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你在暗示什麽?(專注十八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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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刷術的事引起軒然大波,而宋家作為獻上此術的人,瞬間成為寧王心中最信任的心腹。
寧肯被其他世家記恨,也要為滄州多出人才,這是何等的胸襟,何樣的忠心。
其他世家雖然心裏恨得牙癢癢,還不得不裝出該有的風度來,吹一波宋家和寧王。
送禮書鋪的價格降低許多,導致許多書鋪不得不暫時關門,向上頭人求這印刷術。
寧王將方法發下去,一時間滄州紙貴。
被罰閉門思過期間,白灰構思了新書。
新書的主角是個命途淒慘的小女孩。
沒錯,就是原主白大丫。
大丫出生就不怎麽得爹娘喜愛,三四歲的時候,她眼巴巴看著哥哥吃雞蛋,自己隻能啃手指時,就已經懵懂的知道了,她和哥哥是不一樣的。
後來再大一點,她開始學著幹活,割草喂雞、喂豬,小小的個子,背著大筐,時常摔倒,卻不敢耽擱一點。
回去晚了就沒飯吃。
哥哥出去玩時不小心摔破了膝蓋,他嚎啕大哭,旁邊家人紛紛好言哄著他,奶奶蒸了雞蛋羹喂給他。
角落裏的大丫摸摸自己肩膀被筐硌出的一片淤青。
她很疼,很累,可惜,從她出生起,沒人在意過她的感受。
年紀越大幹的活越多。
從早到晚,連躺下都不得安寧,因為他哥有時候會指使她起來倒水。
也不管大丫是不是已經睡著了,一腳踹起來,“死丫頭,給我倒點水,渴死了。”
辛苦的日子裏,別人一點點善意,大丫都能銘記於心。
比如,某個也當了爹的漢子看她可憐,給了她個肉餅。
她吃到了肉味,即使挨了爹娘一頓毒打,因為她沒有把肉餅帶回來給哥哥吃。
原來肉這麽好吃,從那以後,她每次看到家裏的雞鴨都忍不住回想。
十二歲的大丫還完全沒長開,個子也不高,像個孩子似的。
卻有人上門說親了。
嫁人後沒回家的那幾天,是大丫人生中難得的溫暖日子。
她不用擔心打罵,不用擔心沒有飯吃。
可惜,這樣的日子沒持續幾天,王老爺的喪事辦完了。
王老爺的兒子問她,以後想在哪生活。
大丫也不知道,她隻知道自己現在成了寡婦。
她想,王家都是好人,照顧她的丫鬟還擔心她守靈堂累壞了,每天夜裏給她煮熱乎乎的粥吃。
之前還聽說少爺每天很辛苦,那自己還是不要給他們添麻煩了。
於是大丫說,想回村裏。
馬車把她送到白家門口,爹娘欣喜的把東西都搬進房子,送走管家後,家人瞬間變了臉。
她過的比之前沒嫁時還要苦。
天不亮就要起來做飯、割草,白天還要去地裏幹活,到了晚上,一家人坐在一起吃飯,她卻隻能在灶台上吃一口殘羹冷炙。
兩個月後的某一天,大丫在喂豬時突然笑了,她滿臉羨慕的低語,‘如果我也能做豬就好了。’
家人要把她嫁給鄰村某個瘸子時,她反而鬆了口氣,聽說那瘸子的娘很急著要孫子,她生孩子的時候是不是就不用幹活了?
王家卻傳話來,說若是大丫嫁人,以後就不會給送錢了。
大丫想,既然王家要她給老爺守寡,那就守著吧,王老爺人很好,當時見她穿的單薄,還讓人給她買了好幾身厚實的新衣裳。
她跪在爹娘麵前懇求,不想嫁人,被打了幾巴掌反而很高興,因為爹娘同意了。
後來,有個好心的姐姐經常帶東西給她吃。
她很感激那個姐姐,在姐姐生辰的時候,她把割草時采的花送給姐姐,姐姐沒在,她怕回去晚了爹娘生氣,就交給姐姐的相公。
隨後,姐姐說不忍心看她過的這麽辛苦,要帶她離開這裏。
當晚,大丫偷偷給老天爺磕了幾個頭,‘老天爺,以前我罵你不公平是我錯怪你了,原來這世上還是有人關心我愛護我的,我就要跟姐姐走了,她說會讓我過好日子。’
如果前麵的事情僅僅是悲痛,後麵則是淒慘。
大丫被嫁給了個太監,被打的遍體鱗傷,太監手段很陰毒,她被折磨的不成人形。
哪怕到了這個時候,大丫還是沒有放棄,她想,總能找到機會逃出去,告訴姐姐,這個太監不是好人,讓姐姐救她。
找到機會逃出去的大丫見到了姐姐,姐姐眼淚不停的掉,心疼的幫她上藥,她終於能夠安心睡去。
然而醒來卻是更可怕的噩夢。
她被送回了太監身邊,太監恨她敢逃跑,下了狠手,大丫被生生打死了。
如果她求饒,也許太監會讓她活下去。
可大丫不想活了,她看不到人生的希望。
再沒人肯施舍一點善意給她。
這個世界,讓她不敢活下去。
直到被一塊破席子裹著扔到亂葬崗,大丫的眼睛瞪著天空,她發不出聲音,靈魂卻在問老天。
‘為什麽讓我生於人世,卻不能當個人。’
白大丫的一生沒有人比白灰更清楚,她沒有用任何寫作手法,單純的將記憶裏的白大丫的生活寫出來。
她想讓世人知道,有這個一個姑娘,生來困苦,小心翼翼地試圖償還每一點善意,遭受的苦難未改她赤子之心,死後也沒恨過任何人。
白大丫的願望不是複仇,緊緊是像個人一樣活著。
大丫的故事比前兩本書要短,卻讓看的人心口揪著似的疼。
真現實黑暗致鬱。
幾個得以先看到的丫鬟已經哭暈在房間。
眼睛腫的跟核桃一樣,還有個婆子想起了自己遠嫁的女兒,哭的險些心疾複發。
宋禮也看完書捂著胸口,有點上不來氣,最後將書拍在桌上,“你什麽意思?你是在暗示什麽?”
主角也叫大丫,也嫁過王家,也守寡,最後嫁了個太監。
太明顯了!
白大丫就是在暗示他不能人道。
白灰:→→
“你病好了?”
宋禮又開始咳,“上次的藥已經吃完了,不要在我身上耗費神丹了,不值得。”
這次,他咳了好半天,才在帕子上咳出一點血絲。
“你看我也沒用,我也沒有藥了。”
宋禮收起帕子,拍著書質問她,“說,你什麽意思?”
“話本而已,我之前還寫過前朝太監呢,你不要想太多。”
可這怎麽能讓人不想多啊!
你就是在暗示我!
“我病也好的差不多了,從今天起,我們睡一間房。”
