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軒率領的隊伍在搜集了三十多名人證乃至攜帶了上百名證人的口供開始率領隊伍直奔蘭州一帶的時候，坐鎮蘭州的王兆林與陳永也終究感覺到決斷的時刻來臨了。

    “可有什麽緩和的餘地？”王兆林多少還是有些幻想。畢竟做為曾經出身蕭軒身邊隊伍的人，十分了解如今的這位天子在精兵戰力建設方麵的能力。

    “沒有了，如今擺在我們麵前的路，隻有一不做二不休。好在因為西北通路上的利益，駐紮在蘭州一帶從軍官到士兵應該都是可靠的，他們應該很清楚以現在江東那套法必責眾的作風，如果事情敗露，會不會隻有我們這些人倒黴，而且，應天那位也在這方麵謹慎的很，似乎根本沒有入城的打算，而是讓我們還有身邊在冊並畫押過的營以上負責人直接出城接受調查。。。”

    “他們帶了多少馬匹，馬匹的質量如何？”王兆林又詢問道，雖然自己也得到了消息，不過有些事情共同確認一下總會有更大的把握。對方是不是一支精良的騎兵或者高機動力隊伍，這顯然是很多問題的關鍵。就算力量上擁有優勢，可如果機動力處於劣勢，那還是會帶來太大變數。

    自古以來，一千或數百精騎勝兩三萬步兵為主的力量毫不奇怪，隻要雙方的層次差距足夠大。可是一千或數百步兵為主的力量勝另外兩三萬人，就算是當年圍剿民亂的時候都不常見。

    “這你應該也有所消息吧？他們沒有帶多少馬匹，大概人數三四分之一的馬匹大多也是很常見的蒙古馬，而且顯然都不是戰馬的標準，而僅僅是民間輜重用途的馬匹。。。”

    在確認了消息之後，王兆林也終於下定了決心，在蕭軒所率領的隊伍還沒有在蘭州城下集結的時候就展開了動員。

    “你們可能都知道這些年來你們犯了什麽事兒，朝廷現在的態度又是什麽樣的！已經沒有在外戰中立功的你們願意不願意再如同尋常的國內地方軍隊一樣看尋常百姓的臉色過活，還是打算在這西北乃至域外一帶打出一條新的出路？”

    如果是一支傳統意義上的古代軍隊，或許造反會涉及到各種各樣的利益關係，並不是那麽容易能夠輕易鼓動的。可是近代練兵法推廣以來，西北一帶的很多軍隊已經被訓練成在很大程度上畏懼軍官和長官的工具，私兵特性就如同民國時期的不少部隊一樣性質更重。如果說在江東一帶大同社乃至各種內外情組織還能夠在很大程度上監察與影響軍隊，那麽在此時的西北，少有的一些內外情組織在巨大的利益麵前也已經很大程度上被同化了。

    剛剛草創並且缺陷眾多的新的政治機製，遷界移民任務帶來的獨特權力都讓從河中到西北一帶的不少勢力似乎形同獨立王國一般。

    “我們願意聽從長官吩咐。。。”一開始的聲音並不大，可是在某些人專門的示意之下，聲音似乎也越來越洪亮起來。

    此時王兆林與陳永至少調集了三萬正規力量集中於蘭州一帶，這一次幾乎是打算孤注一擲的傾巢而出，僅僅隻在蘭州城頭留下一些“後備武裝”

    經過幾年的經營，人數大概在一萬人左右的“後備武裝”雖然訓練不怎麽鞏固，可是火器裝具相比正規部隊卻毫不遜色。在確保擁有三十倍左右的兵力優勢的情況下，王兆林才對可能的正麵對決多少有了一些信心。當然，其他一些準備也不是沒有，比如部署在四門附近的爆破埋伏。

    然而讓這些人失望的是，蕭軒率領的隊伍並沒有打算在距離城頭一裏以內紮營，而是在臨近蘭州城南門大概兩裏左右的位置上的時候就停下了腳步讓各隊開始構築其臨時的胸牆與壕溝起來。

    此時已經在蘭州城嚴陣以待的大軍沒有任何猶豫，首先開始以部署在城南方向上的百餘門中重火炮展開了猛烈的火力，幾乎在短短幾分鍾的時間內就把十多萬枚重霰彈打了過來，不過在兩裏左右的距離上，即便是六七兩上下的重霰彈的威力也終於降低到了新親衛營少年官兵們的支架鋼盾能夠有效防護的範圍內，加上兵力分散和兩裏範圍內的誤差本來就很大，因此也僅僅造成了十餘人傷亡損失而已。

    炮火在很大程度上意味著沒有退路，可是或許是覺得炮擊的效果並不好，部署在城下陣列之間的輕型野戰炮也開始在命令之下向更近的方向逼近過來，準備在一裏左右的距離上展開轟擊。既然對方沒有多少騎兵，也沒有多少炮兵，那很顯然就是自身發揮單方麵優勢的時候了。

    然而，就在至少二十五個連三百門左右的二百斤身管帶有防盾的野戰炮車逼近到一裏左右距離上的時候，蕭軒卻下令手中似乎隻有一些很簡陋抬炮的隊伍首先開火了。接連不斷的點點白煙伴隨著聲勢並不算很大的炮聲接連不斷的升起，在一開始開炮的時候並沒有給對麵的炮手們帶來很大的威懾。

    畢竟按照常理，二百步左右的範圍就是這類單兵或雙人重火器的威脅極限，在一裏左右的距離上對於進攻的低防護目標也僅僅是在理論上有一些威脅能力而已。

    可是卻沒有人能夠想到，對方零星而鬆散陣型發射出來的似乎並不算十分密集的單兵或雙人銃炮打出來的彈丸卻擁有出人意料的精度和威力，幾乎至少四分之一的炮彈在一裏左右的距離上命中輕炮炮車與車盾。那似乎比聲音還快的炮彈在聲音抵達之前就輕而易舉的穿透了炮盾與車盾車體，在並不算厚的人群中掀起陣陣血花。

    四百支線膛抬炮用土製的黑火藥脫殼穿甲彈展開了攻擊，僅僅不過兩分鍾內的五輪開火就帶來了七八百人的傷亡損失，這傷亡損失雖然不大，卻讓三百多門輕型野戰炮幾乎很難再進行有效的開火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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