然所做的準備也不僅僅是如此。如何在實戰中進行有效的大規模爆破攻擊，也是這多月以來進行了不少實戰演練測試，才有把握動員全軍進行這一次孤注一擲的攻擊。

    爆炸之後接連不斷騰空而起的三斤鉛彈密如黑雲一般，可是在天色還沒有完全放亮的時候卻看不清軌跡，進一步增加了威脅性和殺傷力。直到整個陣地都似乎開始有些沸騰，成片的哀嚎聲接連不斷的響起的時候，很多教導旅官兵才開始發現有些不對，不過這個時候落到地麵上之後又開始以猛烈的威勢跳躍滾動的鉛彈鑽入了不少壕溝甚至崖孔之中。從二三百步之外拋射過來的三斤鉛彈破壞力也似乎毫不遜色於尋常的投石機。雖然不少盾牌和被俘擋住了跳彈的第二次攻擊，可第一次攻擊卻根本沒有擋住。

    幾十萬枚很短時間內降落下來的鉛彈在第一時間就造成了近萬人的非死即殘，這還不包括因為跳彈之後的碰撞而遭遇到輕傷的人。從教導旅到近衛營與勇衛營各旅在這種沉重的打擊之下似乎一時間徹底喪失了戰鬥力一般。讓蕭軒多少有些慶幸的是自己還算在指揮位置附近留有承受能力還算比較強的崖孔葬身洞，再加上親兵們的護衛躲過了一劫。周遇吉孫應元等人也僅僅是負了輕傷，主要首領中之後李自成李過等人因為條例意識遠沒有那麽強而在這一次浩劫一般爆破攻擊之中。

    在遭受嚴重打擊，幾萬人的大軍幾乎徹底喪失了任何行動能力之後，各個方向的建州軍主力趁機展開了淩晨時分的全麵突襲，借助著煙幕的掩護衝入了築壘地域之中。

    即便在若幹年後回憶起來的時候，蕭軒也曾經心有餘悸。這是自從自己穿越以來遇到的最為危險的一次情況，甚至比當初的午門之戰還要凶險的多。如果官兵們恢複狀態的時間再稍稍遲疑一些，或者建州軍主力對於天亮的把握時間更準確一些，全軍就會陷入覆沒的危險。而自己這個主角，很可能就會以很多架空中配角反派的方式玩完了。

    當爆破攻擊落幕並且對麵傳來不少哀嚎的時候，很多建州軍官將領也在這時候抑製不住興奮，因為這一夥曾經給大軍帶來最大威脅的對手很可能就要這樣被自己所消滅了。

    隻是在建州軍展開的全線突擊的最初時候，似乎並沒有太多的慘叫聲乃至肉搏的聲音，進攻似乎稍稍早了那麽一步。黑暗中的壕溝和壁壘似乎也還沒有完全暴露出來。

    (本章完)

    （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